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小唯做反派了吗》源七海

287、H56. 萤火⑥

　　长满麦子的「丰裕」层级连着数小时都笼罩着灰蒙蒙的阴云，阳光偶尔透出云层露出脸，其余时间的色彩都很暗淡。大片大片的麦田仿佛时间之书里的金黄纸页，过于安逸的环境似乎让很多人感到放松，但对于绮多来说，总有种荒凉的错觉。

　　暗淡的日光照着一层不变的麦子，由风推动的波浪曲线点缀着仿佛莱茵石的光点，绮多的视线盯着天空，然后她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报告书。

　　【警告：以下信息為601627.RP级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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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站点：EMILY SWA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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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等级：05
　　-安全协定：搜查与信息安全部门主管MARIA JONES
　　-地理坐标：彼端点58°3331.0"W20°5757.0"E

　　描述：层级「摩伽罗」是「丰裕」的延伸部分，在麦田中找到一条通往草地的小径可能通向本层。它的外观被复杂的绿色晶状体和血肉结构组成，整体覆盖约五千平方公里的面积，总质量超过3900万吨。「摩伽罗」的正常外观是平滑的，但背部表面有一个巨大的缺口，辐射测年认为形成约三千年。

　　接触：「摩伽罗」层级总体呈两边对称，异常外部包裹着骨化层，使多种穿透成像技术生效，包括声纳、X射线、伽马辐射、正电子轰炸与热成像。从内部进行激光扫描，发现中间用富含金属和聚居植物的支撑组织分隔开，温度恒定为32度。

　　性质：外观的绿色结晶体被命名为“萤火”，能通过接触吸收生命力能量，储存于自身内，并逐步将接触的有机体转化为同样的结晶。对个体而言，因免疫系统无法对结晶转化产生作用，这一转化过程将在外力不介入的情况下使理论致死率达到100%。

　　内部：大片遗迹与寺庙绵延不绝，每座建筑都是一个长条形的房间，形成一段段倾斜的柱状空间。值得注意的是，每个房间都比它之前的一个稍许抬高。门由某种木材制成，无法判断种类。颜色是灰色，极其光滑，表面的弯曲纹理像由匠人之手雕刻。

　　猜测：与黑暗大陆连通的“不死之舟”存在于此，只要获得赐福就能得到不死之身。】

　　“其他人都相信吗？”绮多问。

　　将纸页递给她的帕里斯通表情不变，他长着很招女性喜欢的一张脸，哪怕在这种地方也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不远处一位协专的女性还在悄悄打量他。

　　帕里斯通原本在神游，听见绮多的声音后瞬间笑起来。他竖起食指仿佛在忠告，眼里没有亮光，但眼睛故作正经地眯起来：“绮多小姐，那是不能说的事情。”

　　就在数小时前，绮多沿着小路找到了比杨德的团队，之前她一直没看见人影的审查部和安全部门的负责人也在，甚至还有金和两个研究员，以及比杨德的手下、医学专家……总之一团形形色色的猎人们集合在这里，大家长得也各有千秋，比较崎岖。

　　绮多找不到词形容这个怪场面，要是让木川来描述，她肯定会说“尽是一些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寻找one piece的人”。

　　绮多估计这些人是通过地图上的活动定位点找过来的，而且比杨德每次进洞都将「丰裕」层级作为暂住点，曾经同队的探险员和他走散后也会在这里等待，再加上本来就停留在这一层的其他小团体，零零散散也有十来号人了。

　　目前比杨德正双手抱臂，站在大约90厘米高的台阶上作动员演讲，相较于数天前，他的左上身多了一条狰狞的刀伤。

　　绮多懒得听他讲话，视线在众人之间四处梭巡，她的目光定格在金身上——那家伙盘腿坐在河边地上，手里抓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条状物往嘴里塞，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长裤，整个人胡子拉碴，像荒野求生的参与者……

　　其他猎人再落魄也不过是受伤或冷却服丢失，没看见有谁跟他一样如此不羁，毕竟会念的人全都用缠保持着身体的基本状态，不会邋遢到这个程度。

　　金忽然动了一下，眼看要朝她瞥过来，绮多立刻挪开目光，假装无事发生地转过头。她受到工作所属的限制，不得不和帕里斯通的部门绑定，文书处理也要通过帕里斯通的第二手，没办法离得太远。

