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尼罗河女儿同人）》昔年已没

43、第四十二章 破晓

　　“快！传医官！快去……”身量伟岸的男人吼破声音喊着，紧紧抱着怀中湿漉漉的娇小身体，疯了一般的奔向了比泰多安塔利亚的第一行宫。
　　“去！拿更多的火炉来！快啊……”男人爆吼的声音更加焦躁而急切。把从未见过主人如此凶样的小侍女着实吓得不轻，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惶恐了神色，跌撞地奔出了寝殿。
　　黎明之前，整个安塔利亚行宫耀映在了一片明华光火之中。
　　一阵慌乱的忙碌之后，一切又似乎重归了安静。
　　这是在行宫最深处最豪华的寝殿里，伊兹密正靠坐在寝殿中央同样豪华柔软的床榻上。他坐在那里，眼眸盯着床榻上仍然熟睡的小人儿，瞬也不瞬。
　　“她为什么还不醒？”伊兹密轻轻地问侍立在一旁的医官。其实问了也是白问。从医官一进门，他就一直同医官呆在寝殿里。具体的情形他也是从头到尾看在眼里。换过干净的衣裳，服过汤药，还有满室的火炉。剩下的也只有等待床上的人儿自己转醒了。
　　“这……”略带为难的一问，一旁的医官一时语塞在那里。
　　“算了！”伊兹密摆摆手，示意医官退下。
　　“叫路卡。”伊兹密低低一声叹气，拉过毯子替床上沉睡中的人儿盖好。沉睡中的人儿突然一个哆嗦，似要转醒，嘴里喃喃自语几句，又睡了去。伊兹密一个紧张，已经把手覆在了她的额上。
　　嗯，暖和多了！他微微放心了一些。
　　“噢！”伊兹密正想把手抽回，床上的她已经紧紧拽住了他的大手，她的手还是显冷。她抓着他的手汲取温暖的样子，一时令他失去了方寸，他只得愣在那里，任她抓住他的手，靠近他的身体。
　　眉头紧促，心中纠结，是心痛？是疼惜？还是怀念？似乎有一些不应该的情愫慢慢的在心底滋生了出来。往昔的某些记忆的片段又似潮水般疯狂且汹涌地涌了出来。那么明晰却又那么模糊，瞬间只有一张张白皙明艳的侧脸在眼前闪过，瞬间又只在双睫黯垂的眸底划过一个个娇小轻灵的背影。
　　都是她，也都不是她——
　　为什么心绪会是如此的复杂而难以排解。
　　通明的灯光照耀了通明的大殿，却照不亮男人脸上阴沉的忧虑之色。伊兹密摇摇头，却感觉到他的手被她抓得更紧了。他调整好位置，以便她能够更好的抓住他的手，靠近他。
　　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不忍离去，甚至不愿意她离开他的视线。支着颐，面对着她，他半躺下来。而她竟然悠悠然一个转身，抓着他的手顺势嵌进了他的怀里。低低的嘤咛一句，她仍然睡着，比刚才更加香沉了。愣了愣，他终是躺下了身，将另一只手也圈在了她的腰上。她完全靠在了他的身上，她娇小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嘴里又喃喃不知道自语些什么。听着怀中人有韵律的呼吸声，他的嘴角竟然逸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他突然觉得轻松而愉悦。
　　也许，打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的心情就已经为她改变了吧！在这个黎明前的最后时刻，在这个已无人的大殿中，就允许自己唯一的一次放纵吧！伊兹密轻柔地搂过身上的人儿，一起沉入了渺远而绵长的思绪之中。

