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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幼年玩伴 ...

  •   潇洵要随从退下,对潇夫人的贴身婢女春桃道:“带少主和小白狼回房间休息吧,找个手艺好的木匠来镖局,给这个只小白狼盖个像样的栖所。”
      “是,春桃这就去办。”春桃低头福身应道,便带着潇绰和小白狼离开了膳房。
      春桃拉着潇绰的小手走在前面,小白狼走在潇绰身后,一步一紧跟,既不用牵也不用抱,好像认定了眼前这孩子便是日后要朝夕为伴的主人一样。
      潇绰头也不回的兀自往前走,小白狼不知怎的突然伏在地上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身子里,“嗷呜,嗷呜”的低声叫了起来。
      潇绰闻声连忙收回了拉着春桃的手,转身蹲在小白狼身边,春桃见此,也跟着自己的少主蹲下身来。
      “少主,这小白狼是不是累了或饿了?”春桃一脸茫然道,“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乖巧通人性,这儿怎么就突然蔫了,趴在地上蜷缩着,一动不动的。”
      “春桃姐姐,方才你我二人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小白狼定是以为我不愿理睬它。”潇绰望着春桃分析道,言罢,低头摸着它脊背上的毛发以示安慰,“小白狼,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不好?”
      小白狼稍稍抬起脑袋,可怜巴巴的盯着潇绰,委屈无辜得很。
      “家父和教书先生都教导过绰儿,走路时要走直线、目视前方,如果不是寻找失物,不可东张西望、也不可左顾右盼。”潇绰虽是个五岁的孩童,但双眸中尽是真诚,“到了房间,我再同你玩好不好?”
      小白狼歪着脑袋看着他,“嗷呜,嗷呜”的低吟两声,没有半点站起来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愿走在我等身后,你看这样好不好?”潇绰道。
      小白狼轻轻动了下耳朵,示意--你说吧,我听着。
      “你刚到我家中来,对宅邸还不熟悉,等过些日子轻车熟路了,你走在前面为我引路好不好?”潇绰期待的直视着白狼如葡萄般的眼眸。
      白狼同样也与他对视着,犹豫了片刻,伸出舌头舔了下鼻子。少顷,终于肯四腿着地站了起来,抬了抬脖子,要他继续往前走。潇绰欣喜若狂,激动得屈膝跪地搂住了白狼的脖子,道:“小白狼,你当真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嗷呜,嗷呜。”小白狼这回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比之前清亮了些,明显感觉得到它心情的变化。
      “虽然你不会说话,但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潇绰道。
      “嗷呜,嗷呜。”小白狼答道。
      春桃对眼前的情景一头雾水,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和小白狼抱成一团的潇绰,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连忙将金贵的少主扶起来,自责道:“少主,深秋地凉,不可随意席地而跪。”
      “绰儿一时激动,让春桃姐姐担心了。”潇绰向春桃微微颔首道,“春桃姐姐,可否帮绰儿一个忙?”
      “为少主做事是下人的本分,少主请说便是。”春桃福身道。
      “一会儿春桃姐姐可否走在这只小白狼后面,它不愿自己跟在你我二人身后。”潇绰年纪虽小,但每逢要求他人为自己做事都会有些难为情,脸颊上也随之浮上一抹绯红,显得更加可爱了几分。
      “好,都听少主安排,春桃走在后面便是。”春桃爽快的答应了,看着他红红的脸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就这样,潇绰走在前面,春桃走在最后,小白狼夹在中间,不约而同的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成一条直线……

