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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05年7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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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7月。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四个月。四个月中我们只有少数时间才能聚在一起排练。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慢慢摸索。尝试着作词谱曲。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生疏的事情,反复地听着五月天的歌曲,实在觉得我们当初的那个想法真是太过天真可笑,然而开始的脚步不能停下。
过完这个暑假,我和苏晓以及卓云都将成为大三的学生。而此时的大树也已经大学毕业,正在四处寻找工作。
我们也忙于打工,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比念书时还要更加稀少。
面对这样一个前途渺茫的乐队,我看得出大家的眼神中都有无奈与彷徨,只是我们都没有挑明而已。我们没有自己的练团室,没有完整的乐器,甚至连排练的时间也少之为少。这样一个乐队,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
命运是坎坷的,然而就在我们将要放弃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他们的歌声在我的心头激荡。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在风中大声地唱,这一次为自己疯狂,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又是他们的声音,又是他们的鼓励,又是他们。
每次在这种情况下,听着他们的歌曲,我又会恢复心里那隐藏很久的冲动。可能青春就是这样吧,在困顿中成长,总比泡在蜜糖罐里要好上百倍。只有这样,才会有足够的精力走下去。
可能是上天太眷顾我们这个渺小的乐队,也或许是不希望看到我们就这样一蹶不振。在关键时候,竟然让我碰见关键的人。
“……Brennan。”一出寝室们,就看见坐在一旁面容疲倦的他,心中一惊,不知道他坐在这里有多久了。
“余纯,好久不见。”他站起来,露出惨白的笑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等很久了吗?”两句话有些哽咽在喉咙里。
“因为不知道你有没有起床,害怕打扰到你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微微低下头。我已经明白那些未完的话。
“那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害怕他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听说你和苏晓他们在玩BAND对吧。”
“嗯。”
“是不是很难玩下去,应该没有练团室吧。”他一语戳破我们的窘迫处境。然后深吸一口气,“我想加入。”
“你想加入?”我有些诧异,“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处境,不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模样像是开玩笑吗?”他反问。
“可是……可是我们已经有两个吉他手了。”我有些舌头打结的感觉。被他太过冷静的气势有些吓到。
“我是学贝斯的。”他轻松地笑起来。
“……可你明明在吉它社里。”他这句话像是惊蛰,晴天霹雳般地颠覆我从前的思想。
“小时候很想学吉他,可是却被爸爸阴差阳错地安排去学贝斯,学了八年,后来上大学了,想弥补小时候的缺憾,所以才参加了吉它社。”他摊手,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一条简单的故事脉络。
“但是我们乐队的目标是成为大陆的五月天唉,你不是很瞧不起这样的乐队吗?”说这话时,还免不了有中尖酸刻薄的语气在里面。尽管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这么记仇啊,因为你上次的那顿批评,所以我现在对他们已经不讨厌了。还有你上次那首《憨人》唱得真的很感动哦。”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我想,那是冰雪消融之后最美的阳光。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同样回给他一个笑脸。拉着他去了吉它社。
“余纯,你怎么和他在一起?”苏晓看着我身后的Brennan,不免好奇。
“如果我说他要加入我们乐队呢。”凑近想要看清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不出我所料他果然很吃惊。
“别开这种国际玩笑。”
“我是说真的。”Brennan顺其自然地接上话。表情凝重。
“两个吉他手就已经足够了。”说话时我闻到了渐渐弥漫的火药味。
“可是我是贝斯手啊。”从容应对。
这句话令苏晓有些大跌眼镜。“没开玩笑吧,那你加入吉它社做什么。”
“补偿小时候的心愿罢了。”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急忙乘这个空隙将事情的经过和苏晓都解释清楚。他用打量的目光将Brennan从头到脚看了三四次。
接着翘着二郎腿坐下来。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加入?”他眯着眼。
Brennan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们两个面对面,“你们没有足够的经费吧。”
“那又怎样。”
“我想帮助你们,我想要让这个乐队变成名副其实的乐队。”
“就你?”苏晓的眼神不屑一顾。
“就是我。只有我加入,我爸爸才有可能资助我们,这个乐队才有可能存活。”
“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来加入我们的话,我劝你还是不必了,即使没有你们这样商业的帮助,我想我们也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来。”很少看见苏晓这样干脆果断地拒绝别人。我有些怔住。
“我想你是曲解我的意思了。”他顿了顿,“其实我现在也没有梦想,所以我想跟着你们这样一群憨人一起闯一闯,应该也是蛮愉快的回忆。”
“真的不欢迎我?”他见苏晓久久没有说话,忍不住开口。
“你是说真的?”
