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土豆味儿汤圆

76、（十四）落定

　　大典过后，便是为庆祝新魔帝继位的宴会。

　　魔族人天生爱喝酒，风格十分豪放。宴会不同于大典，大典要庄重肃穆，而宴会则是交流和亲近的好机会，借着酒劲儿，很多事儿都能办了。这不，看了刚才神像发出的强大光芒，之前几个顽固的老魔君也过来和新魔帝说了些软话。待看见新魔帝虽是女子，和他们喝酒也是毫无压力，碰了就干，又是满意了几分。

　　端木北端着一杯酒，趁着人少的一阵走到肃肃身边，做出恭贺的样子，嘴里却轻声说道：“少喝点，实在不行就假装喝，倒进那个阵法里。”他知道魔族人好酒，头天晚上就在肃肃的耳坠上画了个空间阵法，喝酒的时候动作快点，再用袖子遮挡，别人不知道是喝进去了，还是倒入阵法了。

　　肃肃有些微醺，虽然还没有到醉的程度，但是也有些兴奋过头，一扭头看到端木北，她就咧开嘴笑了起来。端木北一看她这笑容就知道不好，肃肃的酒品当年他就领教过了，虽然换了个身体好些了，可感觉还是不太靠谱，别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才好。

　　他刚想拉对方到后面去醒醒酒，就见肃肃凑到自己耳边，悄悄说道：“如何，我表现得还行吧？”

　　“好，我的魔帝大人，您表现得非常好。”端木北宠溺的笑笑，道：“你感觉还好吗，刚才连喝了好几大碗，没事吧，要不要去后面醒醒酒？”

　　“嗯~~我没醉！”肃肃嘟囔道，那个“嗯”字拐了好几个弯，勾得端木北心痒痒，不得不让他想起了六合门的那个温泉……

　　默念了几句清心咒，端木北伸出手指，点了点肃肃的灵台。肃肃本有些迷糊，这下只觉得有一阵冷风扫过神识，一下子清醒了。

　　“可别忘了今天的任务。”端木北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觉得他真会这样做？不能吧，这是什么场合？他怎么敢？”肃肃怕被别人听了去，同样凑道他耳边低声问道。

　　之间一对璧人站在一根廊柱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了起来，远远看去关系融洽，且十分亲密的样子，在场的众人见了却是各自有了计较。

　　魔族的几个魔君见如今仙界最强的神尊和自家魔帝关系这么好，都与有荣焉，也暗自确定了要紧跟新魔帝的步伐；仙界的人看了则在猜测为何向来对任何人不假辞色的端木神尊，会对一个新魔帝如此关切，难道这里面有别的什么大事？；妖皇芄兰则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叫天啸的新魔帝，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而且这个端木北为何手书自己，一定要她亲自前来恭贺，说是大典后告诉自己答案……

　　这是新魔帝的首场宴会，在场的所有人自然都是满脸的笑容，可其中，只有两人不时面露愤恨之色，一个是野火，另一个则是养在广灵门的魏圣霓。

　　以魏圣霓的修为，本没有资格来魔界参加这种大典，但是她苦苦哀求江宗主，说是马上就要闭关，在此之前想见见世面，看看魔界风光，江寄云想到这个弟子平日甚是乖觉，又看她身世可怜，便把她塞到了祝贺的队伍里。

　　魏圣霓看到那两人亲密的样子，想到昨晚那人说的话，就怒火中烧。

　　她本以为父母的仇早就报了，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而且这个人不仅没有下幽冥，入轮回，还摇身一变，成了人人都要退让三分的魔帝！这个叫肃肃的妖女，把父母害死不说，还让她从婴儿起就这家呆一阵，那家待一阵，尝尽了人情冷暖，最后来到广灵门，也是同门中背景最弱小的那个。要不是她会说话，显得乖觉，让宗主收她为弟子，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有那个神尊罩着又如何？别人怕她魔帝的身份和背后的神尊，她魏圣霓可不怕！今日在众人面前，她要揭穿这妖女的罪行，手刃仇人，为父母和自己报仇！她捏了捏储物袋里的东西，慢慢朝那个魔帝靠了过去。

　　其实，端木北和肃肃说话虽然亲近了些，但并不出格，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外人打眼一看只觉得是仙界神尊和新魔帝关系融合。可在有心人看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当看到天啸陛下如此不避讳对那个端木神尊的好感，这样的场合两人还旁若无人的做这些亲密的举动，野火只觉得脑中一炸，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燃起，红色的血丝爬满了眼白，他什么犹豫都没了，他不管不顾的只有一个念头，除掉那个神尊，帝姬才能是他的！

