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小唯做反派了吗》源七海

286、H55. 萤火⑤

　　在濑诺·文森特的学生时代，学校里仍然存在着所谓的高官显贵这类人物，譬如洛克萨家族的大小姐、某个联邦国家的王子、和V5组织沾亲带故的校园董事会等等。说他们远离青春的狂热也并不恰当，这一类人并非全都会对别人投以冷笑和讽刺，身上带有与生俱来的优柔和沉稳的麻木。

　　和音乐、戏剧、电影等冲击的艺术不同，在濑诺眼中，美术尤其是绘画，作为鉴赏来说，这种艺术形式绝不威胁观赏者被动的态度，而是同样以被动的姿态给予回应。

　　美必然从绘画的方框平面中开始，也在这里终结。

　　濑诺所接触到美术系的学生，几乎都有着艺术家的狂傲和不幸，他们那些倦怠的眼神中对于生命和陶醉的概念与常人相反，仿佛生来就习惯将生命看作无限长的卷尺，借助绘画就可以将短暂的生命无限延长。

　　此刻，她在金色的麦田前伸了个懒腰，把双臂交叉着举到眼前，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画架上的勾线。白纸中是铅痕勾勒的大致框架，颜料被涂在画板上，小桶里也装了湖中的水，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你在画画吗？”亚路嘉问。

　　濑诺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她坐在台阶的高处，而他站在空荡荡的马厩前伏在栏杆上望过来。他起码比她小了九岁左右，然而这声对话里，却没有一点孩子的稚气。

　　在学校里，濑诺被认为是一个不宜交往的怪人。她不擅长参与同学的闲聊，有关明星的话题、学业的话题、形形色色的吹牛……总之，她讨厌那种为了互相排解孤独而展开的饶舌以及彼此为了巩固人际关系而举行的仪式。

　　“嗯，毕竟这里还算安全。”濑诺分神回答道，“你怎么过来了？不跟着你哥哥？”

　　穿着裙子的小少年还留着黑色的长发，光是从外形来看，压根看不出他的性别。这位揍敌客家的小朋友正用一种好奇打量的琢磨眼神观察着濑诺，于是濑诺放下画刷，侧过头等他继续开口。

　　亚路嘉先是朝波光粼粼的河面眺望了片刻，河边浅滩的五个年轻人正在笑闹，半晌后，他从栏杆前走到濑诺旁边，弯腰撑着膝盖去看她的画。

　　“河面上到处都是光，植物都是排队等着晒太阳的。”少年卖弄似地说。

　　“是吗，那可麻烦了，画起来特别费功夫。”濑诺顺着他的话回答，她微微笑了一下。

　　濑诺本身并非缺乏自我表现的欲/望，她画过许多油彩风景画和静物，但是这些作品并没有显露她的任何才能，只能说尽是一些凡庸描摹。她曾经对画蛇很感兴趣，但她那种昏昏欲睡的笔致，完全淹没了蛇的光彩。

　　亚路嘉重新站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河滩，他的蓝眼睛积蓄着一种天真的情结，那种不安和喜悦、警惕和期待，使目光显得过于敏锐和收敛，濑诺看在眼里。然而，当对方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询问她“这是油画吗”，她却有些困惑了。

　　亚路嘉再次被认真地端详着。

　　濑诺难以判断眼前这个貌似稚嫩，又好像大大咧咧的少年是否话里有话。就在她弯腰把画刷塞进水桶，眯起眼睛琢磨的瞬间，她忽然看见少年的眉毛阴影处，藏匿着某种令人意外的东西。

　　“……哥哥被他们抢走了。”他用撒娇似的抱怨口吻说。

　　濑诺直起的后背猛地撞上了画架，她发出嘶的细微疼痛声，因为画架先是砸中了她的脚趾，然后才倒向地面。她立即躬身扶起画板。在亚路嘉看来，濑诺捡东西的动作简直和潜水员一样迟缓，所以他也帮了她一把。

　　亚路嘉浮出笑意，他笑起来甚至还有酒窝，像女孩子一样可爱的面孔正色道：“虽然早有预料，但我还是有点吃醋。”

　　他坦率地抱怨起了自己的亲兄弟，濑诺也顺势往河边看了看，心情随之转变，她揶揄地笑起来：“他们五个关系很好吧，听说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你哥哥提过吗？”

　　“嗯，说是第一次猎人考试时认识的，不过那个姐姐似乎之前就去过我家，所以她大概和哥哥在此之前就有交集吧。”亚路嘉耸耸肩，他的语调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淡定，“他从来不和我说她的事情，一看就是在暗恋嘛。”

　　在说到八卦时，濑诺有些多余地亢奋起来，她吃惊地咦了一声：“我还以为肯定是那个金发的男生……或者是那个叫杰的孩子，原来你哥哥也是吗？”

