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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故人之子与爱徒 ...

  •   《猎魔人》PA,兽形马哥请注意。

      被战争血洗的俱卢之野,俱卢帝国最后的一位统帅沙利耶也已然败亡。从苏尤妲(Suyodhana,难敌的原名)女王当着两军将士变为吸血妖鸟的一刻起,这场战争的败局就已然注定……没人会愿意为一个魔物献上性命。
      除了傻瓜和疯子。
      人们都知道,那个被卷入夺嫡之争的傻瓜已经死了。有人说,那位猎魔人是在试图第二次解除诅咒的时候与化身怪物的妖女同归于尽;也有人说,他解除了诅咒,却在护送女王逃跑的路上遇到了追兵,双双阵亡。不论过程如何,苏尤妲已经死去,这个结果才是新君想要的消息。一旦这个消息传播出去,连同仍旧忠于苏尤妲的顽固分子也会放弃抵抗。
      曾经坚不可摧的俱卢帝国,如今只剩下一座毫无防备孤城,以及盲眼的老国王……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阿朱尼雅夺回原本属于王兄的东西。
      “阿朱尼雅,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黑色长发的女巫骑马踏过血流成河的荒野,赤色的长袍如同飘散的血花。她的同伴拥有着和她一样的,一头鸦羽般的黑发,披着白袍,在这横尸遍野充满腐臭的战场上如同淤泥中的清莲一尘不染。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上究竟沾了多少亲人的鲜血……不论洗多少次,她仿佛仍然能够闻到令她作呕的血腥。
      “王兄被那个妖女用阴谋夺走一切,驱逐出哈斯提那堡的时候……我曾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王兄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到他的故土,以王的身份,而不是一个流放者的身份回来……现在,正义似乎得到了伸张,可整个国家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为了伸张我眼中的正义,这便是代价……”
      当两人来到战场的中心,燃烧的晚霞为战场罩上了一层血色,死寂的旷野如同一张血盆大口,将所有鲜活的生命吞噬殆尽。
      “当这些战士选择站在你和你王兄这边,他们就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为此可能会失去什么。除非你和你的王兄能一辈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吸血妖鸟欺骗你的人民,作践你父王的国家。”
      白袍女巫抬起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凝望着友人的莲目,
      “摩茜妮……我无法想象没有你我该如何撑过这段日子……”
      红袍女巫轻抚着友人的脸颊,从那双乌黑的眼眸里寻找着自己的倒影,纤细的手指划过友人的朱唇,温柔中带着难掩的执著。
      “我会一直陪着你……接下来的日子还很漫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会和我一起留下?不回德瓦卡?”
      “只要你愿意。”
      摩茜妮仔细端详着友人的面孔,不知不觉中,两人的鼻尖近乎要碰到一起,然而就在此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不好了,三公主……大本营被…………”
      来者还没说完,一声巨响便从大本营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剧烈的震动和尖锐的耳鸣……强烈的法力波动让阿朱尼雅近乎晕厥……
      死灵魔法……
      有人在大本营的位置施展了大规模的死灵魔法!
      阿朱尼雅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当她和摩茜妮赶到时,大本营只剩下一片废墟,所有好不容易才从那场大战中幸存的家人早已化作一具具枯骨……
      “不……难道王兄也……”
      阿朱尼雅在废墟中四处寻找着王兄坚战的踪迹,所幸她未曾在任何干尸上发现王兄的服饰。她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施展出了一个追踪魔术,势必要找出造成这个悲剧的凶手……
      果然,施展了如此大规模的死灵魔法,施术者也未能走开太远……在鲜血染红的河畔,她看见了因为寻找自己而逃过一劫的王兄,以及俱卢帝国的国王顾问……导师德罗纳的儿子,苏尤妲的忠实追随者——马嘶。
      施展了极其残酷的死灵魔法后,红发巫师额头上金色的宝珠也变得黯淡了许多,即便如此,坚战也无法在没有宫廷巫师的情况下直面这样一位魔术天才。
      “马嘶,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阿朱尼雅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当马嘶注意到两位女巫的存在,他试图用仅剩的力量再发动一次死灵魔法。
      “啊……这不是阿朱尼雅吗?我现在该叫你三公主了吧?现在你们一定很满意……所有试图阻止正统的继承人夺取王位的阻碍都不复存在了。他们都死了……包括你们的老祖宗和师父!!!”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不灭的怒火。在失去至亲与挚友之后,复仇已经成了他唯一还活着的理由。
      “现在,这个王位是你们的了,俱卢帝国也从一个繁荣强盛的国家变成了一片废墟,你们还不满意吗!!!苏尤妲的诅咒复发的时候,我甚至没考虑过这是否是阴谋……父亲被你们用阴谋害死的时候,还有友人能平息我的怒火,现在,我最重要的两位友人都不在了……”
      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以此身为薪柴,用怒火焚尽一切吧……这样自己便能在灰飞烟灭后与父亲和友人相见。
      那是马嘶在发动死灵魔法之前最后的念头……
      至于后来,发生在哈斯提那堡附近的大爆炸,俱卢帝国的公主阿朱尼雅受到黑魔法的影响不得不进行疗养,以及摩茜妮对自己的诅咒……那都是在他见到迦尔纳,找回理智后才回想起来的事。

