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坛跌落[咒术回战]》孑然a

42、折玉（二）

　　“杰，你是不是瞒着我对他做什么了？”五条悟蹲在地板上，好奇地看了看死鱼一样的男人。

　　“恐高。吓晕了。”

　　夏油杰把人逮住之后，两人兵分两路，五条悟负责找窝点，夏油杰故意兜了个圈引开追兵。之后夏油杰直接带着人飞上酒店顶层，从窗户进来。结果还不等他撕票，这倒霉人质在半空中就不行了。

　　夏油杰从人质身上搜出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翻里面的联系人。可惜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想要的号码，于是他只好暂时放弃。

　　透过落地窗，夏油杰看到城市灯火通明，夜空黑压压一片。

　　“比你到处躲躲藏藏时住的小旅馆好很多对吧？”五条悟走到夏油杰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笑道，“之前让你多读书，后来有恶补过吗？今晚夜色真美？”

　　夏油杰看看五条悟，只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想不出什么更动听的情话。再往外看，他看到长夜漫无边际，星河铺满人间。

　　今晚的夜色，确实很美。

　　“杰，你最近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黑眼圈这么重。”五条悟说着，就伸出爪子去摸夏油杰的脸。

　　“是。只要一想到你，我就辗转难眠。”夏油杰好笑，问他，“美美子和菜菜子在高专怎么样？”

　　“熊猫已经打算向动物保护协会投诉了，你趁早把她们领回去。”

　　夏油杰又问：“那个叫‘礼雪’的咒灵呢？你怎么处置的？”

　　“让他爹操心去了。”

　　夏油杰皱眉：“所以到底是他们谁的孩子？”

　　五条悟耸耸肩：“两个都是。”

　　“悟，别开这种玩笑。”

　　“他们两个可都是……”

　　“行吧。”夏油杰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他没有再多问，转身往床边走，并嘱咐五条悟：“我躺会儿，笹原——就躺地上那个，他醒了之后叫醒我，交换条件是任意一样你想吃的甜点。”

　　五条悟突然伸手把夏油杰拉住。

　　夏油杰疑惑：“怎么了？”

　　“躺这里。”五条悟坐进柔软的沙发，一只手支起下巴，一只手拍拍大腿，示意夏油杰躺在他腿上睡。

　　“这……不合适吧？”

　　平时都是五条悟随时随地把夏油杰当被子当枕头，抱着枕着轻车熟路。结果五条悟来这么一下，夏油杰还怪难为情。

　　五条悟看出来了，于是开始没完没了的打趣：“干嘛？又不是要你给我跳脱衣舞。杰害羞了吗？脸红了是不是？要是不乐意，那就跳脱衣舞好了。”

　　“……”夏油杰说不过他，只好过来乖乖躺下。

　　刚开始他显得局促不安，比被五条悟扑倒那一晚还紧张。以至于五条悟笑得发抖。

　　枕在人腿上睡觉完全就是想撒娇才会做的事情，依赖的意味太浓。如果五条悟不要求，夏油杰几乎不会想到要主动做这种事情。

　　“有那么好笑吗？”夏油杰满脸写着无语。

　　五条悟伸手捂夏油杰的眼睛，唇角还是没压下来。大概确实劳累过度，夏油杰没过多久就放松下来。

　　见夏油杰呼吸逐渐平稳，五条悟才把手移开。只不过总是忍不住这里摸一下，那里戳一戳。

　　他觉得他能这么看着夏油杰，看一整夜都不腻。

　　杰的眉生的凌厉，又生了一双狐狸眼。如果不笑，就显得薄情寡义，甚至有几分阴鸷。而笑起来又总让人错以为他双目含情，温柔入骨。

　　五条悟忍不住又去捂他的眼睛，杰一笑就很招摇，都是眼睛的错。

　　不过夏油杰也不是那种一看就像狐狸精的美男子，他最近黑眼圈很重，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鼻梁英挺，下颔线很明显，无处不在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

