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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狩魔猎人的准则 ...

  •   《猎魔人》PA,兽形马哥请注意。
      “你这孽徒,竟还有脸回来啊。”
      “……”
      面对师父气势汹汹的怒斥,迦尔纳并未反驳一句话,毕竟,他早已做好了接受任何责罚的准备。
      “现在走投无路想起回来了……想起自己还是个猎魔人了!先人定下的狩魔猎人准则,你是不是都忘了?你还记得我们猎魔人的规矩吗!”
      迦尔纳僵硬地点了点头,低声答道:“记得……狩魔猎人必须严守中立,不卷入政治及商业阴谋。杀死怪物赚取酬劳,酬金面议,与风险成正比,既不免费工作,也不漫天要价。不接受害人的怪物以外的委托,不准当佣兵或者杀手,不准猎杀有智慧的非人类种族,不准猎杀对人类无害的野兽或外邦异兽,不接受驱散蝗虫或老鼠等任务。如果确因自己良知或形势所推,不得不将剑指向人类,那么事后要默默离开,不能收取报酬或因此事获得任何其他好处。”
      阿修(Ashu,马嘶小名,小太阳对魔狼形态马嘶的称呼)默默坐在友人身旁,这一条条守则听得他也是如芒在背。他这才知道,迦尔纳为了自己和苏尤妲(Suyodhana,难敌的原名)违背了多少原则。以猎魔人的标准而言,友人只怕已经被当成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为师门招仇恨的叛徒……
      “那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你在俱卢帝国的行为吗?!难道真的像传闻中那样,为了一个妖女,你不惜抛弃狩魔猎人的守则,参与政治斗争,与妖女一起迫害国家的正统继承者,甚至利用你猎魔人的能力对付其他人类?!”
      面对所有指控,迦尔纳甚至不打算辩解,他坦然答道:
      “我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可逆转,因此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师父不论打算如何责罚,我都会欣然接受。只是,苏尤妲并非人们口中的妖女。她身上吸血妖鸟的诅咒从未完全解除,所以才会反复发作……”
      “事到如今你还在维护她!她都让你变成这幅德行,你居然还执迷不悟!她把你迷住了吗?!”
      见迦尔纳至今还在为那个祸国的妖女狡辩,持斧罗摩气得举起了棍子,罗摩和伽内什赶忙拦住了气头上的老爷子,阿修则用庞大的身躯挡在了友人身前。迦尔纳让阿修和两位同门不要阻拦,年迈的猎魔人导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顽固的徒儿,几欲动手,最终却将棍子一丢,痛斥道: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夫已经管不了你了!”
      “师父……你难道要把迦尔纳逐出师门吗?”
      罗摩从很少看见老爷子如此气恼的模样,上一次他发那么大脾气是在师弟们说要抛弃马亨德拉(Mahendra这里设定类似于游戏里的凯尔莫罕)这个据点的时候……
      “是去是留我管得着吗?他要走还是要留自己随便吧!”
      持斧罗摩说罢,长叹一声后转身离去。只留迦尔纳一人伫立在雪地里。
      “迦尔纳,先进屋吧……师父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说说,但不会舍得把你赶走的。”
      罗摩想叫迦尔纳先进屋等候,而这位和师父一样固执的猎魔人却摇了摇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候着师父的惩罚或原谅……
      “师父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做决定。在那之前,我哪也不去。”
      “迦尔纳……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为了荣华富贵去违背原则的人,师父最清楚这点。”
      看着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师兄和养女,猎魔人清冷的面孔仿佛有了一丝暖意,
      “谢谢……这对我很重要。”
      “那我们回去烤烤火,一边打昆特牌一边等老爷子消气好不好?”
