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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冯衡想要问一问金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打小周围的人便很有颜色的揣测他的心思,使得他并没有将自己心事直白道出的习惯,他酝酿了两日,终是问不出口。

      偏生的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冯海留在冯家管家了,并没有带到祝家来,知心的人不在身边,连给金枝递个话的都没有。

      冯衡内心不舒坦,倒在床上枕着手发呆。

      金枝的品行他是相信的,断不会干这样不道德的勾当。但到底是什么时候,胭脂铺里常来这么一位年轻男子的呢?

      从京城带来的衣裳首饰还在箱子里,没有拿出来,这些都是他带着欢喜的心情一件件挑选的。挑选的时候他在脑海中想着金枝穿戴上这些东西的模样,定会将京城的那些贵人比下去,但是东西送到了,他又没有了为金枝一一穿戴上的兴致。

      他偏过头,愣愣地瞧着床栏上雕刻的戏水鸳鸯。进了江西地界,他按捺不住想要见金枝的迫切心情,丢下冯海等人,一个人先骑了马赶回来。

      可是他这样思念金枝,金枝却连他连着几日的闷闷不乐都未瞧出来。

      这实在……实在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跨马扬鞭出了豫章,进了临城。

      还未入夜,花街柳巷还未进入最热闹的时候,但是不少楼前已经有了一个个打扮得朱唇粉面的女子,见了男子打门口经过,一个个拥上来,好似见了唐僧的蜘蛛精,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唐僧引进洞中。

      手绢从冯衡眼前甩过,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冯衡一手揽了一个,大笑着走进楼里。

      摇曳的灯笼挂了起来,披红挂绿的楼里像是突然之间被注入了生命,顿时喧闹起来,众多香气袭人的女子楼上楼下的忙乱着,喝酒的、唱曲的、弹琴的,充满了这一条街。

      冯衡便在这阵喧闹中进了一间极为雅致的卧房。

      琴妓展琴,袖手一翻,铮铮作响。一曲将终,酒菜也置办好了,冯衡饮了两杯,转过手去灌身边的两个粉头。

      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饮了,喝完杯中的酒,玉手勾起酒杯,又倒了两杯。

      “来,咱们来喝交杯酒。”她递了一杯与冯衡,自己又执起一杯,接着用空着的那只手将两人的手缠绕。

      正经了两年,冯衡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在烟花之地胡混的日子是如何的精彩,今日重新踏进来,恍然发现这些日子自己从未忘记。

      他熟练地接过酒杯,在旁边环绕的女子的起哄声中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香扑鼻,胭脂味也香气宜人,冯衡不知不觉地便醉了,昏昏沉沉地随着旁人的动作,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干净。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在他人床上醒来的时候,冯衡心中一个咯噔,顿时慌了心神,心中飞快地盘算,要如何将这事瞒过去,回了家也心神难宁,不敢正视金枝的眼神,生怕被人瞧出了端倪。

      可是金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冯衡长吁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该感到轻松还是……觉得难受。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很快便接着来了,相较第一次冯衡心中已经不再有任何负担。

      醉了酒,睡醒了再回,身上有胭脂味,在自家换了干净衣服在绕豫章一圈便是,若是叫那些女子缠住了,一连好几天都未回家,便推脱是去谈生意了,总之,瞒过一心扑在胭脂铺上的金枝简直是轻而易举。

      ***

      金枝自然没有多余的心神分给冯衡,豫章的胭脂铺已经一家一家的关了门,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这不能不让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她将豫章的已经关门与尚未关门的胭脂铺分类记录,发现除了一两家老字号尚在苟延残喘,其他的不是转行,便是歇了做生意的心思置办田地放租去了。

      如今倒真是玲珑一家独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仅剩的这几家才更需要抱团取暖,共度时艰。

      金枝拿了几盒自己新制的胭脂,乘了车来到金老爷子那。

      金老爷子的老铺子同金枝的祝家胭脂铺一样,虽然虎口脱险,但都被刮了一层皮下来,此后的路万分艰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金枝坐下,迫不及待地要说出自己谋划了许久的计划:“金老爷子,我打听到最近县令府中要办一个赏菊宴……”

      金老爷子心领神会:“你是打算……”

      金枝点点头,将自己带过来的几盒胭脂一一打开,摆在金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瞧瞧我新制的胭脂。”

      胭脂色艳而不浓,味香而不俗,是比之前地好上不少:“这都是你制的?”

