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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途梦 ...

  •   炘渲在房内指着账簿问手下几个:“刚报来粮装十一个粮仓,之前基本都是装十个,你们看过吗?”老吴回答道:“老爷,收成比原来多,那不是该高兴的事吗?”炘渲望了他们一眼,顺手把账簿望桌上一拍,说:“如果真是收成多,那确实得高兴。就怕有些人在仓里面物料压得多,或者架空几层用来通风,表面上说对米好,自己家里瞧见多了一成的粮,今年多一成啊!从上到下都开心,而外头看着咱们沈家又丰收,红了不知道多少眼睛。实际背着主人干好事,不知道偷偷得了多少!”

      老吴几个听了,皆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炘渲。炘渲眼睛往他们那几个身上白了一眼,又拿眼珠子搬正,皱着眉头望着正厅,说道:“今年颇不太平,一会儿独立一会儿起义,各地农户安安心心种田的能有多少?种田的技术还是原来的样子,事情又接二连三的出来,原来都是很平稳的十来个粮仓,要么多一点点,要么少一点点,都在情理之中,除了丰收年,从来没见多一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见老吴垂手立着不说话,又接着说:“老吴,你干事一向细心,你就和荣来一起去粮仓里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并且实实在在多去问问农户,和以往几年相比,每亩地的收成到底怎么样。咱们是做这个事的,就要踏踏实实了解到底什么个情况,绝对不能坐在房里听他人言。给你们半月时间,带上盈郑去查,我和太太回来后,你们仔仔细细说来听,到时候我还要叫人去看!”说完手一挥,老吴和荣来马上明白老爷的意思,连忙退了出去。

      庄氏见两人退出去,便道:“还是你看得明白,外头也没说上半年丰收。地就是那块地,一下子多出那么多,难道是肥料施得勤快。”炘渲也不答话,朝坐在远处看他们的盈翕招招手,叫他到跟前来。

      盈翕正等着出发,在旁边听得起劲,见父亲叫她过去,一眨眼就来到跟前。炘渲说:“你以后也要注意,有的既是细节又是大面。多一个仓,往数字上说是细节内容,很多人都不会注意,但往整个事上看,包括前后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盈翕点头,问道:“难道是有人在故意刁难我们,拖我们下水?”庄氏看了她一眼,盈翕见母亲眼神杀来,便闭嘴不说话了。炘渲吐了一口气,慢悠悠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东西都带了吗?多带点,不要总是想着忘带就当地买,勤俭节约是家里长存的根本。”盈翕点头回答道:“我和茉雅收拾了一个箱子,都带上了。”庄氏听后对炘渲说:“要带的礼物也是一个箱子,昨天都放好了。你和我的东西合放一个箱子里。黄妈陈妈那边两个包裹,大家都是轻装上阵。”炘渲听后点头道:“对,大夏天的,东西少带点,反正也在家里叙旧,不要弄得兴师动众麻烦别人。”炘渲又指着盈翕嘱咐道:“爹先叮嘱你,到你外婆家里就不说了,也别尽和立娇、立玮他们疯,多和长辈们讲讲话,多听听,多看看,增长点见识。”盈翕听后赶紧点头答应。炘渲环顾四周,随后又对跟班的几个仆从吩咐道:“你们好好照顾夫人小姐,路上看到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庄氏说道:“知道了,不会有事的,你叫大家快点吧。”随后叫几个人拿箱子。盈翕拔腿想走,又被炘渲一把拉住,对着他女儿强调:“爹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吧,待会去你爷爷奶奶那边告别,还有,别到江边去玩,听到没有?”“知道啦!知道啦!”盈翕推着她父亲走了出门,她母亲也笑着跟在后面。“你看呢,你还和她一起笑,你养的好女儿,我真是气不动了。”炘渲假装向庄氏埋怨,脸上是笑嘻嘻的,一大家子黑压压出了屋子。

