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巡幸塞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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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到了黛玉屋里伺候，黛玉果如先前所说，并未叫她如寻常丫鬟一样端茶倒水，只如从前教导她读书一般，教她管家之事。
晴雯虽也算聪慧，但到底出身太低，先前在宝玉屋里，也不曾管过银钱，故而起初并不大能襄助黛玉，只做个跑腿传话之人，亦或者跟在黛玉身边，学着如何看账、约束下人。
她原不过是为了将来离开贾府，才学这些东西，然时间一长，自个儿也得了趣，不多久便有几分平儿的气派了。
晴雯这厢忙着学管家之事，那边儿胤祥却已离了京，随着皇上到塞外巡幸去了。
皇上此次出巡，去的是蒙古科尔沁草原，随行出巡的阿哥，除胤祥之外，还有大阿哥胤禔、太子、十四阿哥胤祯、十五阿哥胤隅和十六阿哥胤禄。
至于其他阿哥，则留在京中，代为处理京中事务。
胤祥骑马跟在太子身后，一路看着太子神色郁郁，心中不免担忧。
其实，若不是皇上有意培养胤祥做辅政大臣，单以胤祥本人的意思，恐怕是不愿辅佐太子的。
太子虽有辅政之才，却未必能做一个好皇帝。
与皇上相比，太子太过浮躁，同时又不擅结交权贵。
如今索额图一倒，太子在朝中，便如一叶孤舟，孤立无援了。
不单如此，太子在朝中还树敌颇多。
胤祥自己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沾惹是非，但他的那些兄弟平日里为人如何，他却也有所耳闻。
今朝的阿哥们仍旧没能脱去游牧民族的习性，勒索朝廷命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这事几乎从不闹到大官头上，也不闹到皇上眼前，故而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子有些时候，也免不了溺爱孩子。
只是仅仅勒索钱财，或许还是小事，但殴打朝廷命官，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胤祥想到这，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哥一向骄纵，连四哥都曾被他当众打得昏阙在石阶上，更遑论是旁人。
满朝文武，罕有人与太子交好。
即便索额图如今好好的，太子在朝中的势力，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赫舍里氏嫁入皇家之前，并非是满洲大姓，索尼祖上，也不过是言官，并不像鳌拜、遏必隆之流，在八期中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索额图注定不如其父。
毕竟如今皇阿玛已不是少年天子，再不必倚仗谁了。
可惜索额图仍旧不知收敛，才落得今日下场。
而太子的作态，只会叫皇阿玛更加寒心。
胤祥也曾劝过太子，奈何太子对索额图获罪之事又怕又怨，每每有怨怼之语，听得胤祥心惊肉跳。
胤祥恐太子的话传到皇阿玛耳朵里，于是也不敢再劝，只得由着太子常日里郁郁不乐了。
可即便如此，皇上似乎也有所察觉。
且今日梁九功不知向皇上呈了一份什么奏折，皇上看过之后，便再没有过好脸色。
一群阿哥不知皇上因何发怒，又不敢向皇上车中窥伺，只得乖乖陪同在侧，不敢有丝毫逾矩，生怕皇上盛怒之下，迁怒他们。
胤祥私下观几人脸色，只觉得老十四似乎知道内情。
思及此，胤祥心中一哂。
必是索额图在宗人府又犯了糊涂了。
胤祥心想：
此事未必是胤禩故意为之，倒更像是顺水推舟。
毕竟索额图已经老糊涂了，又何须别人陷害呢？
胤祥神游天外之际，皇上车中突然传出瓷器碎裂之声。
几个阿哥俱是神色一变，互相对视一番后，才悄悄凑上前去，恭谨地凑近马车，道：“皇阿玛息怒。”
这时梁九功从马车中钻了出来，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道：“都是老奴粗心，摔了茶盏，惹皇上生气，还请十三爷进去劝劝皇上吧！”
几个阿哥都知道，这是皇上要单独召见老十三的意思，于是纷纷道：“请皇阿玛保重龙体。”方退下了。
胤祥深吸一口气，俯身进了皇上的车驾，向皇上行了大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淡淡的疲惫，“老十三，你可知道朕为何召见你？”
“儿臣虽不知，却可猜出一二。”胤祥说道。
皇上听了，冷哼一声，“揣度圣意，你倒是不避讳。”
