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系列之《蝶恋花》》米洛

4、第 4 章

　　苗亚知道自己不应该心存奢望，期盼少爷能够再次驾临，毕竟少爷是那么讨厌他，可又一天天数着日历，期待少爷能够出现，哪怕只是偶然的路过。
　　转眼大年三十都过了，整整二十七天，少爷都没再出现，连一句问候也没有，苗亚就明白，那天不过是一个“意外”，少爷根本就不喜欢他。
　　下人们开始盛传少爷要重新选择“侍寝”的事情，据说纪老爷和夫人都同意了，只等过完春节就着手准备甄选，而这一次，纪少爷要亲自选出一位令他满意的“侍寝”。
　　听着丫鬟们，有意无意传递给自己的消息，苗亚的心在滴血，难受极了！
　　可是他却不能埋怨一句，更不能露出半点不开心的样子，他只是纪天昊的“侍寝”，怎配对少爷说爱？
　　他也争不过别的侍童，丽华堂的孩子哪一个不比他漂亮、活泼，多才多艺？当初，父母送他进来，也没指望他能得到多大宠爱，他们只是想要得到那份礼金而已。
　　苗亚有九个兄弟姐妹，还有数不清的堂哥堂姐，都住在同一个寨子里，生活来源就是靠种田和养牛羊。
　　家里孩子太多，虽然不至于吃不饱饭，可也过得相当清贫。
　　苗亚生来瘦小，性格又内向，常被其他兄弟欺负，弄得全身是伤，久而久之，父母也嫌弃他，经常非打即骂，不给他吃饭，只让他干农活，且是最脏最重的那种。
　　所以管家第一次见到苗亚时，还以为他是来做下人的，两只小手粗糙得跟树皮似的，哪里有远房少爷的样子。
　　但看在苗亚五官长得不错，声音也好听，就把他给收下了，暗想：“以后放在丽华堂里教养几年，说不定日后能脱胎换骨，成为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少年呢。”
　　苗亚只要能填饱肚子，不用挨打，就很感激纪家了，他勤奋好学，第一次接触到毛笔，就很感兴趣。
　　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很快展露出在文学与书法上的天份，如同海绵吸水一般，进步神速，让师傅和管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莲志则对书法兴趣缺缺，常让苗亚帮他写功课，两个孩子共住一间厢房，同吃、同睡、一同嬉戏玩耍，日子久了，莲志对苗亚的好感和依赖，从一开始的同伴之情转变成了爱慕。
　　莲志对苗亚抱着强烈的YU望却不得不忍耐下来，这是严重违反家规的！
　　但是，眼见两人就要分离，挑选侍寝的宴会结束后，苗亚就会被送走，莲志的心也不安分起来。
　　莲志从管家那里听说，少爷收藏有自己的照片，而且常常打听自己的消息，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会是“侍寝”。
　　看着浴池中，如此天真可爱的苗亚会被送走，他再也无法压抑相思的苦闷。
　　被人撞见后，莲志又恐惧自己会被赶出去。毕竟，父母对他是寄予厚望的，几乎把未来的飞黄腾达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他被纪家赶出去了，父母一定会非常失望。
　　六神无主之下，他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苗亚，甚至在少爷面前也尽说苗亚的坏话。
　　莲志认为苗亚就算被赶出去了，也能好好地活着，而且，他在外面依然能见到苗亚，和他在一起。
　　这是一份自私的暗恋，莲志也喜欢少爷，但对于苗亚更有一种身为男人的独占欲，想要完完全全地得到他。
　　……就算莲志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苗亚也依然无法讨厌这个“弟弟”。
　　他认为莲志和少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最相称的，所以当莲志开口污蔑他的时候，苗亚没有反驳，更不想莲志被处罚。
　　他很明白，莲志的心里最害怕的，就是被赶出纪家。
　　但到最后，居然是他成了少爷的“侍寝”，这是苗亚在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近一年的时间，少爷都对他毫无兴趣，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对侍寝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苗亚心里清楚，纪天昊还在记恨他，要不是他的关系，莲志也不会被赶出去。