　　五条悟用指腹点点夏油杰的唇，清点自己的宝贝似的。唇薄，少了点血色颜色很浅，但亲起来特别软。

　　他很难说清此刻心里不断涌动的感情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他想到“天长地久”这个词。

　　我的。

　　五条悟在夏油杰脑门上题字，整个人乐开了花。

　　突然，他唇边的笑容消失，随即抬眼，朝地板上没动过的人望过去。

　　他察觉到对方已经清醒，不希望不识趣的家伙把夏油杰吵醒，于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极其罕见地露出了警告的微笑。

　　大概过了1个小时，五条悟才手贱地去捏夏油杰的耳垂，然后嚷嚷道：“杰，我腿麻了。腿——麻——了——”

　　“听到了听到了。”夏油杰把五条悟的猫爪子扒拉开，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扭头看到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人，顿时明白了。

　　五条悟专门等他休息够了才叫他。

　　“笹原少爷，麻烦你给笹原大人打个求救电话吧。我没翻到号码。”夏油杰把手机递给对方。

　　“如果你们绑架我是想从我叔父那里得到什么，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这位少爷虽然是少爷，年纪却不小了，三十来岁。可惜完全不像五条悟这种有张娃娃脸能奔三了还看上去依旧是少年，不仅如此，还显老，不知道是操心太多还是纵欲过度，一张病殃殃的厌世脸。

　　“不是威胁你们，是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从小他们对我的教育是武士道，士可杀不可辱。喏，电话打通了，你们自己说吧，多半是要杀就杀。”

　　夏油杰接过电话，开免提。

　　“喂？”电话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夏油杰：“是笹原大人没错吧？”

　　“不好意思，我是笹原大人的秘书。请问您哪位？”

　　听到对方这么说，夏油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人。但看到这人一副早就习惯的失望模样，才信了他刚才的话。

　　“我是笹原少爷在俱乐部认识的朋友。麻烦请笹原大人腾个时间给我，我想登门拜访。见一面，聊聊天。”

　　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再说话时已经换了一个人：“您好，我是笹原。请问是夏油先生吗？”

　　五条悟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怎么认识的？沾花惹草了是不是？还是老男人。

　　“……”

　　“请问是夏油先生吗？”夏油杰半天没说话，笹原又问了一次。

　　这时夏油杰才回过神来，回答道：“是我。既然您早有预料，也知道不可能一直躲着我吧。”

　　“那就在您附近的餐厅见面。时间合适的话，两小时以后，您看怎么样？”

　　夏油杰和笹原的侄子都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尤其是后者，当场震惊。

　　通话很愉快。

　　“这是着急抓你。”五条悟没心没肺地说道。

　　“我就知道，他根本不会放任你们威胁他。”倒霉蛋少爷嘲笑两人，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然而两人根本就不关心他说什么。

　　“啊，这家酒店的甜点看起来不错。对，这个小狐狸蛋糕我一定要吃到。杰你看，像不像你？”

　　“蛋糕都是现烤的，得过一会儿，你看看还要不要先吃别的。”

　　五条悟不买账：“我就想吃小狐狸蛋糕。”

　　“没说不让你吃。烦人精。”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是个什么金贵品种，难伺候得很。以后还不知道养不养得起。

　　“那好，蛋糕送上来之前，我们谈点正事。你到底打算……”

　　五条悟话还没说完，伏黑惠给他打电话过来。

　　伏黑惠告诉他，按照他的指令，三人去找试点地区，伏黑惠因为礼雪没能跟他们同步，钉崎重伤回来，目前在硝子家接受治疗。至于虎杖，似乎被抓住了。

　　“硝子家离这里不太远，你去看看。”

　　“我现在没有［咒力］，我去看看也没什么用。倒是你，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五条悟看着夏油杰，挑眉，“我不知道有什么你非要瞒着我不可。你有别的猫了？”

　　夏油杰笑了一下，跟他说：“去吧，我也爱你。”

　　五条悟一时噎住了。好嘛，杰学坏了。

　　打车到硝子家。伏黑惠一见到他，张口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我没能和他们一起去。”

