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118、求得真相

　　处理完这些事情，江泽觉得自己的力气快要用光了。可是只要再坚持一会，事情就会结束了。要不就别拖了吧，速战速决。
　　晚上回到家之后，他又不出意外地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因为白天消耗了太多精力，他直接扑到床上，艰难地翻过身后，稍微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打开了手机，找到了爸爸的电话号码。
　　他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开始打字：“明天晚上九点在小区见一面，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打的这句话很随意，没有用“您”，也没询问可不可以。
　　“好，要不爸爸定个餐馆，我们去吃夜宵？”
　　江泽瞥了一眼信息，冷冷地回了两个字，“不用。”
　　江父并不气馁，继续问他：“那我去学校接你，省得你走路不方便。”
　　“说了不用。”江泽的语气比刚才的更为生硬。他在经历了早上的一系列事情之后根本没办法思考，现在早就头痛欲裂，巴不得早点确定好这件事情。
　　江父也察觉到他语气的不善，也没继续强求下去，回道，“好，爸爸到时候会准时来见你的。”
　　第二天早上，江泽照常去上学。他表现得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并且尽可能问了周围很多同学关于以后要考什么大学的目标。他笑嘻嘻地祝愿他们得偿所愿。
　　晚自习他按照昨天的想法只上了两节就和班主任请了假。他顺利地走出了校门。
　　江父在小区门口等他。也许是因为看到事情转机的希望，他下午还在工作的时候就激动地让下属开车把他送到小区。而后又在周围消磨了不少时间，终于等到九点。
　　江泽比他说的时间还迟了几分钟，因为他是走路过来的。
　　他单手拎着书包，看起来有些疲倦。
　　江父刚想关心关心他的身体情况，他就抬头看着他，目光专注。
　　“陈——”他已经不想叫她陈阿姨了，但又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只好改口，“你那个姓陈的女同事告诉我，说你们在一起了，是么？”
　　江父被他的第一句话弄懵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陈妍茹。不过他本来就打算告诉江泽这件事的，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下他顺势就承认：“嗯。你陈阿姨人还是不错的。”他相信陈妍茹给江泽留下的是好的印象。不然的话，上次江泽过了这么久怎么会主动约见。可见她的劝说是有成效的。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差不多两个月。”江父斟酌着说出了口。
　　江泽突然轻蔑地笑了一下，“你骗我！你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江父默然。
　　沉默好像就代表着默认。江泽知道这已经成了无法辩解的事实了。即使他早从陈妍茹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父亲此刻的沉默也让他无法忍受。他现在就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强忍着不适，问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雯雯是你的女儿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出来，非常艰难。
　　江父倒是看明白了事情的形势，这是逼问他关于陈妍茹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上哪知道的，现在可麻烦了。
　　他定了定神，打算先哄着他，于是开始装傻，“雯雯是谁？我没有女儿，只有你一个孩子。”
　　江泽知道陈妍茹说的应该是真的，根本不吃这点哄骗的小伎俩，听后气极反笑，质问他，“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爸爸不会骗你。”
　　“那你给她的房子也是假的咯？在一起四五年是假的咯？雯雯也不是你的女儿咯？”江泽一连串说出这些话，像是机关枪在扫射。他抬眼，大声质问他：“这些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江泽现在情绪非常激动，指着父亲，说，“你敢不敢去做亲子鉴定？看看雯雯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江父知道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心虚得不敢说话。
　　越是这样沉默，江泽仿佛越得到他心里的那个答案。
　　江父苍白无力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这样。”
　　江泽为他此刻的嘴硬感到非常愤怒，“要不我告诉妈妈，让她来问问你？腻欺骗了她这么久，你心里有一点羞愧吗？”
　　江父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候江泽拿出手机想要拨打妈妈的电话，江父见状夺过他的手机，他知道如果她参与进来，江泽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他了。
　　于是他终于承认：“是，爸爸是出轨了。可是雯雯不是我的女儿。”之前他没有承认过自己出轨的事情。
　　江泽因为爸爸这么毫不掩饰的承认而觉得万念俱灰。既然这一件事是真的，接来来的事情也是真的。
　　他带着哭腔地大喊，“那我在初中的时候你就应该有了雯雯吧？”他之前没觉得委屈过，只是为母亲难过，为父亲不齿。现在想到自己初三的那段日子，爸爸总是经常缺席自己的成长，甚至在自己的生日当天也是这样。想来他那个时候很忙吧。还有他经常出差的借口，让妈妈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是早有端倪。
　　“我还是爱你的。”江父着急地脱口而出，这就等于变相承认雯雯是他的女儿。
　　江泽终于感到世界的荒唐可笑，再也不想抱任何期待。他轻蔑地看着父亲，轻声地说，“我不需要了。”
　　他使了最后的力气，对着自己父亲怒吼道，“你这么烂的人，不配做我爸爸。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你。”
　　江父不知道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因为他这么出言不逊，于是急火攻心，打了江泽一拳。江泽毫无防备，被打中靠近心脏的地方，很快就倒在看地上。
　　江泽坐在地上，江父想要去扶他，被他挣扎着躲过，“你听好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儿子，我就当没你这个爸爸。”
　　江泽说完扬长而去，留着江父在原地勃然大怒。他这么一个礼貌有教养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怎么变得如此叛逆？他想不明白，并且异乎寻常地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