“真的。”
“那么我想你总要先SOLO一段吧。”苏晓猛然抬起头,我又看见他玩世不恭的笑容。突然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才打通大树的电话,得知他正在忙碌地奔波于工作单位之间,千方百计才把他叫来。
卓云穿着可爱的海绵宝宝吊带背心,手臂上有被蚊子咬噬过的红色斑点。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
我向她介绍一边笑得温柔的Brennan。她有礼貌地说你好。然后向服务员要了一杯草莓冰沙。
“……我很想了解一下,我们的BAND有没有团名啊?”Brennan语出惊人,提及一个我们从未想到过的问题。“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听你们说过。”
“对唉,竟然都忘记团名这回事了。”我立即一拍脑袋。
“可是要取个好听点的名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卓云大口吸着草莓冰沙。
“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万一取不好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大树也在一边频频点头。
“要不叫六月天或者十月地算了。”苏晓笑嘻嘻地随口胡说几个团名,引来了我们鄙视的眼神。只得乖乖闭嘴。
“我觉得五人行不错唉。”
“我还三人行必我有师嘞。”
“那么公浪怎么样,憨人的闽南语发音就是这样的。”
“抄袭。”
“我想不出来了,你想想看。真是的。”
“团名很难想,需要酝酿的啦。”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讨论得很起劲,最终却也没有结果。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由于午餐没吃的缘故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在催促我提前吃饭了。
“现在几点了,我午饭没吃都快饿死了。”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我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正好4点钟。”大树看看表。
4点钟,4点钟,4点钟。
不知怎的,突然灵感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可能是巧合吧,我想我还得感谢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
“我想到新团名了。”我站起来,笑得春风满面。
“什么名字?”四个人异口同声。
“肆点终。”我自信满满地说出这个答案,却怎料他们都满脸怀疑地重复了一遍那3个字。
“不是啦,我说的不是时间的4点钟。是放肆的肆,一点的点,最终的终哦。”我赶忙解释,“那么连起来就是,放肆一点在最终的时候。”
“这寓意很不错嗳。”苏晓眼睛开始发光,“即使生命到了终结,也要放肆地活下去。”
“真的很棒,我喜欢。”卓云朝着我笑。
旁边的大树和Brennan也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在纷纷绕绕地纠葛中,我们的团名终于确定下来:肆点终。
我津津有味地啃着夹层三明治,以此来喂饱瘪瘪的肚子。
奶油,生菜,番茄酱,面包,鸡肉。搅拌在一起让我吃得不亦乐乎。偶尔粘附到手指上,忙不迭地用餐巾纸擦干净。
“我想现在是时候决定团长了。”卓云换了个乖乖女的坐姿,环顾我们几人后开口。
“的确是。”苏晓大拇指摸摸下巴,像在沉思。
“我提议让年纪最大的人来担任。”说这话时我的目光一直瞟向身边的大树,听到我的提议他神情略有紧张。
“我的管理能力不怎么样嗳,而且我已经毕业了还要工作,没有多少时间能来管理。”他立即用充分的理由反驳。
“说得有道理。”Brennan点点头,“那么苏晓你来试试看怎么样?”
