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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真相白不白 ...


  •   李霄九霎时恢复了神志,“什么九王?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呢九王,用不用把你送去京城,问问太后娘娘认不认识这个他从小养大的侄儿?”
      李霄九脸色铁青,“你!!”
      公孙童指了指跪着的少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儿子和你的那些走狗是怎么死的?这孩子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想想你的儿子,死后在雨里泡了整整一夜,整条胳膊被他生生撕扯了下来,浑身血液流得干干净净,还被一匹畜生踩断了肋骨,九王你说,惨也不惨?”
      李霄九顿时激动了起来,冲着那少年嘶吼:“是你!是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还我儿子命来!”
      他目眦尽裂嘶吼,又迅速噤了声,霎时明白过来中了激将法,身份已然暴露,他看向余风回,见他止不住地叹气。
      公孙童讪笑,指着那白衣少年道:“九王,碎尸万段这句话应当是这位小公子同你讲才对,可还记得十年前的沈家灭门案?整整四十三条人命,而这两位,便是沈家主的一双儿女,老天让他们命不该绝,亲手向你索命来了。”
      沈初荷同沈君竹咬牙切齿满目通红,滔天恨意在此刻汹涌。
      片刻后,沈君竹道:“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沈初荷握住他的手,颤抖道:“弟弟不要……”
      沈君竹冲她摇头以示安抚。
      王渊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为何杀人?如何杀人!”
      “草民沈君竹,十年前的南阳首富沈千秋是我的父亲,这位是我的亲姐:沈初荷,草民杀的,是杀家仇人,用的乃是极乐香。”
      “你且将何时如何杀人之事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草民自小学习易容与轻功之术,懂得缩骨变声,那些人吸完极乐香我便随需要变换容貌,引他们到无人之处……”
      沈君竹滔滔不绝地讲述起那十七桩杀人案,都是普普通通的杀人法,寻求机会朝那些人使用极乐香,极乐香吸入体内不会立即死亡,一般会在一两个时辰之后发作,发作之时,如痴如醉,又转瞬毙命。
      说到马六之时,他道:“破庙当晚,姐姐在火堆里加入弥勒香促使庙内人熟睡,我一直待在庙外,待全部人睡着,我便赶走了姐姐的马车和多余的两匹马,扛了马六,骑着两匹汗血宝马回了城。由于雨势颇大,马六趴在马上多次滑落在地。入城后使用极乐香时,他被冻醒,挣扎着抓破了我的香囊,撒了好些香粉在他身上。我便脱光了他的衣物,封了他的穴道,点完香之后才替他解开,可当我出去准备骑马离开时,马匹却不见了踪影。”
      “后来就是李缟,我在街上见他同破庙中那三位外来人起了冲突,又见到那两匹马,并清楚怎么回事。后来我潜入侯府想要看看顾家兄妹,却发现那两个畜生……我一时气不过,反正早已动了杀心,便伪装成碧云阙的仆人送他们回府。我化妆成姐姐的模样,对他说在侯府后巷内等他,他吸了极乐香便信以为真,偷偷摸摸出来了,他死之后我气不过便扯断了他的胳膊,叫他欺负顾家妹妹!至于余让,同样是死不足惜。”
      王渊想起马的事情,问:“马呢?难道不是你送到南阳侯府的?”
      沈君竹否认:“并非草民,那两匹马儿是上等的汗血宝马,我只想着用它驼完人之后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可那日尚在马六家门外便失踪了。”
      王渊想必是信了他的话,既然杀人都人了,也没必要在偷马这件事情上说谎。
      又问:“那城西闹鬼之事可是你们在作怪?”
      此时谭清妙轻叹一声道号,“多年前我丧子伤心,便带着两位失去亲人的孩子偷偷回去拜祭,一时伤心便哭出了声,后来就传说闹鬼一说。”
      沈君竹接着道:“我时常易容成姑娘便会穿女装和缩小身体,再加上本来的脸跟姐姐八分相似,乘风踏月来来去去,难免会叫人误会成女鬼,前几日更是叫那更夫撞上,他见过姐姐,便生生给吓疯了,并非草民有意为之。”
      丁长舒沉默良久,眼神中光华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天赐在后堂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满脸不可思议,这一切的一切,简直跟说书一样。
      又听沈君竹磕了一个响头,道:“草民有罪!死不足惜!可草民有冤!求大人为草民伸冤!”
      王渊扫视过面如死灰的余风回和李霄九,惊堂木一拍,道:“你有何冤,诉来!”
      “草民想告的是南阳侯余风回,以及太后侄子、反贼李霄九,此二人狼狈为奸,密谋我沈家财富和藏宝图,联手杀害我沈家上下四十三口,此冤如山重、如海深,求大人昭雪!”
      “可有证据?”
      “我沈家祖传上百件宝物,此刻正藏在南阳侯金库之中,其中还有先帝赐与我沈家‘富者仁心’的金鉴。”
      王渊问:“侯爷,他所说是否属实?”
      余风回道:“纯属污蔑!”
      沈君竹道:“南阳侯现在每晚还枕着当年我父亲珍藏的东洋玉枕,那玉枕,我幼时不懂事,被我摔了一条裂纹,裂纹很小,只能对着阳光才能看清,恐怕侯爷到现在还以为是什么完璧无瑕的宝物吧!”
