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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元宵 ...

  •   杜氏去詹氏屋里讲话,道:“三个儿媳妇中,你们两房又添了丁,我那儿媳妇还没动静。”詹氏笑道:“大嫂好贪心,我们刚有第二个孙子,你第二个孙子已经能跑能说了,还不满足和我们比,你是才刺激我们的吧。”杜氏道:“我们盈孚比你们大几岁,讨媳妇早几年,第二个上四岁是正常,你们给家里添了双喜,我的第三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接上。”詹氏道:“那咱们去三婶婶屋里瞧瞧,你多看小毛头几眼,小毛头就早些天到你们家。” 杜氏欣然答应,三个小男孩听见,也要跟着去看妹妹,看弟弟,妯娌两人便一隔一拉着三个孙子的手欢欢喜喜往三房屋里走去。

      五人见盈翕带着五房的几个年轻女子在廊下挂灯笼,两个年龄稍小的侄子拍手喊:“小嬢嬢给我!小嬢嬢给我!我要灯笼。”盈翕挑了三盏动物灯给他们,问杜氏:“大伯母,大哥过年还不休息?这几天根本没见到人。”杜氏道:“还不是和你三哥两人去帮你爷爷的忙,还是你好,女孩子想学的时候学学,想玩的时候玩玩,男的么,总归吃力点。”

      盈翕整理完灯笼吩咐丫鬟挂这边挂那边,才道:“二位伯母是去三伯母那边吗?” 詹氏笑道:“你怎么看出来?偏偏不是,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就属你屋里灯彩挂得好看,我们是来你这边赏元宵灯的。”

      几人说话间,耿爷走过来,对盈翕道:“三小姐,你有来信。”盈翕接来,见信封不一样,再看落款是“戴”,连忙折起来。两个伯母见了,笑道:“你去看信吧,我们去你三伯母那边说话。”

      盈翕展信,字迹熟悉:

      沈盈翕同学:别来无恙,见字如面。遗憾未能及时与汝道别,白驹过隙竟然已到大不列颠国半载有余。吾现入牛津大学学习工业,并遇中国留学生同窗数人,住行一同,用功如常。唯有蛋食颇多,不甚喜欢,肉奶天天食用,做法相对粗糙,加之两月前当地圣诞,更加思念汝言之的三鲜卷与大年夜。若吾博士毕业,定当回国振兴工业,届时吾已二十余八矣,愿猜汝光景何如?同学戴鹏飞敬上。

      盈翕暗自偷笑,连忙把信藏衣袖内,对丫鬟关照几句转身回房,却被进门回家的盈孚和盈琦叫住。兄弟两人看着灯彩,只顾啧啧赞叹,盈孚问道:“小叔叔还没回来?舅爷爷现在到底怎么样?”

      炘渲是过了年初五就被蕙宝叫去帮忙的,十天下来一直没消息回来,盈翕也是一问三不知。盈琦因急着回房抱小儿子,没说上两句话就把兄妹两人晾在一边。

      盈翕见三哥走远,才轻声问道:“你那七千大洋挣回来了吗?”盈孚道:“好不容易我提心吊胆这些天见爷爷没过问稍微松口气,元宵还没过完你又来提了。今年还,她说了今年一定还给我。”

      盈翕嘲笑道:“上次说三个月,后来半年,现在一年有余也不见人影,大哥莫不要被人骗了,上次是走运,这回爷爷没想到要看账,万一他想到,你就惨喽!”盈孚笑道:“你还嘲笑我?刚才我看见一个人把信藏进袖子,笑得合不拢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呀,进屋问问。”

      盈翕一听急了,一把拉住央求:“好哥哥,你别告诉其他人,我也不告诉别人,我们扯平。”

      盈孚笑嘻嘻开口:“这才差不多,咱们互相保守秘密,我的秘密最多再过一年,你的秘密可是越包越大,一年过后得求我呢。”

      盈翕忘了“自己的秘密”,对她大哥笃定的“最多一年”十分好奇,盈孚十分得意:“宋小姐告诉我,她那个亲戚新开了袜子厂,绝对好,带动另一家厂的股票也涨起来,这次不是赚一倍的事,是翻两番呢!”

