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家里人都沉浸在添丁的喜悦中，各个进了房，头一件事就是去逗小豆子，不免忽略了千金的心情。
在加上有的时候，千金总是莫名其妙地使小性子，怎么哄也哄不好，家里人哄了几回，却总也不被打理，失了耐心，只好由着她去。
别人都说坐月子歇息一个月，什么也不操心，人会变的白白胖胖，可是一个月后千金却比生孩子前更瘦了。
何曼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哄得她开心，只能一天三餐变着法子地做好吃的。
金枝正要进去，撞见出来的何曼娘，顺手揭开了碗盖，里面还剩大半碗米饭，揭了汤盖，也是这样，不免叹气：“今天还是只吃了这么一点点？”
何曼娘点点头，拉了金枝到旁边一点的地方说话：“总说吃不下吃不下，一天三餐都吃这么一点点怎么行，我就劝了一句，又不高兴了，一直流眼泪呢，待会儿你进去好好和她说一下，这时候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金枝也被弄得心力交瘁，祝绍云和谢竹崆虽对千金也很关心，可是他们心思不像女子一般细腻，哄起人来也没有章法，不把人弄得火冒三丈便是很好了，时间一长，金枝和何曼娘也懒得指望他们。
“行，小豆子睡了？”金枝问，待得到何曼娘的肯定答复，金枝接着道，“待会儿我带着姐姐出去走走，娘照顾好小豆子。”
甫一进屋，金枝便觉得气息浑浊，侧头一看，果然窗户又是关着的。
“怎么又关窗了，你不是嫌热吗？”她走上前想要推窗，却被千金喝住。
好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践踏，是个人都会心生不满，可金枝转头看见千金瘦削的面庞，顿时什么气都消了。
“不开就不开，你要是想开了就和我说，”她来到千金床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今天天气很好，又不热，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上次我们还没逛……”
突然，金枝闭了嘴，微微抬了眼去看千金的反应。
停了好一会儿，直到金枝心底开始打鼓，才听见千金细细的一声好的。
金枝喜出望外，乐得在屋里走来走去：“你……你要穿什么衣服……我们要去哪里……”她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如今得了千金肯定的答复不亚于平白捡了一锭金子。
趁着千金洗漱，金枝鸟悄地抱了小豆子出去。
何曼娘就等在外面，很高兴地接过小豆子，又拿了一锭银子，用气音说道：“拿着和千金好好逛逛，不用省。”
千金许久没有出屋子，突然出门，眼睛受不了，眯了眼去看前面的路。
一路上，金枝一直叽叽喳喳，绞尽脑汁说一些有趣地话来勾着千金答话，千金不回答她也不气馁，今天能出来走走已经是意外之喜。
“我们去布庄吧。”突然千金说道，“上次去裁的衣服已经穿不了了，再裁两件吧。”
金枝这才记起来上次出门的时候千金还做了几件衣服，只是后来家里兵荒马乱也就忘了这回事。
“可以可以，你想做几件我们就做几件，我这儿有钱。”
两人进了布庄，店里小伙计还记得她们，一见进来忙迎了上来：“两位是来取衣服的吗？刚刚我们掌柜的还说你们忘记了，交代我们忙活完了给您送去呢。”
他热热闹闹地招呼了，又是端茶又是上点心，忽然瞥见千金的肚子：“这是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千金在家里的时候死气沉沉，到了外面却像个正常人：“男孩，已经一个多月了。”
小伙计一听，顺势推荐起小孩儿做衣服的布料：“那夫人可赶巧了，我们店里最近新进了一批料子，非常软滑，用来做小孩子的衣裳最合适不过了。”
千金接过料子，果真软滑，比她们之前看见的布料都要好。她正要说扯一身，心底却觉得众人都疼爱小豆子，多自己一分操心不多，少自己一分操心不少，于是便不说话，放下了布料。
“不用了，把之前的衣服改一下就好了。”
从布庄出来，两个人又去了西市，西市里面有一片地方是专门卖花鸟的，两人进去顿时便被叽叽喳喳的鸟包围。
有声音婉转清脆的画眉，还有会说人话的八哥，还有咕咕咕不停地吃玉米的白鸽……
数不清的鸟一看到有生人进来，各个扑腾翅膀，羽毛乱飞。
两人看了一会儿，已走到尽头，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身旁一只毛茸茸的鹦鹉道了一句：“笑一个，笑一个。”
声音竟不似其他的鹦鹉，听着有些奶声奶气的，好像小孩子说话。
千金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蹲下身去问鸟笼前的老头：“这只鹦鹉多少钱？”
