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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记忆开始回溯。
      想要把她撕裂,她眼皮沉重地搭下,眼前出现走马灯。

      她想回到最初,那个午后她没有在艺术课画画,没有那桶意外泼下去的水,想把这个人的记忆全都抹去。

      *

      高三上半年,学校组织艺术生冲刺。

      月墨天天待在画室,每天只有两节的文化课都会被她翘掉。
      她学不进那些勾股定理、几次方,看不进英语语法。
      一心扑在画板前。

      事情是从一次午间休息为起点。

      她一个人在五楼的画室。
      刚画完一副色彩画,拎着水粉桶,准备去楼下大水池洗笔。

      她刚出画室门,走到走廊上,就听见楼下教导主任抓着一个学生训,她探头朝下看了一眼。
      一头亮丽的橘发撞去她的眼中,像夏日里的清凉的橘子汽水,也像是秋日里对夏天思念的寄托。
      但那时,她没有这么多的想法,16岁的月墨只觉得不如多等等,等教导主任把“橘子汽水”带走她再下去洗桶。

      挺着啤酒肚的教导主任一如既往的穿着他的蓝色条纹衬衣,插着腰,数落他对面的人。
      “橘子汽水”将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对着教导主任的指责,半点没有自责、认错的态度。

      他们高中的艺术楼,一共五层,画室在顶楼,一二楼是舞蹈教室,三四楼是音乐教室。楼下有一个“大画池”。画室的学生不能在本层洗桶,一是每层池子根本不够,二是每次大家差不多时间一起洗桶,水管会堵塞。所以学校在楼下给画室学生填了一块儿花园,做了一个“洗笔池”。
      以前的学生在排队洗笔的时候,用剩下的颜料在墙上涂鸦,久而久之,艺术楼这片儿的墙变成涂鸦墙,也渐渐吸引了其他大文大理的学生,喜欢来这里聚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艺术楼后的围墙,没有监控。

      她想现在下去估计也会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干脆把桶放在旁边,撑着头在上面等。
      随身听里的歌切了一首又一首,教导主任的嘴还不肯罢休。

      一只手撑累了,正要换手,胳膊肘撞倒了什么东西。
      然后她就看着装满颜料水的桶,像风筝一样落下去。

      顿时,她就看见教导主任常年不变的蓝色衬衫,被颜料桶溅染成高级灰,一顶浓密的假发在头顶摇摇欲坠,在他身边的“橘子汽水”也没好多少,白色短袖上被桶中画笔勾带,衣服上有大小不一的色块肌理。

      她听到“橘子汽水”毫无顾忌地笑了。

      心里咯噔一下,月墨暗道完了。
      果然,下一秒,教导主任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怒气,喊道:“月墨!给我下来!”
      不用看,也别多想,这个点在艺术楼画画的,全学校找不出第二个,月墨乖乖下楼,有些不安地看着教导主任那张极力让自己五官不要乱飞的脸,由于常年大鱼大肉,教导主任的五官被脂肪挤压,整个人不笑的时候像一个发面馒头。

      她逃也逃不掉,乖乖下楼。
      教导主任一脸不善,神色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然后,他们就被教导主任拎回办公室。
      好好教训一番,主要是教训月墨,说的话无非是不要捡了芝麻丢西瓜,画的再好,以后文化课不行就是不行,最低的线过不去照样没书读。
      看月墨没反应,又转头去教训沈迹,等说累了,才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叫他们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罚站。

      教导主任办公室在行政一楼,坐落在学生去商店、操场的必经之地。
      午间下课的铃声响起,学生陆陆续续出来。
      他俩站在办公室门口异常乍眼。

      一个是画室高岭之花,老师手心的宝贝,如果没有专业老师顶着,就月墨这天天不上文化课的架势,班导早来骂人了。
      另一个顶着一头橘发的沈迹,早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论是艺术生还是大文大理的学生,都知道学校里有一个人叫沈迹,长得那叫一个绝。更别说他的身头比,不去当模特太可惜了。

      每天晚饭时间会有一个小时的课外活动时间,男生总是约着在篮球场打球,只要沈迹上场,观众席总是座无虚席。
      那运球过人的身姿,修长的手指,投篮的姿势,怎么看都像一幅画。

      “哟,沈少爷又站这了嘿!”孙成乾跟着一群兄弟路过他们,一看就是要在吃上课前的时间去商店买零食。
      “怎么,你跟女朋友约会被抓住了?”孙成乾上来揽住沈迹,嘴上没个正经。

