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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讨人嫌的傅鸢儿 ...


  •   丁长舒摔下来时,由于抱着方天赐,被巨大冲击震伤了内脏,幸亏有内力护体,不算太严重,只是得吃好一些日子的药。
      与此同时,墨薇每日来给他扎针,一来二去便同这个医术不错的姑娘熟稔了起来。
      她性子温和,见了谁都喜好嘘寒问暖,只是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自带杀气的河葭,俩人关系好得像是双生子一般。
      至始自终,方天赐二人也未向外人提及身份,倒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傅鸢儿一直没来找过他们,倒是偶尔撞见他同公子翌黏在一起,开怀畅饮、相谈甚欢。
      方天赐甚至想,这姑娘这么喜欢跟公子翌待在一起,莫非是喜欢他?
      还是溜须拍马,想要在谷里活的舒坦一些?
      无论是哪个,方天赐都对这姑娘喜欢不起来,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就被她的口无遮拦吓到了。
      日子过得飞快,丁长舒的身体也有条不紊恢复着,脸上的淤青和擦伤也逐渐消散,能带着方天赐在谷中练武。
      丁长舒的刀,还是方天赐偷偷摸摸跑去仙女涧摸了好几次才摸上来的,他虽是水性好,可实在耐不住寒涧水的刺骨冰冷。
      涧水极深,虽是清冽,可也难一探到底,所以方天赐在里面寻了好几日,才把天策给捞上来。
      这事儿他一直没跟丁长舒说,觉得矫情。
      谷中姑娘们忙着种菜、养鸡、养家禽和牲畜,甚至摘野果,甚至捕鱼,刚开始方天赐乐于看着她们挽着袖子忙碌的模样,脸上洋溢着快乐。
      再后来,方天赐逐渐加入其中,比如帮姑娘们摘野果、捕鱼,至于脏兮兮的翻地除草他还是不愿碰,姑娘们很喜欢方天赐,方天赐自然也喜欢她们,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叫着,有礼貌极了。
      “天赐嘴这么甜,就没有相上你的姑娘?”
      方少爷挽着裤脚站在浅潭,举着木叉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有了,想嫁给我的姑娘都得从京城排到岭南,可惜啊,我有喜欢的姑娘了,她却不喜欢我。”
      那叫采菲的姐姐咯咯直笑,“天赐这么好,她怎么会看不上你?”
      天赐道:“其实吧,是因为他家里有个很凶的哥哥,不让她跟我好,想把她嫁给更好的人家。”
      采菲道:“那这哥哥可真够坏的,只怕是想把妹妹嫁给有钱人,可有钱人家哪里懂得疼女人,都是三妻四妾,娶了一个又一个,真嫁过去,他妹妹的一生就毁了。”
      方天赐嘴角抽了抽,若说起这天下的有钱人,有几人能和他老方家比肩,可他自认还算是个好男人而且发誓做个好男人,怎么会三妻四妾娶了一个又一个?
      他可是很懂得疼女孩儿的。
      “其实吧,有钱人家,也不一定都那么坏。”
      另一个叫流莺的女孩笑道:“我虽然没见过大世面,可也老是听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玩弄感情的,你喜欢那姑娘家哥哥,一定是个钻进钱眼字里的坏蛋,就算你娶了那姑娘,也会受他白眼的。”
      白眼倒不至于,好像每次去找萍儿,丁长舒倒是真的摆着臭脸冷眼相待,一副你碰我妹妹我就弄死你的态度。
      那眼神锋利凌冽,现在想想还冷不丁打哆嗦。
      “啊,小丁来啦。”采菲冲岸上挥挥手。
      方天赐一阵毛骨悚然,往岸边一看,丁长舒正负手而立,冷冷看着他。
      完了,被他听到了!
      丁长舒最讨厌他提萍儿的事,这下不但提了萍儿,还跟这些姑娘们说了他的不是,看他脸色,生气没跑了。
      丁长舒沉着脸,转身就走。
      方少爷慌了,把手中的木叉一扔,上了岸,连鞋都来不及穿,提溜着就追。
      “丁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我……”
      河滩上都是碎石,硌得他脚底生疼,没跑两步还踢到根朽木,当时就摔了个狗吃屎。
      在听到他哎哟一声喊疼之后,丁长舒总算停下了脚步,转身见他摔得龇牙咧嘴,才黑着脸过去,看了看他脚,有些红肿,膝盖摔破了皮。
      见他回来,方天赐心头一喜,疼都忘了疼,连忙抓住他的手腕。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跟她们瞎扯呢,你别生我气。”
      他一副着急悔不当初的模样,又瞧他摔的可怜样儿的,丁长舒那点气早就没了,一个用力将他拉起来。
      “能站得住?”
