《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83、有惊无险

　　两个人逛完超市之后在商场随便吃了一个午饭。大概是十一点左右，时间还很早的样子，于是江泽提议不如再去逛一逛。
　　“不如我们去逛一逛服装店，买几件衣服？”
　　“不好。”苏生拒绝，并给出理由，“我妈给我买了，她会看出来的。”苏生不敢冒这个险。
　　江泽点点头，说：“也是。我的衣服也都是我妈买的。不过时间还早，我们去逛一逛，不买也是可以的。”
　　苏生听到这里觉得有道理也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在他们这里的视角都可以看到楼下一层服装店熙熙攘攘的样子。果然是要过年了。
　　苏生也不由得动心。与其说是逛街，还不如说是感受那些人的美好。因为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布满松弛而幸福的笑容。他们根本也没在男装店逗留，纯粹把这当做是一次饭后散步。
　　“诶，这些小孩子的衣服还蛮可爱的。”江泽被展示在橱窗里的几件童装吸引。
　　苏生看过之后也点点头。这些小孩子的衣服颜色柔和，上面还缀满了可爱的装饰。
　　于是江泽不管不顾就把他拉了进去。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些童装，江泽却想拔腿就跑。
　　那不是他的爸爸吗？
　　江父在不远处拿着几件童装，凝神比对了一下。他一抬头就和儿子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两人同时看见了对方。江泽也就不得不走上前去打招呼。
　　“爸，你怎么在这里？”
　　“给你妈妈买衣服的时候路过，遇到了同事。”江父的手上果然拎着一个袋子。
　　“你呢？”
　　“和我同学出来玩。”他指了指苏生，“上次见过的，我们班第一。”他特意强调这个第一，以免爸爸觉得自己出来疯玩而不开心。
　　江父本来不虞的脸色稍有缓和，“没事就回家学习，别在外面晃悠。”
　　在交谈之中，一个漂亮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
　　“小泽，是小泽吗？这么巧。”那女人打量着苏生。
　　确实很巧。江泽在这里居然碰到了陈阿姨，爸爸的同事之一。不过这里是童装店也就很正常了。倒是他逛到童装店显得特别奇怪。
　　陈阿姨仔细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笑着对江父说：“江总，谢谢你发的年终奖，也让我有机会给雯雯选这么漂亮的衣服。过年她穿出去，大家肯定都夸好看。”
　　江父客套道，“你工作能力强，这是你应得的。”
　　江泽和苏生都在看那个小女孩，不得不说，小孩子长得也太可爱了吧。才三岁多的小孩，肉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以及胖乎乎的小手，都让人不由自主展开笑颜。
　　不过江泽没打算久留，实在是变得有点怕自己的爸爸，“那我和我朋友就走了。”
　　江父点点头，嘱咐他：“别在外面逗留太久，赶紧回家。”
　　又是刚才一模一样的说教。
　　江泽乖巧地答应：“知道了。”
　　陈阿姨倒是惊诧于江泽的家教这么严格，说：“这就走啦？”
　　江泽点点头，礼貌地挥了挥手，“陈阿姨再见。”
　　“雯雯，叫哥哥，跟哥哥说再见。”
　　小女孩笑得像朵花一样，声音童稚可爱：“哥哥，再，再见。”
　　江泽忍不住捏了她的脸蛋一下。苏生也跟着情不自禁地微笑。
　　走出商场，江泽才长舒一口气，偷玩又被抓住了。不过想起刚才那个小女孩，心里还是十分甜蜜，也开始忍不住幻想：“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孩子就好了。那么可爱，还会叫爸爸。”
　　然而这句话叫苏生沉默。他们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只要在一起就必须接受这个遗憾。
　　江泽没心没肺，说话口无遮拦。但是他说话说得漫无边际，一下子就扯到了别的话题上。两个人并没有就孩子的问题深入探讨。
　　苏生回到家人身边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同。没了他，一个家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江泽的家里就不同了。晚上江父回来，拿出买的那件外套，笑着说：“你试试，看看合不合适。我是看着你的尺码买的。”
　　江母试了果然合身又好看。
　　江泽也嘴甜，一个劲地夸漂亮。
　　一家三口在今天晚上都很高兴。
　　在这个寒假里，苏生的劫难还没有过去。初三那天，哥哥突然神秘兮兮地去他房间找他。他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只还是在那里看书。
　　“好啊，你有秘密还藏着不告诉我。”苏健笑得得意洋洋。
　　“什么？”苏生这时候还没意思到事情的严重。
　　“还以为你真是一个书呆子，只知道学习，没想到——”苏健在他的房间里晃悠，“啧啧啧，好学生也会干这样的事情啊！”
　　苏生的神经一下子高度紧张，放下书本，脸色都变了。
　　“你呢，把压岁钱分我一点，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妈妈。”苏健卖着关子，还什么都没说。
　　当然这搞得苏生更为紧张，不会是他和江泽的事情被发现了吧。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同不同意嘛，谈恋爱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他们知道，肯定得火冒三丈。但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咯，毕竟……”
　　苏健一个劲说下去，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糟了，应该怎么办？苏生这时候心都已经沉了下去。要是爸爸妈妈知道自己谈恋爱，就已经够生气的了。毕竟这两年他算是切实明白他们让自己继续读书不过是为了将来有夸耀的资本。一笔投资自然不能有风险。但要是知道是和一个男生谈恋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一下子思绪万千，正想着如何应对。没想到苏健等得不耐烦，“泽，到底是叫什么泽来着。这个女孩子怎么样，好不好看，还有，谈恋爱好玩吗？”
　　苏生听到一个“泽”字，心就好像坠入了冰里。但到后面听到了女孩子，勉强恢复了正常。他知道哥哥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那个把柄不能称之为把柄。于是他全程装作一个哑巴，避免自己因为生气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不让哥哥有可乘之机。顺便等着哥哥露出马脚。
　　苏健看他沉默的样子，果然没有了耐心，对这件事也没有了那么大的兴趣。接下来他准备放出杀手锏，杀杀弟弟的士气。他拿出一张被自己折的皱巴巴的纸条，准备开始念。
　　“如果，呃，如果，明天就是，就是什么来着。这是什么潦草字啊！”苏健皱着眉头看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陷入了沉思，“哦，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我会带着你一起逃跑。”
　　苏健一边念还一边感叹，“就还挺浪漫的。”
　　苏生倒是由刚才的提心吊胆变得淡定自若了起来。怪不得哥哥知道江泽的“泽”字，原来偷看了江泽给他写的情书。也多亏江泽在最后署名的时候，只写了一个“泽”。要是全名知道，找到学校去，那不马上就漏馅了。也多亏江泽写字写得潦草，苏健读了几句就读不下去了。
　　苏生总算是有惊无险。
　　后来苏健也会在饭桌上有意无意说几句关于恋爱的话，就想影射苏生。不过苏生一如平常，根本不为所动。这样的把戏耍多了也就没了意思，苏生到底是成功脱险。
　　不过有了这件事情的教训，苏生的行事也更为谨慎。江泽写给他的情书全部被他仔细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