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吴终

3、第3章 协议

　　百顺推开柴房门，屋里漆黑一片，顺手把马灯挂在墙上，才看清绑来的女子正被捆在炕脚的桌子上，嘴里还堵着破布条，身上的衣服很凌乱，头发也不似先前，显然被谁动过手脚。
　　女子看见百顺进来，哼哼唧唧地来回乱扭。百顺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凑到女子身边轻声说：“你想不想活命？”
　　女子闻言拼命点头。
　　百顺继续说：“我有一个主意，你先听听同不同意，同意我再给你解开。”
　　女子听到此话更加拼命地点头。
　　百顺坐在炕沿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寨子的女人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人看上当小妾，现在的二姨太和三姨太就是被大当家看上的，”百顺看到女子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不断摇头，定了定，继续说：“另一种就是被寨子里的男人轮流……然后不知道哪天就死掉了。”
　　百顺没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但是显然女子听懂了，头摇得更剧烈了。
　　“今天大当家让我来，做甚你也知道。但是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更何况我本来就不会伤害你，所以你得和我演一出戏，骗过他们。”百顺看到女子眼中疑惑的眼神，顿了顿，面不改色地说道：“一会儿你装作被我欺负，发出声音欺骗他们，他们就会信以为真。然后我和大当家说要让你当我婆姨，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再送你出山寨。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女子流露出怀疑的神色，百顺见她不信，放开她的一只手，捉住便向自己裤子送。
　　女子见状激烈挣扎，百顺压低声音呵斥道：“要想活命就别动！”
　　女子被吓得一动不动，直到摸到百顺的裤子才惊讶得睁大了眼。
　　百顺系上裤带说：“怎么样，这回信了吧。我不会欺负你，但是让别人欺负你我也会露馅，所以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懂了吧？”
　　女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点头。
　　百顺为了让女子配合、相信自己居然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点他到后来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
　　“那我给你解开，你不要乱喊乱叫。”
　　见女子点了头，百顺先把女子口中的布条抽出，又把捆住女子手脚的绳子解开。
　　可是解开之后呢，百顺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也没做过这种事。女子则抱膝低头不语，谁都不想先提尴尬之事。
　　可是这样熬下去不是办法，“咳，”百顺干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你饿不饿？”
　　女子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百顺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递过去，说：“吃吧。”
　　女子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三口两口就将一个馒头吃了。
　　“慢点吃，一会儿我再给你拿。”看着女子饿的样子，百顺安慰她。
　　女子吃完了馒头，擦擦嘴，没有退回炕脚，可是二人仍是一阵沉默。
　　只见百顺长舒一口气，像下定决心似的腾地站起来，吓得女子本能的向一边躲闪。
　　“要不，我们开始吧，总不出去大哥会怀疑的。”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的百顺终于开口了。
　　女子头埋在膝盖间点了点。
　　百顺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原来做过么？”
　　女子抬起头，两眼饱含委屈的泪水，缓缓摇头。
　　百顺十分不忍，辩解道：“你别哭嘛，我也是被逼的。”
　　“我知道。”女子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虽然这么说，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百顺向来见不得人哭，凑上前托着女子的脸，用手擦掉眼泪：“对不起。”
　　女子盯着百顺，似乎是做了决定：“开始吧！”
　　这回轮到百顺纠结了，怎么开始啊，他心里嘀咕。脑子里飞快地回想着之前听过的、看过的，心一横，一把推倒了女子。女子显然被吓到了，惊呼一声，本能开始挣扎。
　　百顺翻到炕上，骑坐在女子身上，锢住女子双腿，笨手笨脚地解女子的棉袄扣子。现场显然出乎女子意料，她一边推阻百顺，一边大呼：“放开我，你放开我。”
　　解个扣子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百顺好歹连拉带扯地解开了所有扣子，眼前露出了绣着鸳鸯的大红肚兜，仿佛正在嘲笑她做的事，本来发昏的头脑被刺激得更加疯狂。俯身向女子的身上发泄，从上到下都留下百顺的痕迹，女子伴随着百顺的折磨发出痛苦的□□。
　　然而他似乎还不满意，一口咬住了女子的耳垂，稍稍松开，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大点声。”
