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玉》多滋鱼

18、第 18 章

　　柳盈一边怒骂，一边走得很急。
　　当然，刚才明玉让小竹把那句话很明确地传达给了她——大少爷不上您这儿吃参茶了。果然，依柳盈这么沉不住气的性格，真让她闹到这里来了。
　　看到柳盈气成这个样子，明玉知道小竹没让她失望。一定在柳盈面前添了不少油，加了不少醋，把柳盈彻底惹到火了。
　　呵，是时候到她戚明玉出场了。
　　“好你个何如娴，这头哭着来求我，这头就给我装死？”柳盈怒不可歇，恨不得脚下生风，好前去识破如娴那贱人的奸计。要是晚一步，子豪被这贱人迷惑那可就不得了了。子豪是很容易心软的，平时只要她落两滴泪，子豪就什么都依她。这可是她好不容易霸占来的男人，怎么能这时候给人抢了去？
　　“小嫂。”
　　明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是你？”
　　看到明玉，柳盈不免有些吃惊。
　　明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嫂，我想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
　　柳盈一听，脸色大变，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她眼神凶恶地瞪着明玉，尖声地怪笑了几声：“怎么？敢情她派你当拦路狗？”
　　“小嫂，你说话最好注意分寸，别太过份了。”明玉皱了皱眉。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走开！”
　　明玉不怕她，一步也没有退后。她依旧还是刚才那副面无表情：“他们夫妻在谈话，你现在进去不适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跟子豪也是夫妻，那个女人，子豪早晚都会休了她！”
　　明玉弯起了淡淡的嘴角，看她。
　　“所以，你想趁机坐大少奶奶的位置？”
　　“是又怎样？”柳盈也不否认。
　　“不怎么样。”明玉笑了，眼睛深处闪着黑亮的光芒。“只不过你得努力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如愿的。”
　　“你想跟我作对？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其实明玉只是讨厌她，纯粹的讨厌她，听说了她跟方子柏有关的故事，明玉更加讨厌她。别误会了，她可不是吃醋，只不过是鄙视这种人。
　　明玉的不肯退让，更是惹怒了柳盈。
　　“好，你行，那我们就走着瞧。”柳盈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她指着明玉的鼻尖重重地哼了一声，越过她，直奔如娴的小厢房。
　　这次，明玉却没有拦她。

　　***

　　柳盈怒气冲冲，却在门前马上变了个脸。
　　“子豪——”
　　她的声音娇滴滴，温柔得甜死人。
　　但是方子豪已经走了。当然，明玉算好了时间。
　　屋里只有如娴躺在床上，泪水还流淌地她脸上。看到有人进来，如娴慌张地抹去了掉落在脸颊的泪。
　　柳盈冲进来，只看到如娴，又马上回复了一脸泼辣的面容。
　　“子豪呢？”柳盈叉着腰问。
　　如娴像是没听见，没有理她。
　　“我问你，子豪呢？”
　　如娴还是没有答她。
　　柳盈发起飙来：“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如娴干脆别过眼去不看她。
　　“好啊，你行，给脸色我看了是不是？”柳盈怒冲冲地走过去，掀开了如娴的被褥，把她从床上硬拉起来。
　　“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问你，子豪都跟你说了什么？你联合戚明玉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又使了什么阴招？”
　　“你放开……”如娴的身子被摇晃，眼前金星乱冒。
　　“你再给我装死！”柳盈猛拽起如娴，把跌倒的她从地上提起来。
　　然而柳盈不知道，原本已经虚弱的如娴根本经不住她的拉扯。
　　“你放开大嫂！”
　　关键时刻，明玉出现了。
　　她旁边站着的是方子豪。
　　柳盈看到方子豪，眼睛瞪得直了。“子豪，我……”
　　方子豪沉着一张脸。
　　“子豪，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她——”
　　“大伯！”明玉这时候出声打断了柳盈的话。“不好了，大嫂晕过去了。”
　　柳盈一听，更是紧张了起来。“子豪，我不知道她会晕……我不是有心这样的，她对我不理不睬，我一时气急了才这样……”
　　方子豪已经没有心情去听柳盈说些什么，他快步走过去，扶起跌在地上的如娴。
　　看到如娴晕过去后安静苍白的面容，明玉的心里也懊悔极了。
　　原本明玉的确是想借此让方子豪看清柳盈的丑陋模样，只是她没想到会让如娴晕倒。她后悔自己为达到目的，不顾及如娴的身体和因此而受到的伤害。
　　柳盈看着方子豪把如娴抱到床上。
　　“子豪……我……”
　　“够了！”方子豪打断她，沉声下令。“你先回去！”
　　柳盈噤下声来。看到他这样紧张如娴，柳盈的心里又是气又是恨。
　　明玉回头看了柳盈一眼，看到她一脸委屈且可怜兮兮地望着方子豪。再看方子豪的反应，果然和她预期的一样，只是沉默。明玉心里明白，单是这样不能够真正有效。毕竟方子豪跟柳盈也是有了感情，而且他对柳盈也一向宠爱有加。
　　她把目光放在如娴的脸上。
　　她不知道刚才如娴跟方子豪谈了什么，只是看她脸上留着眼泪的痕迹，明玉便隐隐猜到了谈话可能不愉快。明玉开始担心了起来，再这样下去，她还怎么跟柳盈斗？还是她认为，离婚便可以把这一切解脱？
　　方子豪叫来了下人去请大夫。
　　柳盈被勒命离开，她不情不愿地走出了这个门口。她的面容因为怨恨而开始扭曲——
　　何如娴！戚明玉！咱们就走着瞧！

