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圣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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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降温了，据说今天下午会下雪，也不知道会不会成真。
一出门，天色有点暗，尚绵兔缩着脖子在门口等人。手指头只是伸在外头两三秒就没了温度，他双手插在衣兜里，在自行车旁来回跺脚。
周枺终于出来了，依旧戴着他的一体头套，把自己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
尚绵兔望过去，由于光线并不充足，那顶土黄色的头套看上去颜色暗了许多。他眯了眯眼，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周枺这幅造型有点眼熟了。
我靠！像是要去打劫的！！
尚绵兔停下徘徊的脚步，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走。”周枺没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劲，踩上车滑了出去。
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周枺的尚绵兔默默地跟了上去。
天气冷得呵气成霜，一路上，尚绵兔快被寒风吹成面瘫了。脸冷，戴了棉口罩也冷，冻得他关节都不灵活了。
尚绵兔先到达停车棚，他给车上了锁，与周枺一起进教学楼。
周枺的头套还没摘，尚绵兔向旁边送过去好几个目光，在走到三楼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戴上头套后有照镜子看过吗？”
周枺正在默背《滕王阁序》，闻言，抬头回道：“没有。怎么了？”
“就，”尚绵兔拧着眉头，努力在大脑中寻找合适的措辞，“就挺……大哥的。”
“不好看吗？”周枺从他支支吾吾的语气中读出了一点意思，“戴着头很暖和，我很喜欢。”
尚绵兔没话接了，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挤点时间出来织个好看点的护耳帽。
下午第一堂课，尚绵兔一边听课一边在本子涂涂画画。突然，班级里有谁喊了一句“下雪了”，原本安静的教室随即变得骚动起来。
“真的下了耶！”
起初只是一两个人在交头接耳，数学老师背对着他们认真写板书。没一分钟，细碎的低谈声就变成了一窝蜜蜂嗡嗡嗡地叫。
“搞啥子搞啥子！”数学老师忍不了了，手里的书往讲台上用力一丢，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要不要上课的？不上课的都给我门口站着去。”
没人说话。
这堂课一直安分到下课铃响。老师一说下课，班里乌泱泱一片人全冲出了教室，嘴里叫喊着什么。
尚绵兔也跑了出去。
天空落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虽然现在还是落地即化，但要是能持续下下去，到放学说不定能把学校染成白色的。
走廊上熙熙攘攘站了一半的人，尚绵兔站在后门口看密密麻麻落下来的雪，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甲盖。
不要急，还有三堂课今天的时候课程就结束了。
他在门口感受了一会儿寒气，因为温度真的太低了，他又搓着手小跑回座位上。
尚绵兔坐在位置上跺脚、搓手指，无意间往窗口看了一眼，好巧不巧，刚好对上路过他们教室的周枺的眼。
他率先移开目光，垂下眼，去看课桌上的数学书。看了一会儿，他又把书理好放进课桌洞里。
书在塞进去的时候遇到了一股阻力。
尚绵兔拿着书，另一只手伸进去摸了摸，拿出了一盒鸭脖。
尚绵兔：！！！
周枺这是从哪里挖出了他的爱好之一！！他真的好喜欢啃鸭脖！！尤其是麻辣的！！
尚绵兔开心疯了，他控制住自己陡然高涨的情绪，继续摸课桌洞——今天没有情书。
也对，从今天开始，他们俩就不需要再用情书来互相了解对方了。只希望交往后的周枺可以坦诚一点吧。有什么情话当面跟他讲不是更好吗？
尚绵兔捻开一次性手套，拍了拍前桌屠以瑞让他一起吃。
雪纷纷扬扬下了一下午，放学那会儿已经停了，学校的地面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尚绵兔给屠以瑞塞了一个苹果，又从他那里拿了一个苹果后出了教室，在走廊上等周枺。他将手指伸进横栏上的雪里，刚写一个周字，等的人就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周枺把他的一体头套折了两折戴头上，堪堪盖住耳朵，少了之前的违和感，但看着还是很搞笑。
“那我回宿舍了，拜拜。”
“拜拜。”周枺朝他同学挥了挥手，回头看到尚绵兔盯着他看，“怎么了？”他摸摸自己的帽子，“还是丑？”
尚绵兔摇摇头，跟他一起下楼：“还蛮异域风情的。”
晚上，学校各个班级会举行圣诞晚会，两人这会儿打算出个校，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尚绵兔双手插到衣兜里，摸了摸右边口袋的苹果，犹豫着是晚会时跟周枺说，还是晚会结束后说。
结果晚会时，屠以瑞和学委陈子敖一左一右拉着他，一会儿站到班级中央来个三人合唱，一会儿又拿了什么小零食往他嘴巴里喂。等尚绵兔吃得肚皮都撑起来后，晚会都临近结束了。
尚绵兔借口自己要去厕所，去自己的课桌洞里拿了装围巾的礼物袋。
