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轮回不度》花朝壹拾遗

17、17.蓝氏犯规被抓

　　“啊——魏无羡！”江澄大叫着醒来，炎阳灼目，沿街叫卖正热闹。
　　满头大汗，可江澄只觉得这一觉是他这五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这种极安心的感觉是七岁之前最熟悉的感觉。睡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这次醉酒醒来的时候，就开始觉得哪哪都不对。最重要的第一感觉，没有宿醉后遗症。
　　江绾离开的这五年，自从他和魏无羡学会喝酒之后，两个人总会小酌一番。开心了喝酒，不开心了也买醉。但不论起因如何，每一次醒来，都是不舒服的，需要灵气走上几个周天才能消除不适感。可是这一次醒来，浑身上下舒爽无比，只觉得嘴唇有点疼。
　　睁开眼睛，便看见那张和他像了七成的脸——是江绾。越长大和他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像的江绾。跪坐在脚踏上，头枕在枕边。即使动作极其别扭难受，她睡的依旧很踏实，嘴角含着久违的笑，还像小时候一样。
　　江澄看着江绾的脸颊，感觉到了他们紧紧攥着的手，明白了怕是照顾了他一晚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只觉得瘦了，没有莲花坞的滋养，看起来枯萎了许多。一个人在外边，那么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去保护那么多人，就这么累瘦了，究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了多少苦才长这么大。
　　.
　　江绾听到他梦魇时就醒了，却不好围观他的脆弱，只握紧了他的手，给他力量。现在等江澄平静下来，才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良久之后，没有说话，便也懂了。眉眼弯弯的俯身亲亲额头道：“哥哥，早上好。”
　　好像五年的隔阂一下子就消失了。
　　江绾踉跄着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江澄连忙起来想扶住她，责备道：“这会知道不舒服了？昨晚怎么不甩开我的手”。
　　江绾调皮道：“舍不得嘛，这是我五年来睡得最香的一觉了，在哥哥身边真好。”
　　江澄冷笑道：“呵，也不知是谁这五年从不归家。”讥讽又埋怨。江绾知他思念，却无法告诉他未来的事情，只能沉默。
　　“怎么？你也知道自己理亏了？”江澄有一分心疼，却九分满是愤怒。
　　江绾开口安抚道：“以后不会了，只要哥哥想，我都留在莲花坞。”
　　江澄本要脱口而出的愤怒顿时消失了，只冷哼一声。原本的说教也歇了，两人都大了，晚上这么待在一起，于理不合。看着她出去回房了，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外衣被脱了。想了想客栈里这么多人许是找人帮了把手，也没放在心上。
　　怔踵了一会儿，下楼了才发现已经快晌午了，金家的人一大早就走了，看见江绾他们在招手叫他过去，便坐了下来，瞧着她换了江氏校服，只感慨速度真快。
　　.
　　江绾言笑晏晏道，“哥哥～”叫的糖分极高，大厅里听到的人都觉得像是心里被灌了蜜糖。
　　江厌离看着和好如初的二人不禁乐开了怀，昨天瞧着两人生疏的闹着别扭，她还在想该怎么办才好，不想真的不愧是双胞胎，一晚上的功夫就合好了。瞧着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她觉得就十分幸福了。
　　江绾给江澄递水、夹菜，照顾的无微不至，魏无羡有些不开心了。好吧，江绾也给他加菜了，但是就是感觉对他没有对江澄那么贴心。不开心，明明以前都先向着他，束发也是他优先的，难受，哀怨道：“师妹，你都不爱师兄了，你以前对师兄比对江澄好呢。”
　　“咳咳咳……”魏无羡这一句话能把人呛个半死，爱你个大头鬼啊，没爱过。有些心虚，怕他看出什么来，话却不能这么说，江绾笑着便开口了：“师兄离阿姐近些，阿姐向来最喜欢师兄，有她照顾，那里需要绾绾班门弄斧呢”。
　　“行了，魏无羡，什么醋你都要吃。别闹了，赶紧吃完上山，要不然天又黑了”。这是每天不怼一怼魏无羡就不舒服的江澄。魏无羡本来想怼回去，虽然他们说的有理，但是他心里却不开心极了。蔫巴着闭了口，慢慢的吃着饭。
　　很快的收拾完，江绾还特意叮嘱了江厌离检查拜帖，一行人准备好了就前往云深不知处。
　　.
