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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秋语 ...

  •   姑苏城里的米行业经历了两轮调价,一开始是按照张海的方案,没几天发现越来越乱套,就调整为沈炘渲的方案,城里外的情况也就逐步平稳起来。

      沈府里人人额手称庆,都说是外面的危机总算熬过去,炘渲却忧心忡忡,凭他多年经验,有些米行会经不住诱惑悄悄提价;或者现在看来平稳,待到寒冬又是新一波情况出现。

      炘渲把老吴叫来,道:“叫你暗中安排的人看了情况如何?其他和我们一样大米行的是不是真和我们一样的做法,别叫人给骗了,咱们为大局考虑全盘托出,最后倒便宜了他们。”

      老吴道:“回老爷的话,如老爷所料,确实有部分行想自己周旋点的,但安排的那些人得力,每每以‘大局为重’为辞,至目前看来倒是都挺安稳。”炘渲道:“好,继续看好了,万不可松懈。”

      炘渲闲步至弥桂亭,见桔子石榴熟挂在树上,叫小厮们摘了,自己装满一个盘,托着进老太爷的屋内。老太爷举着放大镜正在看古旧书籍,闻声问道:“老五,你来啦。”炘渲拾步轻入,道:“爹,你们亭子里的果子结的正好,我叫人摘了给你们尝个玩玩。”老太爷哼笑了一声,道:“我听见了,你今日来不是单为了摘果子吧,说吧,是为了之前的事?”

      炘渲剥了一个桔子放到父亲手中,道:“父亲说的是,一开始是担当之心让我想到这个办法;后来当天定调的时候,变成了自豪之心;看到第一套方案实行不顺时,痛心疾首;看到自己的方法行之安稳,心生满意。可这满意过后渐渐又略感不安,那么多双眼睛盯在背后,各自想的看的都有,实感压力重大。况且我们家里如处前哨,但我静想时却发现没什么可靠的资本,有突然觉得惶惶然。”

      老太爷掰了一囊桔子塞进嘴里,半晌道:“酸酸甜甜,好吃。这万事万物也像桔子一样,不是完全倒向这边也不全部倒向那边,在其中寻求个平衡才是恰好,才是长存。满盈则亏,你也是知道的,不然不会问我。你这件事情本身是做的好,但你做这件事的事儿,不是大好。咱们家虽然是前任会长,但现在的声望是留给吴家的,你这一带头确实是分了势力,必然会有一些小人把你推上风口浪尖。我们家虽然有点余钱有点余田,但也就是过过小日子的,你也说了,背后没靠山,这饼要是做得太大,后面没只看守的狗,人人都想来拿一块。既然你有着担忧,说明你还考虑在前面,趁他们还在忙活米行的事,你就先丢出半块饼,趁他们在抢的时候逃走,等那些人再想起来,发现人都没影了,想得慢的早把你忘了,时间一长,这芽头小事也就没什么人提,慢慢都会淡忘的。”

      “爹教导的是。只是爹之前怎么没提醒儿子?”

      “你也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人,有的惑要自己看自己解。再者当时时间紧,在那样的关头,如果各自为战,最后都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就算你没这么做,上面怪罪下来,那就是你们整个协会之罪,不会因为你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就给你单独开例外。所以当时也必须有个带头的。那吴家虽为会长,却是凭着圆滑处事才上的,其他有几家虽然买卖正义,但说话无力,要是当时被白家那些人占了先,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在发愁,而是整个行会都焦头烂额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咱们沈家,沈家也只有你,才能委屈一下担此重任。咱们这些人不是光做生意,该出的社会责任一分不能少,有时候就算委屈,也要观大局。反正你最近的情况也就是这样,谁知道是不是塞翁失马呢。”

      “儿子明白,那儿子继续盯着。”

      “嗯,你盯着大方向就可以。有的东西不必盯那么紧,该放的时候闭一只眼睛过去,那些暗地里得到点好处的也不敢嘴硬说你。来,咱们好久没下棋了,下到他们叫吃饭。”沈老太爷说完指了指手边的棋盘,示意小儿子选子。

