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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毕业 ...

  •   对于即将毕业的学生来说,最后在校的时光总是有些留恋不舍,一会儿能见到一堆学生在互赠礼物,一会儿能见到几个好友在畅谈理想,一会儿能听到某个同学即将当上职员,一会儿又能被约上参加某个同学做东的宴会……

      盈翕也收到多封请帖,其中一封非常郑重其事,时间约定一个月后,单艳萍邀请四年同窗好友和昔日旧友参加她的毕业暨入职宴,盈翕便在书桌前的日历上记了一笔,又叫茉雅也给记着。茉雅因道:“老祖宗几日前说田老太太要过来瞧瞧,也是一个月后,小姐何不先给老祖宗提一下,避免两边撞了日子。”

      盈翕道:“我这里是小事,哪有为了此等去老祖宗面前特意说的,倒是惹别人闲话。”茉雅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时候就是个巧合。上次老祖宗过小生日,二小姐一家不是临时定了日子缺席么,弄得大老爷和大太太尴尬。”

      “哦,你说那次啊,确实。茉雅,你提醒的对,我晚上就去和老祖宗说。”

      话音未落,芳姵的声音就从屋门口传了进来:“三小姐在屋里吗?”

      盈翕连忙让芳姵进屋,芳姵道:“三小姐不必客气了,我是来请小姐去老祖宗那儿的,老祖宗有事寻你。”

      “正巧,我也要去看老祖宗。芳姵姑姑,你先赏个脸进屋喝点薄荷甜茶,一路过来太阳晒得热。”

      芳姵听着高兴,一只脚便踏进来往里走,道:“三小姐这儿又有什么好东西让我有福气开开眼界?”

      茉雅见芳姵进屋,连忙带着两个年纪小的迎至圆桌旁,秋岚把凳子挪出来,喜雨摆盘子,茉雅倒茶。芳姵道笑:“三位姑娘,你们太客气啦。”

      “芳姵姑姑,平时难得见你,抓住机会给您倒茶是我们的福气。”茉雅说话间将薄荷甜茶请至芳姵面前。

      “你这鬼丫头的小甜嘴!”芳姵笑呵呵,品了一口,赞道:“这个好,比厨房里的好,清凉中带着一丝甜,里面放什么了?”

      “就是薄荷叶,用的是冰水,放几块冰糖。”

      芳姵见茉雅说完,又尝了一口,说道:“果然还是简单的好吃,厨房的加了红绿丝冬瓜糖甜金桔,没这个清爽。”

      盈翕道:“那是绿豆汤,和我这儿的不一样,不过都是清凉的,现在这时候吃最适合。”

      芳姵喝完一盅,道:“走吧,老太太那儿在等呢。”

      在阳光活力四射的午后,盈翕跟着芳姵来到爷爷奶奶屋内,芳姵等小主人进了门,便自动退出来,把门关上,只有福来和李姆妈在两位老祖宗身边伺候。

      老太爷向小孙女招招手:“翕啊,你马上要毕业啦,时间真是很快,四年前你高中毕业还历历在目,爷爷当时身体也还可以,如今真是一岁年纪一岁人。爷爷奶奶刚才商量,让你委屈一下,给你生日宴往后挪一个月,正好过了毕业季,该上学的也在暑假中,这样你的二十岁整生日就隆重些。”

      盈翕当然万分高兴,连忙给爷爷奶奶看单燕萍等人的请帖,老太太十分欢喜,指着上面的字对孙女说道:“这孩子的字真秀气。”又给老太爷看,老太爷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说道:“是挺好看,和咱们孙女不同风格。”又吩咐来福:“把这几个日子记下,请田老太太的时候避开。”又示意他去拿东西。

      一个掐丝珐琅珠宝盒被来福小心翼翼捧了出来。沈老太太接过来,让孙女打开,盈翕心脏砰砰跳,刚小心翼翼按下开关,盒盖便弹开,里面的东西真让人迷晃眼:一套祖母绿首饰,项链上一颗颗硕大的祖母绿像绿葡萄一般,坠在钻石镶嵌的枝蔓上,手镯也是钻石造型的枝蔓,上面点着色泽诱人的绿葡萄。

      沈老太太对她孙女嘱托:“本来我和你爷爷想在你生日当天给的,也算毕业祝贺,后来你爷爷说,你两个姐姐都没有,怕你伯母和嫂子姐姐们有想法,所以提前一个月悄悄给你。”

