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席间醉酒 ...

  •   恰巧香儿散学被婆子领回来。
      一一拜见大家之后,钻进了宁古仂的怀里:“二哥,我可想你了!”
      宁古仂大概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永远温柔,轻轻捏了捏头上的总角,虽然左臂被撞了一下,却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不适感:“二哥也想你,这几个月香儿又变漂亮了!”
      “香儿,来娘这儿,二哥伤着呢,仔细碰到。”
      “哦。”香儿依依不舍离开宁古仂怀抱,走到宁曹氏身边。
      “虽然晚了几天,但得知今天回来,娘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准备了很多菜,被褥也都是新做的,晒得可暖了,我和爹回京时候也没这待遇啊。”宁古仢笑说。
      “二娘最是疼我,大哥你羡慕不来。”
      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别提多融洽,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晚饭时间,下人喜盈盈来报:“老爷,夫人,饭菜备齐了,上桌吧。”
      宁府作为京城权贵,规矩是不少,但唯独没有女人不上桌这条。饭厅一个偌大的梨花木大圆桌,摆好七副碗筷,七个凳子,一个人的都不少。
      待人都坐齐,菜陆陆续续摆上餐桌。这么大的桌子竟然放不下,还要盘子摞碗,碗架碟。最后一道四喜丸子摆在最中间,这菜才算上齐。
      宁远山站起身,庄重地为每个人倒酒,除了香儿。起先小辈们都惶恐推脱,但宁远山一再坚持,便都受了这一杯酒。
      “这一杯,我想敬陛下。是他的英明,让我们如今一家人能安逸坐在这里享受荣华。我宁家世代忠烈,为陛下鞠躬尽瘁,在座晚辈切不可忘了皇恩。”
      “是!”
      众人高举酒杯,痛快饮尽,齐齐坐下,唯独楚逸还站着。
      他拿过酒壶,倒满一杯,恭恭敬敬面向宁远山:“伯父,晚辈一直敬佩于您的忠勇大义,有您镇守边疆,才能使国不受侵,民不受扰。敬您!”说完仰头满饮。
      酒入喉,火辣辣地灼热感流向四肢百骸,楚逸微微蹙眉。
      宁远山听得真挚,欣慰地点点头,也将新倒的酒一饮而尽。这孩子跟他父亲可没有半分相似,人们常说父债子偿未免太过武断。
      见宁远山喝了,楚逸露出笑脸,宁古仂看得也是一阵心满意足。
      楚逸的笑,太好看,以后该多笑。
      “伯母,这一杯,敬您。若不是您对阿仂的教导,想必我与他也不能成为挚友。”
      “好,好。”宁曹氏喝下楚逸敬来的酒,感动得有些想哭。早前与各家夫人吃茶赏花闲聊,可没少被暗讽自家这个二儿子,她心底知道这孩子心性是好的,却无法辩驳,如今也很感激楚逸看到他的好。
      楚逸还没来得及喝,宁古仂“蹭”地站了起来,抢下酒杯。
      “这杯该我来敬,你看你来家里,把我风头都抢了。”听得众人哄堂大笑,宁古仂见宁曹氏已经喝了,只好转头对着宁古仢和孙思琪道,“大哥,这些年我不懂事,多谢你照顾父母,今后我肯定改。大嫂,你跟二娘操持家务,辛苦了。早日为咱们宁家开枝散叶,好让我早点当叔父。”
      前半句还一本正经,说着说着就本性具露,臊得孙思琪脸登时红了。
      待夫妻二人落座后,宁古仂又倒了一杯,对着旁边的楚逸,收起不修边幅的样子:“阿逸,这一杯要敬你。这么久,我们还从没有好好喝过,我心里很是感激,因为你,我的人生好似重活了一次,知足了。”说完就一口干了,不等楚逸将酒杯送到嘴边,他又要抢过来,“你酒量太差,我替你喝了罢,心意到就好。”
      楚逸这次可没让他得逞:“你还有伤,也喝不得。”
      见两人僵持不下,宁古仢道:“三两杯而已,不碍的。在战场上着急了直接用酒来消毒,可见并未有多少坏处,倒是楚兄弟,回来第一天就让你醉酒那怎么行,看,都上头了。”
      听了这话,楚逸也不再坚持,松了手。
      其实楚逸虽然不爱喝酒,可三杯的量还是有的,只是这几杯基本都是一口闷,喝得太猛,酒劲儿冲顶了。
      虽然楚逸提了不过生辰,宁曹氏还是偷偷煮了长寿面。端到他面前时,热气蒙住眼睛,竟然有一丝恍惚,像梦一样不真实,这是他六岁以后第一次吃长寿面,那之前有没有吃过已经记不得了。
      面很劲道,汤很鲜,竟然比桌上的任何一道菜都更美味。
      楚逸醉了,全身轻飘飘的,被小厮搀扶着回了房间,再醒来宁古仂正在他屋里喝茶。
      “什么时辰了?”楚逸睡眼惺忪问道。
      “马上就巳时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我找你来给我换药。”宁古仂用眼神指了指罗列在桌边的一应外敷药物道。
      “那等我洗漱一下。”楚逸感到头微微发胀,使劲甩了甩便下地洗脸,“以后再不能喝了,现在都一身的酒气,难闻。”
      “那是因为你昨天喝醉了没洗澡,你闻闻我,半点酒味儿没有,都是衣服的皂角味儿。”宁古仂说着还支起胳膊闻了闻。
      楚逸厌恶地看了眼衣架上的外衫,选择暂时先继续穿着中衣,想着宁古仂换药更当紧。拆开包裹着伤口的白布,上面削微还有渗出的血斑,不免牢骚:“你说你这伤,快半个月了,还时时拔开伤口,就不能老实点?”
