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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再生疑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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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众人在花芸的带领下参观了花家寨,寨子里人真不少,比起三皇寨简直多了好几倍。
按照花芸的描述,这几年来收成一直不太好,朝廷剥下来的银子和粮食都被当官的黑进自己口袋,原著居民根本活不下去,矛盾激化后,各自分山扎寨,其中最大的便是花家寨和麻家寨,时不时出山抢劫过往的官银以及其他官商物资。
他们不动军饷,主要是害怕被军队连根拔除,祸害了无辜的寨民。
他们就是靠着这些抢来的物资,养活了花家寨数千的百姓。
山匪的名声虽不好,然而花芸似乎丝毫不介意,能保护他们平安无事,让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由此,花家姐弟在寨子里威望极高。
晚上众人凑到一起商议,阿香也一起来了。
“我相信花二娘没有说谎,军饷,应该是落入了那帮人手里。”
傅鸢儿胳膊伤了腿也伤了,扶额一脸无奈。
冯乐安道:“押运军饷的竟然不是朝廷的军队,而是老弱病残的镖师,这不像运送军饷,而是让羊入虎口。”
丁长舒深以为然,“若猜的不错,运送军饷的部队已经在路上遭遇了不测,所以请了一帮镖师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中,然而他们不识路,误打误撞进入了花家寨地界,随后才出现一百多人现身抢军饷之事。”
傅鸢儿一时哀叹,“那帮家伙可真是不好对付,要弄回军饷怕是难了。”
方天赐只能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一起想办法。”
韩稚嗤之以鼻,“就靠你那脑子,除了睡大觉,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阿香。”丁长舒看向贺兰香,“或许你该解释解释,巫煞刀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话落音,方天赐才发现阿香腰间垂着一把乌青色的刀柄,刀鞘隐藏在衣服中。
方天赐惊道:“那日抢刀的蒙面人,是你?”
阿香干脆地点了点头,“是呢,是我,当时特别害怕被你们捉住,还好我跑得快……”
方天赐好奇,“可你为什么抢刀……”
阿香笑道:“说起来这把刀原本就是我们三皇寨的东西啊……”
原来,苗疆和大巫原本就一脉同宗,只是最后因为巫蛊和苗蛊之争导致大巫出走,脱离苗疆,从而也带走了传承千年的金乌神刀,改名为巫煞刀。
然而由于巫蛊邪恶阴暗、居住环境恶劣,子息艰难,数百年来始终未得以壮大。
阿香寻找父母踪迹的路上,无意发现高玄门展示巫煞刀,便出手抢夺。
“大巫灭族二十余载,这把刀流落在外,如今到我手上,也算得认祖归宗啦。”
阿香似乎因为拿回了巫煞刀,心情极是不错。
方天赐惊讶之余,不禁同情起燕云来了,“可怜燕云被你海扁了一顿,鼻青脸肿地回京城去了。”
“燕云?”阿香惊讶道:“我没见过他啊?更没打过他呢。”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疑虑着一个问题:燕云为什么说谎。
若阿香所说属实,燕云那一派被白衣蒙面人暴打一顿的言论就纯属子虚乌有,他所谓追踪弯刀护卫来此的话也极有可能是谎言。
丁长舒眉头一缩,严肃道:“三皇寨,可能出事了。”
众人表情凝重,阿香笑容霍然一收。
丁长舒又道:“你们可还记得高玄门为何展示巫煞刀?”
方天赐道:“为了引大巫一族的人现身?”
冯乐安道:“你怀疑,燕云是大巫一族的人?”
丁长舒点头,“锦衣卫调查队在半路上遇到弯刀护卫袭击,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他只身入三皇寨,为的必然不是查苗疆蛊圣这么简单,若他真是大巫之后,去三皇寨,一定也是为了蚩尤血脉。”
众人没明白,至少方天赐是没有明白的。
丁长舒问阿香:“燕云冒犯阿彩将军,是在什么地方?”