“不可能啦。他这个健忘的脑子,如果让他来管理那我们团就糟了。”我说罢。苏晓就冲我默契地微笑。
“那怎么办,好像谁都不行的样子。”卓云看着我们,却都是大眼瞪小眼,徒劳无功。
“既然如此,那就让上天来决定好了。”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起来,“我们来抓阄吧。”
“……好土的决定方式。”苏晓眯着眼看我。
“那你来当团长好了。”我在心里将他痛扁一顿。他看出我眼神中熊熊怒火,也就把哽在喉咙里的话咽进肚子里。
“OK啦。拿出五张纸片,有四张是空白的,剩下一张上有记号。谁摸到了特殊的那一张就是团长了。很公平。”Brennan说出游戏规则。立刻得到我们其余几人的赞同。
看着一张白纸在我们的面前变成了五张小纸片,又亲眼看见上面做上记号。然后被折叠起来,弄得混乱。
像是五只纯白色蝴蝶在眼前乱飞。我的脑袋有些发昏。
“那么开始吧。”果然是苏晓最胆大,在一群人安静的尴尬气氛下,率先挑出最中间的一张。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人也胆战心惊地对剩下的四张纸片挑挑拣拣。
等我回过神时,桌面上只剩下一张纸片。刚想抱怨他们怎么不提醒我,却因为紧张而将这句话咽下喉咙。
我看见他们慢慢打开纸片,脸上有欣喜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危机感在我身边蔓延。
小小的纸片在我出汗的手心里待上许久,渐渐地被汗水所濡湿。终于,当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时,我才抽搐着嘴角打开纸片。
我多么希望是完美的空白,可上面却写着调皮的几个字:恭喜你,中大奖了。
双眼发昏,差点晕倒。我想今天肯定是倒了咸鱼霉了。
“余纯,你不要紧吧。”卓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怎么这么倒霉。”在心里咒骂过几十次的语句,却以极其软弱的口气说出来。一下子没了底气。
“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苏晓佯装同情地看着我,我看得出他背后隐藏的看好戏的心情,“团长好!”
“好你个头啊好。”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新团长已经决定了,余纯。”Brennan忽然用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能不能再重来一次嘛。”我有些撒娇的口吻,在他们的眼里完全没有作用。真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那么团长大人你还要去租练团室才行。”
“还有每次练习前都要打电话CALL我们。”
“我想一周至少要两次吧。那价钱应该还蛮贵的。”
“我没有钱。”听着他们热烈却事不关己的讨论,我完全提不起劲来。等到讲到资金部分,我才懒洋洋地回复一句。
“不会让你一个人付啦,我们AA制。”
“可是……如果要租练团室的话,至少乐器必须要都有。”此时在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卓云突然担心地开口,“但我还没有筹到买鼓的钱呢。”说完深深地低下头,一副自责的模样。
“别这样,总会有办法的。”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还差多少钱?”Brennan突然开口。
“差不多两千吧。”卓云的声音很轻。
“那么我先给你两千,不过我现在现金没带够,改天约个时间,等我们找到练团室,再一起去把鼓买回来。”
“这怎么行,我不可以白拿你这么多钱的。”粉红色悄悄爬满她白皙的脸颊上,她窘迫地开口拒绝。
“我又没说白给你。是借,以后你要还给我的。”嘴角弯出优美的弧度。
“对啊对啊。Brennan家里那么有钱,就算你白拿也无所谓啦。”我笑嘻嘻地插进来一句话,“所以就不要再拒绝了。为了肆点终,你也要答应下来。”看着我郑重其事的眼神,她点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就在约定时候集合。我的手上攥着写着一些乐器行的地址的纸和一张地图。
五个人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找地址上乐器行的所在地。
三个男生还有体力,可是这种跑步的累人事情对于女生来说实在是太吃力。在经历过几个小时的折磨后,刺眼的阳光更加灼热地炙烤着大地,常常觉得眼前出现了曝光过度的景象。我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将防晒的长袖外衣围在腰间。
卓云撑着小巧的遮阳伞。不断地用纸巾擦去脸上冒出来的汗水。
大片的白色云朵在迁徙。他们在前边跑得起劲。我们在后边追得快要麻木。
突然天空阴沉下来。灰灰的颜色笼罩了整片大地,风也突然大起来,不再是暖风,而是带着丝丝的凉意。我笑起来感到舒服多了。可抬起头却看见半个天空都是如墨的乌云在做主。腥臊的尘埃夹杂着细细的泥土飞扬起来。
风渐渐大起来,甚至有吹翻伞的意味。这时我才稍微有些意识。
“喂喂,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我冲着前面三个男生吼着,他们看看天又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大楼说。
