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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火种 ...

  •   桂兰带着大孙子从沈家回来,对佟元举佟进科道:“之前我还是怕去表姨家的,这次硬着头皮去瞧瞧,你们猜怎么着?笑声又回来了,大房的新少奶奶将一家老小哄得那是一个地道圆满,我这外人看着都觉得喜欢。只是那两个小爷,到底是没了亲娘,不怎么开心,最多叫一声二妈就回房呢。”

      黄雅琴在一旁听着,撇撇嘴道:“女人最辛苦小孩最可怜,男人没了妻子马上再娶,儿媳妇补上来,一家子还是原样。”

      桂兰连忙劝道:“也有对女人好的,女儿,要是元举对你不好,告诉妈,妈狠狠掐他。”

      黄雅琴笑道:“元举待我极好,我现在能被报社长和主编器重,一大半功劳靠他。”

      桂兰望向佟元举,又对黄雅琴笑道:“是你自己应得的,你这样的才女,进谁家门谁家有福气。”

      一家子又开开心心说了一些话,黄雅琴道:“妈,元举,我先进去写文章,最近要交的稿子很多。妹妹,你也来。”

      佟元举问道:“是什么文章?”

      黄雅琴刚踏进房间,又转身道:“还能是什么,就是一些揭露和鼓舞的文章呗。”

      佟元举笑道:“那是你的强项,好,你定心写,待会我进来瞧瞧。”

      待黄雅琴姐妹俩进屋后,桂兰打发佟进科收拾碗筷,对佟元举道:“你是不是又想动什么手脚?额娘再三劝你,别动那些点子,现在的形势离你想要的越来越远呢。”

      “哈哈,我动什么手脚?我端端正正的,干嘛要对她动手脚。”佟元举朝进科的背影望去,又站起来往一旁的水盆走去捞水洗手。

      “元举,额娘没和你说笑!你凡事得先自己想清楚!”桂兰朝黄雅琴那窗户方向望去,压低声音。

      佟元举只是笑笑,自己进入房间,黄雅筝看到姐夫进来,也知趣离开。佟元举看着黄雅筝写的文章,道:“最近口号性的挺多啊,你批判的文笔少,说明目前太平。”

      黄雅琴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太平不好么。据说现在形势稳得很,一片大好,所以要多写一些激励的话,批判的可以根据发生的事情来,只是现在没发生什么,就少些点喽。”

      佟元举随意地翻看着桌上的报纸,一条条标题映入眼帘:“纱厂女工的手臂比老爷粗”“铁路工人和黄包车夫论贵贱”“高官不高贵,某长官趴下喂狗”“某司令望着战王士兵裹尸布大赞其姨太裹脚布裹得好看”……

      他嗤的一声笑出来,道:“这是你起的名?越发——”

      “越发什么?”黄雅琴将今日的文章写完毕,竖着纸张仔细览阅一番,对佟元举不适时宜的笑声很不满意。

      “哈,越发的有趣,有水平,活泼。”佟元举给黄雅琴竖起大拇指。

      黄雅琴用笔把他的大拇指敲下,笑着道了一声“别取笑。”

      佟元举道:“我是认真的,没取笑,以前你喜欢喊口号,定是学校里做文宣习惯了,现在看你写的这些,又讽刺,又活泼,又接地气儿,上次我路过街上还听到两人一边读你的标题一边笑呢,大众爱看这样的,受众多影响力才大么。”

      黄雅琴道:“你说的是真的?没觉得写的粗俗?原来我写的可显风华呢,让我的主编给纠正过来了。”

      佟元举道:“不算纠正,最多是点拨,你聪明,一下子就上手。你写的哪里是粗俗,一来这就是给大众看的报纸,风雅之士能有几人?二来那些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桌子底下粗俗的多着呢,越是这样写,大众就越能看到他们的嘴脸。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推翻他们!建立崭新的希望国度!”