老头瞥了一眼来人，伸出食指和拇指在两人面前晃了一晃。
“这么多。”金枝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她不玩鸟，却也知道在这种地方买的鸟都是上等好货，绝没有几两便能拿下的。八十两，寻常人一家一年到头的嚼谷也不过一二十两。
但她旁观千金，又觉得难得有一个东西能让她开心，不买下来的话有些可惜，只好张了口去和老头讨价还价：“大爷，这实在是太贵了，能不能少一点？”
老头丢了两粒玉米进笼，道：“你看我这鸟，它可不是一般的鸟，通体碧绿，油光发亮的，若不是看姑娘喜欢，一百两我也不卖。”
金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想着少一些，却越聊价格越高了。
她打开自己的荷包数了数，就算加上何曼娘给的一锭银子，也不过才五十两左右，远远够不到老头说的价格。
“我们只有五十两，你就卖了给我们吧。”可任她好话说尽，老头依旧是一分不少，干脆最后还闭起眼睛来养神。
“姐姐，不若我们回家取了银子再过来？”
千金点头，她一贯是省吃俭用的，可今天她固执地想要这只鸟。
她们正要和老头商量，忽然一只手提起了鸟笼。
“哎，这是我们先看上的，”金枝顺着鸟笼望去，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来人可不就是薛公子，“这是我们先看上的，应当有个先来后到吧。”金枝心下暗道不妙，却还是据理力争，想要为千金保住这只鸟。
“冤家路窄啊，”薛公子上次吃了瘪，心里到现在还不痛快呢，“怎么，今天只有你们两个人啊？”他早打听清楚了，冯衡与谢家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大约是一时兴起才折了自己的面子。
既不用顾及冯衡，他又何必对面前这两人客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先来了，却又没有掏出钱来买，光嘴说说就算定下了？”
金枝看着他这油头肥脑、小人得志的模样，一阵无名火从心头拱起，不由板了一张脸：“上次本就是你不对，你这次是在借机报复。”
薛公子扇子一开，无赖道：“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金枝气结。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千金，脸色有些不好看，心想只怕她是没有办法了。
“我们走吧。”“等一下，这鸟我买了。”
已经接着向前走的金枝和千金闻言回过头来，发现冯衡不知什么时候就在他们身后，手里正拎着那只鸟笼。
“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们喜欢就带去吧。”说着将鸟笼递给金枝。
金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接过鸟笼，半天才慌里慌张地将荷包给了冯衡。
“我这里有一些钱，剩下的我回了家再给你。”
冯衡本不打算要金枝的钱，可金枝呆头呆脑地，连着荷包一起递了过来，他便揣着一份私心放进了怀里。
“我们一起走吧。”
说完，花鸟市场尽头只剩下薛公子抖着腿站在原地，冯衡走之前丢下的眼神已经够他哆嗦半天了。
***
祝绍云原本还想着干脆在豫章重开一家胭脂铺，不料千金早产，何曼娘要留在家中，只能先将这事搁置，翁婿俩齐心协力管理鞋庄。
这些日子千金整日耍脸色，他们两个人在家里呆不住，干脆整日整日地扎身鞋庄。
鞋庄有了祝绍云的帮助，生意好了不少，这一个月的生意竟抵得上以前两个月的。
谢竹崆记好了账，坐到祝绍云身边：“最近多亏了爹。”他们以前卖的都是一般的鞋子，乌青色的居多，虽质量不错，可大多数穿这种鞋子的人家底都一般，一年能买上三四双便不错了，哪里有什么好友口中的大钱。
如今祝绍云过来，垫了些钱进了一批样式新颖，装饰好看的女鞋，两厢搭着卖，可不就好了很多。
他们正聊着接下来要进何种鞋子，抬头却见千金仨人进来。
金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他们还好，想着只要能让千金高兴，钱就花得值，干脆利落的拿了钱给冯衡。
“不必，金枝已经给了钱。”冯衡哪里肯接，连连后退，避恐不及。
可三十两不是小数目，祝绍云怎么肯占这个便宜。
最后冯衡只好拿了一双鞋子离开。
不知怎么，金枝看着冯衡捧鞋子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都不曾想起的人，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