“揣度圣意自然是大罪，可儿子担忧父亲，想为父亲排忧解难，却不是罪。儿臣既是皇阿玛的臣子，也是皇阿玛的儿子，不该只想着尽忠，也该想着尽孝。”胤祥并不怕这样的皇阿玛。
“你这张嘴，倒有几分像你额娘。”皇上说完这句话，便想起了死去的妃子，一时便有些心软，“罢了，你与索额图鲜有来往，此事问你，也是枉然。”
皇上原有试探胤祥之意，此刻却也不愿试探了，于是便把奏折扔到胤祥怀里，道：“你自个儿看看吧！”
胤祥翻来奏折，快速看了一遍，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这是一道请旨严惩索额图的奏折，奏折中说，索额图在宗人府行事狂悖，常有不敬圣上之语，甚至还妄图引昔年部下劫狱，逃出宗人府，所行之事，实乃大逆不道。
皇上本就忌惮索额图上次聚众意图谋反之举，见了这封奏折，如何能不恼怒，一时不忍迁怒太子，便将这一切迁怒到了辅佐太子的胤祥身上。
若非胤祥了解皇上的脾性，今日免不了就要挨上一顿责骂。
“索额图若真狂妄至此，皇阿玛也不必太过仁慈。只是此事尚未查证，若贸然赐其死罪，难免落人口实，倒不如命四哥八哥彻查此事，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胤祥将奏折双手奉予皇上，说道：“儿臣虽是皇阿玛钦点辅佐太子的皇子，但儿臣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大清的子民。儿子不仅辅佐太子，亦辅佐大清。故而凡不利于大清之人，虽利于太子，儿臣亦不留情。”
皇上看着这个出色的儿子，结果奏折，说道：“既如此，就依你之计。此事事关太子，不可张扬。”
“儿臣谨记皇阿玛嘱托。”
“好了，朕也累了，你且退下吧！”
胤祥又行一礼，方退出马车。
……
几天后，四阿哥胤禛与八阿哥胤禩便同时接到密旨，命二人协同彻查索额图之事。
胤禛望着手中密旨，半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老八此刻想必很是高兴。
事实确实如此。
与胤禛府邸只有一墙之隔的八阿哥府上，胤禩、胤禟、胤?三人，正凑在一块，琢磨着如何借此机会，给太子一记重创。
“依我看，不如就屈打成招，叫那索额图认罪，说他想着东山再起，再行谋逆之举，推太子继位。”老十胤?没什么心计，自然选择最直接的方式。
“不成。”胤禟当即便否了胤?的主意，“皇阿玛疑心最重，若屈打成招，虽索额图必死，皇阿玛却未必不怀疑我们有污蔑太子之心。”
“索额图是太子的舅公，不扶持太子继位，难道扶持你我继位不成？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胤?相当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
“说你是榆木脑袋，你还真是榆木脑袋，皇阿玛若是想处置太子，处置索额图时便一并处置了，何必等到今日？”胤禟脸色铁青地说道：“一提这事就叫人生气，都是儿子，偏他胤礽有福气托生在皇后肚子里，草包一个还处处压人一头。压着你我也就罢了，左右你我也不讨皇阿玛喜欢，可是八哥哪里不比他强？”
“这话府中说说便罢，在外头万不可乱说。”胤禩皱起眉头，说道：“皇阿玛既然已对索额图起了疑心，索额图来日必死无疑，我们三人不必多事，只按规矩办事即可。”
“这么大高的机会，就这么算了？”胤?仍不死心。
“怎么会就这么算了？索额图先前谋反之事，可没经过咱们的手，这次皇阿玛命四哥八哥彻查，咱们自然要趁着这次机会，把谋反之事查个一清二楚。”胤禟狭长的凤眼轻轻一转，道：“胤礽不可能与此事半点干系也没有。”
“你们方才还说皇阿玛不想处置太子，这会儿又要查，到底是为了什么？”
“八哥只说皇阿玛不想处置太子，可也没说皇阿玛未曾疑心过太子。你以为没了索额图，胤礽这个太子还能当多久？他早晚都要被废，到时咱们可得加上一把火才行。”
胤禟对废太子之事胸有成竹，当然不介意推波助澜。
几人说完了正事，这才将下人召回来，服侍几人饮酒作乐。
胤禟看着胤禩府上姿色平平的侍女，不由嗤笑道：“八嫂也太不容人了，这样的姿色，待客岂不失礼。”
说到这，胤禟脑中闪过了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他想起了那日在庄子上遇到的女子。
胤禟闭上眼睛，回想那女子的容貌身段，鬼使神差地说道：“可惜是国公府的奴婢，国公府向来与太子交好，一时半会儿，倒是不能将她纳进府里了。”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巡幸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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