      炘渲坐下,取出一个铜板,道:“那咱们公平点,掷币定,爹选阳面还是阴面?”“阴面吧,你当壮年,阳面留给你。”“爹,我看您还是自己留阳面吧,多着点阳,整个气之场会助您寿比南山的。”“那好,你掷。”

      炘渲弹了一下银元,银元瞬间快速腾空翻滚至半空,又快速坠落,画出一道漂亮凌厉的曲线。炘渲稳稳接住,翻手查看,便笑道:“祸福相依,爹,不好意思,我是先手。”老太爷笑含深意,道:“无妨,你刚才说了,祸福相依。”

      当父子两人胜负各一局不分胜负时,何妈进门道:“老太爷,五爷,老太太说了,最近天开始变冷,从今天起在憩哉园用膳,她直接从二太太屋里过去,叫老太爷不用等。”

      老太爷道:“吃过中饭你娘就被莱莺直接叫过去了,一个下午没看见她。”

      “想必二嫂她们叫娘打牌。”

      “我看怕是告状加讨好吧。”

      炘渲猜的没错,三个儿媳妇是请老太太去二房屋里打牌。不过老太爷说得更对。

      中饭过后,詹氏就叫上两个妯娌把老太太请到自己房里,和杜氏扶着老太太进屋,郑氏跟在老太太身后。老太太进屋时闻了闻,道:“你这里的香味不错,我怎么觉得桂花中带着点梨的味道。”

      詹氏笑道:“到底是老太太见识的多,这香是咱们盈琦跟他大哥外出做事的时候寻来的。咱们这儿又是鸡又是鸭的,平时怕熏着吵着老太太您,也不敢多请过来。盈琦也想叫祖母多来屋里坐坐,正好碰巧遇到一家奇香铺子,这桂梨香最映衬现在的季节,又暖又喜庆的,昨天盈琦刚回来,这不今天就叫老太太过来享福呢。”说完就拉着三人来到牌桌前。

      杜氏道:“还是盈琦细心贴心。这铺子我也知道,我可没二弟妹福气好,盈孚也在那铺子里买了,买了四种季节香料,都拿去讨好他太太了。”

      郑氏戏谑道:“大嫂没教好,二嫂能干,里里外外一把好手,盈琦也就教得好,这三个男孩中,我看就盈琦最实在。”

      詹氏道:“咱们盈琦就是老实。依我看,最能挑大事到底是大少爷盈孚,做事稳重又有章法,聪明有思想的当数二少爷盈郑,我们屋里的老三有上面两位哥哥照着,就老老实实跟着做事吧。哦对了,三弟妹,盈郑去参考了吗?我看你儿子肯定能上!”

      郑氏道:“还没去呢,竞争激烈,我们没抱希望,就让他熟悉熟悉过程而已。”

      老太太听见儿媳妇互夸孙子好,也自然高兴,道:“这三个孙子我都喜欢,各有好些优点,相互补充,以后家业传给他们,团结一心就成。”

      詹氏道:“老太太夸奖他们,则俊也是行事果断聪慧的,其实我觉得,这几个孩子里,最有潜力的倒是盈翕,如果她是个男孩,那不知有多强呢,还是小叔叔小婶娘教得好,当然啦,子孙出息,还是老太爷老太太教导有方,咱们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托您二位老祖宗的福。”

      杜氏道:“说起小叔叔和小婶娘,我们都是佩服,小叔叔这次力挽狂澜,咱们沈家的声望都是他一人撑着,他大哥在场深感佩服,根本不用多说一句话。”

      詹氏道:“那是,他们三个哥哥都折服,都没说话,以后再大的场合有小叔叔一人就够了。小婶娘和小叔叔是珠联璧合,小婶娘自己在外头管理她爷爷的股份,还是个蛮大的银行。两人手把手教女儿,想来咱们盈翕以后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

      郑氏道:“这是咱们羡慕不来的,咱们娘家没小婶娘那么掏心掏肺的,所以咱们就是只有老祖宗靠着,这么多年下来,还是觉得依靠老祖宗最实在。”

      老太太摸着牌,道:“我倒是想一直护着你们,可是老了,没精力护啦。所以让你们各房各自好好经营,这种时候别求太快,能一直稳下来就是祖宗积累的福气。唷,看看这牌,我糊了,来来,按惯例一个个铜板放我这儿!”