　　“全员整理一下装备，十五分钟后我们将从这里启程！”比杨德大声嚷嚷。

　　“啧。”绮多小声咂舌。

　　帕里斯通和后方的审查部人员核对信息，他业务相当熟练地念通知：“去程五小时，除了古文字记录，遗迹探索之外，主要还是为了「不死之舟」。”

　　“也就是遗迹群上翻译过来的内容，所谓的无限力量和不老不死的能力——”她默默重复。

　　前面的特遣员还在大声道：“无止境的所见所闻和经验让人联想到，无法死亡、只能徘徊的境遇不是诅咒，而是赐福。因此，总有一天我们会殄灭境内的所有魔物、统治整个版图，为了这个目的，必须日日精进，变得更加强大，为此也要得到新的力量，引入新的武器。无尽的层级便是我们的力量，积累力量的时间也是无限的，何必为此感到恐惧！冲向自由吧！”

　　“哦哦哦哦！！！”众人呼喊。

　　狂热的群众和高傲的主导者，在热忱的氛围中欢呼，树木的枝杈摇曳晃动，零零落落的树叶飘落而下，灰色的光影从闪烁的残破人形中反射到了麦田里。

　　他们的视线、目光灼灼的视野，眼中的炙热似要灼伤天空，自我主义在燃烧，像不可名状的异教徒。人群顶礼膜拜，尤其是当比杨德将他带在身边的刻痕板岩举过头顶的时候。

　　就连帕里斯通那个性格扭曲、以招人讨厌为兴趣的怪人都对此没有异议，他好像乐得看众人疯狂，站在人群后方，从表情上看不出他有丝毫的动摇。他脸上仿佛罩着一副演戏用的假面具，似乎眼前的一切完全与自己无关，只是平静地看着，神色是抑制住一切感情后剩下的冷酷。

　　——不老不死和力量。

　　“这是错的……”绮多无话可说，她依然犹豫不决，本身她就对得到「绝对力量」一事并不热衷。

　　帕里斯通侧过脸，他那双没有任何暖意的眼睛同样闪着骇人的光：“绮多小姐，谁都无法定义什么是正确的。只要会长「正确」地使用那个能力，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毁灭世界，但这真的是一个错误之举吗…你难道不想看看，这种不符合常理的自由力量能把世界破坏到什么程度吗，想要见证这个结果，难道是一件坏事吗？”

　　她僵硬地蠕动嘴唇，一时间无话可说。

　　“真让人羡慕啊，绮多小姐。”金发男人浮现冰冷的笑意，他的眼睛依旧是平静的淡漠，“但愿你的人生对你来说都是正确的。”

　　*

　　与此同时。

　　“自由？这个词范围也太大了。”雷欧力吐槽道。

　　刚做完自由宣言的木川却没有过多解释，她很随意地撑着手臂烘干花环，无意间看见雷欧力箱子里露出一角的花哨漫画书，她顿了几秒念出书名：“《圣骑士寝/取縛第一縛奪純潔女仆……》？”

　　“啊、啊啊啊啊啊！”雷欧力瞬间凄厉地叫起来。

　　黑发少女却毫无波动地把书抽出来，毕竟它已经光明正大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了，她随便翻了两页，使用量子读书法，发现剧情甚至是主人和狗，还涉及NTR和两男抢一女，十分刺激。

　　木川看完后塞给旁边的奇犽：“你喜欢的小黄/漫。”

　　“谁喜欢啊！”奇犽忍不住大喊。

　　漫画被塞到了酷拉皮卡手里，他也瞥了一下，马上嫌弃地合上，惜字如金：“变态。”

　　雷欧力炸毛：“你们别装，明明也喜欢吧！”

　　杰刚想探头看，就被木川推出一只手挡开了，她面无表情地将书还给雷欧力，还贴心地帮他塞到箱子最底层：“你的XP真怪。”

　　“我就是喜欢女仆，谁没有喜欢的剧情啊！”雷欧力口无遮拦地大喊，脸都红了，“是你非要看的！”

