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沧海惊鸿

10、第10章

　　温柠还是不放心温萌萌的身体，拉着温萌萌去了医院。
　　楼上楼下地折腾了一圈，所有的检查都可以确认温萌萌的身体没受任何伤，温柠这才放了心。
　　折腾完了，都下午一点多了。
　　“姐姐我好饿……”温萌萌摸着肚子。
　　“你还有脸说饿？”温柠瞪她，“要不是你，我至于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陪着你这么折腾吗？”

　　温萌萌自觉理亏，扁了扁嘴。
　　“那好吧……”她小小声说，“我给爸爸打电话……”
　　温柠一把按住她摸手腕上电话手表的动作：“行了……先去吃午饭吧！”
　　温萌萌扁着的嘴，立马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姐姐我们去吃披萨自助吧！他家的榴莲披萨可好吃呢！”
　　榴莲……
　　温柠想哭。

　　为了她妹，温柠也是真拼了。
　　不就是榴莲吗？
　　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家披萨自助的榴莲披萨是招牌。
　　温萌萌颠儿着两条小腿，捡了满满一盘子回来。
　　温柠的脸瞬间垮了：妹啊，你这是要靠这玩意儿填饱肚子吗？

　　榴莲这种东西，爱它的人爱它爱到心坎上，恨它的人恨得避之唯恐不及。
　　比如温柠。
　　她只要闻到榴莲味，就想吐。
　　有那味在鼻子里飘着，这会儿就算给她投喂山珍海味，她都吃不出香来。
　　偏偏温萌萌吃得特别欢乐，一口榴莲披萨一口果汁的，开心得很。

　　温柠没什么胃口，就和她妹聊天分散注意力。
　　“怎么不打快乐水，改喝果汁了？”温柠觉得这不像温萌萌的风格。
　　温萌萌则一副“喝腻了”的表情：“喝得太多，顶着了，换换口味。”
　　快乐水都能给你喝腻了？你那牙恐怕不能要了吧？
　　“你妈妈不是不许你喝吗？”温柠对她小妈管教温萌萌的严厉记忆犹新。

　　“我这阵在爸爸那儿住呢！想喝随时都能喝……”温萌萌说到这儿，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温柠睨她。
　　“我就发现，人吧，不管什么东西，太容易得到，就没意思了。”温萌萌叹气。
　　温柠嘴角抽了抽。
　　所以，熊孩子你是在说快乐水吗？

　　温柠很有一种冲动：提醒她老爹不要因为晚年得女就惯温萌萌惯得没边儿没沿儿，快乐水它真不是个好东西！温萌萌还在长身体呢！
　　可话又说回来，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萌萌是她妹妹，又不是她闺女。
　　就算是对温萌萌的健康成长负责，那也该是温萌萌的爹妈负责啊！
　　虽然，那是一对已经离婚了的、各过各的的爹妈。

　　“你住在老爹那儿，所以今天早上才有机会提前跑出来吧？”温柠马上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温萌萌啃披萨的动作停住，抬眼，露出一个“这都被你发现了”的眼神。
　　“陈叔叔送我来的啊！”温萌萌老实回答。
　　对好久不见的她亲姐，温萌萌压根儿就没打算隐瞒。

　　老陈是老头子的司机，跟了头子几十年了，最是靠谱的一个人。
　　“老陈就扔下你不管了？你到完校不来接你？”温柠不信老陈会这么做。
　　温萌萌嘻嘻一笑：“我跟爸爸说了，放学妈妈会接我啊！”
　　温柠反应了两秒钟，就明白了：“你妈压根儿就不会来接你！”
　　温萌萌嘿嘿笑，算是承认了。

　　温柠也是服了她爹和她前任小妈的操作了——
　　通个电话能死吗？
　　离了婚就是路人了？
　　单凭一个熊孩子的说辞，她爹还就信了？
　　万一，温萌萌今天没有遇到自己，再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得了？

　　“你别怪他们。”温萌萌也是个小人精儿，大概看出来温柠心里在想什么了。
　　“爸爸那种大老板，多忙啊！总不好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打扰他吧？”温萌萌特知道轻重的样子。
　　温柠只想敲她脑袋——
　　老头子就算忙出大天来，你也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事！

　　“而且，妈妈最近也忙着恋爱……”温萌萌特善解人意，“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嘛！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生活，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你这么一副调调儿是跟谁学的啊妹？
　　温柠犯愁地看着温萌萌。
　　她很想问问温萌萌，如果今天不遇到她，温萌萌离开学校会做什么。
　　不过，温柠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温萌萌刚才说了什么：“你说，你妈妈最近在谈恋爱？”

　　“是哦！”温萌萌回答得可痛快呢！
　　“她和爸爸都是单身嘛，想恋爱就恋爱吧，我没意见。”温萌萌觉得自己特别开通。
　　好像没人征求你的意见吧？
　　温柠不想打击小孩儿，毕竟，她的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烧着呢！