      方天赐撑着他,站得还算是稳当,正当要朝前走,膝盖一阵巨疼,根本使不上劲儿。
      “好像走不回去了。”
      丁长舒毫不意外地屈下身,方天赐一喜,提着鞋美滋滋儿趴了上去。
      被他背着不紧不慢地走,听他微微喘息,方天赐才意识到,他的身子还没养好呢。
      “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穿上鞋,慢慢走回去,你伤还没好,别背我了。”
      “我没事。”
      他说着,也没有半分想放他下来的意思。
      方天赐扭了扭身体,更是趴不住了。
      “不行,墨薇姐说了,你不能太用力的。”
      “你又不沉。”
      “我也不轻啊,求求你了,快放我下来。”
      丁长舒沉默一刹,“不至于被你压死。”
      方少爷道:“以前你扛座山跑我都没意见,可现在你有伤在身,不一样。”
      “不放。”
      方天赐被这两个带着一点任性的字震慑住了,心里头有些暖暖的,乖乖环住他脖子。
      “一下午都不见你人,墨薇姐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不到你心里无聊,才跑来这里跟她们们瞎扯的,所以你究竟去哪儿了?”
      丁长舒道:“探路去了。”
      “是出去的路?”
      “两面环山,一面又是万丈悬崖和瀑布,另一面是丛林密布的峡谷。”
      “我们直接去找谷主就好了,他在这里这么多年,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
      丁长舒道:“我在峡谷碰到了他,跟那个叫浅菱的哑女。”
      方天赐一愣。
      “他告诉我,峡谷不是普通的峡谷,而是个布满机关的迷阵,贸然进入,定会死无全尸。”
      “不是吧!”
      “他说之前就有两个姑娘偷偷的想要出去,结果才进入那迷阵外围,就被乱箭射死,从此他三令五申,不许有人靠近那里,那里从此也成了美人谷的禁地。”
      “就算你也过不去?”
      “我身体尚未恢复,还未来得及进去就被公子翌阻止,暂时无法贸然尝试。”
      方天赐不知不觉已经把下巴靠在他肩头,有些惆怅。
      “丁策,我们会不会真的出不去了……”
      “会出去的。”他顿了顿,“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方天赐在他颈侧蹭了蹭,傻乎乎笑着,“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从不怀疑。”
      方天赐突然直起身体,学着小时候的模样,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提溜着鞋指着前方,“横扫千军!突破敌营!冲啊!”
      他的背依旧宽厚温暖,是那熟悉的硬度,头发高高竖起马尾,干净利落,露出修长的脖子和那对大福耳。
      方天赐把手凑过去跟耳朵比了比,还是自己手比较白,想起丁长舒之前背过公孙童倒有些好奇了。
      他搂的紧了些,凑近丁长舒耳畔问道,“你也背过童童,我和她比起来,谁更轻松?”
      丁长舒声音传来,“她规矩周正,没你闹腾。”
      好嘛!
      “原来你喜欢规矩的,可惜了,本少爷就喜欢闹腾。”
      丁长舒只是嗯了一声,不知怎地,就算只能看到后脑勺,方天赐也在那个嗯字中感受到了笑意。
      “你笑话我!”
      ……
      墨薇给方天赐处理了下伤口,当得知丁长舒去过峡谷时,河葭拍案而起。
      “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记性被狗吃了是不是!”
      “你!”
      方天赐最受不了别人对着丁长舒呵斥指责,何况这会儿河葭的手指都快戳上他脑门了。
      丁长舒打开她的手,“只是路过,谷主阻止了我。”
      “你被谷主发现了?”河葭惊讶一刹,忽地又冷笑一声,“那你可真的感谢谷主救了你一命。”
      方天赐实在不喜欢河葭时时刻刻阴阳怪气的语气,虽然感受不到敌意,可就是叫人浑身不舒服。
      “河葭,你好好跟人说。”墨薇埋怨她,又冲他们道:“峡谷迷阵你们以后千万别去了,出了事,我可真救不了你们,还有关于谷主的腿,你们千万别问,这两件事情虽说不上忌讳,可谷中的姑娘们都很自觉的不提。”
      河葭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前面那两个擅闯峡谷的姑娘死的有多惨,身上被利箭射了几百个窟窿,体无完肤,连句痛和救命都喊不出来。”
      方天赐浑身发毛,丁长舒却一脸淡定。
      “好了河葭别吓他们了,我们回去吧。”墨薇推她出去。
      河葭又道:“我只是警告他们别再去送死。”
      二人走后不久,公子翌又来了,浅菱推着他,身后还跟着那个傅鸢儿。
      她拿着跟细细的树枝剔牙,要多不雅观有多不雅观,方天赐嫌弃透了。
      “谷主所来何事?”