　　“确实，不是我这个年纪该看的东西，我底线很高的。”木川唯强调道。

　　“喂！你这比谁都平静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对吧！”

　　木川唯体贴地拍拍他的肩膀，凑到旁边小声说悄悄话：“漫画人设的话，我喜欢比我年纪大的。”

　　“你底线哪里高了？！”雷欧力窒息地看着她，随后也小声聊八卦，像极了闺蜜夜谈，“没想到你的阅读审美居然是年上派，真让人意外。”

　　“我一直是年上纯爱派啊，我喜欢比我年纪大的角色。”木川理直气壮说。

　　两人悉悉索索地偷摸聊天，内容十分不堪，何况他们脸上都挂着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神秘微笑，这让其他人看得流出一滴大汗。

　　雷欧力才反应过来，他重新坐直身体，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咳咳，杰，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故事角色？”

　　之前没能看到封面的杰愣了一下，他就算没看见内容，也大概从众人的表情里窥见一二，少年睁着豆豆眼，思考后挑了另一个内容说：“性格坚定，勇敢的人。”

　　雷欧力：“真没劲。”

　　奇犽：“喂！”

　　雷欧力扭头看奇犽和酷拉皮卡：“你们我就不问了。”

　　木川质疑：“为什么啊，不是轮流社死吗，凭什么放过这两个人啊！快羞辱他们雷欧力！”

　　雷欧力：“……”你是在羞辱你自己吧。

　　他侧过头看着奇犽，憋了几秒后问：“奇犽，你比较在意什么样的漫画人物设定？”

　　奇犽：“脸。”

　　雷欧力：“呃，意外得直白啊。那酷拉皮卡呢？”

　　金发男生沉默了一会，自知无法逃掉这个话题，他有点无奈地用手挡脸，仿佛这样就能躲过众人的视线：“我没怎么看过，不太了解。”

　　雷欧力瞬间大叫：“好啊你这个虚伪的男人！还给你装上了这家伙！我今天必定问出答案！”

　　木川起哄：“噢噢噢！”

　　酷拉皮卡眼神躲闪：“非要说的话……有点傲娇的那种。”

　　雷欧力：“。”

　　你小子直接把答案写脸上啊！

　　木川吃惊不已：“居然是傲娇，这年头傲娇都快绝种了吧，故事情节里很少了，大家买股也不买傲娇，现实更难见到，我这几年很少遇到，啊……奇犽好像是的。”

　　奇犽睁着半月眼：“我不是，你这个笨蛋。”

　　杰也用默然的眼神看了木川数秒，他很快收起无奈的表情，用平常一般的笑容和她附和几句。趁着杰和木川两人聊天的时机，雷欧力迅速后仰，挤到酷拉皮卡和奇犽背后小声戏谑。

　　“你们没戏了，大家都是纯爱战神。”他幸灾乐祸。

　　酷拉皮卡：“……”
　　奇犽：“……”

　　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吧！

　　关于XP的奇怪话题告一段落，雷欧力收拾箱子的时候刚好看见底部的一个徽章，他拿起来看了看，随后转头问木川：“对了，你喜欢这个吗？”

　　那是个做工精致的小徽章，下方还串着几颗淡水珍珠，太阳形状的表面散发出鎏金的光芒，背景的主色调为银蓝，上面用独特的画法涂抹着一只黑色的兔子。

　　木川唯摊开手接过徽章：“这是？”

　　雷欧力介绍：“之前学院里搞活动拿的奖品，好像是这两年里最火的潮牌联名珍藏款，有很多不同的图案，这应该是比较稀少的那种。”

　　“奖品送给我不太好吧，你自己留着？”木川问。

　　“你们女生应该会喜欢这种？正好看见就送你了，而且不是挺符合形象吗。”雷欧力笑嘻嘻地调侃。

　　她低头端详着徽章的图案，然后流露出非常温和的笑意，好像对此十分珍视一样，直接用行动表示喜欢，把它别到了正在烘干的百褶裙摆上。

　　“其实——”奇犽刚想说话。

　　“我也买了。”酷拉皮卡说，他看向木川，“你要是喜欢，之后全都给你。”

　　木川惊讶地看着他：“你还买这个？”

　　酷拉皮卡顿了一下：“嗯，买着玩的，毕竟最近很流行。”

