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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折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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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地知熬了个通宵，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整张脸都泛青，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全都是拜五条悟所赐。
而当他把东西拿给五条悟时，这人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只是拍拍他的肩，轻轻松松地说了句“辛苦”。
伊地知苦着一张脸，说：“审批手续相当复杂，为了尽快批下来我只能谎称是上面的意思。之后按照你的意思通宵做了筛选。看在我豁出去的份上，至少能告诉我理由吗？”
五条悟让他调动警方那边的人手，秘密调查出池袋那边近期有什么权贵聚集在一起办的活动。伊地知满头雾水，因为五条悟急着要，他只能先按要求去帮他做。
“这个啊——”五条悟一边浏览伊地知筛选出的几个活动，一边回道，“我在预测杰想干什么。他最近在池袋那边好长时间没走。如果不是出轨了，肯定就是打算干票大的。”
伊地知有点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抓捕令下来之后一直没人知道他的去向，每次都是出了事才知道他在哪里。”
结果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哦，我在他身上装了定位。”
“定位？”伊地知不知道该夸五条悟有先见之明，还是骂他变态。但伊地知又不懂了，“那岂不是早就可以直接找到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放任他滥杀无辜？”
“因为我很忙，没空抓他回来。而且不是也查过了，除了第一次的‘六本木事件’，后来死的都是些手上不太干净的权贵，他这不能叫滥杀无辜，属于替天行道。”
“……”
“行了，找到了。”五条悟起身，随手把资料往桌上一放，打算出门。
“等等！”伊地知赶紧叫住他，“那要不要联系警方和高层？你打算一个人去抓……夏油先生？”
“怎么？怕我打不过啊？”五条悟回头冲伊地知笑。
伊地知满腹怨言，但不敢说话。
“打不过就折给他。”
五条悟说完，伊地知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逮住机会就秀，也不怕天打雷劈。
“对了，记得你今天是跟我一起出去的。嗯，在家里躲一天，谁的电话也别接，万一露馅了，我回来后会找你算账哦。”
“不是，这也太……”
五条悟摆摆手，先走了。他随口瞎编的，怕伊地知劳累过度，威胁威胁他，让他在家放个假。
自从夏油杰生日以来，五条悟很久没见过他了。夏油杰知道耳钉里有定位，但一直没摘，五条悟要直接去找他其实很容易。
但是，见个面做个爱也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他想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硝子跟他说过她的猜测：目前高专被高层视为眼中钉，夏油杰叛变到处制造麻烦，可以暂时引开高层的注意力。虽然她不明白夏油杰凭什么为高专做到这个地步。
五条悟笑了。硝子被伪造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杰，但是她会本能地去相信他。
对于硝子的猜想，五条悟并不否认。甚至他也认定高专接二连三出事是导致夏油杰离开的直接原因。但杰不可能只是因为私心，他会有更“伟大”的理由。
那么，到底是什么？
“您看，您要不要出去坐坐？这里面空气也不好，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您吩咐一声。”
池袋某个高级俱乐部有场假面舞会，五条悟正站在监控室里揣测夏油杰的心思。几个保安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只知道上面特别吩咐一切听他调度。又因为只有一个人，还杵在那里一言不发，实在过于神秘，于是都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
“那我就出去吧。”五条悟倒是很爽快。他不在监控室当摆件，又去门口看人迎宾。
说是假面舞会，其实就是权贵们带着面具肆无忌惮地释放兽性。十个人九个色鬼，每逢见着五条悟，当场就走不动道了。迎宾人员只差给五条悟贴个条，昭告来宾展品不卖。
幸好都是有身份的人，没有当面纠缠，都是背地里起拍。