　　一路上魏无羡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瞧着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江绾也不由小小愧疚了几分。退后几步走到他身边，偷偷的解开包裹向他示意。
　　魏无羡的眼睛顿时亮了，惊呼道：“天子笑！师妹，你真好～”江绾瞧着他恢复了往昔的笑脸，也不由开心起来，小声道：“别瞎喊，喏，悄悄的背着包袱，到屋子里再说，里面还有几样下酒小菜。云深不知处禁酒，被抓了就惨了。”
　　“嗯嗯～”魏无羡连忙听话的背紧了包袱，笑的眉眼弯弯。
　　江绾觉得十分有成就感。表现好的孩子，就该有奖励，剥开一枚酒心点心喂到他嘴里，向他悄悄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表示这是两个人的小秘密。
　　魏无羡的眼睛更亮了，江绾又忍不住再喂了他一颗，示意他乖乖的，就跑去找江澄了。
　　江澄有些神思不属，却依旧开口道：“魏无羡又闹什么鬼？”
　　“没有，哥哥～”江绾说着从怀里取出用帕子包裹着的奶酥，伸手喂到江澄嘴边。
　　“多大年纪了，谁还吃这玩意。”江澄一脸嫌弃，却也张口吃了下去，眉心也微微舒展。
　　江绾看着他还喜欢，也开心了许多，小时候每次他委屈难过，都是用奶酥哄他，那时候他喜欢吃，现在、幸好亦然。
　　又将奶酥递给江厌离，江厌离拒绝了。
　　很快便到了云深不知处，这次有了拜帖，也就一路顺风的进去，没起什么波折。
　　江厌离体弱，步行而来二十多里，一路奔波到底是累了，到了屋舍便歇了。魏无羡有了美酒美食，今日也安生了，又不耐烦等着江澄，自去小酌了。
　　江澄在安排收拾着明日拜师的事情，江绾像个小尾巴一样粘在他身后，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处理事情，恍惚觉得她就是江夫人了，陪着她的三毒圣手成长，觉得满心里都是幸福。
　　夜色微凉，累了一天的他们都睡了，江绾却只觉内心感慨不已。
　　.
　　这辈子，她做不了江夫人了，多么可笑的结局。
　　拎着一坛天子笑便上了屋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一会儿就完了，躺着房顶看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可真圆真美啊。
　　恍惚间，只见从月亮上飘出一位仙子，清冷如广寒宫嫦娥在世，极其惑人心神。迎身而上，正好撞到枪口上，来人是蓝湛，正好是冲她来的。
　　“蓝二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看到广寒宫的仙子了，简直太好看了。”江绾连忙一波彩虹屁下去，看见蓝湛眼角耳垂有点红，月色下更添了几分惑人的媚色。
　　正以为逃过一劫时，蓝湛的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强硬，道：“夜游，饮酒，违反家规，罚……”
　　“我下午才到，不知家规，你罚我不该啊！”江绾连忙喊冤，看他没有改口的意思，只觉郁闷，“蓝湛，你不是公报私仇吧。不就扯了你的抹额，我不是解释了嘛。你还罚我，也太过分了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嘛。大不了，你也扯我的九瓣莲清心铃好了。”说着就解下铃铛塞到他手里，结果蓝湛像被烫了一样猛地挣开手。
　　其间，江绾感受到一阵灵力，本能的拦了之后，蓝湛的脸色更难看了，估计是禁言没成功。
　　江绾：“……”，绾式无语。
　　接着反打一耙，道：“蓝湛，你也太过分了，公报私仇就算了，还扔我的铃铛，这是我们江家象征。就像你的抹额一样，你太过分了！”江绾说着就蹲下去捡铃铛，难过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不过都是装的。
　　蓝湛好似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抱歉，跟上。”
　　这下，江绾不仅肩膀耷拉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不是吧，都这样了，还没躲过，多大仇啊，这么死盯着罚我，死心眼’。又想想这是个狠起来连自己都重罚的狼人，顿时也是无话可说了，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进了屋。
　　“叔父，兄长。”蓝湛一板一眼的行礼。江绾只觉得十分郁闷，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欲望，跟着行礼，道：“蓝先生，泽芜君。”风度气质半点不差，其实内心里不服气着嘞。
　　蓝湛开口解释，江绾听着蓝湛和蓝曦臣那全靠脑补的对话头都大了，赶忙行了一礼开口，道：“江绾初至云深不知处，夜深不惯难入眠，便去屋顶赏月，不曾想犯了蓝氏家规。实是不知蓝氏家规，还望海涵。”
　　“傀儡。”江绾话刚说完，就被蓝湛堵了。
　　江绾：“……”。
　　蓝曦臣笑道：“清莲君，自清河一别，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江绾一脸懵逼，还死鸭子嘴硬，尴尬道：“泽芜君认错人了，咱俩之前没见过，这可是第一回见面。”
　　这可千万不能认，万一被人赖上要负责怎么办？姑苏蓝氏这地界，听学一年她都受不了，带一辈子未免太惨。
　　蓝曦臣摇摇头，也没再揪着不放，只解释道：“清莲君，忘机请你前来，是想了解傀儡一事。”
　　江绾：“……”。这是听到读弟机解释的江绾，心里不由吐槽：‘有求于我你早说呀，瞧把我整的头疼的’。
　　“这样呀，我还以为蓝湛公报私仇呢……”剩下的话被蓝湛凉凉的眼神堵死在肚子里了，不行，心里更气了。
　　江绾看着蓝湛还是那副样子，没什么情绪的凉凉盯着她，只觉得有点挫败。
　　请问，冷战和吵架那个更让人受不了？
　　当然是冷战！
　　有交流起码就能沟通吧！又是想念江澄的一天，鲜活有情绪。
　　不过想想，要是蓝湛对她展颜一笑，温柔款款，恐怕只会吓得她以为他吃错药了。
　　咦，想到那场景江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