      “主任就在里面,你不妨说的再大点,陪我站着。”沈迹听惯了孙成乾的插科打诨,慢悠悠地怼回去。

      “别,我没福气,这福气就让你一个人消受了。”孙成乾听见教导主任在里面迅速跑开,嘴上还不肯低头。

      沈迹笑了起来,又引起小范围的驻足停留。
      “你觉得我们像不像猴,被他们看着。”沈迹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月墨。

      正在跟周公下棋的月墨,身体一个激灵又把人从梦里拉回现实。
      她抬头看着这个“橘子汽水”,眼里带着刚睡醒的懵。
      她睡得正开心,好像是旁边的人给他吵醒了,眉头一皱,显然不太开心。

      沈迹看着的女孩,瘦瘦小小的,个子才及到他肩膀。
      虎口处还有干掉的颜料,正睁着一双眼睛,气鼓鼓地看他。

      沈迹也不是没被女生盯着看过,可第一次,有一个女生盯着他,让他想要转移话题。
      “我说笑的。”

      月墨一点不觉得好笑,一脸正经:“你把我弄醒了。”

      沈迹立马找补:“这不是老胖在,你被他看到又要说你。”
      月墨打个哈欠:“他管不着我。”

      没想到身后就真的站着教导主任。
      “我管不着你?”一声浑厚的声音。

      月墨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管的着。”

      主任也不是一个不通人情的人,谁年轻还没有个叛逆,学校里的艺术生占1/3,脾气古怪的学生常有,等联考过了月墨不想整文化课都得整,问题不大。
      “算了,你们去上课去吧。”又看见一头乍眼的橘色,“沈迹下次再让我逮到,我管你家里有谁都不可能再在这个学校待,晚自习的时候我要看见你把头发染回来。”

      沈迹嘴上应着好,转头就看见刚才还是难兄难弟的月墨都走出十米开外了。

      月墨在这个学校,待的时间最多的就是画室,对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对于沈迹这个名字,听说也是美术生,但脸跟人对不上。
      只是她没想到,后来高三的时间到大学的日子里,沈迹都跟她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

      回国第二十天,天晴。
      月墨收完行李,躺在酒店床上,等周英。

      她上次最后一刻的记忆是昏倒在沈迹的车上,醒过来却在酒店的床上,身上还穿着出门时的衣服。

      这段时间,她找了几家房子都不太满意,周英是个热心肠,陪着她找了几天。
      最后把房子定在江边的一个大平层公寓里。听说房东是准备拿来结婚用的,但是后来又没结成,房子就空下来,一直没人住。

      房子一共两百多平,她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大的空间,但那的景色不错,考虑一下就定了。

      敲门声响起,月墨拉起行李箱出门。
      周英往她身后看了看,问:“还有的行李呢?”
      月墨:“我只有这个箱子。”

      周英:“那等下我们得去购物呢,你这房子里什么都没有。”
      月墨轻声嗯了一声,跟着周英下楼。

      “这几天家里归置好了,要找工作了吗?”周英一边看路况,抽空问她。

      她摇摇头:“我跟老师还有些项目在交接。没什么事儿的话,应该会在家里再待一段时间吧。”

      “你老师跟moon 的经理人好像用的是同一个,那你是不是见过她啊,我们馆下个月要承办她的画展。”提起月墨的老师,这可是圈里的风云人物,一时间周英就想到最近的工作,顺嘴就说了出来,突然,她想起孙成乾说月墨的才气应该可以出人头地,但现在查无此人,可能出了什么事儿,让她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于是自个儿把话圆回来,“听说她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估计不想被人记得吧。要是她的画愿意卖就好了,可惜她只有三年前卖了一幅画,还是她经理不小心卖出去的。要是我是那个卖家该多好。”

      月墨喉咙哽了一下:“你很喜欢她吗?”
      周英不假思索回答:“必须啊,她的画,每一幅都在诉说着思念,那种隐藏的情愫,无法说出口的爱意,画不会骗人,她一定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

      月墨没想到那天在周英车上说的话就像一个flag ,让她提前结束休息期。
      老师的问候虽迟但到。

      以至于让她一大早来机场。
      哈欠连着打,她坐在机场的咖啡厅里,抿了一口咖啡,让自己别睡过去。

      昨天老师的电话,让她措不及防,半百的老太太,隔着屏幕,中气十足地数落了她半小时后才说正事。
      知道提前说她肯定觉得羞愧,然后跑路,干脆等人要上飞机了才告诉她。
      好在,老师说她不来,来的是Tina,让她松了口气。

