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明玉》多滋鱼

13、第 13 章

　　子笙回去上课，明玉一度很失落。
　　那天，如娴来找她，
　　明玉见到她的时候，她神情紧张，蓬头乱发，眼睛深陷下去，样子十分吓人。
　　她紧紧地抓住明玉的手：“明玉！帮帮我——”
　　“大嫂，发生什么事？”
　　被如娴这个样子吓到，明玉也紧张了起来。
　　“康儿他……康儿他……”
　　“康儿怎么了？大嫂你先别急，慢点说……”
　　如娴用力地深呼吸几次，慢慢地缓过一口气来。“前些天康儿他病了，发烧……大夫来看过他……还开了药……”如娴说话时，手不停地发抖，“大夫明明说他吃过药就会好的，可是他现在好像还烧得得厉害了……还一直哭……明玉……我现在好怕……你帮帮我，告诉我该怎么办……”
　　“那你后来再请大夫来看了吗？”
　　“大夫来了，可是他说，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病因……所以我才来找你……”如娴说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她慌乱，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明玉……你有什么办法……帮帮我……”
　　明玉沉默了。
　　她又不是大夫，能有什么法子？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不能照直说，首先得稳定了如娴的情绪。
　　“大嫂，你别心急，有大夫在，一定有法子。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说不定你在这里心急的时候，大夫已经有了对策呢。而且康儿那么依赖你，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你陪在他身边安慰他。”
　　如娴听了，眼瞳突然放大，眼泪马上就止住了。
　　“对啊……我怎么忘了呢……不行，我得马上回去……”
　　如娴茫然地说着就走，却搞不清楚自己要去的方向。
　　明玉看到她这样，也不禁心疼了起来。
　　“大嫂，”明玉抓紧了她的手，把慌乱的她拉回神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首先我们自己镇定些，造成别先乱了阵脚。”
　　“明玉……”
　　“好了，快别哭了，咱们赶快过去吧。”