　　女子本来吃疼地咬住了嘴唇，这下被百顺说得满面通红，却是羞得再也不敢出声。
　　这下，百顺把战场转移到了女子的唇上，自然迎来了更剧烈的反抗，嘴角腥咸的气味并没有阻碍百顺攻城掠地，直到感受到了女子气息不稳，他才收兵。
　　看着女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百顺并没有停下攻势，转而抽出腰带缚住女子双手，固定在其脑后，任凭女子如何反抗都丝毫没有手软，仿佛他再也不是之前礼貌地说“失礼”的那个人。
　　饶是女子白天再义正言辞地讲话，还是对百顺的变化感到害怕。她怕他食言，怕自己会死在这个山窝窝里，怕再也见不到父母。
　　想着想着，眼里渐渐盈满了泪水。随着百顺的手解开她腰带的刹那，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她一边摇头一边求百顺。
　　可是百顺像聋了一样，只顾对她上下其手。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命运一般，女子渐渐放弃抵抗，两眼紧盯着房顶，只剩眼角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百顺突然停止了动作，侧耳倾听着什么？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趴到女子耳边说：“他们走了。”
　　看着女子还停留在生无可恋表情上的脸，以及不整的衣冠，百顺边给她穿衣服边解释：“对不起，吓到你了。刚才我听到墙外有人在蹲墙根，我怕暴露，所以冒犯你了，没来得及和你说，抱歉。”
　　百顺说着话，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看到女子的眼神，一瞬间又恢复到了那个害羞又礼貌的人。尽管百顺解释清楚了，但是女子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从惊吓中恢复。
　　百顺看着女子的样子不知所措，半天才开始“强行”聊天来缓解尴尬：“你还好吧？”
　　女子抱膝坐在炕脚，两眼呆呆地盯着脚尖出神，并没有理他。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了……”其实准确的说从他进门那一刻就只能是合作关系了。
　　百顺自说自话地伸出一只手，半天没等来握手，悻悻地缩了回去。
　　见女子还不理他，为了求得信任继续说：“我叫梁百顺，被全哥捡来的这，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全哥，他医术特别好。我们大当家是替人背锅才落草为寇的，原来是韩世本的手下，所以轻易没人敢惹他。他今天要是同意我娶你，你以后离他远点，他有三房姨太太……不过，其实你最好离山寨里的男人都远点……”
　　女子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仿佛意思是要不要离你也远点……
　　百顺看到撇撇嘴，假装和自己没关系似的继续说：“你是不是榆林曹汝成老板的闺女？”
　　女子惊讶的看着百顺：“你怎么知道？”
　　“我们提前都会调查做生意的对手。要是惹不起的，肯定不会做，太穷的也不值得做。你爹前一阵贩卖毛皮赚了一大笔，被我们大当家盯上了。不过本以为只是商队，没想到是你送亲的队伍，就弄成了这样。话说……怎么称呼你？”
　　“曹凤兰，”女子若有所思的回答，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命。本来要送货的商队，因为范家的要挟，临时变成了送亲队伍。不过这亲最后也是没有结成，不知道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样，生意还做不做得下去，娘会不会难过，妹妹会不会回国帮爹娘。
　　想着想着凤兰又出了神，直到眼前有只手在晃。
　　“那……凤兰，你多大了？”
　　“十九。”
　　“咱俩一样大哎！”为了套近乎，百顺给自己加了一岁。
　　可惜近乎每套成，凤兰还是不理他。
　　百顺挠了挠头，“要不……我们出去找大当家吧。”
　　凤兰顺从的默默从炕上下来。
　　百顺看着，想了又想，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其实吧，今天这事儿，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能说尽量求他。他答不答应我不敢打包票，毕竟全寨子里那么多兄弟都没婆姨呢。所以吧，你还得配合配合我。”
　　凤兰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慢慢镇定了下来：“嗯，那你说怎么配合吧。”
　　“还有，你读过书吧？”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凤兰点点头。
　　“那我要是真能救了你，你教我写字吧。我没怎么读过书，你教会我写字我就把你送出去。”也许是为了让凤兰认为利益交换是平衡的，也许是出于学习的心态，也许二者兼而有之，百顺提出了这个请求。
　　“好。”凤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挚的人，顿时踏实了许多，觉得他是真的想帮自己，也许是真的想识字。
　　百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确实没怎么读过书，他看着那些繁体字就头疼。爹娘还专门给他请了师傅，但是每个师傅都被他折磨得待不了三个月就气走了。所以你别看他表面上出身底层官僚家庭，但是还真是不怎么会写字。后来来了寨子里，虽然意识到了读书的重要性，但是也没人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