      “它快好了,长新肉我痒痒,忍不住总想挠。不是拔开的,是把血痂抠掉了。”宁古仂无辜道。
      “说是山匪,也不知你家里人信几分,早点好吧,省得我看着心烦。”嘴里说着,楚逸不由加重了力道,疼得宁古仂肩膀抽抽两下。
      “快了快了。”宁古仂赔笑脸。
      因为背部的伤靠近左肩,导致整个左臂都不怎么利索,所以这些天左手就用得少,缺乏活动,血脉流通慢,整个胳膊比别处凉,宁古仂会下意识用右手去焐左手,揉揉捏捏。
      楚逸绑好绷带,看到他的动作,好奇地伸过手去握了一下,火热触碰冰凉,有些惊讶:“这么凉?”
      楚逸神色如常,宁古仂却像被踩尾巴的猫,炸毛了,“嗖”地抽回手,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瑟缩:“你做什么拉我手,一个大男人。”
      “啊?”楚逸有点懵,“我就试试你手温,什么拉你手……以前手把手教你练功你也没这么大反应啊,怎么突然像个姑娘!再说了,勾肩搭背都做得,拉你手一下做不得?”
      “神经病。”宁古仂胡乱收拾桌上换下的绷带,匆忙离开了,“你看你衣衫不整成什么样子,我走了,快规整规整吧!”
      楚逸笑着摇摇头,又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儿,嫌弃地撇撇头,唤来小厮打水沐浴。
      小厮抱着一沓衣服颠颠小跑着过来:“楚少爷,夫人吩咐了,给您和二少爷都新做了衣裳,眼看入冬了。这几件中衣都是原来给二少爷新做的,给您匀出来两件替水穿。”
      “多谢小哥,帮我谢谢伯母。”
      “楚少爷,叫小的色子就行。二少爷这院子里的杂事儿您吩咐我就行。”
      “叫什么?”
      “叫色子……”色子被楚逸的反应搞得心里毛毛的,怎么一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恕我冒昧,这名字谁取的?”
      “二……二少爷……”
      楚逸听到答案一点也不意外,就知道是他,哪里会有父母给自己孩子取这种不着调的名字?
      “楚少爷,有什么问题吗?”色子猜不透楚逸所想,一时也不敢离去。
      “哦,没事。你去忙吧,色……色子兄弟。”
      色子放下衣服,又颠颠跑着去为楚逸烧热水。心里想,若是这新来的楚少爷知道我们二少爷身边还有个牌九,脸得成什么色儿?
      楚逸打开衣柜,里面除了自己的包袱,还有一件翻毛的披风,青灰的毛色油亮,像是上等的狼毛,楚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柔软的触感令他流连忘返。
      十四岁时,楚逸也曾打回一头狼去,扒了皮给师父做了个皮褥子,谷中四季如春,皮褥子铺着可以防潮。那野狼的皮质跟这个比,可差远了。
      他翻开包袱,发现茹泽给他的药瓶丢了,一路上只顾照顾宁古仂,总是忘记它,统共也没吃几顿,如今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哪里,怪可惜的。
      这段时间没有动武的机会,不运功也不太记得内损严重。此刻试着气息升腾,立马疼得他渗出汗来,怎么还这么重?楚逸吓了一跳。
      楚逸不知砚生常说最喜遵医嘱的病人那是极有道理的,原来茹泽开的方子一定要全部服用完才算是真的见效,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即使他就差一顿,化在身体里没有最后一副巩固,药效也会大打折扣。
      这下,他可再不敢怠慢。更是庆幸没有在洛阳就着急出手找那“大哥”的麻烦,不然真有可能折在洛阳。
      从前每日戌时修炼巩固内功从不间断,此次却因为宁古仂受伤而终止,着实不该,要拾回来了。
      毕竟眼前最紧要的事是好好把内伤养好,九重楼这档子事可还不算有进展。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