　　“行了，你是有通天的本领吗？”五条悟习惯性地伸手去抓伏黑惠的头发，刚薅完就看到礼雪不满地盯着他。

　　“怎么，不服嘛？不服憋着。”

　　“别总是逗她。”伏黑惠护短地把礼雪往身后拉。

　　引得五条悟失望地摇摇头。

　　啧，儿大不中留。长大了就只护自己的崽。

　　硝子帮野蔷薇治疗结束，问五条悟：“说吧，你又让他们做什么去了？”

　　五条悟：“硝子，我第一次跟你提起杰的时候，你觉得很奇怪对吧。其实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这个‘重置’的世界里。”

　　硝子愣了一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意外地没骂五条悟有病。

　　病床上的钉崎也支起身体，对五条悟道：“我可是脑袋刚受了伤，你说清楚一点，不然我听不懂。”

　　伏黑惠接着道：“五条老师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并非正常的世界对吧。”

　　他说完，礼雪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服，小声问：“礼雪是假的吗？”

　　“不是这个意思，别怕。”伏黑惠安抚地摸摸礼雪的脑袋。可见带孩子逐渐熟练了。

　　“既然你们都没有很惊讶，说明多多少少觉得不对劲。貌似除了我，你们的记忆全部都被篡改。”五条悟语气轻松，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顺便一提，惠你们三个原本已经死掉了哦。”

　　“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通知我们。”钉崎烦躁地骂了句“笨蛋”。

　　“那我们怎么会……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伏黑惠顾忌礼雪，没有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五条悟想了想，说：“这也是我一直想搞清楚的事情。惠告诉我日本正在向其他国家贩卖［咒灵］，别太早惊讶，后面有很多机会——其次冥小姐帮我查出政界正在悄悄换血，九十九由基告诉我天元已死，看吧，我就说有很多机会。总之，综合我获得的信息，推测出政界打算建立新的秩序。因为如今不仅仅只有负面情绪能产生［咒力］，正面情绪也可以。”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人为改变规则。”硝子摸出烟盒，有点焦躁，

　　“在你看来，我三年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对此讳莫如深。”五条悟笑道，“当时我也想偏了，一直在回忆我三年前，也就是2015年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后来才转变思路，去排查2015年发生的跟政界有关的事情。最后我想起来2015年发生过一起诅咒师企图扭曲时空的事情。”

　　野蔷薇：“扭曲时空？”

　　“对。他们利用一只［特级咒灵］，尝试扭曲时空。当然，很快就失败了，［咒灵］也跑了出来。我本来是接下了那次任务，后来在半路被告知［咒灵］已经被祓除。因为改变时空这种想法过于离谱，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他们成功了。”

　　伏黑惠忍不住打断道：“几个诅咒师真的能做到改变时空？”

　　“问得好。我开头说过，把思路调到跟日本政府有关。”

　　“等等等等。”钉崎捂着脑袋，“即使是日本政府有组织的行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

　　五条悟：“这里又要提到日本向国外贩卖［咒灵］了。我认为，多国联合起来的概率比较大。如果真是这样，日本一定也是领头的那一批。”

　　钉崎：“很好，我觉得我今天晚上不用睡觉了。”

　　五条悟正要接着往下说，硝子家的门铃响了。

　　硝子在门口叫五条悟：“是杰，找你的。”

　　五条悟见夏油杰手里拎着蛋糕盒，猜他是专门来送蛋糕的。可能送完就走。

　　“嗯，再捧束花就更像了。”

　　夏油杰不解：“像什么？”

　　“像专门过来讨小情人欢心的。”

　　夏油杰忍不住笑了出来，对五条悟说：“出来。说几句情话我就走了。”

　　五条悟想也没想就跟着夏油杰出门。结果这人把他带出去没多远，突然停下，回头对他笑道：“还真是舍不得蛋糕套不着猫。”

　　一听到这句话，五条悟就知道有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后颈一痛，歪进夏油杰怀里。

　　五条悟事后也不觉得是自己掉以轻心，谁叫对方是杰呢。就算明知道会上当，他大概率还是会往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