      这只小白狼正是妖狼族族长苏骞的儿子,因出生那日夜空中一轮皓月照得整个幽狼谷灯火通明,加之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苏绦便刚给他起名为苏皓。苏皓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苏绦怀它时早已因修炼禁术而身重阴毒,但因求子心切,执意要保住腹胎,不惜以吸食数百人的精血气魄为代价,才生下苏皓。虽在幽狼谷住了近百年,但由于体内阴寒之气极重,无法修炼,始终不能化为人形。但它偶尔也会死皮赖脸的缠着哥哥苏洛,向它体内输些修为,这样它便可以化身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模样了,待体内修为耗尽,自然还会变成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白狼。
      毕竟是只狼妖,人类说的话必然听得懂,也可对答如流。可身无修为不能化身成少年郎,若以狼身乍然发出人声,旁人定会识出它的狼妖身份,自古以来,人们无不痛恨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并视其为万恶之源。万一众人至它于死地,它便只能身处案板任人宰割了。从幽狼谷偷偷跑来爻国玩实在不易,如果因一时疏忽大意而丢了性命,委实不值得。
      苏皓毕竟活了尽百年,对万物的判断力准而强。在树林中时,第一眼看到潇洵这一干押着镖车的走镖人,便可准确无误的认定这群人秉性不坏,而且很容易相处,大着胆子冒冒失失的上了镖车,讨好潇洵。被带回潇氏镖局后,见到乖巧伶俐、天真俊秀的潇绰,更是愿意留在这座宅邸,不想再回幽狼谷了。
      在幽狼谷时,不管是苏骞苏绦还是苏洛,对苏皓都是疼爱有加,可它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人也好妖也罢,年少无知的时候总是对促手可得的东西不屑一顾。一直想到谷外的世界瞧瞧,可苏骞从不准它离开幽狼谷半步,不管去哪里,身边都会有苏洛陪同,如果苏洛有事出谷不在,也会有苏洛的部下伴其左右。在这“种备受监视”的生活中“煎熬”了尽百年,苏皓早就腻之够之了,偷偷逃跑的想法也在心中逐渐萌发。在苏骞率领部下倾巢而出之际,它成功的在苏绦午睡的时候成功“越狱”了。

      回到房中,春桃按少主潇绰的吩咐拿来两只精美的瓷碗,一只盛着清凉沁脾的井水,另一只盛这白灼鲜嫩的熟肉。
      小白狼看了看为退到玄关处的春桃,又抬头望了望站在身边的潇绰,慢悠悠的走上前去,喝了些瓷碗中的井水,将鼻子移到另一只瓷碗中,嗅了嗅,“嗷呜,嗷呜”的低吟两声,一脸嫌弃的伏卧在地上,半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潇绰。
      潇绰走到它身边,懵懵懂懂的低头看着它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是不合胃口么?”
      小白狼前后摆了摆耳朵。
      “是要我来喂给你吃么?”潇绰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听到这话,它立马打起了精神,站在原地摇了摇尾巴,借两只后腿蹬地之力,抬起前腿,搭在他窄窄的肩膀上。
      潇绰收不住肩头突来的外力,脚下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站稳后,与它清澈明亮的眼眸对视着,它湿湿的鼻子贴着他的鼻尖,手也随之搂在它肋骨两侧。
      它站起来后居然与他一般高......
      小白狼不住的舔着潇绰的脸颊,痒得他“咯咯”笑了几声,它又将灵活的舌头从他的下巴由上舔了一下,无意间划过了他软软绵绵的唇。
      它收回舌头停下来,他也止住了笑声,相互对视着,透过彼此的眼眸,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球中映出来的自己。
      少顷,小白狼将前爪从潇绰的肩头移开,迂回到盛着熟肉的陶瓷碗前,栖身坐下,期待的目光向还站在原地的潇绰投了过去,并“嗷呜,嗷呜”的唤着他。
      潇绰立即迎了过去,蹲在它对面。拾起置于在他俩中间的熟肉,撕下一小块放在它嘴边,它小心翼翼的张开嘴,生怕口中的獠牙伤到他,用前面的那两排小牙轻轻咬住,咀嚼了几下咽入腹中。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被满足,见它吃下了手中的那一小块熟肉,兴奋的索性直接坐到地上,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亲手喂东西给小动物,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继续将手里的熟肉撕成小块儿喂给它。
      春桃连忙拿来个蒲团递给潇绰,深秋地凉,万一少主隔日肚子痛,那可就是她照顾不周了。
      潇绰看了看春桃递来的蒲团,眼中流露出许些不满,放下手中熟肉,望着玄关外束束秋菊道:“春桃姐姐为何只拿来一个蒲团?爹爹特意叮嘱过绰儿,要视小白狼为好朋友、玩伴,要善待它。绰儿和它均席地而坐,可眼下只有一个蒲团,绰儿委实不知该让给小白狼还是自顾自。”
      春桃连连福身道歉道:“对不起少主,是春桃考虑不周。”言罢,连忙又取来一个蒲团。
      它和他相继坐于蒲团上,潇绰继续将熟肉撕成小块喂给它吃。
      吃着吃着,“嗷呜,嗷呜”的声音又从它的喉咙中了出来。
      “小白狼,先生教诲过我,要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我俩再玩好不好?”潇绰耐心的劝道。
      它头也不抬的吃掉他手中的小块熟肉,前后摆了摆脑袋上的三角耳,示意他。

