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俱卢帝国那些事 ...
-
《猎魔人》PA，兽形马哥请注意。
哈斯提那堡的宫殿，经过几次易主，终于辗转到了俱卢帝国正统的继承人手中。加冕仪式上，新王坚战王冠上那颗金色的宝珠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颗摩尼宝珠是古老的魔术家族鸯耆罗一族的传承之物，上一任主人是俱卢前国王顾问马嘶。
在外人看来，这是值得炫耀的战利品，唯有戴着王冠的新王明白这血淋漓，沉甸甸的重量。
那一战，被剜去的不仅仅是马嘶额头上的宝珠……
他的王妹也因为那场战争失去了非常珍贵的东西。
所有人都以为阿朱尼雅是这场战争的获利者。她现在不仅仅是国王顾问，首席宫廷巫师，更恢复了王族的身份。可晚宴上，这位举止优雅，彬彬有礼的女巫虽然仍旧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每一位搭话的宾客，却很难挤出哪怕一丝虚伪的笑容。
“听说，三公主和那位猎魔人也是旧识？”
“……”
“阿朱尼雅……你的酒量还是不行啊。”
在阿朱尼雅即将对周围那群喋喋不休的政客失去耐心时，一位头戴青翎发饰的女巫漫不经心地推开身边的男人，径直向她走来。女巫轻轻揽住友人的肩膀，旁若无人地抚摸起她疲惫的面孔。
“我带她回去休息休息，你们慢慢聊~”
虽然那群围着阿朱尼雅的贵族们对此并不愉快，但最终还是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位眼若莲花的美艳女子将公主带走。
他们知道，这就是温达文的摩茜妮，一个即便是听到名字就令人发指的女人。为了替坚战王夺回帝国，她仅凭一己之力成功策划了许多针对政敌的暗杀，据说苏尤妲的吸血妖鸟诅咒亦是她的杰作。但这些传闻有几分真几分假已经不重要了……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件，但凡有一两件真的是经由她的手做到，那么这个女巫就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摩茜妮……谢谢。”
阿朱尼雅如释重负地卸下了身上如同枷锁般繁琐的饰物，唯有在友人面前，她可以放心地解除伪装，露出所有难以示人的伤疤。
“是那群吵吵嚷嚷，满身酒气的家伙让你不高兴吗？”
摩茜妮低下头，轻轻撩起友人额前的发丝，莲花的幽香沿着女子的发梢沁入鼻息，令她产生了一些顽皮的念头，然而，当她看见那双低垂的泪眼，这位前一秒还笑盈盈的女巫却呆住了。
“阿朱尼雅……”
“我以为我已经能够从那件事中走出来……我让你失望了。”
看着公主被尖刺扎得鲜血淋漓的手指，以及手中紧攥着的日轮耳环，摩茜妮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困扰着友人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会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的。”
摩茜妮扯下衣角，小心翼翼地包扎起友人的手。脸上的神情却愈发阴沉。她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她的阿朱尼雅，更何况是一个早已应该死去的人……
“在我刚刚失去父王，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抛弃了我。却为了那种女人打破了过去所有的原则……”
阿朱尼雅回想起自己是如何通过各种卑鄙的手段夺回自己应有的东西，嘴角不觉扬起一丝极其诡异的笑意。
“因为我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替兄长夺回王位，重新激活了他拼了命才解除的吸血妖鸟的诅咒吗？到头来，我的手段和那个妖女也没什么区别。”
手上传来的刺痛让阿朱尼雅倒抽一口气，摩茜妮紧紧地系住了缠在她手上的丝带，握在她腕上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什么没有区别！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苏尤妲（Suyodhana，难敌的原名）是个怎样的女人？他和你一样都做出了选择。那些肮脏的勾当，他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她一气之下夺走了阿朱尼雅手中的耳环，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金色的日轮如同坠落的太阳，短暂地闪烁之后消失在了无光的暗夜中。阿朱尼雅想要俯身去找，却被摩茜妮死死按在了庭院的长椅上。