      盈翕听了直摇头:“那是她转了多少个圈才沾上边的亲戚,大哥现在也太相信她了吧。”盈孚不以为然:“管她几个圈的亲戚,告诉你,只要和衙门搭上边的买卖,哪有亏的道理,再不济我把钱拿回来,就当这两年白忙活。”

      盈翕无话可说,刚想说要回屋,被芳姵叫住,只说让大家现在都去憩哉园。盈翕问:“今天为何晚饭这么早,连夜庆元宵吗?”芳姵道:“老祖宗有要紧事和大家说,少爷小姐还是快点过去吧,我一路通知过来,你们是最后的。”

      兄妹俩听了不敢多问,赶紧跟着芳姵疾步进园子。

      沈老太太已经落座,见一大一小两个孙辈进来,也不等他们问候,忧心忡忡开门见山:“老五刚才来电话,说舅舅病情直下,恐怕过不了几天。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趁舅舅还能讲话还能看得清人,你们几个带着儿子陪我一起去他,儿媳妇和孙媳妇们就在家里守着。洁怡你告诉盈郑,他衙门里走不开,就别跟去了。还有翕儿,你在上学,好好写你的论文,还有你母亲,也忙她的事吧,你们留下来的几个就照顾好爷爷。”

      众人听着,觉得并无不妥,几个媳妇在老太太长吁短叹之际,接连孝敬,杜氏更是说自己是长儿媳,没有小毛头需照顾,必须得跟着去,也算代表其他妯娌尽了孝道。老太太见大儿媳言辞恳切,当然十分高兴,当场拍板让她和自己同坐一辆车。

      当天带着丈夫儿子儿媳回娘家的炘媛见母亲没点她的名,急了,在位子上直呼:“娘!娘!我也去,小俊也去看舅爷爷!”炘媛见母亲的眼神似乎在问:你和你儿子去,留下公公和儿媳,行吗?思索刹那,接着唤:“娘你就放心吧,我想好了,华滟这几天住这里,我家岱山看着就行,我是一定要去看舅舅的。”老太太见女儿态度坚决,老太爷也颔首同意,就不再说什么。

      柳华滟虽然对婆婆的突然安排感到吃惊,但想到能和几个同龄女子相处多天,突变高兴,原来在家里,要么对着丈夫,要么对着婆婆,特别是后来她父母改道不来,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别扭和气恼,如今能和年轻媳妇们同住,说不定还能打听点生活经验。

      老太太见外孙媳妇眼中藏不住笑意,便知一二,笑眯眯问道:“外孙媳妇,你想和谁住?”

      柳华滟原本想和方氏住,毕竟是长孙媳妇,还生过两个孩子,面对一大家子的大小事情,这些年肯定颇有心得,这次大媳妇公婆不在,讨教一二定是绝好机会。可又想到若和她住一起,破了男主人的风水,而其他两房刚得小毛头,住过去是不识时务给他们添乱。想到盈翕那边小舅舅出门,只剩女眷,正好可以搭伴,便道:“老祖宗,我想和妹妹住。”

      炘媛见儿媳乐意,心里一百个高兴,朱则俊见母亲和妻子都满意,也十分高兴,朱岱山见妻儿老小都高兴,更是求之不得。沈老太太见女儿一家都高兴,也把大哥病危的事抛之脑后,示意芳姵叫厨房把元宵晚饭传上来。老太爷见老妻心中乌云散,总算放心,见冷盘热炒一个个上桌,在众子孙面前举杯庆贺。众人见两位老祖宗身周气氛亲切,终于放心,你一言我一语恢复往日的热闹。

      沈老太太见厨房给每人端上一叶扁舟碟,里面斜排着六个小春卷样的点心,隔着桌对柳华滟介绍到:“外孙媳妇,这是三鲜卷,你尝尝。”柳华滟脱口而出问道:“这是小春卷吧?是三鲜馅的?”

      炘媛抢话道:“哪是小春卷,是用鱼、虾、蟹三种鲜肉拌上面粉做的皮子,馅料倒是无所谓。今天是元宵,难得大家聚得齐,老祖宗特意嘱咐用最好的馅,因此虾卷里面的馅是虾肉虾子虾脑的三虾馅,蟹卷里面是蟹肉蟹黄蟹膏的三蟹馅,这两种卷是极鲜的,所以鱼卷的馅就用荠菜笋丁木耳了。”

      郑氏道:“妹子记得清楚,这三鲜卷我们也是难得吃。”

      炘媛道:“我是更难得,吃过两次就念念不忘,知道过年你们要做,这不是过来托你们大家的福。”