      “对,我的好太太,我的聪慧美丽的太太,我的令人着迷的太太,我永远支持你!”

      佟元举不但在嘴上支持,行动上更支持。他与索追里、富东多番走动,得到一个消息:富东机缘巧合一来二去认识的一个铁路工人,思想成长迅速,已经能领导一段铁路线的工人了。

      佟元举道:“好,好,趁着大好势头,把那些腐朽不堪一击的货色打到,撕开他们的嘴脸,越丑陋越好。索追里,你和京城那边多联络,老千岁也得劝圣上多活络活络,据我所知,很多人现在怀念起以前的时光来。”

      “知道知道,元举兄,我盯着呢。前段时间老千岁给圣上祝寿,圣上心情大好,百来位大人都去了,说明人心还是稳的。”索追里说道。

      佟元举略感遗憾:“可惜我们的阿玛那层关系断了,要不然也能给圣上出份力。”

      索追里道:“元举兄切莫自责,圣上对元举兄的义举略有耳闻,也是大加赞赏的。圣上不甘屈居泥淖下,一片赤心奉天明。圣上有此意,我等定当效力。”

      佟元举道:“我们三人这南方的据点要守牢,索追里要麻烦你和北方多联系,你的昂邦阿玛和昌克赤还好吧?”

      “好好,他们好着呢,和老千岁时常有联系。”

      “辛苦你了,车票钱还够么?”

      “够,元举兄,你写作不易,已经给我够多的了。”

      佟元举笑道:“我那点水平不算什么,都是我义而汉的功劳。兄台需要尽管开口,我京城那里没家了,别的忙帮不上,近水楼台弄篇稿子还是可以的。”又问富东:“富东兄活动经费可够?”

      富东道:“我比索追里方便多了,脚头也短,路费上用不了多少大洋,只不过有时给那兄弟当活动经费去,也不多,就十块二十块的,就是有时让他们吃饱些,让他们知道这么十五年,到底是谁压迫他们,谁关心他们。”

      佟元举道:“好,不过你要小心,咱们要在暗处,不能出头,也不能留名,你改名的么?”

      “元举兄放心,我懂的,我只叫自己‘刘东’,‘富得流油’,哈哈哈。”

      三人大笑,“好!就祝圣上和咱们的日子将来富得流油。”

      佟元举接二连三与两个好友碰头,桂兰担心他总是不着家,便只能在儿媳面前多说儿子的不是,黄雅琴总是望向抱着大孙子的婆婆笑道:“元举没有不务正业,他说他有挺重要的事情做,我相信他。况且他的能力也很好,他发表的文章反响比我更好,妈,你要相信他。”

      桂兰大惊:“他还写文章?在你们的报刊上?”

      黄雅琴笑道:“妈,我知道您担心元举,可他聪明着呢,他用的是笔名。”

      “笔名?什么笔名?我也瞧瞧。”桂兰显出一丝急切的心情来。

      黄雅琴见婆婆不似往日,连忙翻出三份报纸,指着几块文章道:“这是最近他写的,叫这个名字,这是之前几天写的,换了名字,这是上个月的,又是不同的名字。”

      “好,我来仔细看看。琴,你先忙。”桂兰这回显得不容置喙,她拿着报纸就走开。黄雅琴望着她的背影感到十分疑惑,抬起眉毛皱皱眉心,自己的思路被桂兰打乱,只能将之前写的再读一遍,继续提笔往下。

      可桂兰又一次进来,“琴啊,元举写的这些你们主编看了么?有没有说什么?”

      “看啦,他说很好。妈,肯定写得好的才能登报。”

      “那他知道是元举么?”

