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光与影：墨书妈妈要吸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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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正街，糖人师傅干了一天的活，捏的手酸，坐在竹椅上打盹儿。师傅睡觉时用一个小帽儿盖住了自己的脸，他早就注意到了，有一个扎羊角小辫子的小妞，鬼鬼祟祟猫到墙角边手正要往糖人的方向走，哼！我尔赫在东正街上纵横十几年，你个小娃娃也想要占我便宜，等我把你抓个现行就等着挨板子吧。
啪。
桑落的手被即墨书重重拍了下，道：“话本上掩耳盗铃的寓言可还记得，行道者不可偷窃。”
桑落看了有些泛红的手背，瘪起那张嘟嘟嘴，开始扮可怜。
“桑落是想先给麻麻挑漂亮的小人，才不是偷呢！”
即墨书向下斜睨着她，又撒谎。
即墨书向糖人师傅拱手作揖，道：“师妹没有规矩，是我管教无方，多有得罪。”
“原来是即墨轩懿小仙人，算了，算了。”这位方士今年帮镇子上的人下秧。“要什么自己挑吧。”
说完又躺回拿把竹椅上接着打瞌睡。
“阿落要哪个？”
桑落将两只手都举了起来，道：“公鸡和母鸡是一对要两个，花鸟楼宇刚好是一幅春景图一定要买，这骑马的官人和小姐是一对璧人要买，小猪圆头圆脑煞是可爱要买，懒猫舔爪活灵活现要买，狗狗憨厚可爱要买，还有这白兔，仙娥，骏马...”
见她有要把整个铺子都拿下的气势，即墨书纤白的手堵住了她的嘴。
“唔乏木讲完。”
“只能买一个，你挑吧。”
桑落还有些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但是看见即墨书严厉清冷的眸子，就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一个就一个吧，不能惹麻麻生气。
最终桑落挑了那个最动人的仙娥，这仙娥巴掌脸蛋儿，发泽乌黑，眼神清柔温润就和麻麻一样。
跐溜，桑落的小舌滑过了糖人的眼珠，将它咬下来吃掉。
他们走出了东正街，向居住的那处走去，一路上桑落都在欢快的吃糖人，根本没有发现即墨书紧紧地篡着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一般，而走向离居住的地方稍有偏离。
“哎呦！”吃糖人太过认真没注意到前方有一个石块被绊倒了，手中的糖人一个抛物线飞出去，掉进了前面一个地洞里，桑落赶紧挣脱了即墨书的手向那个洞跑去，我的糖人还没吃完呢。
咦？这个地方看起来有些眼熟，接着，她看出来了，是食窝。
完了！反应过来的桑落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赶紧停下跑向洞口脚步，转过身对向即墨书，一定不能让麻麻过来，看见这个。
即墨书信步缓缓向这边走来：“阿落为何不接着上前捡糖人呢？”
桑落害怕地看着即墨书，他走过来的身姿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力。
“不要了，掉在地上脏了，不吃辣！”桑落急急跑回即墨书身边拦着他不让他再向前走，即墨书轻松地绕过她，直接向前走去，目的地就是那个食洞。桑落见拦不住他急的满头大汗，她反向拉住即墨书的手用力往后扯，脚因为太过用力地踩在地上，被即墨书反向向前的力量拉出了一道重重的地痕。
即墨书被她拉的皱起眉头，掰开她的手指：“阿落这样拦着我做甚，师兄去帮你捡那掉落的糖人。”
“不用了，桑落不要了。”求求你不要再往前走了，不要看见那个食洞里的东西。
这时即墨书停了下来，转过头，漆黑的眼眸没有一点亮光：“阿落在害怕，害怕什么？可是前面那个洞里有什么东西。”
讲完这句话也不再故意这样慢吞吞折磨着桑落的精神，健步走到了食洞的洞口，将上面的树枝挪开。
“不要！不要进去！不要看！”桑落在他后面追赶着，想拦住他，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即墨书走了进去。
在食洞里，离洞口的两三米处有一个土台，在那石台之上堆放着密密麻麻的白骨，石台的右侧摆放着明显不熟练捆绑起来的木架，木架上是一具具看不清模样的尸体，不知道是哪种动物。另一侧有几口破了洞的陶缸，即墨书走向前去掀开了上面的麻布。霎时间一股恶臭铺面袭来，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即墨书再细细一看，那口缸里残酷的景象让他瞪大双眼，掀起惊天骇浪。太残忍了，里面的鸡被挖去双眼双爪被折断，两边的翅膀被一根筋对称穿过，交叉成一个龟束捆，用来捆绑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筋脉，那筋脉再回穿到鸡的脑子里，从它的出气孔里伸出来打了结。而那只被捆绑的鸡身上盖了一层兔绒，兔绒的底端和鸡皮缝合在一起。诡异荒诞的兔皮鸡尸，让即墨书怒得颤抖。
