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约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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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然这不长的一觉睡得很安稳。
歪着的脖子有点酸，想调整一下姿势，肩膀才动，披在身上的衣服就顺着她的动作往下滑落。
秋然虽然还没醒透，却也下意识地伸手拽了下，然后就完全清醒过来了。
手上拽着的，是王也的那件烟灰色风衣。
余光扫过，左边空荡荡的，驾驶座上没人。
车里只剩她一个。
向车窗外看去，借着微弱的车顶灯，看出车子停在一条平缓的盘山路路边上。
秋然抱着衣服下了车，还没关上车门，那道熟悉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来：“醒了？”
伸过来一只手，把风衣从秋然怀里抽走，然后重新披在她肩上：“这边风大，当心着凉。”
衣服披好后，王也就势轻轻转过秋然肩膀，把她往车后面带：“走，看风景去。”
秋然暗想，月黑风高，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风景可看？
刚走了两步，视线越过车尾处那一圈大半个人高的灌木丛，画面瞬间明朗开阔起来——
脚下是一处平坦的山崖，远处是一片工业区，与他们遥遥相对。
厂房的灯光密集又明亮，像一只只振翅的萤火虫，在黑夜里格外引人注目，晃了秋然的眼。
“这是哪里？”秋然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出来，她就在车里睡得天昏地暗，连目的地在哪都不知道。
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风吹的。
“亮灯的地方是我爸的工厂，”两人靠在后备箱上，隔着短短的距离，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呼呼作响，让王也本就不清亮的嗓音显得更加低沉了，“小时候我经常来这边的山崖上眺望那里。”
秋然微微偏过脸，问道：“眺望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声很轻的笑，又像是一声很模糊的叹息。
安静了一会，王也才说：“也不是专门来看什么，就是觉得这儿很舒服，能好好放空自己。”
“你不知道，”他目光落在远方那些高大的厂房上，眼底闪烁着一丝丝柔软的微光，“我小时候学习成绩很好，样样都拔尖，是‘别人家的孩子’，可其实我心里可叛逆了，还骄傲，谁都瞧不上，总觉得周围所有人都是笨蛋。”
“那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秋然顺着他的话问道。
工业区中央有一杆特别显眼的烟囱，高耸入云，其他厂房低矮地像趴在地上的石块，把它衬得愈发鹤立鸡群、亭亭玉立。
王也收回目光，回答道：“现在还觉得他们是笨蛋。”
秋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王也又补了一句：“我是大笨蛋。”
他垂下眸，对上了秋然的眼神。
秋然飞快地理了一下耳侧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开了脸。
“你在笑？”王也自己也笑了，“你是在取笑我？”
“我没有，”为证清白，秋然的脸又转了回去，她在冷风里凛然又无辜地看着王也，“你看错了。”
王也曲着食指，在她眉心处点了一下：“以后要笑话我光明正大一些，偷摸着干什么。”
他的手指并没有随着这句话的结束而收回来。
指腹加了点力道按压下去。
“你干什么？”秋然拍开他的手。
眉心处被按出了一个淡淡的红印。
王也心满意足地甩了甩手：“盖个戳。”
“嗯？”秋然揉着眉心问。
“类似于，宣示主权，”他直直地看着她，“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约会（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