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16、Part16

　　古老的星辰开始渐渐回转。
　　异界的来客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愤怒的战神吹响嘹亮的号角。
　　幽冥中将增添无数新的来客。
　　真理之言传遍十二个方向。
　　所有的王将坐到一起。
　　新的国度将没有疆域。
　　三个节日后又增加了第四个庆典。
　　一切将延续到下一次星辰的回转。
　　在卡敖奇，接到梅龙大主祭的邀请函绝对比接到皇帝的御旨要荣耀的多，菲斯勒看了看雪白信笺上的字迹：敬交菲斯勒骑士和他的公主，转手递给了小猫。
　　“爱塔罗坦思卡特的代言人？”艾西亚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呵欠，拨弄了一下朴实低调的信笺，“看来那个家伙又准备开始啰嗦了，老头子的习惯都这么无趣。”
　　梅龙的私人实验室座落在胜利圣殿的南边，用纯白的大块石料垒砌出优雅流畅的高塔，然后在塔顶铺设横梁，展开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
　　柔软细密的羊毛地毯深至脚踝，每一步都象走在云端里，梅龙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袍，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一块蓝色宝石的拐杖，站在房间中央对着两位客人微微行礼。
　　“欢迎，尊贵的公主殿下，欢迎，忠诚的骑士。”
　　菲斯勒微微不适的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对着这位传说中的大主祭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艾西亚从骑士的肩膀上跳下来，绕着这位神降士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他那深深凹陷的双眼上，颇感兴趣。
　　“看来爱塔罗坦思卡特还对你挺不错的嘛，连真身都让你看了。”
　　“是的，那神圣的光芒是我永恒的记忆，指引着我人生的道路，让我在无论多么黑暗的情况下，都能望见希望。”梅龙缓缓说道，从容不迫。
　　“只有身处绝望，才会渴望希望；只有沉沦黑暗，才会向往光芒，梅龙，看来你过的挺凄惨的嘛。”艾西亚不客气的说道，“恩，对了，既然请我们来，不会就是请我们聊天的吧？”
　　“抱歉，是我的疏忽。”梅龙大主祭动了动手里的法杖，马上，就有同样身穿白色的祭司送来了精美的茶点和其他琳琅满目的食物。
　　艳红色的玫瑰慕斯，红的有点象血，酸酸涩涩的甜，入口即融，化开成浓郁醉人的香，晶莹剔透的水晶淋面里嵌着用碎玫瑰花瓣做出来的美妙图形，托体用了烤榛仁碎饼，活跃的香气在舌尖上跳跃，那是一种奇妙的味道，让人眷恋又恐惧，陌生的宛如遥远的心。
　　“这块蛋糕有什么故事吗，梅龙？”艾西亚轻轻的拨弄着盘子里的玫瑰花茄，感觉有些事情在渐渐的超乎自己的控制。
　　“爱情。”梅龙大主祭微笑着说道，“据说曾经有一位女孩爱上了一位骑士，但是她的羞涩让她无法亲口向骑士表达爱意，于是她采集了最美丽的玫瑰，把自己的心意全部做进了蛋糕里…”
　　“然后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是的，骑士在收到这块蛋糕后，明了了女孩的爱意，于是在一个玫瑰盛开的清晨，向她求婚，他们的爱情得到了神的祝福，神赐下恩泽，从此那片土地一直盛开着全大陆最美丽的玫瑰。”
　　“那女孩的运气不错，幸亏那个骑士还没有爱上别人，是吧？！”艾西亚心不在焉的说道，跳上软绵绵的锦团，“那，现在，让我们谈谈这次邀请的真正目的吧，我猜，不会是爱塔罗坦思卡特单纯想让你问候一下我吧？！”
　　“不，智慧之神并没有对您做出任何的评论，这次只是我单独的想见见您而已。” 梅龙回答道。
　　“无法下达到物质界的诸神，即使想对我做什么，也没有办法吧，况且，我的存在，是这个世界本身的意志，那些被法则束缚的家伙们，完全动弹不得呢。”艾西亚不屑的说道，“恩，我听说了你对索菲恩试炼生们的引导，你居然告诉他们追求和平，梅龙，难道你不知道战争是人类的天赋吗？强制的压制欲望只会引起更强烈的爆发，或者，这才是你的意图，让毁灭来的更彻底一点。”
　　“不，尊贵的殿下，我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不会看见流血而已，算是一位老人小小的心愿罢了。”梅龙连忙说到。
　　“预言家都喜欢故弄玄虚，因为他们也不了解自己看见的景象的真实，诸神也是一样。”艾西亚撇撇嘴，仰望了一下头顶洒落下来的光芒，“就如同他们当年挑起神魔大战，只是因为觉察到人类将成为物质界的统治者，就和自己的同胞兄弟拼命，这到底需要多么扭曲的思维才能做到啊。”
　　梅龙只有苦笑。
　　“当然啦，诸神是没有思维这种东西的，他们不需要感情，否则千万年的悲伤必将他们压倒。可是，我呢，还没有放弃自己过往的打算，如果这是你想要知道的。”艾西亚说道，“在我还踏在大地上的时候，我将遵从地上的王权，但是，我要索菲恩王家的血，这个要求，将贯彻最高法则的意志。”
　　“是的，尊贵的殿下。”梅龙望着顾自离开的一人一猫，走到晶镜面前，陷入了沉思。
　　神的声音由魔来传递。
　　我的劲敌将做到我无法完成的事业。
　　神魔的战争写下最终的篇章。
　　秩序和混沌将融为一体。
　　尽管是神的代言人，梅龙也无法完全弄清天界神灵真实的意图，他知道那几位年轻的试炼生将推动命运的车轮向前进，而且，那个命运之轴，正是掌握在恩莱科的年轻人手里，因为他的背后，站着智慧之神爱塔罗坦思卡特生平唯一的劲敌，被称为魔族大脑的魔族长老——莫斯特拉卡奥费斯。
　　但是，对于那位魔界的公主，智慧之神仅仅只是给予了身份的预示，大主祭实在不敢极端的确定，或许，和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她的行为，是连诸神，都无法干预的。