　　木川了然：“到时候我用别的东西跟你交换吧。”

　　金发男生立刻轻快地微笑起来，他长着一张聪明人的脸，纤细的眉毛，秀气的鼻子，平日从沉稳的蓝眼睛里闪出的漠不关心，如今却一反常态地倾诉着仿佛死而无憾的温柔。

　　“奇犽，你刚才要说什么？”木川唯回过头带着笑问他。

　　“……没什么。”

　　奇犽感觉这个场合真是糟糕透顶，他本来还在考虑怎么跟木川说自己买了其他联名款，现在也不必说了，这倒无所谓。他一声不响地动了动指尖，手指向内用力，然后又无力地松开。

　　他在检查自己的内心是否生出了扭曲的情绪，令人欣慰的是，那种感情只是在远方一闪即逝，像透过快车的车窗看见的一户人家窗玻璃的光亮，倏然一闪便飞逝无踪。

　　一直留在奇犽指间的河滩沙砾向下坠落的景象映在眼底，然而手中却依然残留着颗粒的触感。他的指腹从尖锐的指甲上反弹回来，缓缓划出一个圆圈后安静下来，渗出的点点血迹，令他产生了安心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果然是他之前说了难听的话……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因为曾经是杀手所以才比不过酷拉皮卡？朋友只是表象，这种关系只是拿朋友做了外形而已。

　　毫无理智的感情内部像一滩烂泥，可是，当他面对着这份感情时，却感受到自己漆黑驳杂的灵魂在上面投下了影子。

　　奇犽不由得怀疑起来——虽然手已经仔细洗过，可身上的衣服和身体的某处会不会沾上血迹？是否已经挥发干净？自己的眼睛里会不会显露出刚作完案就遇上熟人时的罪犯的眼神？

　　他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我去顺几罐杏仁水，之前看见后面的联排房屋窗口有很多。”木川唯将百褶裙穿在身上，“你们……大家这个状态好像也不太方便走动，要不然奇犽跟我一起吧？你看起来最完整。”

　　她居然用完整来形容一个活人。
　　奇犽收起晦涩的思绪，顺口应声。

　　他穿上潮湿的鞋子，跟上前面的黑发少女。她的背影变得目眩般的遥远，远处木屋前细窄的百叶门是可以窥望到的冷冷清清，后方桂树叶片一侧的光泽依稀可见。

　　“只是拿杏仁水也不需要两个人。”奇犽漫不经心地说。

　　木川在小径正中扭过头回应了一句，含着调侃的跳跃声调：“可能是我想顺路去偷看濑诺和弟弟，不知道他们相处得怎么样。”

　　“……你是送孩子去幼儿园的家长吗。”

　　奇犽叹了口气：“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能区分什么是成熟什么是幼稚吧？”

　　他的声音在风里扩散开来，在云朵的阴影里，眼睛里闪烁着光亮。木川熟稔地笑起来，她回头看他，身体轻盈地倒退着走路，那个样子有点像奇犽当时在海滩边看见的、她和金对话时的随意和放松。

　　她是真的把他当成朋友。
　　可越是忍耐，这个关系却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快慰。

　　不求回报的感情，越是压抑，最后肯定会扭曲。他拼命憋着自己的恋心，拼命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呆在一间没有上锁的房间里，无数次追逐着一个绝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了吧？”她忽然停下脚步，两人已经走到联排木屋前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奇犽毫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听着。他确信自己看上去茫然若失，可是，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她后来说的话令他始料未及。

　　“我看你刚刚坐在那里表情不太对，所以才喊你出来，你是心情不好吗？你的手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木川问他。

　　他默不作声地从她脸上挪开视线，想找其他话题掩饰过去。木川却侧着脸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微表情，她再次产生了误解。

　　少女要去检查他的手指，奇犽费力地将手伸了出去，他觉得无论把手伸到何处，都难以够到她的指尖。总算碰到了。他的手指立刻被对方的手掌拉了过去，他觉得自己被封闭进了一股旋风中。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刚才那个话题。”奇犽无奈地任由她打量，“喜欢的漫画人设，果然还是普通人比较好吧？如果是（和酷拉皮卡一样的）普通人的话，大概会有不同的人生？”