　　***

　　方子豪让人把如娴送回了她原先住着的宽敞大屋。
　　大夫走后，明玉还留在如娴的房里。
　　方子豪也在。只是他一直背转身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细心的明玉一直都在注意着他。
　　明玉看到了方子豪那副烦恼的样子。不知此时方子豪的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他心里记挂着是现下如娴的安危，还是想到了刚才那刻柳盈的凶狠？或许说，刚才跟如娴不愉快的对话，给了他深刻的反思？如果是这样，那对如娴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
　　明玉陷入了深思当中。
　　然后一阵哇哇的哭声传来。
　　“娘娘……”
　　众人抬头，看到进来的是康儿。后面跟着的是小竹小梅，是她们把康儿领来这里的。
　　一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如娴，小小的康儿步履蹒跚地奔过去地抱住了母亲，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
　　“怎么康儿会在这里？”方了豪皱起眉。
　　“大伯，是我让人带他来的。”明玉说。当然，这也是她一早就准备好的情节。
　　方子豪脸色阴沉了一阵子，却什么也没说。
　　似乎是康儿的哭声太大，如娴在睡梦中呓语，喃喃地喊着：“康儿……康儿……”如娴在黑暗中深切地呼喊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
　　“娘……”康儿一边哭，一边用小手猛擦眼泪。
　　这情形，凭谁看了也会想落泪。
　　连小竹小梅也忍不住哭了。
　　方子豪看着他们如此的母子情深。他心烦意乱地转过身，这情形似乎不想多看。当然明玉也注意到了他。只是明玉忽然觉得，方子豪可能是忍看越觉得自己的罪恶感吧？
　　思及至此，明玉觉得自己似乎又做得对了。
　　于是，她再次开口：“大伯，今晚可以留康儿在这里吗？”
　　明玉这次很直接。
　　方子豪回过头，看到明玉一双清澈的眼睛，又看到小竹小梅一脸的盼望，再低头看看哭得哗里哗啦的儿子。
　　“罢了罢了……”方子豪长长地叹了气：“随他们去吧。”
　　听到这句话，屋子里的人眼睛全都亮了起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方子豪看到每一个人脸上开心的表情，更是有些不自在。
　　很快他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子豪离开后，明玉跟小竹小梅她们对看一眼，她们三人心有灵犀地笑了。
　　把康儿抱在怀里，明玉的心情激动。
　　她终于帮如娴抢回儿子，总算没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