　　“你妈妈和什么样的人恋爱呢？小鲜肉，还是成熟大叔？”温柠双眼亮晶晶的。
　　不靠谱的样子，和温萌萌一看就是一个爹生的。
　　温萌萌却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你不知道？”温柠猜测。
　　“不是，”温萌萌摇头，“我在想，这两种都不适合套在女生的身上吧？”

　　套在女生的身上？
　　温柠听不懂了。
　　她看温萌萌，温萌萌看她……
　　温柠突然福至心灵，脑袋里“咔嚓”一道闪电，划破了她蒙昧保守的内心——
　　温萌萌你妈和女的谈恋爱呢？
　　这都什么魔幻剧情啊！
　　话说妹啊，你妈都和女的谈恋爱了，你就要有一个女爸爸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呢？

　　这时候，温柠的手机响了。
　　程悠悠。
　　温柠正有一肚子邪火要朝程悠悠喷呢！
　　为了不吓到孩子，她示意温萌萌自己先吃，她则快步走去了餐厅外面的楼梯间里接电话。

　　接通电话。
　　温柠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先传来了程悠悠的哈哈哈哈。
　　“哈尼，你怎么这么快就接电话了？不应该啊哈哈哈……真的不累，不再睡一会儿吗？我让他们给你们送午餐……下午茶啊？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川鲁粤淮扬？还是西餐？我记得你挺挑食的……诶你也别光顾着你自己，也问问肖楠，人家受着也挺累的哈哈哈……”程悠悠彻底癫儿了。

　　温柠的脸僵了都：“程悠悠你要死啊！”
　　“哈哈哈！我不是要死，我是欲——仙——欲——死……你也是吧哈尼？”程悠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只当温柠在那跟她装不好意思。
　　温柠都想抽她了，让她哈哈哈！
　　“我在外面呢！”温柠气鼓鼓的。
　　“啊？”程悠悠反应不能，“跑外面干吗？人家肖楠来找你是为了温存甜蜜的，你不会拉着人家逛街去了吧？”

　　“我没和肖楠在一起！”温柠恨得牙根儿痒痒。
　　“没、没和……”程悠悠还没反应过来。
　　“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温柠咬牙切齿。
　　“为、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谁让你把我的房间号告诉肖楠的啊！程悠悠你当你是拉皮条的吗？”温柠要脸，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还左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
　　幸好这会儿没人经过，不然她都觉得臊得慌。
　　什么事儿啊！

　　温柠不想再跟程悠悠废话。
　　程悠悠的状态，就跟喝多了还发疯，兴奋得什么似的。
　　温柠严重怀疑，她和她那位“姐姐”有了什么新进展。

　　温柠挂了程悠悠的电话回来。
　　温萌萌也填饱了肚子，温柠怀疑她现在一打嗝都是榴莲味……
　　噫！不能再继续想了。
　　温柠咧咧嘴，牵了温萌萌出门。

　　温萌萌依旧抱着那个黑乎乎的，据她说是“豆豆”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温柠也懒得理会，打算送她回她妈那儿。
　　温萌萌试图挣扎，被温柠一眼瞪过来：“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把你今天干的好事儿，都告诉你妈！”
　　这招最见效，温萌萌果然蔫了。
　　被温柠拽着走了几步，她讪搭搭地开口：“那你送我去妈妈的店里呗！万一我回去，看到妈妈和她女朋友在一起那什么，怎么办？”

　　温柠顿觉牙痛。
　　现在的小孩儿这么懂的吗？
　　才九岁的小屁孩儿，还知道“那什么”……
　　温柠不想和温萌萌讨论“那什么”到底是什么，打算改成把温萌萌送去她妈妈裴小然的店里。

　　裴小然的店，就开在紧靠商业区的一条小巷的转弯处。
　　十分钟的路程，温柠牵着温萌萌步行，顺带消化食儿。
　　一路上，温柠像个耐心的好姐姐一样，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温萌萌听话、不要当熊孩子什么的，温萌萌听得只打哈欠，也许是食困。
　　温柠极度怀疑她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温柠一边在心里抱怨自己这姐姐当得比妈都累，一边被自己絮叨得也要打哈欠了。
　　太磨叽了……
　　要是有人也在她耳边这么学唐僧念经，温柠何止犯困，简直分分钟就要爆炸。
　　她怎样生活是她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多嘴多舌？
　　这么看来，温萌萌比她脾气好多了，至少只是梦游似的一边机械地迈着退，一边打哈欠，都没跟她犟嘴什么的。

　　她像温萌萌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那时候……
　　温柠正忆苦思甜呢，突然远处一个人影儿晃过——
　　这个人影儿……怎么那么像文橙呢？

　　温柠彻底清醒了，晃了晃脑袋。
　　“吱！——”
　　一辆跑车刚好停在路边，车里的主儿还朝温柠使劲儿摇手，疯了似的：“哈尼！这是你家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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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温柠和她的不正常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