      “他不知道,只以为是个有志青年,元举让我瞒着,我瞒得好好的呢,其实主编只要文章,其他的他不怎么在意。”

      “那,那你知道看报纸的人怎么看这文章?”桂兰又试探性地追问。

      “妈,您放心,我有做过街头的采访,有人说元举的文章好呢。”黄雅琴笑得十分谄媚,她内心十分想把桂兰请出去,这么屡次三番打扰她,已经没法顺利往下写了。

      桂兰得到了答案,又见儿媳妇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说了句“那我就放心了,你忙吧。”就领着大孙子走开。

      这些日子,佟元举如同一位船长,时时指挥着富东和索追里两位副手和舵手。他忙碌且快乐。他心系着圣上和老千岁他们,对于那些工人的动向他也十分关心,他知道工人的身后有一支十分有力量的队伍,他觉得很有可能,黄雅琴和黄雅筝也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他希望工人能一如这段时间继续快速强大,强大到让各路诸侯军阀恐惧。但他也不希望那些工人继续强大,他希望工人能像原来的宋江一样,乐意被招安,那个出来招安的人就是现在比他们小好几岁的万岁爷圣上。

      当他还在挑灯夜战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声音十分轻,却像揪着命,把他的心提到半空中。他未敢惊动妻儿与母亲兄弟,抓起一件长衫往身上一披,蹑手蹑脚跑向院门处。

      透过一个小隔子窗插条口,一双熟悉的眼睛镶嵌在满脸泥巴的脸上,原来门口站着的是富东。

      “快开门啊!”富东压低着声音焦急地说道。

      佟元举连忙手忙脚乱打开院门把他抓进来。“富东,发生什么事?”

      “不得了不得了,我偷了一匹马才跑回来的。”富东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佟元举再次把眼睛搁到小窗口四下张望:“马呢?”

      “我哪里敢骑着跑进来,在郊外我就把它放了。水水,我要喝水。”富东十分自来熟地往佟家厨房走去。

      佟元举跟在他身旁,满头满脑的疑惑,“你说明白些,你从什么地方搞到的马跑过来的?你遇到了什么事?”

      富东此时已经用一手将一只大瓷杯子扣在嘴上,只有“咕咚咕咚”的声音在响,他摇摇手,一直等到杯底朝天竖起来。

      佟元举就这样愣愣地望着他,看着他把杯子放下后输出长长的一口气。

      “趁乱偷的军马,一路抽鞭子快跑,黑漆嘛唔的,也不知踩了多少庄稼,反正就是走小路,一个多时辰从上海赶回来的。到了这边郊外,我怕军马太过明显,卸下它的鞍扔护城河里,让它自己走了。”富东喝了水回了神,能说上好一些话,在刚刚说话的时候,他又把那个大杯子装满了水。“你家晚上没有烧热水的习惯,这是六个小时前的热水吧,挺好的,正好能喝上,要不然烫死我。我从郊外就一口气往你这边跑,真是渴死我了。”富东再一次把一大杯水喝个底朝天。

      佟元举却静静地望着他,等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才发问:“上海那边发生什么了?”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本来还好好的,昨天晚上突然冒事了,很多纠察队的人来打工人,我看着不对劲,趁他们乱的时候连忙跳上一匹马跑回来了。”

      “纠察队打工人?你说什么?纠察队打自己人?你没弄错吧?”佟元举虽然年轻,但这些组织是什么管什么做什么的,他都十分清楚,现在他看着富东那惊魂的模样,认为要么自己听错要么富东理解错。

      “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和那小工还有其他几个工人聚在路上讲话,就听到有人叫他们出去。我也跟着出去,听到有人让他们跟着去造反。”

      “往哪里造反?造谁的反?”佟元举此时十分安静,他往向妻子和母亲的屋子,还是黑漆漆的,应该都是在梦乡的样子。

      “奇怪的就是这个地方,他们竟然往自己的老巢造反!我跟着去看看,我一看呐,这不对劲啊,你说,谁会端着枪往自己家里猛打啊!纠察队的就出来和他们打起来,你说这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停顿片刻后,从小深受朝廷官场熏陶的富东突然叫出声来:“啊!会不会是、是——!”