      盈翕激动地直勾着爷爷奶奶的脖子撒娇:“谢谢爷爷奶奶,我真是太开心了!嘬嘬!嘬嘬!”分别对着她爷爷奶奶的两面脸颊亲了好几口。

      沈老太爷呵呵地笑着,抚摸着首饰解释道:“你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和你奶奶就商量,毕业的时候送什么礼物给你,商量来商量去,一致认为要有纪念意义源远流长的才好。两年前,我们叫你耿爷爷的儿子特意跑去上海,定制了这一套,葡萄寓意好啊,你看,文人墨客都喜欢画葡萄。”

      沈老太太也说:“福来先拿着店里的设计纸给你爷爷和我看,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直到你爷爷满意为止。”

      “不是我满意,是按照咱们宝贝孙女的喜好,尽量让她满意。”沈老太爷仍然乐呵呵的。

      “谢谢爷爷奶奶,我待会就给爸爸妈妈看。”
      “仔细点,别太在人面前招摇。”
      “放心吧,我只给爸爸妈妈看,谢谢爷爷奶奶!”

      沈老太太嘱咐道:“囡囡,我们送你珠宝,是想让你拥有那种独立、迷人、耀眼的气质和精神,这比在家里成天玩牌聊天的太太小姐们强太多。说到底,珠宝啊、黄金啊、甚至地契啊都可以被抢走,唯有在你自己身上的学识、眼光、精神永远抢不走。”

      盈翕郑重地点着头:“爷爷奶奶放心,我明白,我平时也认真读书,经过这些年,确实感到在思想和认知上比以前深刻许多。”

      “爷爷奶奶就喜欢听乖囡讲自己进步!”沈老太爷非常满意。祖孙三人又聊了好些时候,盈翕也谈及自己的论文准备,等芳姵来屋里叫晚饭时,沈老太太才再次提醒盈翕赶快回屋先藏起来。

      晚饭后,盈翕当然第一时间把爷爷奶奶送的礼物给她父母欣赏,她父母在高兴之余也是一番嘱托,让她不要辜负祖父母的希望。

      炘渲忍不住提醒:“你去单艳萍家里,准备带些什么?当天见到不同的人,你都要机灵点。”又问:“你论文准备的怎么样?卷面要整洁,字迹要漂亮,作品要优美,最重要的是内容要严谨有深度。”

      “我写了九十七页,每一页都检查过,没有错误。”

      “深度不是数量的堆砌,还有个把月,你再仔细斟酌斟酌。”炘渲说完就往门外走,盈翕隐约听到他父亲的自言自语:“哎,二十了,毕业了……”

      二十了,毕业了……

      盈翕望着身后的校门,百感交集:四年前她朝气蓬勃踏进这扇西式的大门,四年后,她又带着优秀的答辩从这扇门里走出来,一脚进的青春交换了一脚出的成长,今天,她得与这个可爱亲切的校园告别。

      她又看到那些同窗和好友,平时在校期间,有的文静有的热情,有的冷淡有的激进,不管怎样的人,最后总要告别,不管之前交换过怎样的话语,最后留下的多是依依惜别。

      盈翕感到十分惊奇:远处,黄雅琴和班里另外两个异常安静的女学生一一拥抱道别。黄雅琴回头看见盈翕对她微笑,朝她们说了两句,就朝盈翕奔跑过来。

      盈翕和另外两个女生也赶紧迎上去几步。黄雅琴眼睛红红的,自嘲道:“咳,这四年我真的太忙,学业和课外活动太丰富,没想到毕业了,一时半会儿难以转变过来。我这几天做梦还梦到我们之前集会游行的事呢,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当时那一跤是真的不小心摔还是故意摔的?哦,如果你不愿说那也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

      “黄雅琴,都过去了你还提,瞧你这嘴。”盈翕身边的女子抢先一步替盈翕回答。

      “苗莉……”盈翕声音柔柔的,示意她不用这样说话。“黄雅琴,难为你这么惦记我。这种差点瘫痪的事,没人愿意用健康和生命尝试,我过半年才好,相当于错过八分之一的美好大学时光,你说,若故意为之,值得吗?”

      眼前的盈翕笑得从容淡雅,黄雅琴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嗯嗯,是的,我那段时间确实很惦记你,只可惜我当时太忙,没多去你家里看你。”

      盈翕微微笑,说道:“接下来你可以休息放松一段时间。”

      “哎,再也没有暑假了,最多能歇一天,后天开始就要去店铺里帮忙。对了,你呢?”盈翕很难得看到她平时那强烈眼光,如今也泛着深情的不舍。

      “我么,歇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说。”盈翕仍然微微笑,另外两个女生也随声附和。

      “嗯,还是你们舒服,学习和休闲两不误,我就不可呢,回去就得干活,我爹说我去店里可以辞掉三个伙计,他早就把我该还的学费这样算好了,哎,想想就累。”

      “辞掉三个伙计?”