      丁长舒客气道。
      公子翌还是那副一脸温和人畜无害的模样。
      “无事,只是想来跟二位说几句话。”
      “谷主请讲。”
      公子翌道:“二位是我美人谷来的唯一两位男子,看这位丁小兄弟的样子,应当是个练家子。我们美人谷在此也算是隐居避世十几载,因为出口处的机关阵法,一直无法出谷,所以,想来问问二位,是否对机关阵法有所研究,能否帮助我们通过机关,离开美人谷?”
      浅菱惊大双眸,急忙跪在地上冲公子翌摇头摆手。
      公子翌抚摸着她的脑袋,“没事,我就是问问,我知道你们舍不得离开美人谷,可你们还年轻,不能一辈子在谷中孤独终老,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也想把你们送出去。”
      浅菱不能说话,目中含泪,不住地摇头。
      真是我见犹怜,看来公子翌对谷中的姑娘真的不错,以至于这帮姑娘根本不愿意离开他、离开美人谷,然而公子翌却不忍留她们在此孤独终老,一直想把她们送出谷,去过正常人过的生活。
      丁长舒道:“这恐怕要让谷主失望了,在下虽自幼习武,可对机关阵法鲜有涉猎,峡谷迷阵堪妙,在下恐无能为力。”
      公子翌笑道:“无碍,谷中大都是些不识字的女子,破阵之事帮不上什么忙,如今你们既然阴错阳差来此,说不定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一份希望。二位也一定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若是迷阵破不了,还得委屈二位在谷中长住了。”
      丁长舒道拱手道:“自然是想出去,美人谷再好,毕竟还有凡尘俗事挂念,破阵之事,谷主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公子翌满意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朝傅鸢儿招了招手,傅鸢儿便一脸不屑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丢到桌上。
      “这是我这些年来对机关阵结构的猜测,我腿脚不方便,无法进去细查,所以更详细的内容还需要你们二位的帮助。”
      丁长舒拿起图纸看片刻,眸子也跟着暗了下来。
      “普通的八卦阵?”
      公子翌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普通八卦阵,我用训养的兔子按照我的想法去踩点,然而条条阵路都不通,所以并不是普通的八卦阵,我想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八伤阵。”
      丁长舒将图纸一合,“我听过这个阵法,他用于对猎物的全方位围杀,不设出路,在下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公子翌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并不精通阵法,也未进入那阵中查探,或许不是八伤阵,而是其他,究竟是什么,我们可再研究。”
      傅鸢儿不快道:“磨磨唧唧,不就是个阵法吗有什么难,是什么阵法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光凭一张图纸就说无能为力,未免太敷衍吧。好歹也是谷主救了你们性命,对你们就这点要求竟还要拒绝……”
      “喂!”方天赐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我们究竟是为了谁才被人从崖上推下来的!是,我们是没有把你救下来,可好歹也是因为你被困在谷中,你这态度合适吗?”
      傅鸢儿抱着胳膊啧了一声,“我也没求你们救我,是你们上赶着陪我掉下来的好吧!再说救我的是谷主,与你们有何干系!”
      “你!”方天赐气急,“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就让他们把你扔下来,谁去上赶着跟你陪葬,我真他奶奶的脑子有病!”
      “哈哈,有觉悟就好,你们就是有病,上赶着送死,怪谁?怪我?”
      “鸢儿。”公子翌笑眯眯阻拦,语气稍有责备,“你啊,就是嘴上不饶人,他们也是好心,你别总针对他们。”
      傅鸢儿插着腰嘲讽,“谁让他们不给谷主面子,我就针对他们,见一次骂一次,有病!”
      “你!!”
      方天赐气得说不出话来。
      丁长舒冲他摇了摇头,意思让他别生气,随即对傅鸢儿道:“我从不打女人,但你不许欺负他。”
      “啧,谷里漂亮姑娘不够多?你心疼一大老爷们干嘛?”说着她夸张地惊大了嘴,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哦!不是吧!你俩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死?断?袖?”
      丁长舒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哎哟哟瞧瞧!被我说中要恼羞成怒了?哎呀真是好怕怕。”她刻薄道:“你俩断袖就关了门悄悄地断,别出来污了姑娘们的眼,更不许打我们谷主的主意,否则别怪我在饭菜里下毒,毒得你们人仰马翻!”
      “行了鸢儿!”公子翌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冲丁长舒道:“今天就到这里,下次你若要去峡谷迷阵,提前告知我,千万不要莽撞地偷偷一个人去。”
      丁长舒深吸口气平复心情,道了声好。
      临走之前,傅鸢儿还回头冲他们做了个恶心呕吐的动作。
      这可把方天赐气的跳脚。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怎么会是这种人!”
      可能怎么办,眼下有公子翌保她,这口气不得不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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