　　*** ***

　　两人匆匆地赶到如娴的屋里。
　　明玉一进里间，便看到大夫坐在床边，一边探着康儿额上的体温，一边摇头叹气。
　　“康儿……”如娴奔到床边，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
　　“娘……娘……”
　　如娴还是心疼得直掉泪。
　　明玉也不由得皱紧眉心，孩子是娘亲的心头肉，一有些什么动静，最先紧张，崩溃的还是做母亲的人。
　　“大夫，我侄儿他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了一句：“情况不乐观啊。”
　　如娴一听，马上吓得脸色发白。
　　明玉再次握紧了如娴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惊慌。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些了人声，迎面走进来了一个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子柏的大哥方子豪，康儿的亲爹。
　　他一进来，神情也颇为紧张。“康儿怎么样了？”
　　如娴不作声，背过身慢慢抽泣着。也许是心里太多怨气，不想正然面对他。
　　方子豪见如娴不回答，便问明玉：“弟妹，康儿他是不是病得很重？”
　　明玉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大夫说……不是很乐观。”
　　“这到底怎么回事？！”方子豪一听，情绪也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他看了看大夫，看了看如娴，却没有一个人给了答案。
　　“真是奇怪，”大夫疑惑地道：“我昨个儿来看他的时候，他不过是感冒风寒，身子虽然有些发热，但也没什么大碍。怎么过了一夜，就烧得这样厉害？”
　　众人一惊。
　　大夫问题转给了如娴：“昨个晚上，有没有人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如娴回了回神，有些慌乱地回答：“没有啊……他连饭都没吃，我就哄他喝药……喝到一半，他就喝不下去了……”
　　如娴的慌张失措，语无伦次让原本就十分焦虑的方子豪更火上加油。
　　他对着如娴开口就是吼：“那你除了喂他喝药，还有没有别的？！”
　　“我……好像还给他吃了冰冻八宝粥。康儿半夜醒来，说很想吃这个。我想到他饿了大半夜还没有吃过东西，就给他弄了去……大夫……这个不能吃吗？”
　　“哎呀，怪不得啊！少奶奶您实在是太大意了，怎么可以让他吃这个呢？感冒伤风最忌就是吃这种冰冷的东西！！”
　　如娴一听，两眼泛白，摇摇欲坠就要倒下。她不知道会这样的，她只是想让她的康儿快点好起来……
　　是她让康儿生病的……一想到这里，她就想掐死自己。
　　可是孩子的亲爹似乎不肯放过她。
　　方子豪一听大夫的话，马上愤怒难当。他把埋怨的眼神瞪向如娴，大声吼她：“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如娴不出声，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
　　她没有反驳的余地，心里深深的自责就快要杀死她了。
　　“一年到头，也不知道你会干些什么，我还没指望你能怎么相夫教子，你就一天到晚摆着张臭脸给我看！我见你安份一点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把我的儿子害成这样！康儿病得这么难过，完全是你害的！你根本不配做康儿的娘！我真是后悔当初把你这个女人娶进门来！”
　　“是！你是后悔娶了我！不然你就可以跟那个狐狸精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连明玉吓了一跳。
　　“大嫂！”
　　明玉惊慌地喊了一声，上前拉住她的手想劝住她，生怕她呆会儿还要说出更加激烈的话来。
　　可惜如娴对明玉的担忧视而不见。或者，说她是看不见听不见旁人所说的话了，怨恨已经填满了她的心胸。脑中出现的是一幕幕旧爱恩爱的景像。所谓有多爱，便有多恨。
　　“你说什么？！”
　　方子豪的脸一沉，怒瞪着她。
　　如娴干脆挣脱了明玉的手，来到方子豪前面，怨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说我。你试问你自己有关心过康儿吗？这些天以来，你都没来看过他一眼，就顾着和那个女人卿卿我我！”
　　她盯着眼前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心碎的眼泪缓缓地淌下：“你的心早就被她勾了去了，还会管你不默不问的儿子吗？”
　　“住口！”方子豪气得脸都在抖：“你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话，像什么样子？”
　　“难道我说的都不对吗？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的儿子。那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他出来的！你高兴的时候就来认他，不高兴了就大半个月都不来看他！每次来了，还要椅子没坐热就走！”
　　方子豪涨红了脸，却像被抓了个正着，无话可说。
　　“柳盈那个狐狸精！她当初还没进门的时候，前一个姐姐后一个姐姐地喊我，天天跑来跟我套近乎，原来就是为了接近你！枉我还当她亲姐妹看待，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够了！你赶紧给我回你房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小竹小梅，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大少奶奶发疯了，你们还不赶紧把她带走？！听到没有？！”
　　“怎么了？说她是狐狸精，说她是贱人，你心疼了吗？你以为她真的是爱你？”如娴幽幽地说着，随后冷笑了一声，“她利用你得到荣华富贵，你就贪图她的美色。哼，好一对狗男女！”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让众人都呆住了。
　　如娴的脸上浮现出五个红指印，嘴角有血丝缓缓渗了出来。子豪那一记耳光，让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眼泪从她眼眶里流下来，可是她却没有哭一声。她死死地盯着方子豪，脸上已看不到怨恨的表情，只是笑。
　　“小竹小梅！”方子豪大吼一声。
　　角落里头吓得不知所措的两个丫头站了出来。“大少爷……”
　　“你们两个把大少奶奶带到西厢的客房，不准她迈出房门一步！更不准她见孙少爷一面！！听到没有？！！”
　　“是……大少爷……”
　　如娴一听，马上变了脸色。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康儿？你凭什么？！”
　　“小竹小梅，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她带出去！”
　　小竹小梅两个丫头只好跑过去，把跌在地上的如娴扶起来。“大少奶奶，您没伤着哪里吧……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看着孙少爷的……”
　　“大伯……”明玉急急地上前，想要为如娴说情。
　　方子豪一个无情的手掌拦在面前，阻止了明玉想要说出口的话。
　　如娴不住地挣扎：“不！他凭什么不让我见康儿？我是康儿的亲娘！！”
　　“大少奶奶……”丫头们也很为难。
　　方子豪气愤地说：“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康儿了！等他的病好了，我会把他带到盈盈的房里让她带！从此以后，盈盈就是康儿的娘！你自己发疯就算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康儿跟在你这样可怕的娘身边！”
　　如娴听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想说几句：如娴不是不聪明，只不过给了男人过深的爱，加上她不服输又容易受刺激的个性，所以她吃了亏。大家可能会觉得是她自己自找来的。可是，其实她很可怜。生活中我们观察，其实很多离异的夫妻都是这样。结了婚，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谁都不想离婚的。就算不爱了，能将就就将就着过就过呗。很多时候，决裂就是源于这样的争吵，双方互不让步不止，还专挑对方要害的话来说，说过了之后，才发现回不了头了。唉，怎么说，希望我以后结婚了不要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