      “是啊,事前跑腿采购,中间跑堂买卖,事后会计算账,可不是三个嘛!”

      “就这么突然辞掉?那三个伙计去哪里找饭吃?”

      “谁知道呢,我自己都顾不上。”

      “哈,咱们黄雅琴能者多劳。” 苗莉又在一旁起哄。

      “你们几个少来取笑我,以前我感觉自己有的是时间,如今连休息日都没了,我爹让我一年到头负责,你们说,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黄雅琴搂着盈翕的肩,做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等你弟弟妹妹们都毕业后,你家是不是伙计都没了?”盈翕粗算,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之前听她说过都要回店铺,这次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顺便问之。

      “怎可能,就我妹妹和我一样,她毕业后我爹也辞退三个站柜台的伙计。但我弟弟们去别的公司里做生意。”

      苗莉问:“为何让你们姐妹俩留在店里?”

      “我爹说了,男孩子在外面赚的多,特别是找体面的工作讨媳妇方便。女孩子在家里帮娘家没几年,以后就是别家的人,所以这几年我们要多反馈家里。”

      盈翕想到之前女性解放运动时,黄雅琴又一次活跃在第一线,如今毕业了,又只能听从她父母的意见回馈家庭,不免心中唏嘘。

      “我算好的呢,你们看看老莫,就在那儿,瞧他落寞的样子,和四年前意气奋发的模样大相径庭。”黄雅琴每次想到别人没她好,活力总能快速恢复。

      “我只见过他没考到第一的时候才露出这种表情。”盈翕身边另一个女孩表示不解。

      “柯薇云,你翻的是哪门子旧黄历,他已经好久没考过第一了。”一个班的同学基本都知道,原来的大满贯一等一的拔尖学生,最近两年来一直在十名上下晃悠,柯薇云如今又提第一,苗莉当然要提醒她。

      柯薇云道:“我当然知道,他还不是为了沈盈翕的同学那事。之前他成绩下滑,但每天充满朝气,如今像抽了气似的,哎哟喂,爱情啊!”

      苗莉道:“看他一直望着校门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还想等她?沈盈翕,你说呢。”

      “我?我不知。他们的事我们就不用管了吧。”盈翕心里清楚,高美珺的性子刚强,她说不会再联系,就绝对不会来。

      几个女生注视着莫仲羽把一张纸从衣袋里掏出来,凝望许久,猛的揉成团,可终究下不去重手,就搓了两下又停下,恋恋不舍慢慢展平,再折起来塞进衣袋,用手按了按,头也不回走了,慢慢消失在校门外。

      “他又变成之前那个冷漠的莫仲羽了。” 柯薇云感叹道。

      “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失去了第一,失去了心中那份快乐,真的一无所有。” 苗莉也跟着附和。

      “好了,你们不要伤感啦,一个个的像诗人,人家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我要走了,记得以后你们出门逛街时来我店里看我啊!”黄雅琴对盈翕三人挥挥手,妙曼的旗袍身段后留下一个略显沉重的背影。

      “柯薇云,苗莉,我们走吧。”三位旗袍女郎不约而同回望校门,和自己的学生时光做最郑重的道别。

      当盈翕回到家中,书桌上多了一瓶盛开的向日葵。“太太让我们采的,说小姐喜欢。”喜雨解释,又告诉小姐:“姑太太回来了,老祖宗和她说什么‘三喜临门’来着,具体的不知道,晚饭时小姐就能知道了。”

      盈翕往梳妆台前坐下,自言自语猜测:“一喜莫非是我今天毕业?另一喜是过些天我办生日?还有一喜难道是田老太太过来?”

      喜雨道:“好像不是,簪儿祥儿她们一个劲的在那儿笑,杏儿和小檀她们不是,如果是小姐猜的,她们应该笑的一样。”

      盈翕被逗乐了:“你以为是流水线呢,还笑的一样。既然姑母来了,你们先给我打桶热水来,算是用焚香沐浴与我的大学青春告别。”

