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晴雯》清供

38、侍卫十三爷

　　王青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转过身，干笑了两声，道：“十三爷怎么出来了……”

　　“转过去。”

　　王青乖乖转回身。

　　下一刻，屁股上就遭了重重一脚。

　　“哎呦！”

　　王青这回倒是真的一蹦三尺高了，捂着屁股赶紧就溜了。

　　再待下去，万一又挨一脚可怎么办呢？

　　其实胤祥在宫中，待下人算是极好了，只要不是下人犯了大错，他是从不罚人的，最多嘴上训斥几句罢了。

　　不过今天王青的话到底败坏了人家姑娘名声，胤祥才给了他一个教训。

　　他看着王青捂着屁股开溜的狼狈样儿，摇头没好气儿地笑了一声，才去给皇上请安去了。

　　皇上如今圣体有恙，他身为人子，虽不用像平民百姓人家那样事事亲力亲为，但也要时常去看看，侍奉汤药，略进孝心。

　　其实自从做过几个预知梦之后，胤祥便不像从前那样依赖自己的皇阿玛了。

　　从前他以为自己虽不如太子，却也是受皇阿玛偏爱的孩子。

　　可知道自己以后或许会被幽禁，即便心胸比旁人开阔如胤祥，也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他与皇上的父子之情，到底无法像从前一样了。

　　又或者，在皇帝眼里，可能并没有太多的父子之情，更多的，是君臣之道。

　　胤祥从小到大，之所以样样拔尖儿，一是为了让额娘在宫中好过一些，二是出于孺慕之情，到如今，额娘去了，孺慕之情也淡了，便只剩下孝道与为臣之道了。

　　但说来也怪，胤祥如此，近来皇上反而对他愈发满意，他去请安，皇上也和颜悦色的。

　　这次也是一样。

　　胤祥请安过后，皇上便叫梁九功赐座，那座位，正摆在御塔旁边，亲近之意昭然若揭。

　　不知为何，胤祥心中便觉得有些荒唐。

　　原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并不是虚话，在皇家，越无情的人反而越讨人喜欢，也过得越好。

　　“皇阿玛近来奔波劳碌，如今回京，也该请太医院的人来看看了。”胤祥端详了一番皇上的脸色，斟酌着说道。

　　“还是那一番说辞，不过是静养罢了。”皇上叹了口气，板着脸说道。

　　这个杰出的帝王，又怎么会看不懂太医院那些人的猫腻？

　　这群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能活到现在，不仅因为医术高超，也因为他们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如何在宫中保命。

　　他们明明知道他的病症无法根治，不过是好一阵歹一阵，一时死不了人，时日久了身子也垮了，却又不敢明说，于是便只说并无大碍，需要静养。

　　皇上心里清楚的很，只是为了前朝稳固，压下不提罢了。

　　说来皇帝虽是万人之上，却也是孤家寡人。

　　越是好皇帝，便越是多疑寡恩。

　　爱新觉罗·玄烨亦是如此。

　　他不信任自己的妃子，也不信任自己的儿子。

　　但他的身体却逐渐老迈，力不从心。

　　如今他的儿子们正当壮年，像是狼群中刚刚成长起来的年轻公狼，觊觎着狼王的位置。

　　玄烨骨子里有一种狂妄，那就是他的儿子必须都是人中龙凤，且这些人中龙凤，都只能被掩盖在他的羽翼之下。

　　壮年之时，玄烨也为此自傲，可随着光阴流逝，那些让他骄傲的儿子，也逐渐变成了威胁。

　　玄烨也不得不像一个凶悍、敏感、多疑的老狼，对几个年长的儿子严防死守。

　　相比之下，年纪尚小的老十三和老十四，不仅得他的喜欢，也更得他信任。

　　玄烨看似在草原上生了一场气，实际上却对老十三和老十四更为放心。

　　毕竟皇子大婚，迎娶的必是世家女，娶了福晋的皇子，在前朝多能得岳家襄助。

　　老十三和老十四不急着娶妻，其实也意味着，他们并不急需这种助力。

　　他们不觊觎皇位。

　　皇上何尝不知道，他的儿子们都盼着他死，盼着他退位呢？

　　只是他到底不愿深想。

　　“皇阿玛安心静养，儿臣必当尽心竭力，寻访名医，为皇阿玛寻得灵药。”胤祥看着皇上已有苍老之态的面容，心中也不免难过。

　　皇阿玛毕竟疼了他这么多年，即便心知那或许掺杂着其他东西，胤祥也依旧不希望昔日意气风发的皇阿玛日渐衰弱。

　　“难为你有孝心。”

　　皇上听见这话虽高兴，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每年地方进贡的药材不知凡几，几百年的人参也并不少见。

　　他是皇帝，天下最好的药材，医术最精湛的太医都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那些江湖游方郎中又能有什么法子？