“究竟怎样才能让你忘了这些琐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喧闹的晚宴结束后，哈斯提那堡终于迎来了一个宁静的夜晚。月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窗洒在阿朱尼雅起伏的曲线上。摩茜妮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友人乌黑的发丝，璀璨的眼眸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面庞。生怕她下一秒又会因为噩梦而眉头紧蹙，或是冒着冷汗惊醒。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个猎魔人……也会成为微不足道的过去。
今年的冬天，不知为何异常寒冷。哈斯提那堡的冬季提前了至少一个月。然而当下摩茜妮关心的只是友人的脸颊摸上去有些冰凉……
她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环在友人脖子上的手，打算去那拿条更厚的毛毯，起身时才看见窗边已经停着一只雪白的猫头鹰。
猫头鹰脚上绑着纸条。这正是来自德瓦卡的信件……
留在德瓦卡的兄长观察到了异样的气象。近乎没有冬天的海滨诚邦……竟和哈斯提那堡一样下起了雪。
望着庭院内银装素裹的景象，摩茜妮隔着厚厚的石墙都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真正的凛冬……尚未来临。
摩茜妮为友人盖上了毛毯，留恋地看了一眼友人的睡颜。
她是多么希望一直守着她的阿朱尼雅。
从摩茜妮去给她寻找毛毯的时候，阿朱尼雅就已经醒了。庭院内幽暗的传送门仿佛在她心里也打开了一个黑洞。她站在大雪覆盖的庭院内，目光呆滞地看着传送门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入眠。直到她的探子带来了一个消息……
“三公主……关于松鼠党在摩揭陀劫囚的事，我们仔细追查，发现一些比较特别的线索。那次处刑中，有一名长着异色瞳的银发男子，他身边还跟着一头赤色的巨狼。我们特意调查了周围的村落，在羯陵伽附近的村落，有人也见过一名武艺高强的神秘男子。那名男子甚至能够单独对付一整窝食尸鬼，绝非常人。”
阿朱尼雅先是愣了一下，一道异样的光芒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一闪即逝。然而这位懂得隐忍的公主很快就梳理好复杂的情绪，以平静的语调说道：
“在那之后呢？摩揭陀到羯陵伽，沿着这个方向的其他村落，是否也出现过相似的人？”
-----------------------------------------------------------------------------------------------
坐落于山脊上的马亨德拉（Mahendra这里设定类似于游戏里的凯尔莫罕）早已经历过无数严酷的寒冬，但今年的冬季却让几位在极寒之地长大的猎魔人也感到了一丝不适。但伽内什关心的并不是冬季的寒冷，而是这个冬天她的养父迦尔纳以及常年不在马亨德拉的大师兄罗摩都能陪着自己在马亨德拉渡过。
不仅如此……迦尔纳带回来的红毛大狗狗也让这个冬季多了不少欢乐。虽然大狗狗最开始凶巴巴的，但他并不坏。听迦尔纳说这是一个受诅咒的人，伽内什试图和他交流，发现阿修果然听得懂自己的话。
马亨德拉大部分时间都在下大雪，所以一家人基本都是在屋内吃着储藏的干粮，打打昆特牌。迦尔纳的牌技糟糕透了，他手里有没有好牌一眼就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但自己出老千也会被他看穿……罗摩明明也不擅长昆特牌，却老是要说自己是让着小辈才输的。
老师父会时不时查看一下阿修的状况。他的额头一直在流血，一定很疼吧。伽内什试图用一些药水给他治伤，却发现伤口怎么也恢复不了。但阿修也因此对自己越来越温和。
偶尔会出现罕见的晴天，这时，迦尔纳和罗摩会出门搜集一些东西，伽内什并不喜欢出门，除非有阿修陪着，她才会在山丘附近走走看看。对她来说，马亨德拉这个地方哪怕是呆上一辈子也不会觉得无聊。
阿修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过上如此平静的日子。哪怕这是短暂的。这座破旧的堡垒并不算富裕，但也算是自给自足。陪着伽内什收集柴火，载着迦尔纳去山里打猎，看罗摩用炸弹在冰湖捕鱼，然后帮他把鱼叼回来成了他在马亨德拉充实的日常。