工作人员心累，想把这祖宗请走。刚要开口，又来了人。毫不意外，也是先看上了这非卖品。
“这是您的邀请函，请您收好。”工作人员生怕多生事端，扫了眼邀请函立马放人。
不料旁边的非卖品过来拦人，笑得满面春风，声音更是温柔甜蜜：“袈裟底下没藏危险品吧？”
搁这儿接客呢？
在心里吐槽完，工作人员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来人有些奇怪。虽然戴上面具后，大家都随心所欲地穿着打扮，但是绝对没人会专门穿袈裟来赴会。
“你这么问，我可不好回答。你猜呢？”夏油杰戴了半面狐狸面具，声音愉悦，隐隐有调戏的意味。
“以防万一，我得搜身。”五条悟说着，就上了手。手法相当娴熟，前面还只用指尖从他胸口划过，后面已经捏上人屁股了。
两个迎宾的工作人员都是男人，在这种地方工作也算是见过世面，但也被五条悟不要脸的举动惊到了。这还门口呢，好歹得关上门先。
夏油杰被五条悟撩得心猿意马，这人的爪子还一路往下，他怕收不住，赶紧把人捉住，低声说：“等进去了你再慢慢搜。想怎么搜我都配合。”
“好啊。”五条悟挠了挠夏油杰的手心，仍是笑。
“我们有专门的房间，请进门后右拐。”见五条悟应允，工作人员识趣地给他们指路。
没想到夏油杰走到门口又停下了，拽着五条悟往外走。
不等五条悟问他怎么了，夏油杰把他往墙边一推，沉声问：“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五条悟懂了。夏油杰戴了面具，他没戴。他怕他被人觊觎。
“我还想问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杰是不是打算少奋斗二十年？你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娶你回五条家，让你当夫人，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我可吃不消。”夏油杰无奈，五条悟的手钳子似的，就钳他屁股上，拉都拉不动。
五条悟还往夏油杰胸口埋，边蹭边说：“那你还穿成这样？太情趣了吧。”
“这是袈……”夏油杰叹了口气，不如不解释。这是袈裟，五条袈裟。
两人就在没有人的角落里这么一直抱着。五条悟舍不得撒手，杰的气味，杰的怀抱，杰无可奈何的纵容。只要不抬头，就不必思考彼此是不是真的又走上了和从前一模一样的路。
最后夏油杰先开了口：“你知道‘试点’的事情了吧。”
“九十九由基跟我说过。”五条悟抬起头，“对了，你生日那天见你，时间太赶，只顾着做忘了问忧太了。他还活着嘛？”
“有你这样的老师，他们自己成长也怪不容易的。”夏油杰用手量了量五条悟的腰，总觉得他是不是瘦了。
“忧太活着。不过在哪里我不能告诉你。”夏油杰回忆道，“那天在六本木，羂索想坐收渔翁之利，幸好忧太会［反转术式］，我们一起联手把他除掉了。”
五条悟有点意外：“死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会轻易死亡。那天我们除掉的仅仅是加茂宪伦的尸骨和叫‘真人’的咒灵的合成体罢了。他在一部分人身上埋下了种子，即使死亡，也能借尸还魂。”
五条悟一愣。
“九相图、悠仁、我，还有……人选暂时不重要，这是之后的事情。”
夏油杰见势不对，及时转移话题，跟他开玩笑：“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是为什么。如果你想找我，不必大费周章在这里来等着。该不会……设下了天罗地网要抓我吧？”
五条悟耸肩，如实道：“你很少在一座城市待这么久，我很好奇，是什么人需要你专门计划。”
“今天我不是来杀人的，是来找人的。过程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久以来，我始终见不到首相，不是荧幕里那个，那个是替身。”
“巧了，我觉得我也需要见见他，不过，多半也死了。还有，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五条悟剥了颗糖扔进嘴里，然后去吻夏油杰。
送上门来的甜点，夏油杰自然不会拒绝，结果刚尝到味儿才发现是黑巧克力，很苦。但苦中带甜。
“喂，你们能不能有点社会公德心？还是俩男的，你们有什么大病？”
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夏油杰扭头一看来人，颇有些拔那什么无情的渣男风范，立马把五条悟松开了。
“行，我等的人来了。”
“杰，这不合适吧？取向都不一样。”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暧昧地笑道，“你想玩霸王硬上弓啊。”
“喂喂喂，你们要对我怎么样！男的长再好看我都拒绝，我笔直！”
夏油杰：“很遗憾，笹原少爷，这可由不得你。得叫你当外务省大臣的叔父给你赎身了。”
“对对对，当官的钱多，正好多拿点钱出来随礼。”
伊地知怎么也想不到，他千辛万苦让欺上瞒下才让五条悟如愿以偿，结果这玩意儿扭头就跟着夏油杰当起了“绑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