他抽出一旁木架上的木棍便打向从身后赶来的桑落。
桑落结实地挨了一下被即墨书注入灵力的木棍，棍子打在背上的那处立刻火辣疼痛起来，她猛咳一气，吐了热血出来喷洒在泥地里。
即墨书双眼蕴含风暴，冷酷地俯视被那全力一棍打趴在地上的魔女，魔女的背高高弓起，痛苦的指甲抠入土地，她双眼带着祈求看着即墨书想要张口讲话，即墨书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接着拿起棍子接着打在她的背上，手臂上，胯骨上，脖子上，大腿上。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即墨书抿紧薄唇，双手不知疲倦，一言不发，整个静的凝固的食洞里只有木棍打在□□上的闷响和魔女的哭喊声。
“不要再打了，麻麻，我好痛。”桑落带着祈求和讨好跪地爬向即墨书的脚边，她伸手抓向即墨书的裤腿，拉扯，摇摆，“我知错了，不要打了，再打桑落会痛死的！”
即墨书用木棍打掉了她的手掌，依然一言不发，用木棍狠狠击上她的背，即墨书覆盖薄肌的手臂上因为用力鼓起青筋，桑落见他怒到极点根本不听讲话就动了逃跑的心思，她向后挪步，手脚并用的仓皇外逃，才堪堪抓住洞口的石头，就在这时，即墨书的手从身后探了上来抓住她的脚，将她丢出食洞，又拿起木棍接着打，渐渐的在棍棒的挥舞下，桑落的衣衫被摩擦刮破，她被即墨书踩住双脚，连要逃的劲都使不上，年幼的□□承受即墨书无休无止的棍棒鞭打。远边的天空飘来一座乌云，那朵雷雨云汹涌闪烁，炸出一道惊雷，耀眼的闪电在即墨书皱起的眉头和似哭似怒的扭曲脸庞上勾出银线，好像凶恶的鬼怪又似一尊怜悯的佛像。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细毛雨点变成豆珠大小，雨越下越大，砸在两人身上，冲淡了桑落伤口上的血水。
“不要...不要打了...痛...好痛...”她的嗓子哭哑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啪”！又是一次用尽全力，棍棒打在桑落身上断裂了。
即墨书终于扔下手中的棍棒，也随桑落趴伏在地上，他单薄却有力量的身躯覆盖在桑落之上，从发丝上凝结的雨水汇成一股砸入了桑落眼眶。
骨指分明的纤手包住桑落的头，让她直对着自己的双眼。
“原来你也知道痛么。”即墨书盯着她哭的泛红的双眼，“你明明知道被伤害有多痛为何还要去虐杀生灵！”
“你活剥它们毛皮的时候，那痛苦是你现在的十倍百倍。”
“你抽那筋脉的时候，它们又有多痛？你有犹豫过吗！”
“桑落，你说我该如何教与你？我知晓你与寻常小孩不一样，就日日夜夜将你带在身边，看紧你。让你去看寻常百姓，了解他们的情谊生活，手足关系。教你识字，教你寓言，希望克制你的天性暴戾，向善，寻道。”
“我在师尊走之前求他为你赐字，求他收你为座下弟子，望你将来也可以成为一方仙士，除妖斩魔，和我一起解救天下苦命人。”
即墨书将手臂上和脖子上的绷带揭开，露出了细碎咬痕的皮肤，他双手掐住桑落的脸颊。
“我将身体献给你，供养你的恶意，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只伤我一人还不够，还要去虐杀其它生命吗？”
桑落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即墨书的声音就像在遥远的天边，模糊不清，隔了一层膜似的，无法穿透耳朵到达大脑。
即墨书见她双眼迷茫纯真，不知所云，登时无力感混杂悲切，从心底涌了上来。
“阿落不要用这样什么都不懂的眼神看着我，你说话啊！每次教你如何为人，都是扮这样懵懂无知的小儿脸，亦或表面听教。”即墨书眉头拧成一个郁结，悲痛失望，“阿落教教师兄好不好，我该怎么让你听话，怎样教导你向善？”
即墨书的身躯似被雨珠砸弯了，他的脸埋进了桑落小小的胸膛，少年瘦削的身躯抱住年幼的魔女，低低啜泣。泡在雨水中的两人，像受尽磨难的苦行僧，天道降下一个大劫，磨砺这对年岁尚浅的修士。
“麻麻不哭，”桑落顺着模糊的声音感受到了即墨书的悲伤，“我...”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桑落的眼睛变成血红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光与影：墨书妈妈要吸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