      众人对着新碟子赞叹不已,柳华滟道:“我第一次见这么精巧的碟子配这么花功夫的卷儿,不舍得吃了。”老太太听到夸赞开心不已,道:“炸的东西趁热吃,虽然做得少,但大家有份,一顿还是管够的。”众人迫不及待,有直接吹了两口气就塞嘴里的,有用筷子小心翼翼拨进勺子再送至嘴边的,皆言这两年真是有口服。

      老太爷见子孙吃得开心,指着盈翕笑道:“要说口福,你们还得感谢家里的小老鼠,她想出来的,自己说了个想法,让厨房试。幸亏那几个厨娘烧得一手的好菜,还真给摸索出来了,就是材料太费事。虾是初夏的好,蟹是秋天的好,这两个凑一起就难了,所以得先剔出来存好,等到过年时,马上买鲜鱼剔肉,这样味道才是真的新鲜。”

      众人才知晓原来是盈翕纸上谈兵弄成的美味,小辈那桌拉着她一个劲的敬酒,范氏拉着盈翕笑着劝酒:“到底是三妹妹想象丰富,没有你我们再添一百个福气都尝不到这美味,这杯我敬你,以后多想点好吃的,让我们多饱口福。”

      方氏见对面你推我劝好不热闹,便隔桌相问:“老祖宗,那碟子也是三妹妹想出来的吗?”

      老太太见小孙女想出的点心大受夸奖,自然高兴,道:“不是她还有谁,一开始码在圆碟里,你们记得吧,她说没意境,现在你们看看,意境足吧。”

      卓氏听了,也笑着揽过盈翕的另一侧肩膀,敬酒道:“果然意境十足,吃个小卷山水田园就在眼前,三妹妹,我可真服你。快饮了我手里的这盅酒吧,这可是沙洲的黄酒,好酒才配得上你。”

      卓氏灌完,大嫂方氏也灌了一杯。盈翕道:“我饮酒可不行,不能再喝了。”柳华滟端着酒盅笑道:“三妹妹欺生,其他嫂子都赏脸,就轮到我不肯喝。”盈翕见状,只能又下肚一杯,道:“真的再不能喝了。”盈斓和盈鸳哪里肯放,道:“怎么,有了嫂子把我们亲姐姐给忘一边了?你要是不吃我们手里的,那就再罚酒三杯。”盈翕只能又灌下两酒盅。

      众人在难得欢聚一堂的愉悦中开启了闹元宵活动,各色灯彩把整个沈府映照得流光溢彩,轻响的烟花在各厅堂外绽放,更加显得火树银花,四个小孩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沈老太太陪着小辈们看闹一会儿,想到自己哥哥的病况,忽觉伤感,招呼大家尽情玩闹后自己回屋了。

      盈翕和几个兄嫂在大堂里坐等元宵,柳华滟道:“你们这里真热闹,我家里四口人,除夕再怎么想玩乐的法子也不及你们的十分之一。”盈翕刚被灌了六盅黄酒,现在酒足饭饱,冷风一吹不但没醒反而更犯困,迷迷糊糊想到诗文小说里的那些古代人家,什么宁国府、荣国府,老少聚在一起近百人,院落重重叠叠,那才叫热闹,便撑着脑袋说道:“我们算一般吧,你看人家……”话音未落,方氏笑道:“三妹妹好贪心,你算算我们家里,连上丫头小厮们,今天在场大几十人呢,况且还吃到三鲜卷,这要算一般,那我娘家全部算上二三十口人的简直算冷清。”

      当年轻人在院子里玩闹时,年长的对老祖宗的发话不敢怠慢,詹氏见杜氏在屋里忙着整理衣物,对郑氏道:“咱们是否也得跟着去看一趟?这也是礼数。再说小毛头有他们亲娘和奶妈照顾,不会碍事。”

      郑氏道:“按理我儿子是老太太嫡亲的大孙子,更应该去。但是嫂子,你想想,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又不是好事情,有炘涛去就得了,少一个人过去,少沾一点那种气。嫂子你也不想想,是老娘舅要紧还是咱们孙子要紧,小孩气弱,万一带回点什么,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况且老太太已经说让咱们在家呆着,多好的事,何必再抢着去。”