　　“哥哥说不定也喜欢杰哦。”亚路嘉笑嘻嘻地开玩笑。

　　“这么刺激？”濑诺附和道。

　　“你觉得她喜欢哥哥吗？”亚路嘉询问她。

　　濑诺想了想，单凭摸索和不确定的推量揣测恋爱，而且过程也缺乏诚意，似乎破坏了感情上的均衡。她有意避开过于肯定的答案：“这种事情就很难说了。”

　　不过亚路嘉看上去也并不执着答案，他叹了口气，眉心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接着以一种消磨时间的作派，一屁股坐在濑诺旁边。他随意地把腿伸直，懒洋洋吐槽：“马上新的一年就要到了，现在外界的时间应该是年末了。”

　　濑诺也翘着腿感叹：“确实，希望一切顺利吧。”

　　天空中的阴云，体积虽然尚未大到要下阵雨的地步，但在隐约日光的映射下，此时正轮廓分明地呈现出挤成一团的紧张状态。

　　越过金色的麦子，河滩边的几人胡乱打闹的恶作剧让扇状的水花喷射出去。麦子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漾起小小的彩虹，受到水流的冲击，部分植株向后仰去。

　　两人坐在田埂边看着这一幕。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变成男人呢？”亚路嘉忽然问。

　　濑诺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先是惊讶地侧头看他，随后想到也许由于自己最近经常和木川一起，而她从来没问过，因此濑诺就以为其他人都像她一样。

　　濑诺用指节抵住嘴唇想了一会：“那你为什么要穿裙子？”

　　亚路嘉看着她眨了眨眼：“因为家庭原因，妈妈把弟弟和我都当作女孩子养，也有可能是她个人的兴趣，几个孩子都穿过女装……而且另一个妹妹也喜欢裙子，总之就这么穿了。”

　　凉爽的天气没有给她带来睡意，濑诺思考措辞，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那我就是个人原因…有人喜欢我穿男装，她把我当成男人，所以我就将错就错……吧？”

　　“这样哦。”亚路嘉没有追问。

　　远处的几个年轻人并不在乎衣服会被打湿，脸颊和咽喉部位都是水花，水流从咽喉向胸口和腹部流淌，最后他们全都坐在湖里聊天。而唯一的少女像黑兔子似的缩成一团，她捂着脸，整个人是热锅上的蚂蚁，连带着脖子都红彤彤的，然后她突然绷紧肌肉，低下头松开手。

　　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男生愕然地看着她，旋即吃惊地相互对视。虽然他们神色各异，但很快脸上都浮现了笨拙的无措和尴尬，接着夸张地笑了，那是一种放松下来的释然。

　　“要玩这个吗？”濑诺拿着装颜料的盒子问亚路嘉。

　　“好啊。”他兴致勃勃地接过画刷，蘸上颜料，作势要以青春的极端审美画出宇宙和银河。

　　……

　　清澈的水面上既没有波纹的痕迹，也没有其他生物的踪影，只剩下木川唯和几个朋友拖拽着时间的身影。本来她置身事外，盘算得很精明，却不料发生了如此不幸的落水事件。

　　刚才没有意识到，等到冷静下来，五个年轻人才隐隐有种丢脸的羞耻心，虽然表面上从容镇定，可心里恨不得挖个坑逃走。

　　木川身穿湿漉漉的短裙，像在暴雨里奔跑才会有的造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每朝岸边走一步，靴子里的水就往外溢出，发出咯吱咯吱的奇怪声音。

　　她站在岸边，默默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反过来倒水。效果跟瀑布似的，哗啦一声就倒出来一滩水。

　　木川：“……”

　　雷欧力脸上挤出了多余的讪笑，他挠挠头：“呃，大家的衣服好像全都不能穿了，幸亏我提前把箱子扔在岸边。”

　　其余几人同时用针扎般的眼神看着他，其中酷拉皮卡和木川的眼神尤甚，他俩一个穿着整齐的西装，一个下水时还背着帆布包，此刻对于雷欧力幸灾乐祸的发言，自然是脸色扭曲。

　　木川的帆布包全湿了，她包里还有换洗的衣服，现在也不能穿了。她单薄的浅色裙子布料贴着胸口，其他人压根不敢往她身上看，纷纷移开视线。

　　雷欧力偷瞄了几眼，被酷拉皮卡一个手刀打在脑袋上，他立刻假装正经地咳嗽一声，敏捷地从自己的手提箱里翻出来一件衬衫：“你之前让我装起来的衣服，现在可以暂时给她吧。”