从热闹的教室里出去，对比明显的是安静的走廊。教室门像是划分开了两个世界，尚绵兔抱着袋子从热闹踏入安静。
站在走廊上，有风拍在他脸上。由于内心相当灼热，明明是跟早晨一样刺骨的寒风，尚绵兔却丝毫不感到冷。
他捏了捏拳，已经在脑中模拟好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几个步骤。
在教室门口转了两圈，尚绵兔深吸一口气，收了收手臂，抬脚往2班走。脚刚抬起来，还没落地，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走来。
那人长了特别高的个子，双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走近，不是周枺还能是谁？
尚绵兔紧张得呼吸都乱了，呼出来的白气升起来遮挡住他的视线。他攥起手指搓了搓，把掌心里的手汗揉开。
周枺低着头走来，看到尚绵兔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我正要过来找你。”周枺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摸出一个不大的苹果，“这个给你。特别甜。”
尚绵兔伸手接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现在有、有空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周枺爽快同意：“去楼下吧，这里有点吵。”
走廊上能听到来自各个班级的欢呼雀跃，确实不适合说正事。
尚绵兔跟在周枺身后下楼，盯着对方的后脑勺，他挺直了背，表情收起来，并正了正前襟。
下到一楼，有一条通往高一年级的长廊，正中央有一处地方三面挡风，又离楼下的班级不是特别近，还挺适合说话。
周枺靠墙站着，摸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又塞回去，搓了搓手，跺了跺脚，牙齿一直在打颤。
尚绵兔比划了一下周枺与墙的距离，计算他壁咚的成功率。
阿嚏！
周枺一个喷嚏直接把尚绵兔纷乱的思绪打乱。
“给你的圣诞礼物。”尚绵兔把怀里都快被他捂热的纸袋子送出去。
周枺接过，往里看了一眼，是一条由深绿色和红色构成的圣诞风围巾。他抬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给我的？”
“嗯。”
尚绵兔取出围巾，折了折，示意周枺弯腰：“我第一次织，织得不太好，但还是希望你能喜欢。”
“……”周枺任凭尚绵兔帮他围上围巾，脖子倒是暖和了不少。他看着面前人认真的神情，伸手摸了摸软乎乎的围巾，回道：“谢谢。”
把围巾两端塞起来后，就算是围完了。尚绵兔拍拍周枺肩膀，满意地看着。
嗡嗡。
周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刚想掏出来看看——
咚。
抬头，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尚绵兔把他困在自己与墙之间，面颊泛着红，有薄薄的白雾飘在两人中间。
“？”周枺不解，动了动双唇。
“嘘，别出声。你先听我说。”尚绵兔竖起手指，抵在周枺的唇上。
天空在此刻再次落下了雪花，大朵大朵地飘下来，直接将氛围推至顶点。
尚绵兔直起身，身子往前靠了一点点，让自己更贴近周枺。他微微仰头，嘴唇距离周枺的下巴大约只有一公分。
他舔了舔唇，开始了他的演讲：
“你每天塞我课桌洞里的零食我都很喜欢吃，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你对我的在乎。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我察觉到，不管是你的外表，还是你本身的才华，我都很喜欢。”
周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我……”
“嘘。”尚绵兔双手撑墙，把周枺困在自己的怀里，“尤其是上个月的周六，你见义勇为的一幕深深刻入了我的脑海。太令人感动了！你真的，真的真的太帅了！”
“谢、谢谢。但是你……”
尚绵兔皱眉打断他：“你先别说话。我让你开口你再开口。”
“……行吧。”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就是上天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很抱歉一直等到今天，我才给你正式的回应，因为我希望，以后每年的平安夜都是我们的纪念日。”
雪下得更大了，忽然从哪里来了一阵风，有一片雪花直接飘了进来，还没落地便化成了水。
尚绵兔：“围巾暖和吗？”
周枺：“……暖和。”
尚绵兔：“喜欢吗？”
周枺：“……喜、喜欢。”
尚绵兔弯起双眼笑了，他双手拥住周枺，将脸贴着对方的肩头：“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没有的话，现在开始我们就算交往了。”
“……”周枺用力滚动了一下喉结，“你是哪里来的错觉，觉得我喜欢你？”
“？”尚绵兔的脸依旧抵在周枺的肩膀上，他仰起脸，看着对方脖子，“你在说什么？你给我的情书上写了‘尚绵兔，我喜欢你’这几个字，怎么就成我的错觉了？”
周枺一脸纠结地看着他：“是我给你的情书，但不是我写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圣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