　　“你似乎很能接受一切。”艾西亚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骑士的头发，太平静的，平静的有点难以接受，就连恩莱科，遇见陌生的事情都会问一下的。
　　“我只是你的灵魂契约者，准确来说，是一个什么都属于你的奴隶。”菲斯勒说道，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行为。
　　“好吧，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艾西亚眨眨眼睛，这么低的气压，看来果然有点生气了哦。
　　从前，有一位母亲，她诞生了三个孩子，长子成为了流浪者，去了远方，各地漫游；次子成了治安官，负责维护次序；幼子成了混混，到处破坏；有一天，次子和幼子展开了一场战争，次子获得了胜利，但是不得不进入修养；幼子几乎失去生命，也不得不躲藏起来，奄奄一息。
　　“你说，母亲会怎么做呢？当然是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幼子啦，对吧，不管是哪一位母亲，总是特别疼爱幼子的。”艾西亚蹭了蹭骑士的脸颊，不错，很有质感，“这就是妖族、神族和魔族的关系，我的全名叫艾西亚•比同可尼萨流斯，遵从最高法则的意志，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魔王继承人，不过呢，我目前还没有彻底成为魔王的打算。
　　以上，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彻底成为魔王会怎么样？”
　　“会失去所有的感情，成为某种没有自我意识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没有感情，记得所有的一切，但是不会有任何感觉。按照人类的意思，诸神是协调，魔族是混乱，但是这并不完全对，协调和混乱是两种世界的法则，一起诞生于虚无，共生而创造了时间，才让万物能够运转。
　　诸神和诸魔不过是依从于它们之下的强大存在，就好像降神者一样，不过神魔代言的是世界的法则，就是更高层的存在而已。
　　神魔大战后，神界、魔界和物质界彼此分离开来，神界和魔界从此只存在一种法则，协调或者混乱，只有物质界同时存在着两中法则，而人类，也是唯一能同时得到两大法则宠爱的高等生灵。
　　我喜欢人类，倒不如说，我喜欢在物质界生活，我是以人类的身份降生的，暂时不想改变。”
　　“不能保证以后吗？”菲斯勒轻轻的摸摸小猫的脑袋，柔软的好像用一点力就会碎开，可是她却在说，自己是魔族的公主。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慢慢的倾向于彻底的混乱，虽然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但是终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真正的魔族，返回魔界。”艾西亚继续在骑士的手里蹭来蹭去，那个玫瑰慕斯让她变得有些奇怪，甜甜的味道到现在还没有散去。
　　“没有办法阻止？”
　　“除非拥有妖族的力量，时间，这是两大法则共生的基础，是无限接近本源的力量，只要我掌控了时间，除了至高法则，就没有什么可以约束我了。”艾西亚享受着骑士的轻抚，她从来不知道对方的手指拥有这么神奇的力量，舒服的让心脏乱跳的。
　　菲斯勒想起小猫在巷子里的话，我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就是这个吗？
　　骑士还没有想完，艾西亚已经催着他数宝石，离开梅龙的实验室的时候，他们几乎把神殿里的上等宝石搜刮一空。艾西亚说自己堂堂一个魔族公主，来见一个智慧之神的信徒，不拿点报酬实在丢脸——其实这更丢脸，反正梅龙也没反对，于是菲斯勒就在祭司们的目光扫射下，把仓库里的最珍贵品质最好的宝石全都装了进去，满满的一只大皮袋，路上的人根本想不到，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扛着的是如此惊人的财富。
　　“原来是打算和海格埃洛拿的，不过你是他的兄长嘛，幸好梅龙及时送上门来，不拿白不拿。”艾西亚第一时间给自己做了一顶小花冠，数十颗钻石在上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个，我参加胜利日庆典的时候可以用。”
　　“用费纳希雅的身体？”
　　“是啊，否则我那个傻弟弟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虽然他已经被人卖了。”艾西亚无奈的拨拨一颗蓝宝石，“菲斯勒，要不要送一颗宝石给你美丽的莫妮纱小姐？”
　　“她不是我的。”菲斯勒勒皱起眉头，“为什么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
　　“因为她是你命运的恋人啊。”艾西亚理所当然的说道，说完后觉得有点悲哀，恩，辛苦打造的圣骑士如果真的为了别人背叛的话，还是会伤心的，哪怕手里握着他的灵魂。
　　“为什么你会认为她是我命运的恋人？”菲斯勒很平静的看着那双清黑透亮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脸。
　　“我猜的。”艾西亚把脸埋在宝石堆里，吐出答案，鼻子有点痒，眼睛有点湿润，为什么？精神进入身体后果然会被影响，难怪神魔都喜欢凝聚精神的实体而不使用更快捷的方法。
　　“那你不需要猜了，因为我已经遇见那个宿命的恋人了。”
　　“哦，是吗？是谁？”原来你已经在死亡的途中，我都一点也不知道，是在我遇见你以前吗？艾西亚沮丧在宝石里晃头，然后发现自己被抱了出来，拢在一双温暖的手里。
　　“一只克鲁特魔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