      “嘘!别说了。”佟元举连忙在嘴唇上竖起一根手指。见门外依然一片安静,继续问道:“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

      “我全程在一旁看着,后来好几辆车过来,跳下来好多兵,我瞧着乱起来,就悄悄退到一旁,正好看到角落旁有一匹军马,当时枪声响得很,场面乱糟糟的,我就把马悄悄牵出来,连忙跑回来,后面的情况不得而知了。元举兄,你说会不会就是——”

      佟元举轻轻点头,“可能是,感觉此事不一般,很有可能被拿来大做文章。我只担心圣上,被搅进去不好,可由此被哪一方弱了势,就更不好了。富东,你在那边可有留下什么把柄?”

      “绝无,绝无,我去那边只靠嘴巴传话。”

      佟元举望着富东那张十分笃定的脸,说道:“好,这样,你现在赶快回家去,好好找一找,有涉及的纸张都烧掉,天亮前处理完,我这边也这样处理。明天一早我会给索追里拍份电报去,让他那边看紧了,事不宜迟,你现在还渴吗?再喝点水拿个馍馍,赶快回去。”

      佟元举送走富东,正好天空放灰,早起的鸟儿已经在枝头跳跃着叫醒同伴。他连忙回房,黄雅琴正好醒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问他去哪里,佟元举只说自己渴了去厨房弄些水喝,黄雅琴迷迷糊糊听着,一个翻身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些早起的市民发现有些端倪,好几路长官带着队伍骑着马在路上“哒哒哒”巡逻,还有“做什么的”“快走快走” “看什么看”的嚷嚷声。几辆偶然出现在街上的汽车也都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又停在各处衙门口,下来的是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要员军人。

      虽然十多年来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发生,这次上头的动作尤为奇怪,惹得一些胆大的不由自主聚过来,打听议论,又被端着枪的卫兵唬走。

      卫家那些买菜的仆人先看到这种情况,一回来就在厨房和院子里窃窃私语,只是家规甚严,不敢在主人面前表现出来。卫家老小正常吃着饭,只听:“四少爷四少奶奶回来啦!”没过多时就看见卫屏带着太太跑进大厅。

      那卫屏原来一直梳着油头,此刻的头发像被刺猬爬过,乱七八糟竖着戳着,马甲领带全不见踪影。四少奶奶每天卷的好好的头发此刻也是乱七八糟披在肩上,凡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是胡乱套了一件旗袍,和外套的眼色一点都不搭。

      俩人的模样惊呆众人,连忙问起缘故。卫屏道:“天!我就住在那街上,昨晚那情形,我以为他们要冲砸进来,真是命都快没了。今晨更加严重,我给公司打电话,通知大家不要上班,都躲家里。我叫了辆车,带着书妤和孩子赶回来。”

      四少奶奶抱着孩子道:“容表不周,望祖母和父亲母亲众长辈见谅。我们半夜听到枪声,对着孩子连哄带骗,一宿未敢闭眼,天刚亮就赶紧开窗子瞧。季开差人去打听后才知道一些形式,仓促之下决定回来,衣物什么都来不及带。”

      老太太见状命道:“快拿毛巾来带他们先去洗脸,一会儿坐过来说。”两个丫鬟连忙出来,把二人引到里屋。一屋子人在轻微的水声中竖着耳朵。

      一会儿季开和书妤整理好仪容坐回原有的位子。老太太道:“先吃两口东西,待会仔细说。”两人果然吃了两口点心,才你一句我一言把晚上的事情说个大概,众人皆惊。

      卫老爷扶额道:“这真是不得了的事,这样一来说明那边的心思了,你们在家里都小心些,最多只谈生意,别的不要说。”

