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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军饷去向 ...


  •   花芸眉头一挑,颇为不屑道:“我花芸虽说大字不识一个,好歹也跟你们同生共过死,我花家寨的人,断然不会做出任何出卖朋友的事!既然军饷是在我们手上丢的,我们也有责任把它找回来!”她拍着花斐的肩膀,“我这兄弟,没别的本事,一身蛮力,吃苦耐劳不怕死,你们找军饷应该缺人手,我让他带些个人跟你们一块过去,如何?”
      傅鸢儿站了起来:“这怎么可以……”
      花芸巴掌一挥,“有什么不行,问问我兄弟,我说的在不在理!”
      花斐粗声回道:“阿姐说的是!兄弟我找不回军饷,就不回寨子,不配做花家寨人!不配做老花家的种!”
      这下便无人拒绝了,花芸说得对,他们确实需要人手。
      临安不是别处,袁家的势力可以说在滇南只手遮天,若只凭他们六个人贸然去查,断然十分艰难。
      “如此,便谢过二娘子了。”
      冯乐安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语气诚恳。
      花芸爽朗笑道:“来日你们寻回了军饷,定要好好治一治这一帮贪官污吏,中和中和我们和汉人的关系,我这忙啊也就算没白帮!”
      冯乐安疑道:“滇王府不管这些事?”
      花芸冷笑道:“一个十五六岁的乳娃娃,哪里当得了那么大的家,现在整个云南都是袁国公府在只手遮天。”
      如今在位小滇王,是个不满十六岁的毛孩子,言轻势微,却如花芸说的那般无奈。
      丁长舒问:“二娘子可知最近几次滇南发生的蛮汉战争?”
      花芸道:“那可多了去了,两个族群隔三差五的干仗,也就我们越州好一些,就越州南边那个十八寨,半个月前还死了好几百号人,汉人蛮族都有,还有西南边那块,成天打,一天死个百十号人,那才叫一个苦不堪言。”
      花芸走后,傅鸢儿便道:“你是怀疑那批尸傀会在临安?”
      “不是怀疑。”丁长舒揉了揉眉心,“十八寨、广南、滇西南都围绕在临安附近,若是那些失踪的尸体当真出现在临安,那么基本就可以确定木清风跟袁家人是一伙。不知此去临安能否遇上神仙府的人,能得神仙府相助,我们会轻松许多。”
      傅鸢儿内疚道:“为了找军饷,难为你们了。”
      丁长舒摇头:“早晚会查到那里,军饷、尸傀、齐思远、藏宝图……袁家之心,昭然若揭。”
      此后,方天赐又告知阿香从洛晴口中得知有关谷阿玉的消息,阿香很是激动,直觉父母的下落跟木清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那被她打成重伤的符文脸,身上总有叫她熟悉的味道,可那身形模样,又不像父亲。
      冯乐安冲阿香道:“你打伤了那人,只怕你身上的蚩尤血脉的秘密也藏不住了。”
      阿香嘻嘻笑道:“不怕不怕,该来的总会来,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们,更不会放弃寻找阿爹阿娘,敢打我主意,来一个杀一个,我的巫煞刀正好饥渴难耐!”
      晚上方天赐和丁长舒二人也没了缠绵的心思,丁长舒牢牢抱着他,思绪万千。
      “丁策,我有些害怕。”
      方天赐预感此次临安之行,凶险万千,一时心绪不宁。
      “你且留在花家寨,我让傅伯伯派人来接你如何?”
      方天赐抱紧他,“我不,你别想丢下我,是生是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丁长舒亲吻着他的额头,无奈笑道:“既怕又要跟着我,真拿你没办法。”
      “我不管,你是我的人,到死也别想甩开我。”
      “嗯,你的人。”丁长舒的语气宠溺极了,“天赐,告诉你一个秘密可有兴趣知道?”
      方天赐耳朵一竖,“有有有!什么秘密啊!”
      他抬起脑袋,一脸期待。
      “那个阿香……”丁长舒忽然顿住。
      “阿香怎么了?”