      伽内什拉着迦尔纳的衣角想把这位固执的老父亲拽回屋,却根本拉不动他,阿修用脑袋推了推友人的后背,要是在雪地里一直这么站下去就算是猎魔人的体质也会被冻坏的,但好不容易把友人推向前几步,这个傻瓜又走回了原地。
      “呜……”
      “我知道,阿修……可我是个通缉犯,留在这也会给师父添麻烦……如果师父无法原谅我,我无法心安理得地留下。”
      在呜呜地恳求,甚至用上狗狗眼也无果后,阿修和友人一起留在了雪地里,努力用身上的毛发为友人御寒。
      马亨德拉原本就在雪山上,凛冬的雪夜更是酷寒。伽内什默默在迦尔纳身边升了一堆火,想和养父一起等待老爷子消气,可火堆很快就被大雪扑灭。迦尔纳让罗摩把这孩子带回屋去,自己则抬头望了一眼依旧亮着的塔楼。
      持斧罗摩一直都在隔着窗户注视着在大雪中一动不动的银发男子,整夜都无法入眠。
      迦尔纳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爱徒……自己对他的训练向来十分严苛,他却从无怨言,甚至还顺利挺过了强度更高的变异,那一次,他连续几天神志不清,反复在生死边缘徘徊,再度恢复神智后,一头长发变得雪白,眼睛也变成了现在的异色瞳。变异过程中的痛苦足以扭曲一个人的心智,可迦尔纳却未曾改变。有时候,他也会反问自己,是否对这孩子太过苛刻。
      当徒弟们都开始动摇,怀疑迦尔纳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背弃自己坚持到现在的原则,持斧罗摩将他们痛斥一顿,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爱徒变了。
      可今天,他竟真的极力维护那个妖女……
      迦尔纳真的已经变了吗?
      若果真如此,那个在雪地里站一晚上等待师父原谅的傻瓜又是谁?
      当漫长的黑夜结束,大雪已经落满了整个庭院,唯有猎魔人周围这一圈尚未被覆盖。火色的魔狼紧紧包裹着友人的身躯,用尾巴扫去他身边的积雪。持斧罗摩这才开始观察起那只努力用身体护住主人的魔狼。看着它额前的伤口以及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持斧罗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你打算在外面站多久?还站得住吗?”
      “是……”
      持斧罗摩大步迈进了满是积雪的庭院,猎魔人见到导师想要开口,声音却因为彻夜的酷寒已经变得有些嘶哑。
      “是什么是?!你打算接下来继续这样口齿不清地跟我说话吗?”
      “……”
      “愣着干什么?挪不动腿了?还是说你要让老夫跟你一起在外面罚站?”
      迦尔纳明想要迈步走进屋内,双脚却已经冻僵,看着迦尔纳慌乱的模样,持斧罗摩丢给他一袋热好的酒。阿修想让友人直接坐在自己背上,但迦尔纳却执意拖着早已麻木的双腿走进了房间。伽内什和罗摩早已把屋内烤得暖暖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水已经烧好了,要不要泡个热水澡再慢慢说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事?”
      “不必……我会向各位娓娓道来。再决定接下来要不要留下我。”
      “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你的狼……咳,受诅咒的朋友也是……”
      持斧罗摩看着爱徒灰头土脸的模样,一脸嫌弃地说道:“这幅惨兮兮的样子是想博取谁的同情?”
      “……我快去快回。”
      迦尔纳赶忙带着魔狼向地下室方向走去,伽内什和罗摩看着苦大仇深的师父,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呢。”
      伽内什仔细观察着火候,忍不住在锅内多加了几片她平时不怎么爱吃的姜片。
      “怎么,老夫有这么不近人情吗?”
      “不……我本来以为迦尔纳得罚站好几天,没想到一晚上师父就心软了,已经很特别……噗哈哈哈哈哈哈……”
      “罗摩你小子翅膀硬了啊!”
      听着楼上的欢声笑语,迦尔纳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他已经好久没有笑得这么轻松了,这让同样泡在浴池中的魔狼看得有些出神。
      从卷入俱卢帝国的政治纷争,再到这一路上仓皇而狼狈的逃亡,他们时刻如履薄冰。唯有这里,还有这样一群人会无条件向他敞开大门。在遇到自己和苏尤妲之前,迦尔纳也有这样温暖的一个家。
      现在,为了自己这个受诅咒者,迦尔纳的家人很可能还会面临危险。
      “怎么了,阿修?”