      “老太太福气好,手气更好,给钱是喜事,咱们都乐意沾老太太的光。”詹氏继续拍马屁。

      杜氏十分实在地接道:“要是今天老太太赢多了,那是不是请客?咱们可希望老太太次次赢,赢了就有好东西请客我们。”

      “老祖宗,您看两位嫂子打的好算盘,每次输给您几个铜板,倒是要您出几个银元做东。娘别听她们的!”郑氏颇为贴心地提醒道。

      “没事没事,咱们就涂个热闹,看大家开开心心聚在一起,我心里也乐,这一乐就感觉自己年轻几岁。”

      “老祖宗,那以后您多带我们玩牌,这样您玩一次开心一次,开心一次年轻一次,一直开心下去,一直年轻下去,我们都盼望您海屋添筹呢。”詹氏再次殷勤邀请老太太来她屋里玩。

      “好好,你们之间高兴我就高兴,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呢,我就不高兴,我年纪大了,最怕不高兴,所以只想看你们之间高兴。”

      “那是,我们能有什么,就是每天一起说说话,要么就是逗逗孙子孙女玩,玩笑着打发时间罢了。只要老祖宗肯赏脸来屋里玩,咱们就没什么不高兴的。”郑氏连忙接过话讨好。

      说话间,只见郑氏的婢女苗兰和淳儿各托着一个果盘进来,道:“老太太,三位太太,这是三小姐带回来的刚出炉糖炒栗子,她已经给各处都分了,这一盘是给太太的,她得知您四位在屋里,另分了一盘,说打牌时吃。”

      郑氏三个妯娌听闻,当着老太太的面又夸了一番,郑氏道:“你把一盘先给少奶奶屋拿去。淳儿,你就在我们旁边趁热剥吧。”淳儿就把盘子放在旁边的矮凳上,又取了四个白瓷碟子,站着给四位主子剥栗子。

      话说盈翕买栗子时还波折了一番。她放学后看见街上一个铺子门口人头攒动,招牌上挂着“糖炒香栗”,两个伙计站在大门左右两侧不断吆喝:“又香又糯的小栗子,新鲜出炉,新店开张,买一斤送半斤,买两斤送一斤,多买多送,不甜不香不要钱!”锅铲在黑色的炒栗石中不断翻炒,“沙沙沙”的如矿藏里筛选出来的石头,那一粒粒的焦黄像珍宝一样勾人心魂。

      盈翕的腿不由自主往店铺门口靠过去,刚将热腾腾的一袋捧至手中,被几个玩闹的半大不小的孩子撞得像陀螺一样飞转了一圈,人差点跌倒,手里攥着的栗子全撒出纸包,咕溜溜的滚得满地都是,盈翕还在发愣时,刚撞她的那些小孩瞬间哄散开,去抢还在地上滚跳的栗子。

      盈翕定睛一看,穿着打扮像赤民。见是几个饥肠辘辘的可怜孩子不小心撞上自己,那就只能怪自己不当心没避让,于是她转身付了铜板再拿一包。却发现两个老妪迎面走来,道:“小姐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点栗子吃,我们饿了。”盈翕见突如其来的讨要十分震惊,又带着警觉,紧紧护住纸包,往旁边避开两步。心里盘算如何面对,一瞬间的考虑后,盈翕拔腿就走,其中一个老妪竟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看你面善,你刚买了一斤对不对,我们也不要你的,就把那店家送的半斤给我们吧,做个善心有好报。”

      盈翕听得眼睛都不由自主睁大了,实在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她脑中飞速想了一圈,要么是家中的竞争对手,看到她一个人,以她为靶子,让整个沈家难堪;要么遇到两个疯子;要么遇到两个恶人,想分她心图谋不轨……盈翕见对方步步紧逼,又想退后又想理论,僵持之际,只听见一阵耳熟的声音:“走开走开,要吃自己买。”盈翕回头一看,发现高美珺站在她面前。那两个老妪抬头望见这么大的气势,吃了一惊,但神色转瞬即逝,道:“这位小姐你别凶,几个栗子根本不值钱,我们都这么诚心要了,你们还不给,你刚才还把整一包栗子给小孩呢,现在看到老人这样小气,真是没有一点孝心!”