　　端木北和肃肃正说着话，就见野火拿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

　　“神尊，我代表魔界，敬你一杯，感谢您参加我们新魔帝的继位大典。”野火说完，将其中一个酒杯伸到端木北面前。

　　端木北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不知怎的没有说话。

　　野火见状，冷哼一声道：“怎么，神尊不喝，是看不起我，还是，”他猛地提高了声音：“看不起我们魔界？”他这一咋呼，周围好几个魔君纷纷看了过来，窃窃私语，不明白这和魔帝关系要好的神尊怎么会和魔帝手下的第一护卫吵起来了。

　　肃肃也觉察出了不对，野火和端木北向来不对付，怎会这么好心来敬酒？难道端木北的猜测是真的？可眼下这个局面，她只能出来打圆场，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野火，神尊不甚酒力，这杯我替他喝。”说完，肃肃就想去拿拿酒杯，可端木北却快速上前一步，伸出他那漂亮修长的手，接过了那酒杯。

　　“陛下刚才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怕是伤身，更何况，这酒本就是祝我的不是吗？”端木北说完，便一口喝掉了那杯中的酒，然后他将酒杯朝下，道：“祝魔界代代不息。”

　　野火阴晴不定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那，我祝神尊好运了。”

　　看着野火离开的背影，端木北一把扶住肃肃的手，稍有些急促的说道：“快，跟我来。”

　　肃肃心里一沉，便知道有事发生，依言跟他来到殿后，找了个清静的罩间。端木北匆匆设下一个结界，从储物袋里找出一个小碗，反手一抓再一放，一个小水球凭空出现，落进了碗里。

　　肃肃结果碗仔细闻了闻，只有酒味儿没有任何异味，她皱起了眉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根金针伸到酒里试了试，待拿出时金针没入酒中的那节竟然变成了白色！

　　她早年对丹药十分感兴趣，但是对毒物却了解不多，从金针的变化只能判定这是一种影响灵力运转的毒。野火也不傻，对寻常人来说，只需一般的毒素就完全够了，可端木北是神尊，寻常毒物奈何不了他，但只要掐断了他的灵力运转，再是神尊也得任人宰割。

　　“怎样？这下能让你相信某人有问题了吧？”端木北刚才看似喝下，其实也是使了个障眼法，以他的修为，只要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假喝，就没人能知道。

　　听他的话里还带着醋味儿，肃肃不吭声了，心里叹道：“男人小心眼儿起来真是不可理喻。”然后，她悄声召来棠泽，让她找来了一只灵鹊。

　　一盏茶后，看到倒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口吐黑血的小鸟，肃肃一开始有些茫然，之后则是愤怒加难以置信：“难道真的是他？”

　　如果是以前的肃肃，也许会为此事伤心，而如今，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加之坐在了魔帝的位置上，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情，面露坚毅之色：“野火要真有问题，不论是想对你不利，还是参与了哥哥的谋杀，我都一定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端木北欣慰的点头，自己看中的女孩，终究是成长了。

　　“可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了，”肃肃突然联想到了那个“比武招亲”，问道：“你上次中了嗜灵虫，也是和他比试时……”

　　端木北点了点头，道：“当初比试时，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嗜灵虫不是常世之物，如果不尽快进入人的灵脉，找到寄主，就会立刻化为水滴而消亡。所以，不可能是人提前布置，也不可能是远距离的暗器之类，野火的嫌疑最大。而今天这次，你也看到了，他就是这么想杀了我。”

　　“可是为什么啊？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这是肃肃最不明白的一点。

　　端木北想到那日野火挑衅似的跟自己说的话，大概猜到了原因。“肃肃，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野火，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

　　一听这话，我们的新魔帝陛下立刻做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心虚的朝着别处瞅了一眼。

　　“嗯？说！”端木北不为所动，继续逼问。

　　肃肃看逃不过，只能垂头交代：“那是很久以前了，有一次，他说了一些什么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的话，还说是哥哥在我未醒之前就安排好的之类的话……”说道半截，她抬头看了一眼神尊，发现对方面无表情，心说这次可闹大了，便先停下来，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神尊大人，我当时真的明确的拒绝了的，我发誓。”

　　“你认为，这样我就可以消气吗？”端木北顺势抓住她的手，一把将人拉过来，袖子一挥，将这屋子的防御又提升一个等级，然后深深的亲了下去。

　　旁边隔一道门就是宴会的大厅，三界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外面，即便有结界，肃肃也万万想不到端木北敢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极力挣扎起来。可惜，她在端木北面前从来都是服从的份，加上她太喜欢他的气息，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肃肃觉得，自从说开后，端木北“出格”的情况越来越多了，动不动就亲亲抱抱的，等事情平息了一定要跟他好好理论。

