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零渡》冒牙图图

3、第三章

　　次日，宿醉的沈渡之头痛欲裂，平阳郡主要拉着他入宫赴宴。沈渡之在床上扭来扭去直呼头痛不愿起床，平阳郡主在一旁甚是心疼，却又不好让沈渡之缺席。这场宴会乃皇上为韩靖以及将士们所设，各个官员和内眷都会参加。平阳想着沈渡之身体会慢慢恢复，多拉着他参加一些宴会，多结一些人脉，有益无害。二来，各家嫡女也会参加，也可为沈渡之寻一桩好婚事。可如今沈渡之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平阳郡主又气又心疼，不是如何是好。这时，秋葵敲了门，平阳郡主见是济蜚零的贴身丫鬟，没让行礼，问其何事。秋葵道：“这是我家姑娘为世子爷熬的醒酒汤，服下不久便好。”这一碗醒酒汤解了平阳郡主的难，郡主道：“赏”秋葵道谢。平阳郡主哄着让沈渡之喝下那汤，随后让陈愿帮他更衣梳洗。不过一会，沈渡之果然清醒了，他摇摇头，跟着平阳郡主出门。济蜚零正准备去医馆，便看见沈渡之站在马车旁不知在等什么。今日的他一身红衫，束白玉发冠，脸色仍旧苍白，他是极为俊美的，病态又为其添了几分妖艳。济蜚零揉揉眼，深吸一口气，暗道：我可不能被男色所惑。她往外走，想假装没看见沈渡之，沈渡之却对她打了个招呼，他扇着扇子，笑得明朗，“济大夫，谢谢你的醒酒汤啊”。济蜚零笑着回应，“不谢。”后上了马车，去了医馆。平阳郡主忘带礼物，回去拿回礼物后回来正瞧见二人，她悄悄在后面看着两人，妖童媛女，煞是亮眼。旁边的丫鬟也不自觉道：“夫人，奴婢觉得少爷和济大夫，蛮相配的。”平阳郡主正想赞同，又突然回神道：“别胡说，济大夫是来给渡儿治病的，什么配不配的，别冒犯人家。”丫鬟立马低头称是。沈渡之见平阳郡主来了，走过去扶着她上了马车往宫中去。入宫，众人纷纷到达，平阳郡主在大厅门口碰见了孔星移的母亲焦氏，焦氏身着酒红色衣袍，雍容华贵，温婉美丽。平阳与孔夫人没出嫁前是闺中密友，出嫁了后二人也时常往来，情谊未变。孔星移和沈渡之也是一同长大的。两人碰面皆喜，孔夫人笑道，“我以为你会来的迟些。没想到那么早。”平阳郡主拉着孔夫人的手悄声道：“早些来，我想为渡儿择个好姑娘。”孔夫人也悄声道：“实不相瞒，我也想为星儿择一门好婚事。”两人眼神一对，懂了彼此的意思。沈渡之见到孔星移也满心欢喜。二人便一起往殿中去。进殿，虽时间尚早，但大部分人已入座。孔星移今日一身紫衣，腰着红玉，温润如玉。两位少年皆是意气风发之时，翩翩公子，俊朗非常，一进殿便吸引了各个内眷的目光，有些大胆的姑娘隔着团扇看，胆小些的，早已经红了脸。
　　众人按照各自官位入了座，而后皇上皇后入座。众人行礼。免礼后，皇上看着众人很是高兴，“今日宴会，是为了我们凯旋归来归德将军和将士们，希望将士们能继续保家卫国，固守疆土！”众人皆向韩靖贺礼，沈渡之也被平阳郡主推过去行礼。沈渡之没个正形，把礼物直接递给韩靖：“喏，给你的.”韩靖爽朗一笑，拘礼道谢。随即沈渡之回到了座位上，自个儿喝着酒。他看着众星捧月般的韩靖，有些吃味。他其实是佩服韩靖的，年纪轻轻，早已击退了几次敌军，武艺高强，战功显赫。皇上在座上，除了沈渡之大家都一些拘谨。“朕乏了，先退了，各位慢慢玩，今日，不必拘谨。”众人行礼。皇上走后，大家都变得放松了些，焦氏开始环视各家的姑娘。这家不错，举止端庄。这家也不错，仪态优雅。焦氏悄悄记下各家姑娘，打算回去再研究一下。另一边的平阳郡主也在看各家嫡女，但看见那些姑娘，又情不自禁拉出济蜚零出来对比，又想起在门口看见济蜚零和沈渡之的那一幕，只觉得这些女子虽好，却不能让自己满意。