      余风回终于不再反驳了,他心知肚明,若此刻有人前去侯府查抄,很多秘密都是藏不住的。
      王渊有些犯难,他现在好像是无权去查抄一个侯爷的府邸。
      只听公孙童道:“王大人,南阳侯意图联合反贼李霄九密谋造反,大人若是不彻查,到时皇上怪罪下来,只恐诛连大人九族。”
      “来人!查抄南阳侯府!”王渊咬牙下令,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余风回同李霄九相交这么多年,总得拿住个什么把柄。
      李通判领着一帮衙役循声而动,直奔南阳侯府而去。
      沈君竹又道:“李霄九草民就不说了,光是一个谋反逃逸的罪名也够他死千百回,到了黄泉之下再向我沈家四十三条人命赔罪吧!”
      李霄九被捆成粽子,动弹不了,此刻仍旧是面如死灰,心头各种疑虑,也不知九天阁那帮蠢货杀手能不能把自己救出去。
      至此,这十九桩命案算是真相大白,可这十九桩命案之下,又涉及灭门血案以及谋反之罪,还有那藏宝图,此事一件一件,都得上报朝廷,好歹命案算是破了,王渊算是履行了刚出任职时的诺言。
      “来人,先将李霄九以及余风回收押,好生看管,至于沈家姐弟……”王渊稍稍犯难。
      又听公孙童道:“大人,在下认为,沈家这位小哥,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他杀的,可都是叛贼李霄九豢养的走狗,这些人如若不除,势必掀起一番大乱,他此举,既是报了血海深仇,更是替皇上除去反贼若干,陛下向来赏罚分明,大人不如上报朝廷,为沈家姐弟陈情,为沈家昭雪平冤!”
      只听场外一片叫好。
      王渊心绪如潮,情怀激荡,只听惊堂木一拍:“来呀!将李霄九余风回收押,待查明实情上报朝廷,至于沈家姐弟,也先行收押,等候发落,退堂!”
      人散得差不多,方天赐便从后堂跑了出来,直奔丁长舒而去,十分兴奋地在他脸上摸索,“丁策丁策,快把这张脸弄下来!”
      丁长舒一动也不动,任由方天赐在他脸上作威作福。
      方天赐心里头美,总算不用看着这张糙汉子的脸了,还是丁长舒那张脸蛋儿好看,终于掀起一点面皮,唰地一撕,那张李三的脸便被扯了下来,丁长舒那张熟悉的死人脸总算得以重见天日。
      方天赐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可算是满意了。
      丁长舒面色柔和,看着方天赐顽皮的笑脸闪过一丝温柔,只片刻后又转向公孙童,问:“马是你送到侯府去的?”
      公孙童呆呆看了丁长舒的脸一会,才笑道:“瞒不住舒公子,是我。”
      “为何?”
      “想留你坐镇查案,此事涉及谋反,我想舒公子和定国侯很有必要知晓。”
      丁长舒仍是疑惑,“你如何知道是我?又是如何查到这些无人知晓的线索?”
      公孙童道:“我只是碰巧认得那两匹马,又听闻丁家小侯爷拐了京城首富方百万之子跑了便猜到七八。至于线索……我到南阳一月有余,那时碰巧出了两起命案,我去看过尸体,确实看不出死因,可惜我别无所长,天生一副好鼻子,能闻到旁人闻不到的气味。那尸体上,弥漫着天竺邪香极乐香的味道,我便以此追查,查到了沈家灭门案、查到了凌烟姑娘、再查到千鹤观……”
      她稍有自嘲,戳了戳自己的脑袋道:“或许我也只有这儿还有点用处了……”
      方天赐闹不明白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这般自轻自贱,他安慰道:“童童,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孩子,一个月时间就让案子水落石出,这可是沉寂了十年的旧案啊。”
      公孙童抖了抖身上的衣衫,苦笑一下:“可惜我根本不想当个女孩子啊……”
      沈家姐弟在一旁站了半天,一言未发,王渊也未叫人关他们下去,谭清妙也站在一旁,见几人聊得起兴,也没好意思插话。
      公孙童问:“你们查询这么久,可有查到藏宝图的线索?”
      三人俱是摇头,谭清妙道:“我去过侯府多次,并未发现任何藏宝图的线索,只怕早已送了出去。”
      公孙童思虑:“送出去,是送去了哪儿呢……?”
      丁长舒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人要反?”
      公孙童轻笑道:“李霄九南阳侯不过是小喽啰,你看他们那窝囊劲儿,哪里像是反得起来的人。”
      她冲王渊道:“王大人,这两个人可得好好护着审,千万别叫人断了线索。”
      她担心有人杀人灭口或者劫囚。
      此时安雄领着顾家兄妹急急奔来,看来是赶得很急,顾家兄妹正满头大汗喘得厉害,直奔沈家姐弟跟前。
      四人表情,说不尽的心痛缠绵,只听顾秋生说:“你们……真的是初荷和君竹?”
      沈初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那日在破庙便认出你同妹妹了,没能相认,抱歉。”
      顾秋生激动得快要流泪,他捉住沈初荷同沈君竹的手,“太好了,沈伯伯家还有人,当初爹听到这个消息大病了一场,差点就挺不过来,后来身体一直都不好,三年前还是没了,现在能找到你们,爹爹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顾春蕊也是又激动有内疚,那会儿在破庙还对这位姐姐颇为不顺眼,不想竟是爹爹牵挂多年的沈伯伯之女,还有那个沈君竹,如果没有当年的灭门惨案,现在应该是自己的夫君,而沈初荷,是自己的嫂嫂。
      王渊道:“你们兄弟姐们四人多年不见,我叫后厨准备些酒菜,你们叙叙旧去吧。”
      四人连道感谢。
      沈初荷看到站在王渊身边的安雄,一时心绪难平。
      “没想到你是王大人的人,不过还是谢谢你。”
      安雄淡淡点头,算是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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