      “事情就是这样的……变成魔狼的阿修就是曾经的国王顾问马嘶。我们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若是收留我们,马亨德拉必然会陷入麻烦。”
      “德罗纳的孩子……居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在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持斧罗摩看着迦尔纳身旁那只赤色魔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实际上,他和俱卢帝国的德罗纳以及毗湿摩还是旧识。德罗纳年轻时,还跟他学过一些战斗技巧。德罗纳问他该如何回报,他玩笑说用意外律,给他一样他回家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德罗纳苦笑着回答自己回家看到的肯定是自己的儿子马嘶,能不能换个别的,持斧罗摩这才作罢。
      如今,毗湿摩与德罗纳都死于内战,德罗纳唯一的孩子流落到这般田地,几经周折向自己寻求帮助。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个孩子的模样,这是否也是意外律的宿命呢?
      罗摩和伽内什也沉默了许久。他们都知道,此事涉及到马亨德拉(Mahendra这里设定类似于游戏里的凯尔莫罕)的安危,迦尔纳是不希望他们帮忙劝说师父的。
      屋内的沉默很快被拍桌的声音打破。
      “你认为我会怕那群小兔崽子?昔日帝国最强大的统帅毗湿摩尚且不是老夫的对手……要从老夫这里要人,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马亨德拉要收留什么人,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
      持斧罗摩的话让罗摩和伽内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伽内什得知养父跟大狗狗可以继续留下,赶忙又给老师父盛了一碗热汤,让老爷子消消气,可心里却开心得不行。
      “师父,真的没问题吗?马亨德拉已经……”
      迦尔纳希望师父慎重考虑再做决定,所幸持斧罗摩也并非是一时冲动。
      “你也知道马亨德拉现在已经没几个人了。我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把你赶走,这地方也没人愿意待下去了吧。”
      “……”
      若是赶走他们,他将一次同时失去自己最重视的爱徒,以及故友的遗孤。
      “你带他回来,也是希望我有办法解除他身上的诅咒,对吗?”
      “是的……”
      持斧罗摩看了一眼额头依旧在渗血的魔狼,神情变得格外复杂。
      “关于这件事……迦尔纳,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持斧罗摩和迦尔纳在屋内谈论了很久。由于师父并没有交代给阿修安排哪间房,伽内什跟罗摩直接把阿修牵到了迦尔纳过去住过的房间里,并且升了一堆火。阿修百无聊赖地等待了不知多久,直到友人一脸心事重重地回来,随后便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发呆。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诅咒并不简单,因此也未曾抱太多希望,只是友人为自己的诅咒操心的模样让他着急。他起身走向了愁眉苦脸的友人,猎魔人这才注意到魔狼并未睡下。
      “阿修,昨天一整夜没睡……你不困吗?”
      魔狼没有回应,而是径自扒上了猎魔人的床沿,随着吱嘎一声,迦尔纳感觉整张床都陷了下去……厚实有力的爪子承载着庞大的身躯,将橡木的支架压出一阵悲鸣。银发的猎魔人无奈地看着比自己大一圈的友人,这样下去马亨德拉又得凭空多一笔家具材料上的支出……
      “阿修,别乱来……那边那张床给你……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弄个窝也可以……”
      迦尔纳指了指旁边更大的床,阿修却死活不肯挪步,还得寸进尺地蹭了蹭他的脖子,让不管面对什么事都能一脸淡定的猎魔人哭笑不得,索性在自己的床塌下去之前挪到了另一张床上。阿修见友人移步,自己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火红的大尾巴像扫帚一样在木地板上扫了一路灰。
      “阿修,你怎么又跟来了……这里的家具跟哈斯提那堡可不一样。”
      猎魔人见友人又要扒上来,赶忙阻止,谁知争执的结果是一人一狼都摔到了地板上,还好现在马亨德拉没几个人,不至于吵醒其他师兄弟,不过意料之外的是,迦尔纳并没有摔得特别重——比他更沉的友人先着地,然后像毛毯一样垫在了身下。
      “没事吧!”
      “呜……”
      被重重摔这么一下似乎让阿修老实了许多,他停止了胡闹,金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沮丧。这次轮到迦尔纳凑过去看看友人怎么回事。
      “阿修……是我说给你弄个窝让你生气了吗?抱歉,虽然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但我知道你是谁……如果这话冒犯了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魔狼习惯性地凑上前去,嗅了嗅友人微微发凉的脸颊,在他身边蜷成了一团,用火红的毛发将友人严严实实地裹住。熟悉的场景让迦尔纳瞬间回想起两人一路逃亡的每个冬夜。
      “我明白了,阿修……你更喜欢这样。”
      猎魔人挠了挠友人脖子上的绒毛,魔狼索性抬起头,将最脆弱的脖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友人面前。迦尔纳梳着他下巴到肚子上那团火红的毛发,他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了一道结痂的伤口,链枷的勒痕在他脖子上烙下了整整一圈血印,阿修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呜呜地后退了几步。迦尔纳在他躲开之前环住了他的脖颈,贴着友人毛绒绒的耳朵安抚地说道:
      “已经安全了,阿修。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
      在友人的环抱中,魔狼的呼吸渐渐归于平静,他用尾巴盖住了友人的身体,将他牢牢地圈了起来。
      逃亡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魔狼都会用他火红的长毛为友人御寒,直到感受到友人安稳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方能让他也安心睡去。
      这种感觉……就像在严酷的冬夜拥抱着一轮太阳……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仅仅是阿修……独来独往的猎魔人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再是一匹孤狼。

      ‘他身上的诅咒极其凶险……现在他还能控制,但诅咒带来的痛苦终有一天会让他发狂。要解除这种诅咒……唯一的方法,是重塑他的身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转化猎魔人的仪式——青草试炼……可这样一来,阿修……’
      ‘很可能会死。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会变成我们一样的猎魔人。整个过程不可逆。’
      ‘没有别的办法吗?阿修他……还剩多久?’
      ‘据我所知,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到达马亨德拉之前,马嘶是不是已经有过失控的情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故人之子与爱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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