      “你是我奶奶还是我外婆,我要孝你们?不值钱那你们自己去买啊,强抢人家姑娘手里的算什么!再说她哪里给小孩了,我就看见那些小孩为了她手里的栗子故意撞她!不要告诉我你们这两波是演双簧的,连抢带骗硬生生弄走人家两袋栗子!什么玩意!”高美珺占在盈翕身边面色严厉,一股脑儿把两波人喷了个遍。

      那两个老妪也不甘示弱,指着两位年轻女子道:“冤枉老人啊!”身体却节节败退,一会儿工夫,颠着小脚溜开了。

      从小到大盈翕哪里受过此等委屈,顿觉如当街一团狗屎掉脑袋上的丢脸,只觉得两侧脑门的神经猛抽,气得嘴唇发抖,心脏砰砰直跳。高美珺见状,拉起她往外走,盈翕喘气道:“你等等,别拉我,让我缓缓,为何我会撞上如此无耻之徒。”

      高美珺道:“一看你就是娇娇女,这点都受不了,你的嘴巴呢?为老不尊的就骂回去啊!”正当盈翕还恍恍惚惚一半的魂魄在天上飞时,戴鹏飞和几个男同学也走出校门走到这条街上。“沈盈翕,喂!沈盈翕,你怎么啦?”戴鹏飞发现神色仍然处于涣散状态的盈翕,问道。

      高美珺见两人认识,马上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道:“所以她现在还处于生气和失神状态。幸好我也听说有家新开的栗子铺子过来瞧瞧,瞧她那么娇弱的样子,两次袭击下来,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哎盈翕,你家里人呢?茉雅她们呢?怎么没等你?”

      盈翕摆手道:“今天放学提前,他们一会儿就到,算了算了,不提了。”高美珺未等戴鹏飞开口,道:“我先陪陪你,我们去旁边的地方坐坐,站这里你不觉得心烦吗?”盈翕没接她的话,先和几位男同学告别,又拉住高美珺问:“为何换地方,就这边吧,这边人多。”高美珺不解问:“你站在这地方不觉得扫兴吗?人多是多,还不都是看好戏的,今天辛亏你碰到我,不然你在这边哭吧。”

      盈翕道:“我可不会哭,我更不会躲,以后比这种更糟心的事多着呢,这么一点点就能把我吓到?遇到一个不顺心的角落就要躲?那以后不躲出地球边了?”

      “啊!呸呸呸呸呸!我才不要糟心事。你刚才是不躲,不知道哪个小姑娘碰到了什么事,杵在那里瞠目结舌的。”

      盈翕笑道:“我刚缓过来你就要取笑我?确实,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识这样的老妇人,我能表示什么。刚才你确实勇猛了些,幸好她们走了,如果遇到两个厉害的,或者旁边埋伏同伙的,你我就两个人,该怎么对付。”

      高美珺道:“光天白日的哪有那么多坏人,我不怕。你站在这边想做什么?”

      “瞧,茉雅来了。我想做的是,我想回去再买点栗子,并谢你救命之恩。”

      就因如此,盈翕给每房里都送了点。又在吃饭的时候当话题给爷爷奶奶说了。几个伯母都轮流关心,杜氏道:“你可要当心,那些人身上经山涉水的,身上多少有点病菌,沾上可不好。”詹氏问:“以后让丫头们跟紧点,这次得怪茉雅,出来要早,哪能那样踩点来的。”郑氏问:“有没有被吓着?对这样的人千万不要正面冲突,赶快走走开,千万别给咱们家里头惹到这种人和事。”老太太对众儿媳妇道:“你们不必紧张,就这样的小事,咱们家的孩子不会这么不禁吓。”

      詹氏道:“老祖宗,不是吓不吓的问题,是现在街上闹的,连咱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孩子都会被偷袭,看来大家还是小心为好。盈翕啊,那些街上管事的来过吗?他们怎么说?”“二伯母,这种根本就是无足挂齿的,不会管的。”