      一身清爽的盈翕到达饭桌后才知道,她的猜测只占三分之一。原来她姑母前天晚上看见柳华滟见肉犯腻才得知有喜,欢喜得憋了一个晚上,昨天一大早先叫了一个中医郎中,那郎中把脉后伸出两根手指,可把炘媛从高兴变成狂喜,又突然变成紧张,连忙再请了一个西医医生,医生用各种西洋医疗器械捣鼓一顿,再次给这位婆婆竖了两根指头,天大的喜事掉头上,可把炘媛砸的七荤八素的高兴。昨天就想跑来娘家报喜,朱则俊提醒“明天盈翕毕业”,才好不容易忍住,凑了个“双喜临门”,结果杜氏看到姑娘今天风风火火跑来报喜的势头,也忍不住说出口:自己儿媳妇也有喜了,两边各推算了日子,竟然都差不多,四月头左右有的,于是一整厅的人都朝老祖宗道贺,说是“三喜临门”。

      炘媛更是双手合十一叠声说道:“不得了不得了,我和大嫂之前去看过舅舅最后一面,清明时又给他烧了钱,看来是他老人家保佑,让我们两家都得了好消息。”

      姑太太这样一开口,其余的人也赶紧随声附和,炘媛道:“爹娘,我到时候多来给你们汇报一点华滟的好事,新年里你们就等着抱重外孙吧,一人抱一个,双胞胎!”可把两个老祖宗乐得从下午到晚上一直没合上嘴。

      姑太太难得回娘家,吃饭的时候又把二房的炘泽和詹氏从她母亲身边挤到一旁,盈翕看到她姑母和坐在爷爷身边的大房兴奋异常,无形间给圆桌划上一道冰火线,冰线的那边除了父母一如既往外,二房和三房也只能赔笑若干。

      小辈桌在长辈桌的衬托下显得有点安静:既然现在都知道大嫂有喜,方氏便可以不用陪坐到最后,吃完就回屋休息;二嫂和三嫂见大嫂走了,都说要去照顾小毛头,也提前退席;只有三个哥哥还坐着,算是陪小妹小庆毕业。

      炘媛这次破天荒,饭后没说几句话就因“要回去照顾儿媳妇”告辞回家。郑氏看到姑娘提着食盒快快乐乐跳上黄包车,对詹氏说道:“二嫂,你说会不会真是这样,他们两房去送娘舅的,我们两房都没去,娘舅保佑他们,他们的儿媳妇都是一样的时候有喜的,早知道这样,我们上次不去真是亏了。”

      詹氏道:“就算咱们去,可咱们儿媳妇也不可能马上再有喜哪。”

      郑氏道:“虽然不能马上,但能保佑着快点再有啊!”

      “哎,妹子,多说无益,等七月半的时候我们多给娘舅和祖宗烧点钱就行了,她们过年给爹娘抱重孙,咱们再报喜不就是更加锦上添花的好事嘛!”

      盈翕原本以为第二天能睡懒觉,没料到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朦朦胧胧间的兴奋,竟然醒得比上课还早。洗漱完毕往院子走去,发现父母那屋的门还是关着的,便一个人悄悄的往竹园走,唯见乐山和乐水两位武师已练得满头大汗。

      那两习武之人看见盈翕进来,连忙停止招式,向盈翕行了个礼,乐山道:“许是我们的枪剑声太响,打扰了小姐。”盈翕笑嘻嘻,说道:“昨天我还早早起来进学校,今日已是离校人,自己有点不习惯罢了。乐山师父乐水师父,如今我又有时间跟你们学武艺,正巧现在教我吧。”

      乐水笑道:“小姐已是一年未练。”

      “可不是,全还师父了,得重新开始。”

      话说三人练习约摸半个时辰,炘渲寻声入竹园,见到女儿将使了屈指可数次的摆设剑又拿出来耍宝,不觉摇头又点头,招呼她过来。

      炘渲语重心长:“你若真能无论严寒酷暑坚持三年五载也算好的,就怕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爸爸,现在我不上学不工作,我可以坚持十年。”

      “哈,十年,你三十岁还待在我们父母身边吗?”

      “爸爸!”盈翕知道她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把剑一收,溜到他身边。

      “行了,别说十年,现在你第二天都不用想,你两位师父要出远门,你习武生涯到此结束,先回屋吧。”

      盈翕没料到这么快就断了自己的侠女梦,怏怏回屋,只有一两句“路上小心”的嘱托飘入耳中。

      闲来无聊在家多日后,盈翕终于盛装打扮参加了单艳萍的宴会。

      单艳萍打扮的更隆重,一身挺廓闪亮的粉白色缎子及踝长裙,若是旁边多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那简直是一场西式婚宴。

      只不过她是挽着两位男士入场的,还是那样的活泼,善于调节氛围,她把两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介绍给她的那些女同学们:“这位是我堂哥,你们中应该有人见过,这位是我表哥,也是高你们一届的学长。”单艳萍招待她的同学们和两位哥哥坐在一起聊天,抽出空来到谢婉虹和盈翕的身边,打趣道:“两位端庄贤淑的小姐,你们怎么就光坐在椅子上,过来一起讲话。”