      经郑氏这么一分析,詹氏原本想让儿子多露脸的心思也就舒活起来,家里露脸的机会多着呢,何必赶那种事,两人一拍即合,有说有笑各回各屋抱孙子去了。

      盈翕回屋时觉得院里空空的,父亲已经去表姑母家中近十日,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今天听了奶奶的话,父亲肯定更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见奶奶身边的老仆也忙着收拾,突然想到表嫂过来住,便让丫鬟找新盆新被褥。

      茉雅抱着新被褥进门,笑道:“柳少奶奶过来住,我们屋里就热闹了,刚才听姑太太说再叫两个丫鬟跟来伺候少奶奶,那两个贴身丫鬟我们现在不知道是谁。”

      盈翕笑着问:“你希望是谁?”

      “管她们是谁,反正我们也不熟。”喜雨说话间端着脸盆跟进来。

      “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便是,柳少奶奶那边有丫鬟,我们不用帮忙吧?”跟着喜雨一起进来的秋岚迫不及待问,未等盈翕开口,被茉雅嘲笑:“你想偷懒了吧?”

      秋岚将茉雅刚换下的被褥一把抢下,笑嘻嘻说道:“我哪里有偷懒的时候,只是每次总能听到姑太太回来说点柳少奶奶的不是,少和她们来往就是保护我们小姐。”

      “你啊,到底长了多大的脸!”茉雅笑着伸手捏着秋岚的脸颊,“小姐需要你保护?也不看看咱们小姐身后是谁,不管是姑太太还是老姑奶奶的,都护着咱们小姐!”

      “好了好了,开始拿我开刷。亲戚之间分什么派系,柳少奶奶第一次自己过来,咱们就照常招待就是,而且白天她不会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肯定是去找三个嫂子玩。”

      盈翕见三个丫鬟停止打闹,自言自语:“今年过年还没见过高美珺,不知她那儿什么情况,你们谁有空去厨房一趟,看看是否还有没炸的三鲜卷,有的话各拿一碟装提盒,我明天找她去。”

      “小姐,是装普通碟子还是一叶扁舟碟啊?”秋岚笑嘻嘻的凑上前。

      盈翕思考片刻后发话:“就一叶碟吧。”

      翌日一早,秋岚提着小提篮跟在盈翕身旁,把高美珺从家中叫出来。高美珺道:“你终于想到我了,这段时间闷得慌。”

      盈翕见她虽然语言娇嗔,但形容还是刚硬,便逗趣道:“非常想你,这是我们家做的三鲜卷,三种不同味道,给你尝尝,像春卷一样炸熟即可。你不出去走动,当然闷,等我毕业后陪你四处逛逛。”

      “有什么好逛的,这城里我都逛遍了。听你口气可不像是给我点心那么简单。”高美珺道了一声“多谢”就将提盒接过来。

      “聪明啊,高小姐。这半年来在忙什么呢?”

      “哼,就知道你来打听的。我没什么事,经常和女伴们在一起。”

      盈翕听到高美珺也透露出来,便不再隐晦:“之前不是挺好的么,半年不见怎么变化如此之快?”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么和你说吧,连我这个在家的女性都知道要走上街头喊两声的事,某人竟然躲在课堂里一次都没去,这算意气奋发的国之青年吗?”

      盈翕见高美珺脸上怒色渐起,道:“老莫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就因为如此?”

      “不然呢?别给我提他名字,再提我连你一起急。某人的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能再说。对了,你找我有别的事吗?”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一盏茶功夫,盈翕道:“我得早点回去,家里有亲戚过来。”高美珺才放行。

      回到家中,发现柳少奶奶还没过来,再看钟,刚过亥时。原来是盈翕考虑到三鲜卷得用料新鲜,天一亮就让厨房包好,再叫了家里另外一辆车赶去高家,现在时候还早,柳少奶奶应该正是出门之时。

      果然不过多少,柳华滟带着两个自己的丫鬟过来,各带了三只大箱子。卓氏笑道:“弟妹这是搬家呢,带这么多东西,要是缺什么问我们几个拿便是,何必这么费力。”

      柳华滟道:“娘和外婆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所以就多带了几件替换衣裳。

      詹氏一把拉住柳华滟,指着自己儿媳和范氏道:“滟,难得来我们这里,多住几天,多和她们几个聊些新鲜事。”

      柳华滟被众人簇拥,甚觉羞涩,说道:“我一直在家里也听不到什么,倒是一直惦记舅母和嫂子,这次都听你们的。”