      Tina一直在负责老师的商务工作,这次来一是因为老师跟一家游戏公司有项目合作的意向,要过来谈论下一步的进程,二是Tina也在负责她的商务工作,要过来跟周英的那家艺术馆谈策展的事。
      最后当然是过来看看她还有没有活着,毕竟她自从回来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以前老师手里带的几个学生,就她一个独立后分给Tina管理商务。
      所以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常见的人除了老师就是Tina ,每次骑着帅气的机车来工作室。
      她一个人待在画室里日夜颠倒的生活作息,也多亏Tina闲时会来找她,拉着她到处逛,才不至于客死他乡。

      *

      磨叽游戏公司。
      沈迹办公室。

      “怪不得人回来你没动静,原来是你把人弄回来的!”
      孙成乾手上夹着一支烟,吸了两个口,恨恨地看着坐在桌子后面不动如山的沈迹。他刚从楼下上来,看见在前台咨询的月墨,说的就是他公司的名字。

      沈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是我。”

      “还不是你?我说当时那么多提案都被你否了,只过了一个国外的工作室的,还难约时间,你知道那段时间我为了和Olga工作室搭上线付出了多少时间吗!我当时都快去植发了!是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吗?现在可算知道了,是她在那啊!”孙成乾想起当初日夜颠倒,住在公司,半条命都快没了,Olga工作室才同意合作。

      桌后的沈迹无动于衷:“这是你的磨砺,你成长了。”

      “磨砺?哪里就磨砺了,我算是知道了,你从开始就计划好了,搭上Olga然后说合作,那边派人过来,你要的那个人就是她。合着你这公司开着就是为了把人哄回来。嗬,可真够沉的住气的,愣是憋了五年。我为了你一句话,腿都给你跑断了,你还一点口风不给我透,是不是兄弟!我不干了!”孙成乾的声音越说越大。

      “人要到了,你收拾一下,去对接。”沈迹抬手看了看时间,淡然说道。

      “不去!老子不干了!”亏他在得知月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这孙子,敢情都是人家的套路。

      “她不在这次合作里,我选Olga也有我的道理。他们合作的都是国际知名公司,对我们后期扩大规模有利。你现在说不干,我还有劳务合同。再说,作为兄弟,我孤家寡人,还硬吃你五年的狗粮,你现在要怎么做心里没点数?”沈迹一条条给孙成乾理。

      “孙总,人到会议室了。”助理推门进来汇报。
      沈迹给了孙成乾一个眼神。
      孙成乾骂了一句,推起领带,灭了烟,认命地走向会议室。

      沈迹起身端起水杯,走出办公室。
      路过休息室,他挑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站着。

      身后工位上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在看到他以后自觉地去做自己的事儿,偶尔悄摸摸抬头看一眼他又看一眼休息室里的人。

      里面的人对于外面的视线一无所觉,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一身小波点吊带裙,头发挽在耳后,时不时跑下来,遮住眼睛,她又伸手把头发挽回耳后。
      下午阳光从身后的百叶窗里偷跑进来,笼罩在身周,像有精灵在她四周起舞。

      看了一会儿,沈迹让助理把休息室里的百叶窗拉上,隔绝与工作区的视线后,握紧杯子,继续走向茶水间。

      上次他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脚下的油门越踩越重,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晕倒在车后座。

      他慌忙的停车,奔向后座,直到摸到她沉稳的心跳,那颗忐忑的心才慢慢安稳。
      眼前的人,比五年前瘦了太多,她安静地靠在自己的肩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像极了曾经大学时,她体测长跑后,即使知道让她走一会儿会好受些,他也舍不得,抱着她走过人群,她就那样窝在他身上。

      就是这样的人,让他牵挂,又被他的暴躁推开。等他回过神来时,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人,早已与他相隔千山万水。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但每次走到她所在的城市,总是怯步。她会不会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她那么好,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那些人一定比他好。于是,他渐渐不愿去想,只要他没有看到,他愿意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
      可他又不甘心,不想真的掐断与月墨的联系,哪怕是间接的、只言片语的,他也想知道一些。孙成乾说的没错,他有私心。

      *

      月墨坐在休息室里,眼睛皮一下一下打架,她感觉下一秒就要睡去,又突然惊醒。

      窗外都是相似的建筑,看久了更困。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想提起精神,没想到看了两页,眼皮还是承受不住困意,她就那样低着头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她才意犹未尽地从睡意里清醒。
      Tina还没来找她。
      四周的百叶窗尽数拉开。
      天边的云被落日染成橘色。
      她站起来,望着夕阳,看着它坠入地平线。

      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声。
      她回身看去,Tina刚从会议室那边过来,停在休息室门口朝她招手。

      月墨走过去问:“谈完了吗?”

