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玉》多滋鱼

12、第 12 章

　　这些日子里，方子柏不是与人应酬，便是约了人打牌，常常不在家里。
　　自从那日在湖面对他对话，明玉的心像是少了什么似的。隐隐觉得，他话里似乎带着一些不明意味。
　　方子柏终于又南下了。
　　过完年，竟来了一场倒春寒，下起大雪来。
　　子笙被大风雪困住，本来他该回省城上学，却被困了几天。
　　这日，明玉正在房里，望着飘然直落的雪花。
　　“二嫂，”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三弟？怎么是你？”
　　子笙正打着伞站在明玉的屋前。
　　“我到二哥的书房来找些旧书来看，顺便过来看看你。”
　　其实那是借口，他是因为要去上学，将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明玉，所以他便想要来见见她。
　　他举着满是雪花的伞站在她门前，对着她绽开了笑容。
　　只是，他嘴唇冻得发白，身体在哆嗦。
　　明玉忽然有一股心疼，却不想自己这样的情绪让他发现，
　　“下这么大的雪怎么不好好待在屋里？快进来吧。”
　　“不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是于理不合的。即使她是他的亲嫂子。
　　明玉皱着的眉宇越来越深。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他依旧笑得温暖灿烂，“你忙吗？你如果有事的话可以不用管我，我很快就走的。”
　　他冲她笑了笑，转过身正要离去。一大片雪花从他头顶掉落，落在他面前。他愣了一下，回过头又冲明玉笑了。
　　明玉内心有一股疼惜，就是不忍他这样失望地离去。
　　“子笙！”明玉喊住他。
　　他再一次回过头，有些讶然地望着她。
　　是因为她喊了他的名字。
　　“我们聊一会儿吧。”她说。

　　湖边的亭子里，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雪花在他们身边纷纷落下。他们旁边还放着一个炉子。
　　桃丫在长廊那头坐着，嘴里不停地磕着瓜子，眼睛时不时向这边瞟过来。
　　两杯热茶热气袅袅，子笙首先打破沉默。
　　“雪停了，我就得回学校了。”他笑笑地看着她：“其实，雪这么大，你真的不用陪我出来的。”
　　是啊，他要走了，像方子柏这样离开她很长一段时间。
　　一想到可能看不到他的时间，明玉心里十分不舍遗憾。
　　她看着子笙这张纯真的少年的脸，想到如果娶她那个人是子笙的话，他们每天可以谈笑风生，过着快乐逍遥的日子。
　　突然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她忽地一惊。
　　明玉用力地甩甩头。
　　“怎么了？”子笙关心地问她。
　　“没，没什么。”
　　子笙笑道：“你魂不守舍，是在想念二哥了吧？”
　　明玉一怔。他怎么知道，刚才她脑海里那一瞬间真的有闪过方子柏的身影。
　　“二哥也真是，才没过完年就又匆匆离家。”
　　“他就是成天忙，有什么办法。”
　　子笙望着明玉，欲言又止。
　　其实他想告诉她，他二哥匆匆出门并不是为了生意。那天晚上，他在二哥的书房里听见手下的人跟他说，住省城公寓里的水胭姑娘寻死觅活，吵闹着要他回去。第二天，二哥果然出城了。
　　二哥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他从来都知道。只是，他从来没跟明玉提过。
　　所以这次，他也不会提。
　　“如果是我，我一定尽量留下来。” 他望着她，语气坚定。“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家，比自己家人更重要。”
　　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他想说这句话，可是他却不能说出来。
　　明玉望进他的眼睛里。
　　有种遗憾在他们之间，也是一种悲伤。
　　四目相视，似乎有些什么在他们之间。眼神之间的交流，是那样自然。她读懂了他的情绪。
　　好久好久，他们都没有说话。
　　“谁嫁了你，就是福气呢。”
　　良久，明玉说了句。
　　子笙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明玉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第一次，他们之间的沉默。对命运的沉默。

作者有话说

　　这一段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