阿香:“是在伏羲殿的汤泉。”
方天赐恍然道:“没人带领他怎么能进入三皇殿!!”
丁长舒道:“他应该是想进入伏羲殿查些什么,却不知阿彩将军那日会因为受了伤,在伏羲殿利用汤泉疗伤,从而被发现,他没有丝毫反抗,乖乖进入地牢,可是这样?”
阿香点头:“正是这样,那日我亲眼看到阿彩姐押送他进去的,他一口咬定是跟随阿彩姐进来,只想一睹她的风采,阿彩姐气不过,就决定关他到死。”
韩稚不解道:“那段时间他既然一直被关在三皇寨,袭击我爹还有在汝州作乱的弯刀护卫又从何而来?难不成他在地牢里还能运筹帷幄?”
丁长舒又问阿香,“负责地牢打扫送饭的人是谁?”
阿香道:“是阿狗叔,嗯,就是阿别的爹爹呢。”
燕云从地牢出来之后,一直借住在阿别家中,原本以为是阿刹蛮特意安排的,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燕云原本就安排好的,而他的腿伤,估计也是假的……
丁长舒道:“他去三皇寨,一定见过穆远,而穆远对此事竟只字未提,连同四灵寨连连冒犯三皇寨,估计都跟燕云有关。”
傅鸢儿则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丁长舒道:“只有这样,许多事情才讲的通顺,燕云在地牢,基本被人遗忘,那个阿狗叔必定听命于燕云,许多事情都由他亲自督办。”
阿香插话道:“阿狗叔有两个弟弟,一个叫阿树,一个叫阿石,他们是寨子里的走货商人,经常外出。”
丁长舒点头,“燕云想出去自然出得去,他武功高强,在三皇寨几乎是行动自如,他利用阿别的叔叔们策划多次弯刀护卫复仇伤人事件。此次高玄门巫煞刀展示,他千里迢迢赶来,必定是为了夺回巫煞刀。他潜伏于三皇寨,无非也是为了姜笛和蚩尤血脉,阿香说过,大巫与苗疆一脉同宗,燕云对这些事情自是再清楚不过。”
“那那那……”方天赐目瞪口呆,“那他一直待在陛下身边……陛下岂不是有危险!!”
丁长舒扶额,“现在朝中本就危机四伏,陛下早已身陷险境,若不是父亲被迫北上,京中局势断然不会这般紧张,只盼父亲早日得胜凯旋,我们也能早日了结这一桩桩匪夷所思之事。”
阿香欲言又止,末了还是问了出来:“长舒哥哥,你说,三皇寨出事……是指……?”
丁长舒道:“只是猜测,燕云在三皇寨蛰伏近一年时间,为的大概就是穆远身上的力量,先前他大概并不知穆远身上有蚩尤血脉,只是想找出姜笛,所以唆使四灵寨的阿骨力派遣阿补骗取穆远信任,从而得到姜笛下落。然而事实证明姜笛根本就不在三皇洞,阿补又对三皇洞里的蛊苗起了心思,导致穆远受伤,从而也激活了他体内的战神之力,如同齐思柔身上的力量一般。”
当初齐思柔也是因为徐家别院大火,生死存亡之际激活了体内战神之力,穆远亦如是。
“燕云忌惮穆远身上的力量,却又想得到他身上的力量,他想将战神之力运用到弯刀护卫身上,从而达到复仇和复族的目的。他离开三皇寨有三个可能,一是已经得到了蚩尤血脉;二是得到了高玄门展示巫煞刀的消息……”丁长舒顿了顿,又道:“三是,他得到了蚩尤血脉,再得到了巫煞刀的消息。”
傅鸢儿摸着下巴不解,“看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不像是得到了战神之力……”
丁长舒则道:“可若是遇上另外一个拥有战神之力的人呢?”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阿香身上,显然知道她身负蚩尤血脉的事情。
阿香连连摆手,“我真的没有打他。”
冯乐安忽地拍案而起,“是齐思远!”