      詹氏道:“瞧瞧,看我猜的,没两个月就要过年,还不知道外面会怎么样,咱们大家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没过几天,盈翕得了感冒,头昏脑涨东倒西歪,连学校的课都请了假,一连几天躺被窝里,喝粥睡觉喝水睡觉。

      病中的第二日白天时光,正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到一阵浅浅的抽泣声,盈翕睁眼一瞧,只见茉雅双眼红肿跪在床前。这样子惹得盈翕倒吸一口气,轻悠悠问:“我是要死了吗?你这么哭的。”

      茉雅见小姐醒来,十分惊喜,道:“小姐,您终于醒啦!都是我不好,让您……”“让我怎么?我生病和你没关系,我可能在风口站了一会儿,也可能被染到的,每年到这时候,我不都会头痛脑热一次吗,我不明白你哭什么?”

      “真的吗?好些人说您被脏的衣服撞到,感染上了,因为,因为有几个小赤民确实得病去世了。又看着您这几日一直睡不停,我害怕,我内疚……”

      盈翕听完,朝蚊帐上方翻了一个白眼,很无奈的看着她,心想: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把我咒的。好不容易才提着精神道:“你听谁在那边乱嚼舌头?伤风感冒就是这症状,我每年都有,我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清楚?况且我也没晕死过去,就是觉得头晕浑身骨头痛,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再睡。你再在我面前这样哭,我罚你!”

      茉雅见她小姐说话正常,不像假意撑着,便恢复了心情,道:“我明白了,还不是街上那些爱嚼舌根的,小姐平时耀眼,她们嫉妒。有的是见小姐被两波赤民冲撞,本来没什么,可事情偏凑巧,其他街上有几个小赤民身体坏了,恰巧您这几天正好生病,那些爱搬是非的就有一传一百的,还有的,还有的……”

      “说吧,我听得下去。”

      “还有的说您跟玻璃灯似的,被那些带病的一碰也就就坏得差不多了。这是因为咱们老爷,最近不知怎么的没怎么出门,听张哥儿说这几天也没去米行,之前老爷不是时常泡在行里么,咱们府上两个重要人物几天时间都没出现,一个又是真病了,难免被人多嘴。”

      “呵,我怎么是重要人物呢,我是家里最小的。行了行了,我觉得再过两日就能恢复,好了我就去上学,走出去让他们都见见。家里其他人呢,怎么说?”

      “小姐当然是重要人物。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每日都到您房门口瞧过。老太爷老太太也进来看您。”

      “哦,在房门口啊,也是听了传闻吧,又不好不来。还是我的爷爷奶奶真疼我,你给我带话,说我今天头晕的比昨天好多了,让他们别特意过来,年纪大的若也被感染那就麻烦着呢。对了,我现在渴了,有鸡汤吗?给我盛一碗来。”盈翕挪着枕头,自己拢杯子坐了起来。

      又过了两日,盈翕回校。戴鹏飞果真问道:“听说你被吓出病了?”盈翕白了他一眼,假装精神抖擞地坐到课桌前。

      放学回家时,就见茉雅早早在门口等候。盈翕刚想走过去,戴鹏飞又叫住她,道:“有一个人拜托我问你一件私事,上次你身边的那个女生,是你什么人?”

      盈翕满腹狐疑望着他,戴鹏飞道:“不是我问的,另外一个男同学,你肯定猜不到。”

      “一个新认识的朋友,怎么了?谁想问?”

      “她是一个人吗?我的意思是她现在有没有比较要好的男生在一起玩?莫仲羽想问。”

      盈翕明白了,诧异道:“你确定是莫仲羽?我和他从没有过交流,我看他也不怎么和女生讲话,怎么突然?”

      “你那朋友的气质很特别,他一眼就盯上了,就是因为他自己从没和你说过话,不好意思问你,想让我问你,如果她已经有比较合得来的男同学,那就算了。”

      盈翕意味深长地笑道:“好,等我哪天和她碰头,我问问。”

      “可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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