      Tina:“差不多了,和他们一起吃个饭,之后就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

      “好……”月墨的视线越过Tina,她身后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人,一身蓝色条纹休闲西装,她的视线被定住,挪不开眼。

      他朝她走过来,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上。
      即使没在一起的可能,她的视线还会跟着他走。

      孙成乾笑嘻嘻地过来跟她打招呼,又被沈迹拎走。

      吃饭的地方选的是她曾经有空就会跟着他常去的,做的一手地道的川菜,开在老城区里。
      以前只有一家店面,如今扩大成了三家。熟悉的老板姐姐,和她做主厨的爸爸,还有帮忙打下手的妈妈。
      一家人撑起这家店,有时他们来的时候还不到饭点,她会看见主厨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今日报纸,女儿和妻子坐在他身边择菜,一起说着趣事,是她所羡慕的生活。

      今晚一顿饭吃下来索然无味,明明没回来前是那么怀念,今天又吃到,不知道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什么,她感觉每个菜都好咸。
      出了餐馆,他们走过来时的巷子,站在路旁等车,送Tina回酒店。

      月墨下意识想要摸耳机,想要转移注意力,但摸了个空,不仅没有耳机,包也忘在了餐馆里。
      跟Tina说了一声,跑回去拿。

      刚跑了没两步又停下脚步慢慢走。
      一晚上压抑着情绪,这时候一个人才可以释放。
      晚风从她身边经过,带走燥热的空气。

      路的那边走过来两个互相搀扶的人,路走得歪七扭八。
      在经过的一刹那,有一个人伸手勾住了月墨的手。
      嘴里嘟囔着:“别走啊,陪我们玩会儿。”

      “不好意思,放开。”月墨看了看四周,他们吃完饭的时间不算早,这时候从这里走的人不多。

      巷子里的路灯不太明亮,月墨闻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酒气。

      “老子兄弟看上你了,别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一句话踩进她的雷区,心里憋了许久的气,一瞬间爆发。

      半刻后。

      “你再说一遍,谁看上我了,嗯?”
      月墨一只脚踩在一人的胸膛上,压得他起不来身,一只手用力扼住另一个人的喉咙,将他抵在墙上。

      “没、没,没人。”那人以为不过是个瘦弱的女人,趁着醉意想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没想到碰上一个硬茬。
      地上躺的那个更不用讲了,原本酒精就使大脑的反应慢半拍,一个趔趄,让月墨钻了空子。

      感觉身后有人想要拍她,月墨回手一个巴掌甩过去。
      被人轻轻抓住。

      她回身看过去,四目相对。
      沈迹皱着眉头,伸腿挪开月墨踩在身下人的腿,沉声说:“你知道自己穿的是裙子吗?”

      “滚。”
      月墨松了手,不想身上沾上他们的味道。更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沈迹,高中的时候也是。
      在某一次的高中月假,大家都早早收拾东西回家,她一个人待在画室,等夕阳落山才收拾东西。
      刚出校门就被几个人堵着,嘴上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她想走,又被人拦着,她抄起手边的棍子,跟他们打架的时候就碰到了路过的沈迹……
      沈迹在学校里,打架斗殴的事儿没少做,进来搅浑局势,乘机拉着她跑了。

      后来他也问了今天同样的话。
      “没长嘴吗?万一碰到的是壮汉,你还能安全无恙吗?”

      她的回答依旧还是那句“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不用你管。”

      岁月像在重新演绎,给他们做选择。
      可她知道这次他不会像以前那样赖着脸,让她负责他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她不会带着他回那个没有生气的家,他们没有后续。

      沈迹拽住要走的月墨:“等你真死了,你在天上看着我管不管你!”

      “别说的跟你在默默关注我一样。”月墨没有挣开他的手。

      沈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走回来。”
      月墨:“Tina在前面等我,我不回去她也会来找我。”
      沈迹:“我让孙成乾给她送回去了。”
      月墨:“放屁,我们约着等会儿去喝酒的。”

      “你就顾着她,不想着我吗!”沈迹心里有些吃味。
      “有的是人稀罕你,非要多我一个吗?那天的女人不好吗?”一个嘴快,月墨暴露了自己的真话。

      “……你误会了,她是我表妹,我妈妈姐姐的女儿,你知道的。”沈迹愣了一下,解释道。

      “关我什么事,跟我没关系。月墨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跑开,只能坐实了她的心虚。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是碰到月墨的情况能跑就赶紧跑吧,月墨不跑是情节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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