看着自己那靠在案牍上睡着的傻儿子，又告诉自己，要求不要太高，再继续看看。这时，有一位姑娘走了过来，向郡主行礼，平阳郡主打量了一下，瓜子脸，樱桃小嘴，鹅黄色裙襦，粉色束带。平阳郡主问道：“不是姑娘是？”答“小女姓洪名晶莹。”“可是洪少府坐监？”“是”。平阳郡主没正眼瞧她，冷声问道：“不知你找本郡主何事？”洪晶莹讨好的笑着说：“小女子只是觉得郡主貌美非常，世子爷也…也十分俊朗，想来拜见一下郡主和世子爷。”平阳郡主点点头说，“知道了，快回去吧孩子。”洪晶莹以为自己讨了平阳郡主的欢喜，开心的回了席位。平阳郡主见她一走，立马面露厌恶，对旁边嬷嬷道：“本以为是个端正的姑娘，结果是个这般不知检点的。洪坐监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竟是养了个这种女儿。”嬷嬷劝道：“这种女子多的是，郡主何必为此扰心，世子爷风流倜傥，自然是惹眼一些的。”平阳郡主看向自己那熟睡的儿子，翻了个白眼。宴会接近尾声，平阳郡主已经乏了，自家夫君还喝的欢着，她只好先拉着睡眼惺忪的儿子走了。众人也慢慢离去。邱家马车里，邱子晗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问道：“娘，你觉得那孔星移怎么样。”邱夫人高氏打了个哈欠，道“不怎么样，有名的纨绔，成天只知吃喝玩乐。”邱子晗听言笑出了声，高氏立马正色道：“你可不准和孔星移来往，听到的没。”邱子晗点点头，可脑中全是孔星移的模样。
　　孔星移到了家后直直回了房间，他向来是最烦应酬的。焦氏也迫不及待的去寻自己夫君，将自己看好的几个姑娘列了出9来，一位是中奉大夫陈家姑娘，一位是中书舍人万家姑娘，还有一位是忠武将军邱家姑娘。“改日你且去打听打听这几个姑娘是否是结了亲的。”孔羽点点头，揉了揉眉头，自己这孩子是有名的纨绔，这前两家都是书香门第，怕是不大愿意结亲，邱家他也是清楚的，邱风鸣有名的疼爱女儿，结亲的可能性也不大。只是孔星移已经十七了，京城中大部分及笄的姑娘都许了人家，若自己再不出手，怕是以后再是结亲更难。孔羽想了又想，打算过几日备礼去拜访一下。
　　济苍堂开张。平阳知道济蜚零人生地不熟，又是女子，怕是没什么人捧场，可能还有人捣乱，于是自己亲自来镇场。众人见平阳郡主如此重视，又得知她是为沈渡之治病的，料想这姑娘医术应当了得。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济蜚零站在门口，“父老乡亲们，小女名为济蜚零，如今开这个医馆，我便是为了黎明百姓，蜚零不求钱财，只愿众人有所医，我向众人保证，绝不会收高价！”大部分人都是百姓，没钱治病的比比皆是，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须臾，大家欢呼起来，济蜚零看见百姓们如此开心，自己也不禁面露欣喜。站在人群中孔星移看见台阶上的济蜚零，微风拂过，卷起她鬓角的碎发，她眯着眼睛笑的甜甜的，举手投足中带着少女独有的风华。他看得有些忘我，直到沈渡之撞了他几下，才回过神来。沈渡之打趣道：“看呆了？别发疯了，去喝酒吧。”沈渡之拉着孔星移的手往外走，孔星移一步三回头，像似丢了魂魄 。