　　皇上虽也信些运道之说，还将风清玄奉为座上宾，但他却不信丹道，亦不服食丹药，自然也不信民间有什么大师，能制得灵丹妙药。

　　父子两个又说了几句话，皇上便有疲乏之态。

　　梁九功上前为皇上掖了掖被角，胤祥闻弦音而知雅意，遂道：“皇阿玛好生将养，儿臣先行告退。”

　　待回了阿哥所，胤祥便召来王青，询问晴雯平日行踪。

　　“因前儿出了贾蓉、孙绍祖两宗丑事，晴雯姑娘近来一直待在贾府史老封君院中，连院子也不曾出，想来是林家那位小姐怕生事端，因此令其暂避。”王青平日油嘴滑舌的，差事却办得不错，不然也不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人都道侍卫是皇家的奴才，却不知这些侍卫都是出身不错的旗人，若是来日哪位阿哥登基了，追随这位阿哥的侍卫，便是天子近臣，可谓一步登天。

　　因此王青也不过在胤祥面前才这般恭敬，出了皇宫，他也算是常人高攀不起的贵人。

　　“我记着你信中曾说，林府那位姑娘，每逢初一十五，便要从贾府回林府去，可有此事？”胤祥思索片刻，问道。

　　王青忙不迭点头，“确有此事，不过出了这两桩事，那位林姑娘又与晴雯姑娘交好，想来下一次，是不会叫晴雯姑娘随行的。”

　　听见这话，胤祥眉头一挑，瞥了王青一眼，道：“主子还没发话，你便这样揣度主子的意思，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王青做出一副憨厚模样，只一个劲儿傻笑，也不说话。

　　这时候，要是说自己猜错了，万一十三爷想去见晴雯姑娘，岂不下脸面？

　　可要说猜对了，可就坐实了揣度主子的罪名了。

　　所以傻笑蒙混过关最好。

　　胤祥也不追究，只吩咐王青，下月初一，多派几人盯着贾府的动静。

　　至于孙绍祖？

　　先关着吧！

　　反正这样的人于大清社稷，也无甚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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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

　　晴雯为黛玉打点回府的东西，脸上郁郁不乐。

　　黛玉看在眼里，向紫娟笑道：“你瞧瞧她，眼看着也要是大姑娘了，还这么贪玩儿，说这次不叫她跟着，就跟我怄气了！”

　　“我何曾跟姑娘怄气，我是气自个儿罢了。”晴雯转头分辩道：“旁人德行坏了，偏叫咱们女子顶罪，我明公正道的，闲的端坐的正，偏还要躲着那起子混蛋畜生！”

　　紫娟忙道：“可小点声吧，叫外人听见成什么样儿？惯常府里就有瞧你不惯的，让她们听了去，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说着，紫娟搂着晴雯打趣道：“我疼你，说吧，要什么好用的好玩的，给你带回来还不成吗？”

　　晴雯推开她，“没个正经的，我出去为了玩不成？”

　　几人嬉笑一回，黛玉方才领着几个丫鬟出了府，独留下晴雯一个大丫鬟，守着屋子，不叫小丫鬟们胡闹。

　　晴雯知黛玉好意，因此也不出去，只在屋中做针线，一时倒也清静。

　　不过没过半个时辰，府上却突然热闹起来。

　　原来是十三阿哥来府中，与宝玉叙旧。

　　十三爷此次前来，不像上次那般隆重。

　　原是上次是初次做客，礼数需得周全，这一次却是访友，因而便不那么拘泥于礼数。

　　十三爷来时便有言在先，令贾府只像平日一样便可，不必拘谨。

　　一个阿哥如此平易近人，于贾府而言，实乃无上尊荣。

　　加之府上丫鬟一向比旁的府里尊重，凤姐儿虽提点了几句，到底也没拦着她们凑热闹。

　　如此一来，今日园子里借故出来偷看十三爷的丫鬟，反倒平日更多了。

　　晴雯知道这些的时候，黛玉屋里的小丫鬟们早跑出去看热闹去了。

　　不过贾府的丫鬟们到底还知道礼数，只敢远远看着，并不敢凑近。

　　她们不知道，此时此刻，和宝玉相谈甚欢的，根本不是什么十三阿哥，而是一个与十三阿哥身形相近的暗卫。

　　这暗卫原就是十三爷的“替身”，若遇上大事，便要代十三爷死的，远远看去，自然瞧不出蹊跷。

　　不过走在暗卫旁边的宝玉，却是知道暗卫身份的。

　　之所以瞒着，是因他生性贪玩，想领着暗卫，戏耍府上的人。

　　宝玉满心以为胤祥和他一样是个促狭鬼，却不知道，胤祥此刻一副侍卫装扮，早已赶到了晴雯屋外窗下。

　　晴雯一个人坐在屋中，隐隐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儿，不免疑惑，推开窗，便见胤祥立在外头。

　　“十三爷？”晴雯声音难掩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