      炘渲叫仆人们在大门口等候,他们三个去老太爷房内道别,老太爷老太太又是一番叮嘱。老太太突然想起小儿媳晕车,叫李姆妈拿了南洋正红花油,对她小孙女说道:“翕囡,好好照顾你娘,仔细她头晕,路上不要赶,自己也要当心。” 老太爷发话:“马车过去晚上也就到了,去吧去吧,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过来。”祖孙几个这才分开。

      炘渲爷三个穿过听竹楼的时候,正遇到盈郑往外面赶,盈郑问了五叔五婶的好,盈翕和她二哥相互问好,盈郑对炘渲说:“叔叔,吴叔叫我去看粮仓,我这就要过去呢。”炘渲也不多说什么,拍拍他肩膀,就叫好好算账,又关照几句,两队人马就分开了。

      盈翕和她父母出了门,小张哥几个车夫已经控制着马车在大宅门外等候,小张哥和茉雅互相打了招呼,盈翕父母上了第一辆车,茉雅和盈翕上了第二辆,第三辆车已经放满大小箱子,盈翕母亲的两个陪嫁嬷嬷上了最后辆,庄氏对根运嘱咐:“不急,慢慢拉。”一队车马就不急不慢出了纪辉路。

      一路上马蹄轻快,伴着车轱辘的颠簸,盈翕昏昏欲睡。

      突然见一个穿着长衫的身影叫她,定睛一看是谭仕锋,盈翕就叫小张哥停下,带着茉雅下了马车。

      两个女孩,一个穿着粉底荷花及地丝缎裙,脚上一双西瓜红皮鞋,噔噔噔向他走来,后面跟着一个,梳着两长辫,穿着水蓝对襟上衫和白色玉兰花图案半裙。穿皮鞋的胸前挂着一块大的红的和一轮廓白花花闪的,在骄阳下闪得谭仕锋直晃眼。

      盈翕走上前,毕恭毕敬道:“谭先生好。”茉雅也跟着她小姐请了个安,这时谭仕锋总算看清了沈家三小姐胸前挂的刚才射得他脑袋发晕的是一块银元般大的椭圆型红宝石,外边围着两圈小白钻。谭仕锋笑嘻嘻地打招呼,问沈家三小姐去哪里,车上是谁,另外一辆车上还有谁跟着等等,盈翕一一回答。正在这时,一阵强风吹过,把盈翕新做的头发吹乱了,她不由自主伸手弄好头发,手指从发间划过,那与胸前成一套的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又把谭仕锋的脑子照乱了。

      谭仕锋之前对红宝石略知一二,便随手指了指她的项链问道:“沈同学,这个是鸽血红红宝石吗?”盈翕回答道:“是的。”又问:“谁送你的?”盈翕回答道:“我爸爸妈妈送的。” 谭仕锋若有所思,想到了在江对岸乡里的老宅,老母病父整日颤颤巍巍盼他有好的前程,还有几个粗衣粝食的姐妹,又接着问:“为什么送你啊?”茉雅抢到:“我们小姐考进了东吴大学,老爷太太奖励的礼物。”谭仕锋听了,感叹道:“你父母真富有。”突然见谭仕锋眼露凶光,叉开一掌直直地往盈翕领子前抓去,嘴里喊道:“给我!”盈翕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连连尖叫。噔的一下,就从梦中醒来。

      半睁半闭时只听见自己急促的气息声,盈翕感到自己的眼角有道浅浅短短的泪痕,想必是梦里见自己被抢了东西哭过。又喘了些时候,方才渐渐清醒,睁了眼,只见侧面的茉雅也在马车的颠簸中睡着了,见自己的窘态没被她看到,才暗暗定心,有见胸前和手上空无一物,叹自己多虑,笑出了声。