　　苗亚对此毫无怨言，只要少爷过得幸福就好，既然纪天昊不想见到他，那么他就搬离麒麟殿，住到偏僻清冷的斋园。
　　他会留在纪家的，直到纪天昊开口说不要他之前，他都会静静地等待着，细数每一个……单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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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上元节过后，女佣来通知苗亚，让他收拾好行李，跟她去麒麟殿一趟。
　　苗亚失魂落魄地收拾了毛笔、砚台，诗集，几件旧衣服，放进行李袋里。他把纪老爷、纪夫人送给他的首饰、文房四宝都留下了。至于那些古书字帖，那是纪家的财产，他不能拿走。
　　女佣一看他行李袋里，塞的都是些破书和毛笔，不禁摇头，轻声叹道：“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书呆子。”
　　沿着花园、曲径、亭台楼阁，走了二十分钟，苗亚来到灯火通明的麒麟殿，紧抿着嘴唇，不敢吭声，他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和少爷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吧？苗亚还真不知道，离开了纪家之后，他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从六岁开始，他努力的目的，就是为了少主纪天昊。
　　女佣把他领进客厅后，就退下去了。苗亚由于心里太痛苦，两脚无力，走路都有些摇晃。
　　“怎么？我叫人送过去的晚餐，你没吃吗？”纪天昊坐在沙发里，看到苗亚有气无力的样子，放下了喝了大半杯的顶级红酒。
　　“晚餐……？”
　　“是指饯别的筵席吗？”苗亚心里想着，春节时，纪家总是人来人往，酒宴不断的，他没有胃口，从来没出席过宴会，所以只能猜测着纪天昊说的意思。
　　“算了，你过来吧。”纪天昊穿着白色休闲衬衫、黑色长裤，头发散落在眼睛前面，看起来比平时温柔许多。
　　“过去哪里？”苗亚见少爷从沙发起身，走向卧室的红木大床，那么，他也该跟过去吗？
　　“天很冷，我想早点睡觉。”纪天昊背对着苗亚，低沉地说，“侍寝的职责，你也该履行一回吧？”
　　“要、要暖床吗？”苗亚迟钝地说，“我这就去取电热袋……”
　　“苗亚！”纪天昊忍无可忍地咆哮，这是他第一次叫苗亚的名字，却非常粗暴，“我不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到床上来！”
　　“哎？！”苗亚整个人都吓呆住了，愕然地道，“您不是说要……送我走吗？”
　　“谁说要送你走了？过来！”纪天昊大步走回来，一把扣住苗亚纤细的手腕，拉拽着他走向床铺。
　　(……河蟹爬过……)
　　下午，纪天昊叫来了家庭医生，为苗亚诊治。苗亚在中午的时候发起高烧，倒不是因为过于激烈的**，而是长期的营养不良。
　　医生和颜悦色地照顾着苗亚，带来了很多滋补品，纪夫人也特别吩咐管家，给苗亚开小灶，煲些补血养气的中药汤。
　　不过下人们还是不看好苗亚，认为少爷不过是喝醉了，才一时冲动**而已。
　　在医生的精心照料下，苗亚的身体大有好转，不仅脸色红润，也恢复到了正常体重。
　　苗亚本来就长相清秀，一双乌眸似清泉温润，分外诱人。现在更似一株静静绽放的白莲英挺妩媚，那纯洁之色，优柔之态，与众不同，据说下人看到他抚琴画画的模样，还会失神。
　　纪天昊几乎每一晚都要求他侍寝。(河蟹爬过……)
　　纪老爷和夫人不再提更换“侍寝”的事情，下人们也不敢再说苗亚的坏话，开始称呼苗亚为“少爷”，伺候苗亚时不敢有半点懈怠。
　　纪天昊在他的书房里，增添了一张清代黄花梨书案，案台上摆放着湖笔、徽墨、端砚，以及玉蟾蜍镇纸、玛瑙诗筒等上等文具，苗亚简直受宠若惊，看呆了。
　　纪天昊还命人搬动了自己的书桌，把临窗望向池塘水榭的一面，留给了苗亚。
　　不过，纪天昊还是很少和他说话，在床、上时也依旧一声不吭。苗亚猜不出纪天昊的心思，唯唯诺诺地服侍着。
　　纪天昊*他的次数越来越多，苗亚逆来顺受，从不拒绝少爷的求*。
　　初夏的傍晚，纪天昊突然谈论起学校的体育祭，苗亚怔怔地应着。
　　这之后，两人交谈的话题就多了起来，从夏季的星象、诗歌、到白天学校发生的事情，苗亚总是站在少爷身旁安静地听着，成了纪天昊最常倾诉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