      “哎……”金枝抹了一点在手上,叫金老爷子看,“这些日子我查看了不少书籍,又试了不少次,终是制出了令我心满意足的胭脂。”官宦之家不同于平常人,其中女眷轻易不会出门采买这些东西,只会认定了一家,叫她长久的送货上门。若是有人用了他们的胭脂,并在菊花宴上多两句赞赏之言,大家记在了心上,日后便会多一分机遇。

      金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轻松地呷了一口茶道:“这些胭脂不论色泽还是质地皆是上等,那些个夫人都是要用胭脂水粉的,若能让她们用了这几盒胭脂,不愁不会帮你说道两句。”

      “是,我便是这般盘算的,只是我人微言轻,不能够轻易见到这些夫人,老爷子您有门道,就……就指望您老了。”一滴茶水从茶几上流了下去,滴进脚下的墨色地毯,消失不见。

      “我帮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金枝手不自觉地抠了抠胭脂盒上面的纹饰,道:“这……可以说成是咱两家一起制成的。”

      尽管一早知道不能白叫人帮忙,但一张口便是将自己的心血夺去了一半,这不得不令金枝心情郁闷。

      金枝半是欢喜半是郁郁地回了家,家中事情已经够多了,她心中的郁结不好对何曼娘他们说道,惹两位老人悬心,只能一直憋着,想要同冯衡说道说道。

      但回了房,却只见两只猫绕着桌脚打转,环顾四周并没有冯衡的影子。

      冯衡这段时间的不正常,金枝并非全然没有看见,只是她心思全然在胭脂铺上,空不出半分心思给冯衡,因此便没有多想,但今日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气。

      将近年关,生意繁忙是正当的,可以往冯衡也没有似今年这般不着家。尤其是去年,金枝身怀有孕,冯衡是半步都舍不得离开她,便是有十分紧要的事一定要他亲自去办,他也是快快地办了,然后快马加鞭赶回来,一回来便粘着粘着金枝,没脸没皮地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

      金枝怏怏地坐在床边,提不起精神去想接下来的事。

      整间屋子里都有冯衡的影子,主人不在,他的物件却无时无刻不在对人彰显他的存在。床上的胭脂色帐子是他挑的,梳妆台上首饰盒里的首饰多是他送的,便是桌上的杯子也是他前几天喝了茶还未放回去。

      触目皆是烦心事。

      金枝背过身,扑倒在床上,将脑袋埋进被衾中,被衾里面还残存着冯衡的味道。

      金枝深嗅一口,抱着被子昏昏沉沉地

      傍晚时分,何曼娘在门口叫她用晚饭,金枝的眼睛嘴巴好似都让浆糊糊住了,张不开,看不见,发不出声音。她想回何曼娘这就来,但身上懒洋洋的,动弹不得。于是她听见在何曼娘喊了几声之后,祝绍云压着低低的声音道金枝这段时间辛苦了,就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没了人的呼喊,金枝倏的被拉回梦中。

      绿油油的青草地上,各色叫的出名叫不出名的花儿竞相绽放,散发出春天的幽香,天蓝蓝的,白云悠悠,金枝听到了一声猫叫。她回过头,是一寸金。

      小小的一寸金,皮毛发亮,橘色的身影在青草地里若隐若现。金枝快步上前,一把抱起一寸金,一寸金调皮地从她怀里钻出,头也不回地往后跑。

      “一寸金,一寸金,你去哪?” 金枝忙站起身,跟在它身后紧紧追赶。

      一寸金听见了她的问话,喵了一声继续向前奔跑,直到金枝气喘吁吁,它渐渐慢下了脚步,优雅地迈着四条腿钻进了一个着青袍的人怀里。

      “金枝妹妹……”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金枝却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去。面前人的眉眼皆是熟悉的,名字也在喉咙口盘旋,但是就是叫不出来。

      “你是谁?我好像认得你,但就是喊不出来你的名字……”金枝抬起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环,诧异地发现这好像不是自己一贯戴的,她歪了头,看着面前的人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我们在……对……在金陵的时候一定见过……”

      金枝絮絮叨叨,想要多记一些起来,但脑海中始终只有声音,并没有图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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