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7、7.润滑剂绾

　　“江枫眠，你好好看看谁是你儿子……”虞紫鸢暴躁的声音一大早就不消停。
　　江绾打了个呵欠，慢慢走向餐桌，这一年来，日日都是这场景，她虽时时调节维护，结果呢？虞紫鸢火气更大了，深深觉得孩子都是给别人养了。
　　江绾先捏了捏江澄的手以示安抚，才赶紧挂上笑脸迎上前去，一把抱住虞紫鸢，道：“阿娘，今早吃什么呀？绾绾昨晚终于把游历找来的暖玉刻成了簪子，头一份最美的就是阿娘的，阿娘试试美不美～”
　　虞紫鸢看着眼前这个冤家，那里不知道她又在帮别人，本来火气又涨了几分。可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套首饰，一眼过去，大概看到是雕成莲花样式、新颖别致，目光却是凝在她手上的细碎划伤，心里酸胀的厉害，仍旧嘴硬，“你是云梦江氏的三小姐，不是什么手工艺人，没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弄这些玩物丧志的玩意儿。”
　　一如既往的戳人心窝子。可早就习惯了的江绾自然不放在心上，一如既往的哄道：“我知道阿娘心疼我，但阿娘是谁啊？是我们云梦江氏心尖尖上的人，是我江绾的娘亲。阿娘值得最好的，绾绾就想看着阿娘带着绾绾亲手做的东西。”
　　“就会嘴甜着哄我。”虞紫鸢语气里带了几分欢心和软。江绾听到这，立马再接再厉，献宝似的拿出五个盒子来，三个里面只有吊坠、发簪，一瞧就是给三个男人的。剩下两个倒是和虞紫鸢的差不多，不过设计偏稚气些。
　　虞紫鸢没好气的打趣她，“不是最爱我么，我瞧着还有两人跟我一样。”江绾立刻就开始大呼小叫的演戏，直喊冤。紫衣小姑娘园乎乎的脸上黑漆漆的眼珠灵动的转着，皱成个肉包子，表情极其丰富，好似真的受了偌大冤屈。虞紫鸢忍不住笑出声，江绾这出彩衣娱亲的戏才结束。耍宝的将礼物分发给众人，叮嘱大家一定要随身佩戴。
　　暖玉对身体好呢，养人。
　　虞紫鸢叹了一句，“你呀，就会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江绾立马表衷心，“因为太爱大家了，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心意啊。阿娘，绾绾好饿呀～”
　　虞紫鸢脸上有了笑模样，点着她的鼻子道：“现在知道饿了？我还以为你油嘴滑舌偷吃了蜜糖，已经不饿了。”江绾的脸颊立马气鼓鼓起来，委屈巴巴的大呼小叫，“阿娘又冤我，绾绾好难过，嘤嘤嘤～”
　　“哼～吃饭”。
　　虞紫鸢看着这油嘴滑舌的姑娘，不知道随了谁。给她夹了几筷子青菜，看她吃下去了，才移开眼看这暖玉首饰。这玉设计别致，上面刻满了法阵，被炼制过，有防御效果，一看就是尽心了，心里不由又熨帖几分。
　　她这个闺女极为奇怪，早通世事，极有慧根。只有每次待在江澄身边，或是遇上自己对他们发脾气，才软软糯糯的有几分少女娇俏。
　　她总担心，这孩子，慧极必伤。
　　却不想，这一语成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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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枫眠一脸欣慰的看着吃的正开心的江绾，为人机敏，处事圆滑，天资过人。只觉得有了她后，莲花坞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江厌离笑着给她盛了一碗汤，得了一句“阿姐最好了”，本想逗她一句“刚刚不是还说阿娘最好吗？”可看她吃的开心，只去看手里的礼物了，觉得暖心极了。每次家里有大事、有矛盾，江绾都会立刻出现解决问题。家里有了她，也不总那么针锋相对了，让人无比安心。
　　江澄盯着魏无羡碗里的排骨，又看他旁边的莲子，听着虞紫鸢那样暴躁的挑拨之后，正有些委屈伤心，就被拉住了小手，嘴里被塞了一块排骨。那些还来不及发酵的情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捏了捏那软糯的小手以示回应之后，就安生的坐在那里该吃吃、该喝喝。
　　反正江绾出场以后，危机就解决了。见多了就淡定了，知道这一点儿都不新鲜，灭火及时。
　　魏无羡也觉得暖心，每遇到斥责惩罚，江绾总会及时出现，解救他于危难。次数多了，虞紫鸢也看出来了，对他也没最初那么为难了。
　　江绾呢？
　　江绾一门心思在江澄身上，给他夹菜剥莲子，还忙着开心的吃着早点，早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好容易后半场还算安生的吃完饭，江澄、魏无羡拉着江绾就跑了。
　　虞紫鸢看着他们直运气，却没再怒些什么。远远的还江绾还转过身来跟他说：“阿爹，阿娘，你们回去试试好看吗？阿爹，你帮阿娘戴一下。”
　　听见了江绾这直白的言语，江厌离赶紧起身行礼回房了，虞紫鸢蹭的一下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心里直骂——这个狗崽子，还知道他们是她爹娘。
　　.