　　那是酷拉皮卡最初被大家从海里捞上来时穿的西装内搭衬衫，当时这件溅到血，被海水浸透了，所以木川才会把她自己的衣服让给他穿。后来等酷拉皮卡见到雷欧力，这件换下来的衬衫便被塞进雷欧力的箱子里收纳起来。

　　“那你先穿这个？至少不是湿的。”雷欧力扭头问木川。

　　木川唯没什么意见，或者说她一般对这种事情都无所谓，她接过雷欧力递过来的衬衫，拿在手里以避免沾到身上的水：“我去旁边换。”

　　——黑发少女坦然地走到远处的麦穗植株间，借着密密麻麻的麦子遮掩，她三下五除二把裙子脱了，穿上了手里的衬衫。

　　在伟大航路的后半段呆久了，她见多了性感的大姐姐、奇装异服的海贼们、上身不穿衣服的衤果/男，毕竟新世界的大家都很随意很清凉……就拿草帽团举例子，譬如总是敞着怀的路飞和索隆先生，只一条背带裤的乌索普，穿着比基尼的娜美小姐等等。

　　故而拥有海贼式不拘小节的木川套着盖到大腿位置的衬衫，她把两只袖子卷到胳膊肘，再将头发用发绳随便扎起来，淡定平静地走回来。

　　彼时，杰等人正在河滩边生起篝火，打算将衣服烘干。他们忙着拧干身上的水，听到木川拨开麦穗的窸窣声音，只有奇犽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就僵住了。

　　“上面的血是不是洗不掉了？”她随口问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用小树枝搭建烤火架，他一边把黑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搭在竖起的树枝上，一边分神转头：“我用了你的洗衣皂，但领口的血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雷欧力原本在帮杰摆放鞋子，洗手后掸掉腿边的沙砾，他听见酷拉皮卡话只说一半，立刻不明所以地扭过头：“什么血……噗！”

　　雷欧力捂住半张脸，他的鼻子缓缓流下了一丝鲜红的液体，血迹沿着手指缝慢慢滴在地面。接着，他第一次用眼神向杰投去求救的目光。

　　杰却无比自然地撇着眉梢，他和木川唯的表情一致，平静的回答接踵而出：“确实没有洗干净，之后试试消毒剂？米特阿姨教过我，可以把衣服涂上洗衣剂后泡在水里，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再重新搓洗。”

　　木川唯点点头坐在他旁边，把自己帆布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把这条百褶裙烘干就可以穿上了。”

　　过于坦然自若的两个年轻人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的反应，这让雷欧力、酷拉皮卡、奇犽同时生出了一种「我的思想实在太糟糕」的自我怀疑。

　　“你们的衣服好像没有我的这么容易沾到灰尘。”木川新奇地对杰说。

　　杰笑起来，顺手帮她把百褶裙铺开：“因为一直维持着最基本的【缠】嘛，虽然不能用念能力，但人体外侧还是环绕着生命能量，可以降低新陈代谢的频率，所以连消化都很慢哦。”

　　“这是作弊啊……对了，我之前看你还能徒手爬坡，那个是多少度的斜坡？”

　　“七十到九十度吧，金当时告诉我要把念集中在手指上，这样和墙壁产生波浪状的作用力，然后慢慢移动身体……你知道多莱岛上的特产是什么吗？”

　　“铁矿石和砂糖？你去过西多莱群岛吗？”

　　“嗯，不过只有一次。”

　　“去过海地吗？”

　　“是的！”

　　“哇，都有哪些树？”

　　“啊，那一类树吗，首先就是沙滩边的椰树，此外山上还有满山遍野的火焰树，再就是凤凰花，我记不太清楚了，总之雷阵雨要来的时候，天空就黑沉沉的，树上的火焰全都亮起来。”

　　绿发少年正在用孩子气的叙述方式，他心中唤起了涉及冒险和海洋的力量，双眼闪闪地介绍——世界末日般的火烧云、伫立在吊锚杆旁时抚弄着面颊的海风、通报台风即将来临时，晴雨表上示值范围令人心焦的下降……木川唯能从他眼睛里清晰地看见暴风雨的波浪，似乎自己正在和他一起被运往遥远的海岛。

　　在说话间隙中，木川发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她朝四周扫视，看见其他人也坐在篝火边，他们和她一样在用认真又带着笑意的眼神望着杰。

　　杰手舞足蹈地描述那个属于猎人的世界，沉浸在梦幻的广阔天地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

　　木川唯全神贯注地盯着少年，她非常捧场地听他说话。杰不像她，她要是说到兴头上能自顾自地讲个不停，但杰需要来回对话，像抛接球那样，于是她充当提问的角色。

　　有研究表示，如果在一个人打电话时给他递东西，他极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接过去。