      老太太扫视一周道:“你们可没参与什么罢?我这把老骨头特别放心不下孙儿辈的,你们年轻,有思想,可如今这种情况,还是安安分分为好。”她顿了顿,扭头望向身后的仆人,“你们现在就帮着去四少爷屋里瞧瞧,这么赶回来肯定短缺不少,该添的添该换的换。单添一屋显得我这老婆子偏心,你们去其他屋也走一圈,正好搬来有几年,看看有什么缺的一起添上得了,两天内把这事做完。”那些丫鬟们齐声答应“是”,就跟着两个婆子出去了。

      饭毕,盈翕和卫邑回房,果然看到两个丫鬟从他们房门口出来。卫邑叫住:“可看到有什么要换要添的?”丫头连忙欠身:“姆妈们带着一圈看过来的,该添的都记上了。”卫邑追问道:“可真有?”丫头低着头回道:“姆妈说要给三少爷再添两只斗柜。”

      卫邑挥挥手让丫鬟下去,扭头对盈翕道:“奶奶在做戏呢,咱们让她去。”

      说话间有丫鬟报茉雅来了。卫邑笑道:“茉雅还是老样子,非要等着通报一声,她是你丫鬟,跟着来便是,却说那张哥给你家拉车,不能吃卫家的饭,咱们又不缺这一口饭的,真是见外,如今每天等在门口,让她以后直接进来得了。”

      盈翕笑道:“应该这样方才不乱规矩。”丫鬟听闻连忙把茉雅请进来。

      茉雅道:“听说上海那边出事了?立娇小姐正堵在那里呢。舅老爷刚刚打电话过来急得不得了,说怎么都找不到立娇小姐。”

      未等盈翕发话,卫邑道:“可知她在哪里?我这就叫人去看看。”

      茉雅道:“丝绵橡胶化工的乔家。”

      卫邑道:“那家我熟,盈翕,你跟我来,我这就去给他们家二公子打电话。”

      茉雅在屋内等着时,只闻黄雅琴在门口要见盈翕。其他丫鬟见茉雅在此,均听她做主,茉雅吩咐道:“就说小姐不在家,问她要做什么,让她晚上再来说话。”丫鬟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一会儿丫鬟又进来说:“茉雅姐姐,我已经和黄小姐说明,她想问小姐有没有认识上海那边的厂和工人?她要去做采访。”

      茉雅道:“莫不是昨晚的事?咱们这边消息快的人家都七七八八知道了。喜雨你应她去,就说和秋岚都知道小姐没有认识的,姑爷那边也没有上海的生意,不知道能有什么人。”

      喜雨连忙照做,一会儿进来刚要回话,只见盈翕和卫邑走出来,盈翕叫住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我在那头就看见几个人来来回回跑着。”

      卫邑道:“我先说吧,免得你们担心。立娇现在十分安全,她由乔家护着避在法租界里,他们四少爷说等过几天安稳后就送立娇回去。你这就回去与爹妈说一声,让舅舅舅妈放心。”盈翕接话道:“乔家四少爷陪立娇一起回去,车程半天就到,出发前会先和姑爷打电话,我会马上告诉你们。”

      茉雅谢过后连忙将黄雅琴的事说一遍,卫邑琢磨一会儿道:“估计和这事凑一块的,你那位同学果真是做新闻的好料子。”

      原来黄雅琴扑了空,心想没人帮她忙,她又是个好胜的,如今遇到这样的大新闻,就应该是她得心应手的报道材料,之前有说过要把主编位置传她,这次更加不能躲后面,便气呼呼回到报社,嚷嚷道:“主编,我要去上海做一线报道!”

      冯主编道:“你一个女子去不方便,况且你还有儿子需要照顾,这次就换人罢。”

      黄雅琴气不过,继续叫道:“我定得去,我儿子有我阿婆娘看着,丈夫也支持我,我自己一个人能去,我要把第一时间发生的事带回来,不但告诉你们,还要告诉我妹子她那学校的学生,以及千千万万的群众,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冯主编撑着眉心,思索好一会儿,才托了托他的圆框眼镜,儒雅地说道:“那你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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