韩稚长长哦了一声,“他刚得到战神之力,还不太会运用,纵使阿香妹子也能将他打到鼻青脸肿。如果是齐思远打了他,为何要推到阿香妹子身上?齐思远失去了记忆不认得人,难道那个燕云认得他,故意隐藏他的消息?”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猜测,在众人心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谜团等待解开。
丁长舒再问阿香:“你出现在越州地界,可是有了父母的消息?”
阿香连连点头,“此前在祝天镇打探到了阿娘的踪迹,一路探听之下,大致晓得她在云南这一片出现过,不过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直到前些日子,我得到了这个东西。”
阿香拿出一颗青色的珠子,“这颗珠子,是我小时候用青石亲手磨成,一共五颗,做成一串项链戴在阿娘脖子上,上面刻着‘香’字,拿着珠子的人说是在临安捡到的,见有趣便给小孩子做了吊坠。”
“你要去临安?”方天赐问。
阿香再点头,“我在路上遇上了那帮黑衣人,那个领头的人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为了弄清事实,我便一路跟了来,不想正好碰见你们遇险。”
方天赐拍着胸脯心有余悸,“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可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阿香笑道:“天赐哥哥吉人天相,你这么好,老天爷才不舍得收你。”
方天赐垂头丧气嘟囔:“不好,一点都不好,一点用都没有,笨死了。”
阿香却挂上了愁容,“只希望寨子里其他人都还好吧,我暂时还是回不去了。”
丁长舒指着冯乐安道:“你若去临安,可以同他们一道,不定可以帮上你的忙。”
“咦?”阿香贼笑道:“长舒哥哥是想让我保护他们的安全吧!”
方天赐拍手道:“这样好!我还总是不放心老冯一个人去临安,袁家人个个阴险狡诈,总怕你出事。”
韩稚嗤道:“有小爷我在还需要一个小丫头片子保护?不需要!”
阿香笑而不答,只是点头:“好啊,既然天赐哥哥担心,你们的安全便包在我身上!”
此时传来敲门声,花芸推门而入,后面跟着花斐,她大步迈进爽朗出声:“哟,我说一个个房里怎么都没人,敢情都聚在这里说悄悄话,怎么?寨子里的床不舒服?”
冯乐安拱手:“没有,二娘子客气了,我们只是在商量些事情。”
外人总喜欢成花芸一声二奶奶,她也总在外人面前以二奶奶自居,只有在寨子中,才有人叫她一声花二娘子。
“商量什么?”她坐在花斐搬来的椅子上,翘着豪迈的二郎腿抖啊抖,“商量军饷的事?”
方才他们说的虽是燕云之事,可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帮助傅鸢儿确定军饷的去向。
傅鸢儿问:“二娘子可知军饷去向?”
“当然!”花芸笑道,“那日虽然打不过,可也不甘心那么些银子就这么从我们眼前溜走,我弟弟带了两个弟兄悄悄跟在那队人后面走了好几里地,他们运着军饷,一路朝西南方向去了。”
“西南……”冯乐安一想,“临安方向?”
“对头!”花芸道,“我兄弟回来这么一说,我一寻思,临安那可是袁家的地盘,东西进了那里,我们是十足十没机会再拿出来了,只能作罢。”
方天赐抱头:“看样子,我们还真得去一趟临安啊……”
傅鸢儿忽然哈哈笑出了声,拍着韩稚肩膀挑逗道:“这真是,老天都不给机会让我跟你分开啊,未婚夫!”
韩稚一脸嫌弃,嘁了一声,抖落她的手,抱着胳膊瞥了冯乐安一眼,却见他专注的聆听着。
丁长舒抱拳道:“多谢二娘子告知线索,昨日之事你也能看出,我们正被人追杀,为了你寨子的安全,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若有人来逼问下落,你只管告诉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