　　“肃肃，肃肃……”结束一个深长的吻，端木北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孩儿喃喃自语，“我知道野火为什么想要杀了我，因为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肃肃，我怎么会允许别的男人跟你走得如此之近……”

　　肃肃想了一想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顿时哭笑不得：“神尊，难道你要把所有情敌都杀掉吗？”

　　“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懂。”端木北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肃肃窝在他怀里，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如果野火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杀端木北，她勉强可以理解，但是为何他要害哥哥……

　　“有了！”肃肃挣扎着离开端木北的怀抱，说：“我有一个主意。”

　　两人出来时，晚宴已经进行了一半，本是到了高潮的时候，可这时却有人看见魔帝扶着仙界六合门神尊提前退场了，一问，才知道是魔界的酒太烈，神尊不慎酒力，魔帝陪着下去休息了。

　　一直观察端木北这边动作的野火则露出阴险一笑，醉酒？怕是毒发了吧！那人告诉过自己，这种毒对一般的人就是直接毒发身亡，而对神尊，也就是阻碍他灵力运转而已，应该是他发现灵力有问题，才匆匆离场的。他看了看他们离去的方向，也悄悄跟在了后面。

　　而野火不知道的是，尾随魔帝他们离场的，不止他一个人。

　　岁羽殿旁的客房里，端木北装作醉酒后迷迷糊糊的样子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应付完前来慰问的又一波魔君，看人都走光了，才看着努力憋着笑，又总忍不住想笑的肃肃，无奈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

　　“怎么了嘛，就是让你明面上假装醉酒，其实是假装中毒。我觉得要是野火真想要你命，一定会趁你最虚弱的时候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人赃并获了，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你就不怕明日有关仙界端木神尊不慎魔界酒力的笑话会传遍五界吗？”

　　“不怕啊，跟我有何干系？”肃肃愉快的笑出了声，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洋洋自得的小狐狸。

　　端木北宠溺的笑笑，虽然他有别的办法可以让野火露馅儿，但是既然她愿意这样玩，也好。刚想说什么，端木北却停住了：“嘘，有人来了。”

　　“魔帝陛下在吗？”二人都以为是野火安耐不住过来下黑手，却没想到是一个两人都不熟悉女声，肃肃给了端木北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乖乖躺好，继续演这出醉酒的戏码。

　　肃肃绕过屏风，打开门，站在外面的竟然是魏圣霓。

　　肃肃万万想不到是她，好歹她还记得自己是魔帝，这些人应该一概都不认识，便道：“你是何人？”

　　“广灵门魏圣霓，恭贺魔帝继承魔界大统。”魏圣霓只是一个普通的仙人，因此进来后行了个跪礼。她一低头，肃肃就看见了她头上的那支胜境玉桃。

　　“快起来，进来吧。”对魏圣霓，肃肃总有一份愧疚之心，要不是她，这孩子的父母也不会死。

　　“你来，有何事？”说起来这是肃肃第一次和魏圣霓说话，可是一开口却发现无话可说，说什么？我间接害得你爹娘惨死？还是问你过得好不好？魏家本就势弱，二次妖仙大战，在周君昊的刻意安排下，六合门仙君以上死了一大半，魏圣霓的近亲更是全部战死，战时人人自危，仙界混乱不堪，加上六合门男性居多，女仙极少，因此后来宫逐光才会把她送到广灵门。一个孤女，寄人篱下，怎么可能过得好？

　　她欠这个孩子的太多，以后多多弥补才是。

　　“小仙代表广灵门，来给魔帝送礼物，望魔帝务必收下才是。”魏圣霓说完，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捧到肃肃跟前。

　　“这是，一个金玉项圈？”肃肃奇怪江寄云那女人怎么会想起给自己送这个，便问：“你们宗主的礼物，不是早就送过来了，怎么这里又有一个？”

　　“说来是小仙的错，礼单上本有这个，但是小仙忘放进去了，师傅刚才训斥了我一顿，特来悄悄补上，还望魔帝恕罪。”

　　“原来如此，没事，你跟你师傅说，本尊很喜欢，不会追究你什么，放在这里下去吧。”肃肃说完看她还不走又问：“怎么了？还有事？”

　　“那个，”魏圣霓支支吾吾的说：“师傅待我们有些严苛，虽然魔帝不追究，但是这个错误回去之后还会有惩罚。还望魔帝戴上，让我回去将魔帝的风采跟师傅描述一二，也许这样能罚得轻一些。”

