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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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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为有天地灵气所化，姣姣修习法术很快，师傅天吴也经常夸赞她天赋异禀，修为一日千里。彼时天地之间鸿蒙初开，万物有灵，皆在天地灵气之下修为日进，那时还没有什么仙妖之分，灵力高者自恃高出一等，自然有些瞧不起其他草木精灵、鸟兽幻化之形。
于是天生为仙者自然聚集一处，便慢慢有了神界的洪荒三古神。
其中人面虎身、掌天地水系的天吴大神，便是到东寻山中带出姣姣、教她法术文字的师傅。
那时的姣姣活泼好动，与三古神中太章神女的弟子苍沉关系一向亲厚，太章聪慧灵巧，善于占卜起卦，又温柔美丽，姣姣自然对她生出了一股亲近之感。
而苍沉稳重内敛，常像个兄长一般，护在姣姣身侧，两人同来同往，总在一处修行。
就连三古神中最为生性豪放的据比大神也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那是仙与妖虽没有什么明确划分，但彼此之间冲突不断，灵力纯粹的仙看不起灵力杂芜的妖，妖则看不惯仙清高的模样。
可姣姣却是一个例外。
东寻山本就在极东之处，受山海滋养，她则是山中灵气所化，免不了感情充沛，对万事万物心中颇有怜悯。仙妖不断摩擦起事的那些年里，她曾因不忍而私下放走了一个被神界百般折磨的妖族。
谁知这个妖族却率领众妖杀回来，打得神界损失惨重，洪荒三古神为了惩罚姣姣，欲让她以死谢罪，是苍沉出面为她求情，提出抽走她的七情，以免她日后再因情坏事，再让她领军作战，将功抵罪。
后来姣姣打败妖族，又抵御住魔族来犯，神界慢慢坐稳三界主导的地位。
又因据比古神殒身，太章古神隐居，于是她的师父天吴古神便成为了神界至高无上的神尊，她也得了一个“朝月神尊”的名号，被认为是未来神尊的继任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不过她没了七情，也没了欲望，自然就无心神尊之位，天吴神尊殒身之后，神尊之位便由太章的弟子、她的师兄，苍沉神君继任。
而三界之中任谁都知晓，不管是天吴还是苍沉，朝月神尊的位子，永远不会动摇。
于是，朝月仙尊便日渐成为三界之中最让人忌惮的存在，加之她甚少出世，世间传闻便越来越多，这个名字，也成为了一种缥缈的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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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遥远又陌生的回忆一时教涉归有些无措，她愣愣地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着身旁的东寻露出担忧的神色，心中没来由地一暖，笑着道：“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无妨。”
东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心得点了点头。
涉归一时之间忽的又想起，在竹屋相伴的这一千多年里，他也时常用这样担忧的眼神关心自己，而她却从没有特别在意过，总以为这不过是相处久了的正常状态。
原来……这样的眼神，便是关心。
解开了与东寻的心结之后，涉归觉得心中开心了许多，虽然这心结其实只结在涉归一人心中。
东寻关照涉归好好休息之后便走了，涉归也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起来满面红光的打开房门，走到屋外伸了懒腰，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竹屋上空晴空万里，院子里的花草终于能晒到太阳，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阳光。
眼前的一切都生机勃勃，看得涉归心中愈发欢喜。
忽然听到屋内的墙上传来一道悠远空旷的声音：“看来你心情好了许多，也是，竹屋都阴雨了好些天，总算是放晴了。”
涉归扭过头去看向挂在墙上的美人图，微施法力便能看到藏在画中修养的新荣，此时正歪着身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身边开满了大片的牡丹花，新荣摇着扇子笑得惬意。
看这样子，应该是修养得差不多了。
涉归朝美人图走了几步，脚步轻盈，仿佛心中无牵无挂。
“才不是呢，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哦？”画中的新荣以扇掩面，笑得意味深长，“你想到了什么？”
坐在一旁的涉归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随后沉吟了一番，道：“你缩在画中修养，成绮也离开了竹屋，这里也没有几个能抗事的人了，我得再找些人来才好。”
“抗事？我看你帮你看家才是！好方便你带着东寻时不时得出去游历吧？”
面对新荣调侃的笑意，涉归却丝毫不在意，忽然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瞧，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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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朱雀大街，拐进一个不起眼的涟漪巷里，沿着巷子一直往前走。