　　木川唯有点欲言又止。

　　他生怕她想多，连忙出声解释：“是说漫画。”

　　可是，不得要领且并非本意的沉重感开始蔓延。

　　关于如果的话题。

　　木川唯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奇犽自知说得太多了，他马上推着她的肩膀：“好了，快走吧。”耳边响起自己慌慌张张的脚步声，还有心脏飞快的鼓动。

　　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眉毛微微皱起来，但很快就开口：“……其实我长得很像我父亲。”

　　啊？

　　奇犽一脸「你在说什么啊」的古怪表情看着她。

　　“我跟他非常像，大概是从长相、性格再到经历的程度，我的眼睛，我的一切都是他的复制品，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她的语气虽然不算郑重，但也并非是闲聊的口吻，因此他只能愣愣地盯着她。

　　“我后来觉得，我和他不一样的原因是我的选择。我没有做出和他相似的选择，没有重复他的人生，所以是不同的命运。”她只是用很平静的表情说，“不管你是不是姓揍敌客，是不是杀手，我觉得「会遇到你」这件事都是注定发生的。”

　　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对我来说，你的身份和经历是组成你这个人的一部分，即使对你来说，有些东西是厌恶的，可哪怕重复说到让人厌烦的程度，我也想告诉你，你的人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少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脸。

　　“反正我还是会遇到你，就算像几年前那样，我们从朋友关系分开了，就算说着要杀掉我这样的话，我还是会乘上那艘开往埃珍大陆的船，登上飞艇给你看。我还是能穿过那棵树、那座塔、来到洞穴内部，这个方法不行的话，就换一个。如果还是不行，就再去找逆时钟这样的东西，在郊区层级也一样，我会无数遍地帮你躲开那把剑，无论多少次也会希望你能活下去，所以不用担心。”

　　“……”

　　她一本正经地作结：“哪怕你未来要下地狱，而我肯定也会去的，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到世界尽头呢。”

　　然后，木川原本认真的眼神猛地顿住了，她有点慌张地看着他，不知所措道：“你怎么了？”

　　奇犽沉默地站在原地，他用那种痛苦万分的眼神看她，然后酸涩地垂着蓝眼睛，表情充满复杂和挣扎，好似正在迎接一位从远方归来的爱人。

　　他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不对。
　　这是——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朦胧的记忆。
　　逃离某物。
　　逃离她从小一直逃避的事物。
　　她这个人笨拙、迟钝又懒惰。

　　……

　　——“那艾斯呢？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如果不恶语相向，我们就无话可说。”

　　「因为同样是火系能力所以互看不顺眼」
　　「我看见他就想吐」
　　「闭嘴，白胡子的没用船员」
　　「白胡子的废物船员真喜欢多管闲事」
　　「你表演一下自己讨人厌的看家本领」

　　因为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所以没办法当成朋友，才会是自我保护的抗拒态度。

　　「“可能因为没办法把喜欢过的人当朋友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反正如果是我，我做不到。”」

　　她好像突然就能理解了……如果说，奇犽之前最初见到她时的那些…不是讨厌……也就是说，他由于曾经喜欢过她，才会在最开始尝试拉远距离。

　　那么现在再次转变态度……

　　回过神来，一阵强烈感觉涌上心头，木川唯记起自己所见过的海洋颜色，跟这双眼睛的蓝色一模一样的海洋。她茫然地伫立在当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竟然有这么深的执念。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虽然我觉得是我多想了，是我的错觉，可……以防万一，我还是想问，奇犽…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

　　她确定她的声音听起来是抖的，不该有的紧张预感越来越强烈，而面前的银发少年用那双深蓝色的猫眼紧紧盯着她，他的瞳孔像深沉的夜色。

　　“就是你想的那件事。”他说。

　　——咣当。
　　骤然，一声闷响。

　　两人转过头，酷拉皮卡就站在那里，他不小心踢到了路边的一个杏仁水空罐，空罐发出响声往前滚动，咔啦咔啦的声音不断地在心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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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三角的完全体终于出现！每次坦白局都弄哭一个，这下全部明牌，唯要开始焦头烂额了……
木川唯（抱头惨叫）：——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