      谢婉虹笑着酸她:“可算想到我们呢,就看见你把你哥往你同学堆里塞。”

      盈翕也笑着接话:“我们在这边坐着挺好,你屋里和院子里的变化大。”

      “对,半年前变动过,我爹娘说毕业后要有点新气象。哎呦我的两位姑奶奶,你们可真是话里有话呢,是我不好,大半年都没请你们来玩。要不这样,你们两个各自挑一个,我那两位哥哥都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我的伯母和姨母都是非常好的人,绝不会亏待儿媳妇的,至于我,你们当我嫂子,我就十万分的尊敬,等哪天我再办聚会,就请你们两位嫂子坐上座。哎呦哎呦!你们干嘛挠我,有话好好说,我不开玩笑了!”单艳萍被两面夹击,连连后躲。

      “那你以后要不要这么说我们!”两个姑娘异口同声。

      “不说了,不说了,知道你们两人的厉害,再说我只能叫我哥来帮忙,我看你们在他们面前是停手还是挠得更凶,哈哈哈。啊!停停停!我真要叫了!”两个姑娘见单艳萍眼睛往她哥哥那边瞅,只能停手,又坐回位子。

      单艳萍的两位哥哥寻声望去,见两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典雅地坐在一旁,单艳萍的堂兄见过两人,便朝她们绅士的挥挥手,又点头示意,和单艳萍的表哥耳语几句,那位仪表堂堂的表哥也同样朝她们点头回礼。

      单艳萍朝他们招手,见两人没有挪动的意思,嘲笑道:“他们两人就这样,以前就不敢看你们,怕你们的光芒刺他们的眼,得躲着你们,今天在我那些同学周围呆久了,看到你们越发漂亮,更加不敢靠近。”见两人笑而不语,继续闲聊:“你们肯定猜不到,我当办事职员,和谁作同事?咱们三个都认识。”

      两人猜了十来个名字,果然都没中,谢婉虹终于忍不住问:“究竟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兴高采烈?”

      “是谭先生,我没想到他和我是同事。他也是办事的职员,这次我进门,竟然是他迎接的。我和他都大吃一惊,天哪,你们知道吗,谭老师给我倒水!”单艳萍两眼放光,盈翕和谢婉虹见她略显花痴的神色,很是无奈,一个抓住她肩膀摇晃两下,一个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她眼前,问道:“这是几?”

      “你们干嘛呢,我只是很好奇这种体验,你们有过吗?哇,以前的受人尊敬的老师竟然变成自己同事,还给自己倒茶接风,怎么样,羡慕吧!”单艳萍的语气越来越得意,越来越入迷。

      “你继续,我们走了,受不了你。”谢婉虹挽着盈翕嬉笑着从单艳萍面前飘过。

      “别啊,别啊,你们坐下,我不说这个了。”

      “你是不应该胡思乱想,人家谭老师和万老师的妹妹是至交,你就乖乖上班,想什么想!”盈翕见单艳萍求饶,顺势把她按在美人榻上。

      “什么?至交?”单艳萍睁大眼睛甚为不解,应该说震惊远远大于微微失落。

      盈翕便把之前吃冰淇淋的事说给两人听,单艳萍听得直摇头:“你说的是哪个朝代的事,据我可靠消息,万梵音自他离职后就冷淡他。哎,可怜的谭老师,因为有严重的颈椎病不能再教学,只能换一个月拿几块大洋的差事。可气那万梵音,据说就这样要隔好些天才肯与他见面一会儿。”

      “你这八卦是从哪里来的,万一不是你听到的这样呢?”盈翕见过万梵音多次,柔柔弱弱的一个文静女子,而且万老师也是文质彬彬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形容。

      “就她们说的呗。”三人都知道“她们”是谁,就是那帮吃饱了撑的从校园一路跟随到螺蛳浜的女生。

      “不说他,说你,你怎么愿意去做一个月几块钱的差事,就和咱们零花钱差不多,又苦又累抛头露面吃力不讨好。”谢婉虹在一旁抓住了“几块钱”的重点,对此不屑一顾。

      “一来我爹说挺轻松的,二来零花钱永远不嫌多,三来么,我想见见世面。”单艳萍说道第三点,不觉声中带娇,低了下去。

      盈翕和谢婉虹相视一笑,见单艳萍的两位哥哥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服,挺了挺胸朝她们走来,单艳萍三人才想起:晚宴即将开始。

      迎接新气象的日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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