“我们到那里集合。”说罢他们就跑动起来。
此时卓云也赶到我身边,我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跑。却怎料一个红灯将我们隔离开来。此时已经下了密密麻麻的小雨滴。
顾不得耀眼的闪烁红色,我们立即奔过去。
“真是的,夏天就是这样,雨说下就下。”我抖抖身上零星的雨珠。然后甩甩头发。
“下场雨也不错,刚才都热死了。”
街道上的人群更加稀少。迷蒙中,看见花花绿绿的雨伞夹杂在车水马龙中。
“还好,这种是雷阵雨。很快就会停的。”苏晓说。
的确如此,雨越来越稀疏。渐渐地连雨伞的踪影也很难寻找到。而此时的空气更加清新,带着干净的泥土味道。偶尔会有微风吹过,吹走身上的疲倦。我们整整衣领,打算继续前行。
“都这样找几个小时了。好累哦。”卓云忍不住抱怨。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是这样想的,只是谁都没有揭穿而已。小小的薄膜隔在心与心之间,害怕触及到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地方。
我们都很失望。如果租不到练团室,鼓也只是奢侈品而已。
“总会有办法的。”大树不自信的微笑。我们也只是回给他一个笑容,然后在心底继续叹气。
“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乐器行唉。”卓云激动地望着远方小小的招牌。
我们也只能面面相觑地摇头叹息。
“我们过去看看好吗,只是看看而已。”她回过头用渴望的眼神恳求我们,终于心软答应了。
推开玻璃门。里面是偌大的空间。放着不同的流行乐器。她的目光立即被玻璃门旁左边的架子鼓所吸引。它安静地躺在那里,深蓝色的基调,孤傲却寂寞,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出现。卓云的目光至此都再也没有离开它。
终于她斗胆开口问坐在柜台前的老板。
“请问我可以试打一下吗,我保证不会弄坏的。”她的声音在颤抖,看得出她很害怕,可是对这鼓真的很钟情。
“可以啊,不过只能一会儿哦。”老板是个面向很慈祥的六十几岁的老年人。凹陷的眼眶上留下了沧桑的岁月痕迹。
“真的哦,谢谢,真的很谢谢。”卓云露出甜美的笑容。有些高兴得语无伦次。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鼓棒,闭上眼睛沉默着。似乎在寻找感觉。
鼓棒像是活跃的精灵,在鼓面上跳动起来,发出清脆的鼓声。我们都听得入了迷。鼓声却戛然而止。
“小姑娘,这鼓和你好像很投缘呢。”老板笑起来。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卓云站起来,手轻轻地抚摸着鼓面。“可是……”
“怎么了,有难处?”
“因为没有租到练团室,所以即使买了它也不知道到哪里去练习啊。”袒露心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们哦。”
“真的吗?”不仅卓云,我们其他人也都喜出望外。
“可能是巧合吧。我自己正好有个练团室正在出租,我想你们可以去看看。”他笑得和蔼。深浅不一的皱纹形成汇聚成一个苍老的笑容。不知怎的我从他的身上仿佛可以窥探出我爷爷的影子。
“真的?!”卓云兴奋地差点没跳起来。
顺着老板前进的方向,我们来到地下室。望向四周暗暗的墙壁,和一些黑色的脚印。
打开厚重的练团室的门,几束光线泄进来,在我们的衣服上留下斑驳的印记。地方不大,可是在里面我嗅到特别的气息,仿佛是几十年未打开过的尘封许久的木箱被打开来时的那种感觉。
小小的空间里有我们六个人的呼吸声音。在那个地下室里,我们找到了平生第一个安家的地方。
我们仿佛看到未来的希望,仿佛闻到了青春的气味在弥漫。
老板是个和善的人,看在我们是学生而且还买下架子鼓的份上,把价钱降低。我们租一个月的练团室,总共三百元,平分下来每人六十元,不是大数目。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他只是平静地对我们说了两个字。
——加油。
一切的声音都抵不过这简单的两个字,这是尘埃落定的声音,覆盖住一切微不足道的声响。刹那间耳边仿佛嗡嗡作响。
而这不过源于那一声亲切的打气。加油。
可能是太年轻而涉世未深,当别人做出善举时,总是觉得要报答些什么。我们看着老板离去的背影,突然下定决心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练团室,开始打扫起来。扫去墙角密密的蜘蛛网,看见细细的灰尘在空气中舞蹈。看着天花板上没有转动起来的三叶电风扇,不知为何我们都会心地一笑。
随后乐器随之搬运进来,渐渐地充盈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令卓云爱不释手的架子鼓放在门的最右边。像看着宝贝一样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露出陶醉的表情来。那一个下午很累却很充实快乐,在那里我们好像看见了未来的自己。
手里握着麦克风,身上背着吉他和贝斯,还有打鼓的声音传过来。
刺激着耳膜,洗涤着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