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39、雷霆怒火

　　雷霆怒火
　　由于最近江泽总是带零食去学校吃，晚饭也在学校吃，江母觉得他儿子正在重要的长身体阶段，还是要多补充些营养。
　　她就经常切些水果装在盒子里，让他带去学校，还特意叮嘱他：“阿泽，记得分享给同学。”
　　“好勒，妈！”江泽爽快应道。他本来就有这种打算，这样不正好能分给他可爱的同桌了！
　　在江泽的成长过程中，江母一直教导他要学会分享，做人要大方。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人缘一直也很好。良好的人际关系也使得他的性格比较开朗。
　　这样的他才很好地治愈苏生心上的伤。所以，谁又知道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呢？
　　他还是那个他，套路一点都没有变。在大课间的时候，将水果摆在桌子上，这次带的是樱桃，铺满一层塑料盒。他热情招呼：“都来点吧，家里带太多了。”说完手捧着盒子在那里分派。
　　他们那个角落一向和谐融洽。江泽带了几次东西之后，其他同学也开始带上零食。他们也四处分享，搞得这一片的同学都变成了吃货。
　　一下课大家不仅小嘴叭叭的讲话，也往嘴里不停的塞各种各样的零食。一来二去他们的零食仿佛成了公家的，大家都四处吃吃。
　　虽然苏生因为不熟总是低头躲过别人热情的零食邀请，但他绝对躲不过一个人。他们的关系超越了同学之间的关系，于苏生而言是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一个朋友吧。苏生在日益接触的关系中渐渐忘记了边界感，只要江泽塞给他，他就吃。
　　长期的喂养成为了一种习惯。江泽甚至觉得苏生的面色更加红润了一点。他真的对此感到无比自豪，比辅导好他的学习还要自豪。
　　一个随意地给，一个自然地接，连谢谢都省去了。
　　此时的苏生无疑徜徉在幸福的海洋中。他来不及想江泽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更无法去想，因为害怕失去。已经卸下重重心防的他没有办法再在江泽面前重新修筑防线。
　　课间的话题总是精彩万象。苏生却只和江泽一个人聊天。他们没有聊天的时候，苏生会听见别人在聊些什么。
　　他们聊穿搭，聊时尚。他听见有人说，江泽的家境肯定很好，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名牌。
　　苏生知道名牌是什么，但是消费不起。他不认识大多数名牌，也不关心。可是，他再怎么单纯，也知道江泽的家境殷实。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产生自己不配的感觉。学习上可以互帮互助，毫不亏欠。可是其他方面，他哪里能与江泽并肩前行呢？他并非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却也真的觉得自己得到的比付出的要多得多。
　　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那些无法自控的因子狂躁着。那就过一天算一天吧。
　　反正这样也挺好。
　　对于江泽来说，好像这将近一个月都是美好的。他可以每天打篮球，享受为团队拼搏的慷慨激昂的热情。还可以守着喜欢的人过着平静的生活。
　　操场上的绿荫覆盖看台，他们一行人坐下说说笑笑。
　　在篮球架底下，江泽纵身一跃，顺利扣篮。他嘚瑟向他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大家给面子地鼓起了掌，还有边吹口哨的。
　　“厉害，兄弟！”张峰毫不吝啬地夸奖。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苏生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于是他很是得意，尤其看到那个招手，狗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还好他忍住了做飞吻的冲动，回应式地大力招手。
　　突然一个威严雄浑的声音出现：“小泽，你过来。”从看台角度望过去，那个男人穿着精良，一身西服，干练无比。大家愣神过后就马上明白了这是江泽的爸爸。
　　江泽也愣住了，不太明白为什么此刻他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感觉到很久没有见到他的爸爸了，一直出差，连电话也鲜少给家里打来。妈妈好几次打过去，都得不到及时的回应。
　　回个电话都是过了很久，电话里的他很疲惫。妈妈也和他说，最近大概应酬过多。他也就不好和爸爸讲话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爸爸又用含着怒气的语气重复：“过来！”
　　以江泽的反应速度，已经意识到爸爸生气了。他硬着头皮往前走，不敢再慢下去。
　　他立定在爸爸面前，闷声喊了声：“爸！”
　　“你怎么就来打篮球了？”江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怒气很大。
　　等不及他说话，江父瞪了他一眼，“我们回家说。”这句话说的不容置疑。
　　江泽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就在江父的含怒目光中走出了操场。
　　只余得操场一众人茫然。他们左看看，右看看，都想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正确的解读。毕竟他们远远看着，只看见两人的身影，一句话也没有听清。就只听见江泽的爸爸叫他过去，江泽过去没过一分钟就先走了，也没有和他们说一句。
　　“不是吧？”张峰最是心直口快，“这是发生了什么，泽哥他家有事？”
　　李浩晨也是一惊：“这走得也太不对劲了。”
　　周子含也接道：“确实，走得太快了，也不和兄弟说一声。”
　　连吴越也觉得疑惑，问苏生：“你是他同桌，知道点什么吗？”
　　苏生摇摇头，他确实不太知道。刚才他看到江泽的爸爸，就敏锐地感受到一股怒气。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江泽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他们猜测了几分钟，都没有什么确定的答案。可能是因为他处在青春期顶撞了家长什么的。
　　此时此刻江泽处于十分压抑的车内，他知道父亲想说他什么了。三言的话果真应验了，居然真的让他爸爸看到他打篮球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江父语气比刚才还重，就是想让他自己说出错了一类的话。
　　江泽一下被激起逆反之心，强硬说道：“我没错。不就是打篮球吗？怎么了，这也有问题？”
　　“你说什么？”江父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我不是说过，学校的什么活动都不要参加吗？你听了我的话了吗？”他本来出差回来想见见儿子，找到班上。没看见人影，有同学就告诉他，江泽为比赛训练去了。
　　这怎么能不气？明明好好告诉过他的，也是他答应的。一想到这里，江父更是怒气冲冲。
　　“爸，我就参加了这么一次比赛，就犯下了大错了是吗？”江泽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我就问问为什么，当初说是为了我学习，我也明白。可是爸，你知道我喜欢打篮球，我训练了一个月成绩也没有退步，所以，为什么？”
　　这些疑惑和想法一直积攒在他心里。从他报名的那一刻就隐约预料到这样的后果，可是，他真的不明白。在小学，初中，甚至是高一上学期，父亲都不会这个样子。
　　父亲那些时候都对他很开明，他想做什么都支持，从来不会干涉他的兴趣爱好。
　　“原来一个月了，你现在都学会瞒着我了，是不是？”江父喘着粗气，满满的失望。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应该努力学习，其他事情别瞎掺和。”他恶狠狠地告诫江泽。
　　此刻仿佛在驾驶座开车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条巨龙在咆哮。
　　江泽本就年轻，血气方刚，也不愿意听，就沉默不语。
　　两人在车内的空气一度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