      魔狼轻轻舔了一下友人在这一路逃亡时留下的伤。虽然猎魔人长期对抗各种魔物,身上有狰狞的伤疤是常见的事,但造成那些伤痕明显不是怪物,而是人类的兵器。
      “这都是我的选择。我清楚这么选择的后果是什么。”
      迦尔纳将额头与友人紧贴在一起,认真地注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睛,
      “我的师父和师兄他们也有这样的觉悟。如果他们选择庇护你,那么必然准备好应对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后果。因此,你无须为此感到自责。”
      对于这些时刻行走在刀尖上的狩魔猎人来说,虽然变异让他们长寿,但每一次接受委托都是生与死的博弈,许多猎魔人的甚至没能活到普通人正常死亡的年龄就已经死于任务中。生死的无常对他们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与其为未来的后果忧心忡忡,他们更喜欢活在当下。
      这样一个傻瓜……让人如何放心。
      阿修走出浴池,猛地抖了抖身上的长毛,将水珠全都甩在了友人脸上。不料迦尔纳也一脸严肃地从浴池中站起身,向捣完蛋想要逃跑的恶狼走去,右眼的伊格尼之印闪烁着火光……
      不会吧!开个玩笑至于吗!
      阿修感叹着大事不妙,撒腿就跑,浴室内的锅碗瓢盆叮叮咚咚掉了一地,却还是在即将跑出门之前被友人逮了个正着。谁知友人的伊格尼火印威力比平日减小了许多,烤在身上就像冬日的暖阳一样舒适,很快就烘干了他厚厚的毛发,让阿修恨不得跳进池子里让友人给他再烤一次。但一想到他的师父跟师兄还在楼上等着,还是乖乖收起了这个坏主意。
      待一人一狼回到楼上,伽内什已经热好了汤。干燥的面包沾上温热的汤汁,再配上煮好的烧酒,简直就像一个温暖的家庭共进早餐的氛围。也许是受到这种氛围所感染,持斧罗摩并没有一来就问正事,而是感叹着自己这徒弟瘦得跟个猴似的,让他学学伽内什……饭量最大的伽内什则没大没小地说老爷子不能成天跟女孩讲体重,像极了爷孙俩。
      “对了,苏尤妲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你不惜打破原则也要保护的女人……”
      一定是个像悉多一样的好女人?
      罗摩并没说出后半句话。迦尔纳却已经了然于心。
      这并不是一个他想象中的爱情故事……

      他最后一次见到苏尤妲,是在耶牟那河的河畔……那时,俱卢帝国已经陷入混乱,败局已定,他护着苏尤妲逃离敌国的追杀。马嘶的母舅慈悯,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亲信在河畔接应……然而敌国的追兵已经一路追到了河岸。
      “上船吧。那些追兵由我来挡下。”
      猎魔人将女王送到岸边,随后背过身去,毫不犹豫地拔出了磨损严重的钢剑,不料女王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傻瓜……你已经不能再服用魔药了吧。”
      “不必在意,就算没有魔药的效果,我也能为你争取足够的时间离开。”
      猎魔人走了几步,发现苏尤妲竟还跟在自己身后。他正要催促女王赶紧离开,回首之时,看见的却只有女王脸上悲凉的神情。
      “迦尔纳……这艘船不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你还不明白吗?不论俱卢的王跑到何处,都会有一整支军队追捕。如果漏掉的只是一个猎魔人……不会有人专门去追的。”
      “你在说什么?!”
      苏尤妲抚摸着他沾满鲜血的脸颊,为他拨开了染血的银发。
      “已经做得够多了……究竟是怎样的傻瓜,才会为了一个本该死去的魔物做到这样一步?放弃中立的立场,卷入这肮脏的政治斗争,如今还要为此搭上性命……”
      追兵的脚步越来越近,迦尔纳顾不得君臣之礼,用仅存的魔力随手画出了控制心智的亚克席之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失礼了……请先行一步。”
      一个倒三角的符文在空中成型,然而中招的却并非公主,而是施咒的猎魔人……苏尤妲女王亮出了一块反魔法金属,嘴角勾起一丝凄美的笑意。
      “没想到吧,迦尔纳……你给我用以保护自己的反魔法石,竟会被我用在你身上……”
      “苏尤妲……为什么……”
      美艳的女王勾住猎魔人的下巴,热烈地吻上了那两片薄唇,随后洒脱地转过身,迎着林中冒出的追兵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她依旧记得猎魔人指导剑术的场景,那个严格而刻板的傻瓜从未将自己当做一名养尊处优的公主,还总是一脸严肃地说什么敌人可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手下留情。
      现在,自己是否能用这个傻瓜教给自己的剑术保护好自己呢?
      她想亲自试试。

      “带着对我的记忆,永远活下去……”

      这是在他失去神智前,苏尤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狩魔猎人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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