      郑氏抢先一步揽肩,笑道:“真巧,我们这边啊都想你们,你就说点你们家的事吧。走,先带你去看看两个小侄子,新妇呐得沾沾喜气……”边说边引,把柳华滟带到自己院子,其他女眷也说说笑笑跟着进去了。

      盈翕折回自己屋里,看见柳华滟的两个丫鬟在茉雅几人的帮助下摆放置换衣物,那两个丫鬟较为年少,做事小心谨慎,不是姑母经常带回来的那几张面孔,柳华滟身边的也没见过,便问了姓名。其中一个赶紧上前回话:“翕小姐,我们是少奶奶屋里的,我叫阿木,她叫小慧,两位姐姐跟着我们太太和少爷去舅太爷那边了。”

      盈翕道:“好,欢迎你们过来,你们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不必拘束。我看你们年纪不大,要问什么做什么,就让茉雅、喜雨、秋岚教你们。”又问了年龄和籍贯,果然是十五六岁的花季,盈翕吩咐道:“跟了你们,你们就是姐姐,多照顾她们,忙完后带她们去吃点东西。”

      两丫鬟在朱家的时候,对主母口中经常提到的“我爹娘的宝贝孙女”如雷贯耳,原以为是一位更加骄纵的大小姐,因此两人提着一口气进院子,只见一个面容端正的年轻女子左右站着两位衣饰俱佳的妙龄女子,以为是盈翕,直接“扑通”一声朝茉雅跪下来,茉雅受了一份“给翕小姐请安”的大礼,把三人先吓一跳,又笑得前俯后仰。

      阿木和小慧心里打颤:这位不俗的女子竟然是翕小姐的大丫鬟,那三小姐不知得怎样的矜持不苟、不可侵犯。没想到眼前的翕小姐果然如茉雅三人所慰,才放了心,渐渐展露出少女的天真烂漫来。

      柳华滟被女眷们带着,从三房转到二房,见两位嫂子把儿子交给奶妈得了空,才稍稍扯了些零碎的话,只等饭点。

      憩哉园的大堂里瞬间感觉空旷清净,老太爷用小厨房在自己屋里用膳,男人更是不剩几个,领着太太少爷们都坐一桌,各屋的大丫鬟大家仆坐外侧两桌,厨房里仍然连接送菜,只比昨日少冷盘和二三热菜而已。

      老祖宗和大房三人不在,各屋的男主人也不在,剩下的两代女人感到十分轻松,大家小声说话,这饭吃完竟比平时还延了两刻钟。

      方氏想到自己院里就剩两个小儿,十分安静,便邀请柳华滟饭后去屋里坐坐。两人屏退丫鬟聊了半日,等到盈翕派茉雅来问,两人才如梦方醒惊道:“竟然十一点了呢!”柳华滟这才在方氏的依依不舍中回到盈翕房内。

      自炘渲年初奔赴舅太爷家后,家里众人在沈老太太的影响下一直忧心忡忡,等老太太带领众子孙同往后,留下的女眷更是提心吊胆至午夜。因此翌日一大早,各房间的问候变成了“老太太那边怎么样?”“你们有接到音信吗?”“没有消息来那就说明没事。”

      连续两天,上午,没消息;中饭时,没消息;下午,没消息;晚饭,没消息;晚间,没消息,午夜,还是没消息。第三日,天刚亮,刺耳的电话铃声很不适宜地把轮班仆人惊醒,再逐步把刺耳声蔓延至沈宅的每一个角落。

      是炘冰让詹氏接的电话。

      果然舅老太爷去了。沈老太太和她姐姐望着这个可气可悲可怜的哥哥抱头痛哭,一众小辈边忙白事边全力安慰两个老姐妹,两三个时辰过后终于得了一点空,炘冰才忙里抽闲告知家里众眷。

      等沈老太太回来时,已是十日过后,众女眷早早在门口迎接,又是一番涕泪俱下泣不成声,才扶着老祖宗进屋歇息。

      几个儿媳妇多少在老爷身边提醒:“老太太这次打击大,平时要十分小心,这种时节可不能生病,一定要让她心绪恢复以往。”

      正当舅老太爷事情刚过,盈孚收到消息,情不自禁直拍大腿叫好,最后乐得跳起来,在屋里奔了两圈,真是活了那老话: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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