      “明日你唤她一声寨主试试。”
      方天赐猛然惊大双眸,难以置信道:“不是,你是说……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丁长舒只是笑眯眯点点头,将他再度搂紧,“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阿香喜欢叮叮当当跟着方天赐屁股后边跑,花家寨虽说缺短粮食和衣物,却意外把寨子里仅有的二十来匹马儿养得身强体壮,个个精神抖擞英武不凡。
      花芸亲自挑选了整整二十个弟兄,由花斐带领,跟随丁长舒六人往临安方向赶,方天赐有些担心,害怕九天阁的人卷土重来,半道截杀。
      傅鸢儿身上的伤虽说没有痊愈,却在阿香的治疗下快速恢复着,也正是这样才给了方天赐能平安到达临安的信心。
      至于丁长舒说的阿香就是三皇寨寨主阿刹蛮一事他并未探究,也不想去试探个明白,阿香对他们没有恶意,再且阿香目前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心机又能深重到哪里去?
      日落之前,几人顺利赶到了十八寨地界,花斐叫停。
      “过了十八寨,前方就是猛兽出没的山林,不适合夜奔,我们得在这里过夜。”
      闻言各自勒停马儿,所憩之处,是座尚且保存完好的石屋。
      方天赐伸手,将小心翼翼下马的傅鸢儿扶了下来,她心情极好,在方天赐脸上掐了一把,道了声谢,随即向丁长舒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石屋内破旧凌乱,却是个能休憩几十人的大屋,等花家寨的弟兄们拴好马儿再搬运进来行李,阿香已经麻利地在屋内升起了火,并且架上了不知从哪个角落翻找出来的铁锅。
      “我带了好些蔬菜干和肉干,今晚你们可能喝上热乎的汤水啦。”
      说着又从随身带的行囊中拿出好几个竹筒,里面装满了晒干的食物。
      众人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屋外留守着花家寨的弟兄们。
      丁长舒问:“这里是否就是前些日子发生蛮汉争斗的十八寨?”
      花斐点头,粗声戾气回道:“不错,那些天总有流民各自逃难到花家寨地界,阿姐思虑再三,把人赶到昆明去了,寨子里养不活更多的人。”
      丁长舒再问:“可有听说战死的蛮汉士兵尸体不翼而飞之事?”
      花斐道:“你说的是丢尸体的事情吧?记不清从多少年前开始,断断续续都有这种情况发生。据说几十年前的大巫一族总喜欢四面八方的搜罗死人,大巫一族覆灭后,又过了几年,云南各地又开始出现丢尸体的事,再到近两年蛮汉之争愈发频繁,战死的士兵和百姓尸体完呼的几乎都不翼而飞。所以为了避免尸体被盗,这边逐渐兴起了火化尸体的处理方式。”
      冯乐安添了根柴火,一边思考着各种可能。
      阿香道:“我也遇到过这边逃难的百姓,跟花斐哥哥说的所差无几。”
      丁长舒又问:“那可曾听过血尸一说?”
      方天赐不由自主想到了美人谷峡谷迷阵外围的那些血尸和泥尸了,他哆哆嗦嗦问道:“神仙府那边说的血尸,跟我们之前碰到的一样吗?”
      丁长舒点头,“若公子翌同木清风都研究过尸傀,那原做出来的东西定然相差无几。”
      方天赐捏着怀中的姜笛不撒手,心中壮怀激动,若真的一样,那么这支笛子,将会成为对付尸傀的最大筹码,只是他所能吹奏出来的两首曲子,能成功抵御住更为完善的进化版尸傀么?
      他思来想去,一直想不出为什么会吹奏这两首曲子,他不记得谁教过他,可当他摸到姜笛的一瞬间,那段如同与生俱来的熟稔音律便在脑海中盘旋回响。
      丁长舒悄悄握住他的手指,恍神间,已经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只是闻到一股浓郁的肉汤香味。
      “在想什么?”丁长舒低声问道。
      方天赐立马摸着肚子笑道:“饿了!”