　　艳阳高照的时候，凯瑟琳才从温暖的梦想之中醒来。似乎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梦。海盗哪里去了？杰明和赫尼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很温暖很温暖怀抱？凯瑟琳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四周。
　　只一眼，她已经扫荡了这个渗透着尊贵与豪华的陌生的房间。明明是第一次看到，为什么会有种熟悉而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凯瑟琳疑惑着，心情更是出奇的平静。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竟然觉得安心。
　　“公主，您醒了吗？”许是听到了房内的动静，外面传来了一个低低沉静的声音。一个衣着略显华贵的老妇人已经领着两个侍女进入了大殿。老妇人行至凯瑟琳身前，见她赤着脚站在地上，眼神跳了跳，“殿下请不要赤脚站在地上，会受凉生病的。”
　　老妇人神情肃穆，关切的言语似乎是在下命令。
　　“哦？嗯！”凯瑟琳才注意到她是赤着脚的，居然“呵呵”傻笑两声，跳回了床上，“是呢！不过都不觉得冷呢！”她望着满殿烧的旺盛的炉火，有些不解，“其实，我觉得热了呢？”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天青水蓝的眸子泛现出一种灵动的无辜和淘气，任是谁都恐怕难以在她面前严肃了。
　　“真的很像呢！”很仔细的端详了凯瑟琳片刻，穆拉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她终于明白伊兹密昨夜何以会如此的紧张了。直至刚才她都无法相信侍女向她禀报的关于昨夜伊兹密的近乎疯狂的举动。可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她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神情却已经完全松懈了下来，“既然殿下您已经醒了，就请殿下您更衣吧！”穆拉第二次开口，语气已经满是关怀和慈爱了。
　　“嗯，谢谢——”后半句话似乎就卡在了嘴边，凯瑟琳已经恢复红润的唇已经裂在了那里，只是扑闪着大眼睛，望着穆拉。
　　“叫我穆拉吧！”穆拉和蔼的望着她。眼底已经忍不住涌上了疼惜与关怀，也许她是在高兴吧！
　　“是，谢谢你，穆拉！”凯瑟琳的声音甜润而动人。两个侍女为她拿来了崭新的衣裳，“请殿下更衣吧！”
　　“嗯！”凯瑟琳贯熟的站在那里，展开双臂，只等侍女为她更衣。“咦？”望着披上身的异样服装，不禁有些愣神，“这个……”这个衣服的样式也不算是完全陌生吧？她再次瞧了瞧穆拉和两个小侍女的衣着，正欲开口询问。
　　“凯瑟琳公主，这是我比泰多的传统服装。您穿上一定会很美丽的！”穆拉夫人不愧是抚养伊兹密长大的人，尽管她已经上了年，但却仍然炯炯有神的目光似乎能将一切看穿。
　　“比泰多？”凯瑟琳心中一震，“那……伊兹密……”她想问什么，却愣是住了嘴。只由两个侍女为她扣上腰带。她天青水蓝的眸光一跳又一沉，神色在欢跃与黯淡之间瞬间的转变都毫无遗漏的落入了穆拉的眼中。
　　穆拉只是淡淡说道：“是我们陛下救您回来的。”
　　“陛下！伊兹密……是他救我回来的……所以……”，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了！温暖的怀抱，伊兹密的手……
　　凯瑟琳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只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淡淡的流红已经从她的两颊浮出，似乎昨夜里他抱着她的那种感觉仍然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在跳入大海，企图向比泰多军寻求帮助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到过伊兹密的。只是，她没有想到……
　　“那……”她也不知道，她想要问些什么。
　　“睡了这么久，殿下您应该饿了。已经为您准备了膳食了，请殿下梳洗之后到餐厅用餐吧！”侍女端了梳洗的水盆进来。穆拉自顾着走出了寝殿，“哎！陛下，王子，您终究还是不能忘记吧！”
　　梳洗妥当，两个侍女领了凯瑟琳步入了餐厅。看来她确实是饿坏了，一见到满桌的食物，她的眼睛里就放出了光芒。不待人伺候，她就抓起一大块烤肉啃了起来，全然不顾及什么公主的形象了。一时间，将穆拉和几个侍女的眼球都夺了过去。
　　啃了两口，她眨巴着水量的大眼睛，望着穆拉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疑惑：“怎么了吗？”穆拉只是挥退了侍者，声音略低，“陛下有说过回来同您一起用餐……”
　　“哦！”凯瑟琳又抓了一颗葡萄，穆拉又说：“陛下也说了，您饿了就不必等他。”穆拉转身，随着餐厅入口伊兹密一个禁声的手势，穆拉点一点头，悄悄退出了餐厅。
　　“哦！”凯瑟琳又啃起了那一大块烤肉。在手上落空之后，她瞄到餐桌左边的一盘李子，才伸出爪子去抓。却见一只修长的手指从银质的镶边托盘一侧伸过来，拇指和食指扣着一颗小小的李子，慢慢的托起，才送至嘴边。
　　顺着那只好看的手，凯瑟琳看到伊兹密已经坐在了那里。他仍然只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怎么？女孩子吃东西的样子会这么粗鲁的呢？”他佯装疑惑的看着她。
　　“唰——”她的脸红了一片。想也不想，她就说：“饿了呗！还顾什么形象！”说完话，似乎连气也顺了，脸也不红了。
　　“呵呵！”伊兹密只是笑笑，把那颗送到嘴边的李子，又送到了她的嘴边。“不是要吃李子吗？”见她愣在那里，他再次朝她笑了笑。她略带了羞涩的咬了下去。他才笑着坐到她的身侧，默默地注视着继续狼吞虎咽的她。
　　直到她摸着滚圆的肚子，满意地靠在椅背上。他才再度开口：“吃饱了？带你去看个朋友！”他已经站起来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