　　第一日开张，便有许多百姓来看病，大部分都是些小风寒，倒也简单，只是秋桑和东葵忙的脚不着地，药徒们也在忙着煎药，只有账房先生闲的犯困，济蜚零收费便宜，自然没什么钱可收。傍晚回去，济蜚零揉揉酸软的肩，去见了平阳郡主，济蜚零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夫人，这几日我忙着医馆，还没正式给沈公子抓药，麻烦您且让沈公子来一趟，我再号个脉，给他写个药方。”平阳郡主早就想拉着沈渡之去拿药，见济蜚零那么一说，她急忙派人去把沈渡之拉来。沈渡之将手放在脉枕上，济蜚零将手指搭上去，济蜚零的手很暖，手指纤细白净，沈渡之看向她，她很认真，挺翘的鼻梁不知在哪儿沾了些灰，沈渡之觉得心头有点痒，想帮她擦擦灰，却不敢动，只是看着她。“好了。沈公子。”听见济蜚零的声音，沈渡之回过神来，暗想：怎么这么快。济蜚零拿起笔写了几味药，递给了平阳郡主，“夫人，这几味药，每日三顿，每次熬半个时辰，饭后服用，另外，沈公子的饮食作息，也得更改。”平阳应是，又问道：“如何改？”“戒酒，戒油腻，每日至少睡八个时辰。”沈渡之听言拍案而起，“戒酒？！济大夫，你这不是戒酒，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济蜚零看向沈渡之，“沈公子，倘若你真想病好，就要按我说的做。”沈渡之说不出话，他也是想有一副好身子的，可他又想享乐。平阳郡主见沈渡之似乎情绪不太好，安慰道：“渡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等咱们把病医好了，再喝也不迟。”沈渡之不说话只是点头，又瘫倒在椅子里。济蜚零又道：“沈公子的饮食，我也要好好的安排。”济蜚零再次提笔写下沈渡之的饮食安排，递给平阳郡主，沈渡之抢过来一看，立马变了脸色，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握着济蜚零的肩摇晃着她，咬牙切齿道：“你这叫控制饮食？你不如让我出家算了。我真是命苦啊！”济蜚零不为所动，推开他的手退到一旁，沈渡之见济蜚零没有想要更改食谱的意思，便双腿一跪抱住平阳郡主的腿，哭喊道：“娘亲，你救救你苦命的孩儿吧。这样的饮食，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啊？！”平阳郡主拿过食谱继续看了看，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对着济蜚零道：“蜚零，这饮食，是不是过于清淡了些。”济蜚零道：“夫人，我想以前为沈公子看过病的大夫必然是叮嘱过饮食的。只是我不知为何沈公子从来没有控制过，日日饮酒，对身体损害是极大的，油腻的食物，沈公子更是无法消化吸收。倘若沈公子从小便控制饮食，如今他这身体，必不会那么差。”平阳郡主满心愧疚，沈渡之是她嫁了好几年后才怀上的孩子，生下来就瘦弱，她和平西王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有时想严厉些，沈渡之一撒娇，她又心软，逐渐沈渡之的饮食愈发随意，性情也愈发顽劣，如今想管，也管不了。平阳郡主看着撒娇的沈渡之，咬咬牙，一狠心，“就按你说的做。沈虎，你从现在，带五十个人，监督世子爷的作息饮食，倘若他有违医嘱，你就把他给我绑起来。”沈虎不敢看沈渡之，埋头应是。沈渡之见撒娇没用，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从眼中逼出两颗眼泪来，他一双桃花眼眼中含泪，泪光潋滟，饶是济蜚零，也有些心软。济蜚零看平阳郡主又有些心软，急忙道：“该去熬药了夫人。”平阳郡主一下回过神来，叫沈虎押着沈渡之回房。沈渡之见本来自己目的就要达到，却被济蜚零打断，他一边被推着回房，一边对济蜚零放话：“济蜚零你给我记住，我沈渡之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