      “饿死鬼投胎。”
      韩稚白他一眼,话刚落音,他的肚子却响起两声剧烈的空响,大家顿时乐开了花。
      冯乐安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有些雾气蒙蒙,雪白的牙齿从殷红的薄唇间露出,这样的笑容,韩稚许久没有看到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韩稚心脏猛然一悸,才发觉自己看愣了神,待他清醒过来,正好对上冯乐安湿漉漉的双眼,带着笑意,还带着些难以觉察的莫名情绪。
      “你们先吃,我出去透透气。”
      冯乐安大概是觉着尴尬了,起身出去了。
      韩稚心不在焉地啃着肉饼喝着肉汤,眼光一直盯着屋外,几口之后,他起身道:“我去方便。”
      然后也一溜烟跑了。
      已经入了秋,山间夜晚过分清凉,四周起此彼伏的虫吟伴随着晚风吹拂树叶的哗啦声。
      韩稚在一棵大树下找到冯乐安,他坐在石头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神情专注,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一番风景,竟有一种让人不舍打破静谧美好。
      韩稚说不清对冯乐安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这样看着他,只要他在能随时看到的地方才能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冯乐安才发现他的存在。
      他笑了笑,拍了拍身侧的石头,“子燊,坐。”
      韩稚乖乖坐了过去,冯乐安特有的气息窜入了鼻腔,韩稚的心又不受控制乱了节奏。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你还准备吹多久风?这么迫不及待想变成人干?”
      冯乐安无奈笑道:“还没入冬,不算冷,只是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在树下赏月观星,一时有些感慨罢了,记得上一次赏月观星,还是在瑞儿他娘怀他的那年中秋,一眨眼,六年过去了。”
      他回眸盯着韩稚的眼睛,语气忽然哽咽:“今日,是瑞儿他娘的忌日,我却连祭祀她一下都不能。”
      苍白的月光正好照亮他眼角的泪渍,他或许并没有哭出来,只是真的悲伤难过,可这样的悲伤是会传染的,韩稚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说不出的窒息般的难受。
      “你……”
      韩稚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实在不会安慰人,最终他握紧的双拳打开,并准确的捉住冯乐安的双肩。
      他半蹲在冯乐安跟前,凝视着对方,手上不自觉用力。
      “你别娶老婆了,娶了还得克死人家姑娘,都娘生父母养的,被你克死也怪可怜。”
      冯乐安不怒反笑,盯着他的双眼目光灼灼,“瑞儿还小,总嚷嚷着让我给他找个娘亲。”
      “冯乐安。”韩稚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平时都是一口一个冯猴儿的喊着,他这么叫着,双手却滑到的他的脸上,轻轻地不敢用力,粗糙的指腹轻轻的磨蹭着他的脸颊,顺着脸颊,又滑至他的唇角。
      “你是不是特烦我?觉着我总惹你生气?”
      韩稚的掌心干燥火热,常年习武磨出的老脸在脸上带出一串酥麻。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轻飘飘将韩稚的双手从脸上扒落,嘴角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像瑞儿养的那条小狗,成天惹是生非惹瑞儿生气,可又成天围着他转,若是不服管教,早让瑞儿扔池塘里淹死了。”
      “你儿子这么虎?这跟你倒一点不像。”
      “瑞儿随他舅舅。”
      “他舅舅?”
      冯乐安笑道:“瑞儿他舅舅,就是现在的锦衣卫副统领商敬,我老丈人便是前锦衣卫统领:商战。”
      尚敬此人韩稚有所耳闻,十七岁就拿到了武状元,为了继承父亲的衣钵,自愿加入锦衣卫,然而商战尚在位,告老还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届时,商敬便能直接接任父亲的位置。
      “商统领就这么一个女儿,倒也舍得给了你。”
      韩稚的语气并没有阴阳怪气,却透露着酸溜溜的味道。
      冯乐安叹道:“是啊,若当初我质疑拒了这门婚事,蓉儿也许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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