      盈翕转身撩起帘子,见阳光强烈,小张哥稳坐前座驱马前进。盈翕便悄悄挪到前面,小声叫了“小张哥”。小张哥回过头,见小姐半掀帘子,便喝马放慢速度,关切问道:“小姐醒了?茉雅还睡着吗?”盈翕点点头,心里笑了一番“马上问茉雅,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便不再答话。又过了些时候,问道:“还有多久。”小张哥回道:“这些马脚力好,两个时辰就跑了快一半,待会在路边歇半个时辰,下午就能到了。”盈翕点点头,缓缓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谭老师伸手来抢我的项链。”说完又托着腮呆呆回想。小张哥听了咧嘴笑道:“小姐毕业了,怎么还梦到谭先生呢,我听茉雅说,谭先生挺儒雅的,怎么可能抢小姐项链。我和茉雅几个一直保护小姐到老,小姐放心,您的每一样东西,别人都抢不着。” “茉雅茉雅,你满嘴茉雅,还敢取笑我变老!罚你几天才罢休!”取笑后,盈翕就退回了车内。

      正当盈翕安安静静做梦时,谭仕锋家里实在闹翻了天,谭仕锋对他老娘说:“我去买两支毛笔,你们休息会儿吧。”几个在门口抠泥巴的外甥听见了,急忙跟了进来吵着要舅舅带着去街上。到了闹市,谭仕锋也不敢带他们细玩,挑了两支便宜好写的笔又匆匆带外甥们回家了。那几个外甥一路上吵着说舅舅坏,没玩够,还有个大的说要吃汽水。谭仕锋只能瞪着眼睛呵斥道:“吵什么!再吵明天就送你们都回家去!没样子!”吓得一帮小子畏畏缩缩跟在舅舅身后回家了。那几个外甥回去后,个个找他们的母亲说要洗澡,谭仕锋见几个光屁股的泥猴子在院子里追着鸡鸭跑闹,连忙从斗柜的盒子里拿出一块刚买的檀香皂,叫几个姐姐给外甥们从头到脚好好洗洗。他几个姐姐听后马上打了井水,抓住各自的孩子洗澡,那几个小孩仍然光着屁股,兴奋地直叫唤:“洗澡啦!有肥皂啦!好香啊!”一家老小把檀香皂抹了一遍又一遍,一会儿功夫肥皂就瘦了一大圈。谭仕锋倒是没理会热闹的院子,坐在书桌前看起书来。

      盈翕那队人马正找了个阴凉地方歇脚,几个都站着扭腰甩臂。盈翕说:“带软靠的车子也是不舒服,窝在里面背梁脊骨都快僵了。”又对她父亲撒娇道:“爸爸,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就快点赶路,我可不想天黑了才到。”炘渲夫妇见娇女如此,不多时便催赶路。
      ”
      中途又停歇了两次,将近傍晚,终于上了一条宽敞的大街,大街中间有三个联着排的五进大宅,庄氏的娘家到了。

      庄氏的爷爷奶奶还健在,所以庄氏的父辈都没分家,整个庄宅比沈家更显人丁兴旺。门外的仆人看到姑太太回来,马上接的接报的报,一会儿功夫,两个中年男子也迎了出来,一个说“妹子妹夫回来啦!”,一个说“阿姐姐夫回来啦!”盈翕马上和她大舅舅、小舅舅打招呼,一家人鱼贯进了大堂。两位舅母带着立玮、立娇也迎了出来。屋里充满了“阿嫂、弟妹”“姑母好!”姐姐好!”“玮弟、娇妹”各种问好声。