　　而此时，跑远了的三人此时去了江澄和魏无羡的房间，因为那俩不怀好意的也想让江绾给他们束发试试。其实他们不说，江绾也是会主动跟过来的，她想亲手给江澄带上她亲手雕刻的发簪。
　　这发簪和吊坠里藏着她的心机，江澄的礼物上刻着字。
　　江澄急道：“江绾，你快帮我试一下。”魏无羡也跟着挤过来，争先恐后的想第一个束发。江绾连忙推开他俩道：“别急，一个一个来。”魏无羡抢先喊道：“我先。”江澄不甘示弱道：“我先。”
　　江绾语气微顿，建议道：“不如，大师兄先吧。”支走魏无羡，就剩他们两人了。
　　“江绾，你偏心。”江澄有些委屈，自从江绾结丹之后，他便很少感受到她的想法，还以为她也真的更喜欢魏无羡了。
　　江绾笑着摇摇头，三两下的给魏无羡束好头发，带上吊坠。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温和开口，“大师兄，你先去练功吧，给阿姐和阿爹看看绾绾的手艺好不好。”
　　“好啊，那你们快些来啊。”魏无羡不觉有疑，开心的抚摸着项链去找江厌离了。
　　江绾看着正别扭生气的江小澄，上去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怀里撒娇：“哥哥，哥哥，你看，先给大师兄束完他就走了，我们就可以单独待在一起了，绾绾最喜欢哥哥了，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呀～”
　　江澄娇哼一声，额头轻扬，闹着别扭，“谁要你喜欢了，真是不知羞。我才没有生气呢。”可心里却害羞的红了脸颊，‘我也最喜欢绾绾，绾绾是我的，只有我们才能这么亲密’。
　　这样可爱的江澄，江绾忍不住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哥哥，哥哥，绾绾错了～原谅绾绾好不好嘛～”
　　“你、你干嘛！”江澄慌张的看向门外。大白天的，男女授受不亲，叫人看见怎么办！
　　看着一下子蹦起来，恼羞成怒的江澄，江绾突然觉得更加可爱了。假装没有发现，脆生生的娇俏撒娇，“哥哥，怎么了嘛，那你原谅绾绾了嘛～”上前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晃。
　　江澄的确是还太小，最终败在她的厚脸皮之下。别别扭扭的坐在梳妆镜旁，‘哼，我才不是原谅她了呢，只是为了试下发簪’，没两句的功夫，又害羞了，‘可是我也好喜欢绾绾啊，我们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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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绾轻柔的散开他的头发，全心全意的为他梳妆。
　　“一梳梳到头，生活不用忧愁。
　　二梳梳到头，既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福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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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头歌的前面三梳倒是念出声来，后面便只心里默默念着，眼里却是含满了泪水。江澄感觉不太对劲，也不敢说话，就僵直着身子坐着。江绾不知道她的心酸疼痛有没有传给他，他不言不语不动作，她什么也看不分明。
　　只是，在家里沉淀了快两年了。也按照计划，每日负重锤炼自，往昔的修炼都沉淀下来了。可惜近日里却卡在瓶颈，教人难受。这不经磨练的刀，只怕迟早会生锈。故而，是该出去历练了。这一别，也不知需要多久，行为上便也放肆了内心的想法。
　　梳完后，和江澄面对面站着，给他戴上精心雕刻的项链。认真的打量了他许久，又或许只是片刻，江澄依旧沉默。江绾低头亲了亲他的额角，佯装轻松的抱着他笑闹起来：“哥哥好好看，不知以后便宜了谁去～”
　　江澄这次没和她斗嘴，道：“好了，别闹了，练功该迟到了。”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好像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这一次，他表现的异样，江绾却没有感应到他的情绪，有点慌了。却也无法，只能先追着他去了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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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时候，江枫眠正抱着魏无羡在玩举高高的游戏。
　　江绾跟江澄前后脚进去，就看到笑的开心的两人，这才真真像一对父慈子孝的亲父子。江枫眠从来没对他们三个如此亲近过，这样亲密的行为更是几近于无。
　　江绾不在乎，可却感觉到了江澄脚步一顿，微微僵硬，连忙上去扑到他怀里，“哥哥，干嘛跑那么快，都不等等绾绾～”
　　江澄还没来得及羡慕，就被一个软软的甜妞占满了，怕她摔了，连忙下意识的抱紧，等站稳之后连忙推开，一本正经的训斥，“江绾，你干嘛？毛毛糙糙的，要是摔了，我才不给你收尸！”
　　江绾对他嘴上说的只做听不见，满门心思感受到的，只有他的关心，也不拆穿，只一味地撒娇，牵制他的注意力。
　　江枫眠看到几个孩子过来了，便放下了魏无羡，开始教导几个孩子，今下午的功课是射箭。江绾基础扎实，行动间都是范本。江澄倔强不服输，有江绾撒娇扮痴的教他，自是事半功倍。
　　只有魏无羡，四岁之前流浪在外，便是之前魏长泽夫妇也有启蒙，现在也忘的一干二净了。对骑射功夫基本一窍不通。江枫眠只好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温和指导，贴身纠正。
　　这样的区别对待自会惹了小孩子难过，尤其是江澄这样的性子和生长环境，这样的行为，久而久之，无疑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可幸好江绾在，插科打诨的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他不曾感到不公平。
　　江枫眠从没觉得自己偏心，江厌离和江绾贴心懂事，很少对他像魏无羡一般活泼撒娇，他是放心又欣慰。江澄的性格肖似他娘，他也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更别说是亲近了。
　　也幸好，润滑剂绾还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