      晚上到了就寝时间,潇绰为了可以和小白狼挤在一张床上睡,在潇洵和潇夫人面前嘴唇都快磨薄了。
      潇洵纠结许久才点头同意,又同潇夫人说笑道:“深秋夜里寒气重,绰儿睡觉时又经常蹬被子,夫人,你看这小白狼一身雪白的毛发,绰儿搂着它睡觉就算不盖被子也不会冷的。”
      潇夫人自是很明事理,既然夫君都为潇绰说话了,自己要是再执傲下去,委实不合乎情理,便勉强妥协了。又担心小白狼身上不干净,吩咐下人给它洗了个澡,才放心。

      从这天开始,小白狼和潇绰每日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同榻而眠,和谐而融洽。

      小白狼的方向感和适应能力极强,很快便对这嘴宅邸的环境了如指掌了,加之又伶俐讨喜,到哪里去都倍受喜爱。和潇绰同行时再也不必紧随其后,常常将他甩在白步开外,等他一路小跑跟过来。

      教书先生每日都会来府上给潇绰授课,可这看起来令人肃然起敬、为人处事一丝不苟的先生偏偏怕这只既通人性又温顺的小白狼……
      每逢先生来府上,小白狼都会老老实实的趴在潇绰房间中,绝不让自己吓着先生。
      有一次,潇绰和小白狼玩耍的尽情尽兴,到了该上课的时辰,他才恋恋不舍的往书房走去。它发现他忘记了带昨日的功课,便叼在嘴中一路狂奔到书房。它深知不能让先生看到自己,将他的工作置于玄关处,又抬起两只前腿扑了下房门,在房门打开前,一溜烟的跑到一旁的菊花丛中躲了起来。
      多亏它将功课送来得即使,不然他那双白皙细嫩的小手定要挨先生的戒尺了。

      正值晌午,秋阳高照,风和日暄,小白狼正惬意的伏在暖暖的蒲团上,金光透过玄关洒满全身,本就光滑的毛发显得越发的油亮蓬松。
      春桃推开房门,潇绰迫不及待的跑到它身边,一把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毛发夹杂着阳光的温柔,舒服极了。
      小白狼懒洋洋的舒展这四条腿,习惯性的舔着潇绰的脸颊。
      “小白狼,今天先生告诉了我每个人名字的由来。”潇绰眨着清澈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姓乃表家族之字,名则父母所赐。”
      “嗷呜,嗷呜。”小白狼应声。
      “绰儿虽不知道你和我相识前叫什么,但总是小白狼小白狼的这样称呼你也不是长久之计。”潇绰抚摸着它的脑袋。
      它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今天绰儿学了了一首诗,非常喜欢诗中的这两个字,”潇绰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锦帆。”
      小白狼不解的摆了摆耳朵。
      “锦帆风送彩舟来。”潇绰大声念了出来,“以后你就叫锦帆好不好?”
      “嗷呜,嗷呜。”小白狼见他欢喜得很,便随之附和两声。
      “锦帆,你离开父母这么久了,是不是很想家?”潇绰问到。
      小白狼无所谓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这样好不好,以后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潇绰与它头贴着头,“只要有我在,谁都不会欺负你,小的时候我保护你,等你长大了,你保护我好不好?”
      小白狼舔了下潇绰的嘴唇和鼻头,表示同意。

      小小年纪的潇绰天真无邪,小白狼苏皓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完全沉侵于当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手受伤了打字很不方便,也没有请假,几乎每天都要加班,有些累。
    但是想想潇烟凡和苏锦帆二者的故事,不知不觉的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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