      大老爷庄正瑞招呼大家:“天热,大家快进屋子,爷爷奶奶和爹娘在里屋等你们呢。”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里厅走去。到了里屋,又是一通问安。太奶奶肖氏拉着她的长孙女仔细地又瞧又摸,又拉着炘渲和盈翕的手说道:“姑爷一起回来,真是好得很,这次多住几天。翕囡啊,来给老太太瞧瞧。”“奶奶,前几日米行有点事,耽搁了两天,今天刚处理完,赶过来看你们呢。”炘渲也拉着消氏的手答道,又把女儿拉上前给她瞧。庄老太爷在旁边提醒他女婿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放心,也替我们给你父母问个好。”炘渲说不妨,便连着之前备好的丝绸和糖果糕点,以及给各房带去的几担太湖香米、玉雕摆件等物让人分了,才去厅里给家里打电话。

      庄老太爷老太太问了亲家的好,炘渲谢过后问两位舅子道:“你们的夏粮和往常比收获如何?”大老爷正瑞说:“妹夫,今年不比往年,今年稍微少点,我和正珊前段时间也去催过爷爷那边的股东款,他们能拖就拖,能赖就赖,都得小心了。”三爷正珊也连声附和。庄氏在旁边说:“盈郑这次给你搭个帮手总是好点,叫他问仔细了。” 炘渲摇了一下头道:“毕竟年轻,帮不上多少,看来还得多带带他才挡得了面。”庄氏问:“三嫂有说什么吗?”炘渲想了想说:“就是让我多教他点。反正这些天就放放手,看他能否处理好。”正说着,管家传话用膳,众人又成群结队往大厅走去。

      五张红木大圆桌在早已安放在大堂中央,在大家的相互推让下,中间一桌太老太爷夫妇、老太爷夫妇、庄氏的两位叔叔婶娘、长房大老爷正珊、庄氏夫妇依次入座,左手桌是庄氏的姑母姑父、嫂子魏氏、弟弟正珊夫妇、庄氏叔婶家的堂弟几个,右手桌也是一些盈翕不太熟悉的长辈。左下手桌立玮和盈翕分坐左右,立娇坐盈翕左手,其他同辈分别入座,右下手桌也是一些盈翕不太熟悉的同辈,原本太老太爷等人也要盈翕坐主桌,盈翕一来觉得拘束,二来想和玮弟、娇妹他们熟络,执意往下坐,庄氏和炘渲也不要女儿坐上座,众长辈也就不再勉强。

      大堂里热闹异常,四台电扇分别放置在四个角落,摇着头,将晚间的凉风送到四方。从仆们一一上汤上菜,同桌敬酒的,带着一家子敬酒的,平辈分敬酒的,一轮轮,座位转的不亦乐乎,盈翕由庄氏带着,向众位长辈敬酒,席间又问了年纪、学习、爱好等关心的事。个把时辰下来,盈翕酒也喝了不少,江鲜也品尝了不少,两颊红晕染染。立娇酒量不差,仍然气定神闲。盈翕半眯着眼睛问她能喝多少,立娇说撑满还可以再来半瓶多,盈翕身子靠着椅背,头半仰着,打趣道:“这么厉害,在上海滩交际花里也能排上了。”她身子不动,又偏头问立玮酒量。立玮比她大几个月,长房长重孙的样子很浓,连连摆手说到:“我才不喝这么多,我以后的媳妇也不可以喝这么多。”“大少奶奶要管家族事的,要找个能干如熙凤,端庄如宝钗,才情如黛玉,甜美如湘云的,最好还要带双小脚走路婀娜的,哈哈哈!”立娇伸着脖子假装嘲笑。“娇妹你别笑,我就找这样的给你瞧。”“哥好不害羞!现在哪有这样的旧式女子,学堂里的最多取其一二罢了!”立娇继续打击。“你一个姑娘家喝那么多,自己先提了大少奶奶,自己不害羞!”立玮不甘示弱。盈翕看着他们言来语去,也见怪不怪,于是这一桌小的都开始闹了起来。