　　杰和木川就是这种专注的状态，木川听了杰的解释，脸上微微诧异，她立即提出自己的观点。对面的酷拉皮卡忽然拿起她铺在麦秸秆上的小毛巾，走到她身后，拆开发绳，帮她擦头发。

　　木川唯的世界正满是热带树、灌木和蔷薇，茂密深幽的枝叶互相在脑中交错在一起，她没在意酷拉皮卡的举动，反而习惯性地侧过身，把他当作理发店的托尼老师。

　　等到木川语毕，她才后知后觉地愣住。酷拉皮卡却松开手，他将麦秸摆到她脚边：“别光脚走路，会被划破的，这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地点，还有你的头发擦干了再扎起来……”

　　关心叮嘱的口吻，不含说教意味，态度温和，语序有条不紊，他的声音很像三弦琴，眼睛是水洗过似的碧蓝色。

　　怎么回事，超级温柔！

　　木川唯看着他的举动感叹：“总感觉…酷拉皮卡你真像我妈妈。”

　　酷拉皮卡的动作瞬间静止了，他猛地扭过头用「你说什么？！」的复杂眼神看她，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反而理直气壮地回望。金发男生难以置信的表情逐渐变为无可奈何，他默不作声地深吸一口气，瞥她一眼，最后勉强对这个说法置若罔闻，继续收拾她包里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欧力笑得想死。
　　他边笑边疯狂锤打杰的后背。

　　杰被打得来回摇晃，他默默睁着半月眼朝奇犽望去。银发少年似乎并不意外，他托着下巴，非常随意地盘腿坐着。

　　木川不明所以地看着笑疯的雷欧力：“你乐什么呢？”

　　雷欧力使劲憋笑，强行恢复冷静，脸上的表情虽然收住了，不过还是夹杂着笑的口吻：“没什么，对了，我上半年考过了医学生的一星资格考试哦！”

　　“哦哦哦，好厉害！”木川马上吹捧起来。

　　雷欧力跟木川一样是被夸就来劲的类型，他不好意思地摸头，脸也红了，嘴上还在得意洋洋地炫耀：“这个考试可是很难的，我的同班同学有人考了四次都没过，我一次就通过了！”

　　“天才！你是天才吗？太了不起了！”木川不断地说着溢美之辞，“从未见过这么有天赋的人，你简直是医生届的明日之星，世界第一！”

　　“哎呀，别夸我了，我没有这么厉害，不过是一星而已，听说全大陆也不过几千人通过。”

　　“只有几千人，雷欧力太强了，我太佩服你了！”

　　雷欧力被捧得笑容满面，他毫无倦意，衣服基本都在烘干，因此他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就跳起来，在篝火边转圈踱步：“真的别夸我啊，还是有很多人比我厉害的，我只不过运气好啦，一次就通过什么的，是不是应该去买彩票呢？”

　　其余三人：“……”

　　木川对他的行为见怪不怪，她高情商地猛夸：“我能看你的资格证书吗？我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想瞻仰一下。”

　　雷欧力更高兴地拿出手机：“我存了电子版，给你看给你看，你们也看看。”

　　众人很给他面子地传看一圈。

　　雷欧力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你呢？你怎么样？”

　　木川唯想了想说：“我遇到了很多好人，大家都在帮我，我之前也有发过照片，当时不知道手机是联网的。”她解释了一下电话虫的设计，表示自己在软件里发照片时完全不知情。

　　“我知道，我有在聊天室帮你说话哦！”雷欧力自豪地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酷拉皮卡终于出声了：“你的ID是什么？”

　　然后众人就见雷欧力得意洋洋地站直，他双臂环胸，超级自信地告诉他们：“——我的身高。”

　　奇犽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啊？”

　　“那就是，193！”雷欧力笑嘻嘻地介绍，“我是你们中间最高的吧，就算杰和奇犽你们这几年长个子了，也没有超过我，还有酷拉皮卡，你真的长高了吗？”

　　……这语气也太欠了。
　　木川唯陷入沉默。

　　气氛只凝固了一秒，酷拉皮卡率先发起攻击，雷欧力被另外两个少年按在地上，四个男生闹哄哄地打成一团，尘土飞扬。

　　雷欧力被群殴得连连惨叫，这个场景真的不堪入目，要是有人路过，看见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女围着篝火打架，说不定会以为是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咳咳、我能问一下，你的择偶标准吗？”雷欧力趴在地上，他铆足了劲挣扎扭动，锲而不舍地问，“下次在聊天室就能让其他人闭嘴了。”

　　木川唯毫不犹豫：“我不喜欢男人。”

　　“你喜欢女人？”
　　“我也不喜欢女人，恋爱意义的那种。”
　　“那你喜欢什么？”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仅思考了几秒，便宣布正确答案。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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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世界名画：
《你真像我妈妈》
《反正她都不难受她只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