身穿道袍、背着长剑的男子在此地已经徘徊踱步了许久，但仍没有找到顾南衣口中的“竹屋”，眼看天色已经大亮，他寻了一夜也找不到顾南衣的下落，无奈之下只好到这里，想求助他口中的神秘之人。
可照顾南衣所说，他明明很轻松地就找到了那个地方，可他绕着这块地方走了许久，只看到一些普通人家，怎么也没看到他口中所说的有着竹篱笆的院落。
他心中着急，担忧顾南衣生死未卜，于是不敢再耽搁，抽出背后长剑，对着虚空默念了一声：“抱歉了。”
随后古铜剑身渐渐泛起红光，仿佛将初晓的晨光都聚集于此，他高高抬起手中长剑，对着一处灵力微有波动之处狠狠劈了下去！
随即他便感觉被一阵更为强劲醇厚的灵力震开，虎口松动，手中太合剑也随之落地。
他勉力支撑，虽已受伤，但心中却有些高兴。
想来此处定是竹屋所在了！
这里应该是被结界包围，他看不到，可如今既能感知到其所在，那就说明，有机会找到那个神秘之人，找到失踪已久的顾南衣！
他口中轻咳出一口鲜血，用衣袖随意擦去，转身捡起太合剑，口中默念道法，大有再来一次的想法。
但那太合剑却不似先前一般泛起红光，剑身反倒是微微轻颤，好像害怕再次受伤的低咽一般。
这种情况叫他不禁想起某一日在画中楼见到了一个女子，那时太合剑也如这般……
太合剑乃上古神剑，不会多次如此，除非……
男子英挺的眉毛轻轻皱起，他心中有一个念头在慢慢成型。
“你不会是还想拿那把剑再劈一次我的结界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忽地响起，男子立马回过头去，暗怪自己想得太入神，竟然连背后有人接近都未曾察觉。
说话之人是个身形修长的女子，眉目姣好，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身旁还站着一个着青衫的男子。
一看到那个女子，道袍男子心里的念头就拼合完成了。
果然是他在画中楼遇见的那个周身灵力四溢的奇怪女子！
上一次刚只是碰面，太合剑就呜呜低咽，这次果然也是如此！
那女子许是也察觉道太合剑的躁动，抬手一挥，一道白色光芒注入剑身之中。
女子笑道，似乎是在对太合剑言语：“多年不见，怎么情绪还这般不能自抑？”
随着女子的话音声落，太合剑也渐渐停止了低鸣，仿佛是听懂了她的话，又仿佛是在那道白光的抚慰下，慢慢安静下来。
“姑娘可是竹屋主人？”那道士目睹了太合剑的反应，心中越发知晓面前这人定是不凡，她周身既没有妖气，想来是个隐匿于市的高人，心中不待多想，忍不住便开口询问，一心只想要快点找到顾南衣的下落。
“顾家公子行踪不明，在下来此……”
“汝之来意，吾已知晓。”涉归伸手示意道士不必再说，“吾来此便是与汝一同解救顾家公子。”
那道士见他话还为出口，涉归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顿时心中对她更多一分敬佩。
而东寻也知道，一旦涉归摆出这种架势来，就是她准备拿捏起来唬人的时候了。
“那在下就不多言了，还望姑娘与在下速速前去。”
涉归矜骄的点点头，掐指一算，随后道：“时机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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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漆水江畔，茂密高大的树木环绕生长，腾泻翻滚的江水在西风中卷起一浪高过一浪的霜雪，一眼看过去，漆水绵延雄伟，延伸无极。
岸边一队官兵整装肃列，正在等待船家度过激荡的江水，将这二十几个人一一送到江对岸去。
江水汤汤，溅起的水滴沾湿了岸边一位锦衣男子的衣摆。
他中等年纪，面目沉静，眼下虽有淡淡细纹，但仍看得出，年轻时定是个气质出尘的俊后生。
“大人，那妖物愈发不听话，似乎要挣脱牢笼！”
一个官兵打扮的人疾步走来，前面临江负手而立的男子听到这话默了一阵，随后转过身来，接过身旁小厮递来的披风，对拱手做礼的官兵道：“随本官去看看。”
离江岸不远处有一辆马牵着的车，车上用一块很大的布遮得严严实实，像一座小山一般。
守在马车附近的几名官兵看到中年男子走进，都齐刷刷得朝他行李。
男子颇一点头，以下巴点了点马车：“打开。”
官兵不疑，立马照做。
男子在身旁小厮的搀扶下，爬上马车，人也隐在了那块布后。
而布后则是一个一人高的铁笼，用手臂粗的铁柱围成一圈，那柱子上每隔八道还贴了一张黄符，铁笼子里，关着一只巨大的猫！
仔细看看，其实能发现，这是一只半人大的猫妖，他脸上遍布猫毛、头上还有两只明显的猫耳朵，身后长长的尾巴竖得老高。
一察觉到有人走近，猫妖口中便发出凄厉的叫声，伸出猫爪子想要往前够什么，然而刚碰到笼子就被铁柱上贴着的黄符震伤，无奈之下只好收回爪子，嘴里还不甘不愿地发出低声怒吼。
“这是我请洛安观观主亲自画上的符咒，以你的道行还挣脱不了，别白费力气了。”
那中年男子淡淡开口，猫妖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却被掀开步时透进来的一点阳光刺痛了眼睛，于是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然而一闻到这个味道，猫妖的情绪似乎更加不可控，他低吼着，用模糊不清的声音问道：“你为何……要抓我？”
牢笼外，男子漆黑的眼睛在听闻此言后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快到捉摸不定。
他紧了紧披风，望向牢笼里徒劳挣扎的猫妖，声音中带了一丝祈求的味道：“帮帮我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