      对头另一桌相互熟络的小的见了,也闹将起来。立玮的胞弟立珵和立娇的胞妹立妍也携手朝盈翕那桌跑来想找哥哥姐姐玩,立玮和立娇年纪相仿,又比底下的弟弟妹妹大出十来岁,这两对堂兄妹皆一起成长,同胞之间的感情倒变淡了。立玮和立娇见立珵立妍来了,略略带着逗了几句话,就把他们推给各自跟着的奶妈。其他三桌见了,再吃了点,也提议玩牌的玩牌,搓麻将的搓麻将。各自分工,回房沐浴后,又都聚在长房里。

      盈翕微微犯困,去立娇的房里歇息。两姐妹沐浴后躺在床上。立玮和他们感情交好,洗漱过后也来立娇房里聊天,立娇让他搬了个凳子靠床头柜坐,三个人就聊开了。盈翕问他们毕业后干什么,两人说帮着做事,说翕姐是读书人。又问了暑假安排,他们两人准备跟去上海玩。接着就说到了少男少女期间好奇的话题,讲喜欢人的类型。两个女孩嘲笑男孩,男孩又嘲笑女孩,一个说“你找不到了!”一个回:“祝你找个凶的!”一个又添道:“你一辈子被欺负哭!”随后大家都笑了,这样的取笑多次了,不曾影响他们一丝的感情。

      门外声音渐响,长辈的牌局结束。庄氏和蔡氏进立娇的屋子看他们,立玮就道别走了。随后庄氏蔡氏出去了,两个姑娘并头轻声说着话,屋里电扇摇着头,给空气添了鲜活的凉意。就这么,她们睡着了。

      接下的几天里,分了礼物,收了礼物,照旧打牌和麻将,照旧闲聊,照旧互相问着家常,也照旧跟着上街,还计划了一起去上海,当然这得听大人们安排,人情来往,好不热闹。

      炘渲接到电话,说让他回去一次,炘渲便留下妻女二人回苏。几日过后,炘渲来电告知庄氏,盈郑以为催款两三天天就完,结果两个伙计没成事,等了半个多月,他现在自己去盯,要跑吴江、湖州那片,约摸十天半月,过后再过来接她们,意思是尽量赶来拜别岳父岳母接妻女回家。庄老太爷老太太在一旁估摸着,让女儿嘱咐女婿不要赶,来不了也无妨,还说正珊他们要去上海,可以一起先回苏州。一通电话结束后,便到了晚饭时间。

      半个月后,炘渲返回,太老太爷和老太爷等人格外高兴,过了三五天,那暑假却接近尾声,炘渲和庄氏对庄老爷他们说要回去了。立娇听后打趣中带着惋惜道:“我们这些天乐的没算好日子,去上海的事泡汤了,哥,都怪你没提醒我们。”立玮应道:“现在有翕姐姐一起这么就,不是很好玩嘛,依我说,去上海也一样,总见你的脸去哪里都没劲。”立娇听了,往她哥哥背上捶了一拳,立玮没躲开,被“咚”了一闷拳,倒是笑嘻嘻,自己就近坐了。

      这夜里,沈五爷安排随从都打点好了,明早就回苏。庄老太太又给她女儿打点了回礼,一个晚上好不热闹。

      正瑞一早就安排了车辆送他们,庄老太爷、老太太,正瑞、正珊两房都送了出来,一起坐车到码头。炘渲夫妇对他们说回吧。正珊又差人买了票,送他们上船。船开了,庄老太爷他们还站在码头边,一直站到两边都成了黑点。

      回苏路上,盈翕总是右眼皮乱跳,压都压不下去,她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好在平安到家,家里一切安好,过了几日,便将隐约的提心吊胆之事抛到了脑后。

      正当盈翕还在回味外婆家的趣日时,听到炘渲对庄氏说:“我舅舅那边不太好,娘知道后很是生气,可能我表姐要过来。”盈翕一惊,心中暗想自己怎么有如此极佳的预感,想竖耳细听,却听不到什么来。

      她咕哝道:“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做噩梦,回来时候眼皮跳。阿弥陀佛,好好的家里,千万别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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