　　肃肃哑然一笑，拿起那个精美的项圈看了看，心里却道：“我就说江寄云不是好人，你看，把好好的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得那天问问宫逐光，能不能把人要回六合门，毕竟她是魏家遗孤，兴许到了六合门，不会那么畏畏缩缩的。”

　　魏圣霓看魔帝拿着项圈不说话，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为父母报仇是大义，可也要量力而行，这里是万魔宫，谋害魔帝是多大的罪名，万一败露，那些魔族完全可以先将自己杀了再说其他，师傅也不会为自己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出头……

　　“魔帝要不喜欢带这些，就算了吧。”魏圣霓退缩了，她说完这句刚想后退，就觉得脑后一痛，似是有什么扎进了脖颈处，然后便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肃肃看她脸上突然露出害怕的表情，就像完不成这个任务就会受多大惩罚一般，赶紧说：“喜欢，当然喜欢，只是我对这些个首饰一类，向来是观赏，戴上叮铃啷当太麻烦。”说完，她便将项圈带上了脖子。

　　“好看吗？”肃肃戴上后也没觉得有什么，看魏圣霓还是一副惊恐的表情道：“你看，我也带了，也说喜欢了，你回去告诉你师傅便可，你还可以告诉她，我很喜欢你，以后可以常来万魔宫坐坐，她不会罚你的。”

　　“圣霓？圣霓？”肃肃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凝固了一般，也不说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刚想上前一步查看情况，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魏圣霓身后传了过来：“收！”

　　“坏了！”肃肃也算反应迅速，连忙去摘脖子上的项圈，却没想到那项圈比她的速度还要快，瞬间合拢！而里面的圈体，似乎是有灵魂一般，自动重新拆解组合，上面的金玉饰物全部掉落下来，最后变为一根大概有拇指粗的银色圆圈灵器，牢牢贴在她脖子上，竟然是锁灵环！这东西肃肃再熟悉不过，一试，果然，她的魔力被冻结了！

　　“嚯嚯嚯！”房间里充斥着那人得意放肆的笑容，然后，肃肃就看见魏圣霓背后逐渐浮起一个黑色的人影，越变越大，如充气一般，最后终于变为了一个有实体的人。接着，他如同从魏圣霓身体里走出一般，向前跨了一步，竟然就这么从她背后分离出来。只是肃肃明显看到，还有一丝黑色的线扎进了魏圣霓的脖颈里，而另一段牵在那人的“手”中。而“他”变成“人形”后，便一直佝偻着腰，如同一个老人般慢慢挪到魏圣霓旁边，抬起了头。

　　果真，是那个诡异的面具人！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是该叫你天啸陛下，还是该叫你，肃肃呢？你这个小妖女……”

　　听了这句话，肃肃和躺在屏风后的端木北心里同时一惊！

　　“他怎么知道的？”端木北心中暗想：“即便他是周绍辉，他也不应该知道天啸就是肃肃，知道此事的，除了他和肃肃就只有宫逐光……”端木北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肃肃已经被人控制住，没有自保能力，冒然出手怕对方狗急跳墙直接下杀手，所以他决定按兵不动，继续装下去，看看这人还能说出点什么。

　　肃肃面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呵呵。”那人看肃肃不认，也没多言语，看她正偷偷把手伸进储物袋，便一拉那根扎在魏圣霓脖颈中的黑线道：“我劝你不要乱动，否则，她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敢保证了。”那黑线也不知是从扎入魏圣霓脖子哪个位置，就这么轻轻一拉扯，她就立刻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色。

　　肃肃立马缩回了手，这是魏仙君和欧阳姐姐唯一的血脉，她决不会让她出事。

　　怪人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门口说了句：“进来吧，还要我请你么？”

　　片刻后，一个人推门而入又快速关上了门。

　　肃肃心里一叹，果然，是野火，他们的猜测是对的，他和这个怪人早就勾搭上了。只是他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怒目圆睁，双眼发红，周身都环绕着黑色的戾气，像是走火入魔，又像是有些发狂……

　　“魔力暴动”！这四个字突然出现在肃肃脑海，可她立马否定了这一点，不应该啊，自己已经承袭了魔帝，这地底的戾气已经完全被她镇住，野火又不是一般的低等魔族，怎么会轻易被戾气倒灌，导致“魔力暴动？”

　　她飞快思索的这会儿，野火已经走到了那个怪人身边，拔出刀，对准了屏风和屏风后面的端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