有一次，阿修和迦尔纳路过了一座废墟，看上去是一座比马亨德拉更加老旧的城堡，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友人在那里停留了许久。直到魔狼用爪子扒了扒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回马亨德拉的路上，友人似乎陷入了回忆，待回到屋内后，迦尔纳才缓缓向他讲述起那座废墟的故事。
在“青草试炼”中突变成功概率依旧微乎其微。有的人就算活下来也留下了难以愈合的精神创伤……因此，在经历转化仪式前，必须先经过高强度的训练，以增加在猎魔人的转化仪式“青草试炼”中存活的可能。
曾经的马亨德拉，规模比现在还要大。被带到马亨德拉的孩子从小就要经受严格的训练，那座废弃的堡垒，正是孩子们接受训练的地方。
在针对马亨德拉的一场暴乱中，那座城堡中的孩子……他们甚至还没经过变异成为非人类，却也成了村民攻击的对象。
在那场暴乱之后，持斧罗摩重新整顿了马亨德拉，定下了不可参与政治的准则，也渐渐不再招收新的学生。
寒冷的冬夜，烧得通红的壁炉是屋内唯一还算暖和的地方，阿修蜷着身体，将友人牢牢裹了一圈。毛茸茸的脑袋靠着猎魔人的脸颊，在友人的叙述中缓缓眯上了眼睛。
在与迦尔纳重逢之前，每一个夜晚无不是噩梦缠身，彻夜难眠。可呆在友人身边的时候，他的梦境里总会出现两人在哈斯提那堡的回忆。
过去，马嘶一直无法理解，猎魔人为百姓驱除魔物，解决麻烦，为何却还会成为人们仇恨的对象。就像他无法理解，苏尤妲的诅咒明明已经解除，为何人们还要称她为“妖女”。
友人会十分平静地告诉他，人对比自己更加强大，又无法被自己掌控的存在抱有自然的恐惧。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罢了。
然而，残酷的是……要解决这种恐惧最直接的手段，就是除掉潜在的威胁。因此，这份恐惧很容易被利用，被煽动，但凡有一个正当的，无须背负多少道德负担的理由，人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马嘶认为即便了解这条残酷的法则，依旧选择为人类战斗的猎魔人一定相当伟大。听到自己这么说的友人却只是不以为然地回答，解决魔物赚取报酬这是猎魔人谋生手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是一个合格的猎魔人应有的专业素养罢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淌俱卢帝国这趟浑水难道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吗？
迦尔纳至今没有回答他的话。
接下来，便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情景……苏尤妲身上原本已经被解除的吸血妖鸟诅咒不知为何复发，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变回了怪物的模样，成了名副其实的妖女……
女王的权力被架空，甚至连帝国高层都打算让苏尤妲成为弃子。让一个怪物统治这个强大的帝国无疑是自毁城墙。但如果她还有变回人类的可能，她那些支持者就永远都不会消停。因此，解除她身上的诅咒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趁她是个怪物时杀了她才是最好的结果。
猎魔人再一次接到了杀死吸血妖鸟的委托。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那个傻瓜却依旧不顾所有威逼利诱，坚持要再一次解除苏尤妲的诅咒，而不是除掉妖怪。
为了再一次解除公主身上的诅咒，他们甚至和一大群带有反魔法金属的神殿守卫大战了一场。
马嘶的梦境也在那段惨烈的战斗中结束。
醒来的时候，他的下巴还压着友人的肚子。迦尔纳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渗出的鲜血，小心地确保自己不会碰到伤口。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魔狼耳朵周围那几撮白色绒毛上，他的耳朵扑棱了几下，刮得猎魔人有些发痒。
“醒了吗……阿修？”
猎魔人揉了揉魔狼脖子上的毛，魔狼依旧闭着眼睛，却享受地转了转脖子，疯狂暗示友人将另一边也一并顺一顺。然而他的奸计尚未得逞，这平静的早晨便在一声剧烈的轰鸣中戛然而止。
马亨德拉的城墙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堡垒的石墙发出阵阵悲鸣。迦尔纳迅速捡起床边的钢剑和银剑，正要出去查看情况，却被匆忙赶来的罗摩挡在了门口。
“迦尔纳，你和阿修先别露面。他们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俱卢帝国那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