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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做完法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住持便流了两人在寺中用斋饭,寺庙宁静清幽,檀香味若隐若现,不经意间嗅了一口,再多的烦心事都不见了。

      斋饭不过是家常小菜,且没有一点荤腥,可金枝在这安静祥和的氛围中,心情好了许多,胃口也不知不觉大了,竟吃了一碗多米饭。

      冯衡虽前些日子还赌气说随金枝如何,但今日见她用了一碗饭,不禁心想:“这场法事倒是做的值。”

      用过饭他们便要回去,冯衡本想着先送金枝回家,自己再去寻块地方做个衣冠冢的,可是金枝不依,定要自己也一起去。

      “我不陪着她,只怕她会害怕。”

      如此,冯衡只好用带了金枝去郊外,他们祖籍并不在江西,这也没有祖坟,自然也没有葬进祖坟一说,只需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便是。

      不过几件衣服,揉在一起只是一个小小的布包,又不能用棺木,挖一个一尺来长宽的坑就成,两个人拿了铁锹,没一会儿便挖好了。

      冯衡拿了布包就要放进去,可被金枝拦住:“你让我再看她一下。”

      与这个无缘的小孩儿相关的东西都在这儿,此番埋进土里,以后想要借物思人都是不可能的了。

      金枝抱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又放在唇边亲了亲,终是依依不舍地将它放进了坑里。

      回到家中刚刚进门,冯海便小跑着过来:“公子,夫人娘家来人了。”

      在往前走,果然看见祝绍云和何曼娘正站在院中来回踱步。

      冯衡快步迎上去:“爹娘,你们怎么不进里面去坐一坐。”

      “不用坐,不用坐,”祝绍云连连摆手,拿过何曼娘手中的袋子,“我们买了两只老母鸡过来,给金枝补补身子。”

      跟在后面的冯海赶紧上前接过袋子,一交一接,惊动了袋子里面的鸡,两脚乱踹,咯咯咯的直叫唤。

      “我这就拿去厨房。”

      祝绍云夫妇这次找过来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看看金枝怎么样了,出事的那天他们来看过,但待到晚上又回去了,第二件事就是想问问冯衡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来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回去的时候马车就不听使唤一直狂奔,若说是意外,何曼娘可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金枝挽住何曼娘的胳臂,引了两人进屋。

      何曼娘趁机摸了摸金枝的手,发现有些冰,当下便说:“坐小月子呢,怎么往外跑,看看你的手,冰凉冰凉的。”

      金枝想要像以前一样,耍一个无赖的笑脸,但尝试了好几遍的,都不能将嘴角拉起:“没事,我不冷。”

      何曼娘还要追问,忽然闻到一股一直被自己忽视的气味,心下了然,只好低声安慰道:“好了,莫要伤心了,这个孩子和你没有缘分,咱们强留不住,你还年轻,以后一定会再有的。”

      “可……即便再有,也不是她了。”金枝强忍着,不肯让泪水落下。

      明明已经调试好了心情,可是何曼一来她又觉得心如刀绞,伤心不已,恨不得扑进何曼娘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何曼娘忍着哭腔道:“咱不哭了,都放下好不好,朝前看,过日子是要过以后,不是过过去呀。”

      祝绍云坐在一旁,听得娘俩哭哭啼啼心里也难受,只好岔开话题:“咱们说说第二件事吧,好好的马怎么突然就受惊了?”

      冯衡:“我已问过车把式,马屁股后面被人插了一根针,赶车的时候鞭子打到,便疼得发了狂。”

      饶是祝绍云何曼娘心中早已有所猜测,闻言依旧不敢置信:“可查出来了到底是谁?咱们来这豫章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自问和周围相邻相处的不错,不会有人恶意坑害咱们,到底是谁心肠这般歹毒?”

      冯衡坐在下首,依次奉了茶,这才说道:“是姓薛的。”

      “姓薛的,”何曼娘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半晌没有反映过来这人是谁。

      “原来是他,”金枝咬牙切齿嘶声力竭地叫唤,“从来都是他无端端地欺负我,我……他怎么能这样……”

      何曼娘一把搂住过于激动的金枝,边轻拍她的背脊便在脑海里回想,终于想起来这个姓薛的就是金枝和他们提过的薛霸王。

      “是他,不过是一只鸟,何来这么大的仇。”

      冯衡抬眸诧异地看了一眼何曼娘,心想原来金枝将第一次在酒楼发生的事没有和家里人说。不过他不像金枝一样怕家里人担心,他只要将整件事都说出来,将所有的罪名都安在薛霸王身上就可以了。

      于是他状若非常后悔的模样,将一切都交代出来。

      “其实除了这只鸟,我们还与薛霸王有过一次冲突,大姐生小豆子那天本是好端端地在酒楼里面吃饭,可薛霸王要占那间厢房,还调戏金枝她们,我从门外路过的时候听见边给她们解了围,当着众人的面扫了薛霸王的面子,再加上第二次又从他手中夺了鸟,这才记恨上了。”

      “七夕那天也是他掳了金枝,我便暗中派人抓了他,打折了一条腿,这都是我的错,”冯衡双手抱头痛哭,“若是那次我打死了他该有多好,怎么就留了祸患,便是一命抵一命都是好的,可我怎么就心软了……”

      有那么一刻,祝绍云心中涌了一丝怨恨,怨恨冯衡不斩草除根,遗留后患,很很快他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去:“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皆是遵纪守法之人,比不得这些街头泼皮无赖心狠。”

      几人咬牙切齿地咒了一通薛霸王,这才有人问道:“可曾报了官?”

      冯衡摇摇头:“不曾,若是报官,我怕他会将七夕还有滑胎之事抖搂出来,如此可能会有损金枝的名誉。”

      这就犹如房里进了老鼠,想要去击打老鼠,可又担心砸坏了家具。

      何曼娘:“那……那他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都不能奈他何了?”

      冯衡捏捏金枝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伤人性命的事不能做,但折他两条腿,叫他今生不得踏入豫章还是能做到的。”

      夜里冯衡看着满怀信任的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沉的金枝,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笑容。

      ‘怨不得话本戏曲里总爱写英雄救美的故事。’

      ***

      金枝在家中坐了整整一个月的小月子,整日憋在家里不能外出,冯衡恐她无聊,今日拎回来一只小画眉,明日送一只波斯猫,后日又裁两身时兴的衣裳,将家里堆得满满当当。

      这么些个活物,将金枝使唤的团团转,不是一寸金要和这只新来的波斯猫打架,就是两只猫合伙要吃了小画眉,金枝抓住了这个,那个又跑了,没一刻停歇的。

      “你是不是看我在家里一直歇着心理不平衡,特意找了一对冤家过来。”中午冯衡回家,金枝便会笑着和他说上午发生的趣事。

      冯衡倒未有这个意思,他不过是瞧着这些顺眼,便买了回来,哪里想到还有打架的事。

      “这样吧,明儿我给你看一个笼子,将画眉关在里面,省的到处飞,引得两只猫一直追。”

      笼子自然是要要的,猫关不住,又不能让它吃了鸟,只能委屈了画眉。

      “不过你也要带两根项圈回来,”金枝指指这两只蜷在自己脚下的猫,“家里的抓不到,就去扑外面的,吃也不吃,玩死了丢到房门口,怪吓人的,还是要拴起来教一教。”

      说完,一寸金喵了一声,哀怨的看向一旁的波斯猫,它已经上了年纪,家里的鸟都要挂在自己身旁才能够到,外面那些身姿矫健的鸟就更不肯能叫它得手,不过是在给波斯猫背黑锅罢了。

      第二天项圈拿来了,一寸金乖乖地套上,蓝眼睛的波斯猫则没有这么好讲话,一看到冯衡拿了下个劝回来就要往外冲。

      金枝手疾眼快地关了门,两人就在房里围堵波斯猫。

      小小的一只猫,身手倒是矫健,两个人抓了半天,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都未

      能抓住它。

      两个人狼狈不已,只能暂停抓捕行动,先喝杯茶歇息片刻。而波斯猫则

      慢悠悠地踱步到美人塌上卧了身子,慵懒的舔毛。

      金枝喝了两杯水叉着腰,呼哧呼哧的粗喘气:“跑得还挺快。”

      这样硬碰硬,只怕到晚上都没办法给它戴上项圈,既然不能勇夺,那就只能智取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们赶得巧,打定主意的时候厨房里的新鲜鱼还没来得及下锅,肥美的两条鱼全须全尾地刚端进房里,波斯猫便闻到了鱼腥味。

      喵喵喵……

      原本看戏的一寸金也支起了身子,跟着喵喵叫。

      一时间猫叫声此起彼伏。

      金枝手里端着鱼,而冯衡则准备好了项圈,一步一步缓缓地逼近波斯猫。

      有了事物的引诱,波斯猫乖了许多,除却一开始小小的挣扎了一会儿,接着便乖乖的任你动作,心甘情愿地将自由送到别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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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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