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雨歇》澂野

23、准备

　　“现在进退两难了，”童飞雁挠挠头“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不过要是先开战的话，要是输了或者赢得不彻底又会被抓住辫子，成了挑起事端的理由。”
　　“啊——烦死了！”将自己摔进椅子，童飞雁不再想这些令人头痛的东西。
　　算了，不管了，总还是要有豁出去的那股劲嘛。
　　“啊，算啦，拼一把就拼一把好啦。”童飞雁双腿放在桌上，绷直身子伸了个懒腰，倒忘了自己的旧伤，抱着肚子大声喊痛。
　　“怎的？”鱼舟自个转着轮椅进来“一大清早的，自说自话还鬼哭狼嚎。要不来根？”说着从里衣掏出盒已经受潮，盒子上黑乎乎的烟。
　　“呦嗬，还有这好东西，提神醒脑啊。”鱼舟见童飞雁伸手去接，便甩出一根示意她自己抽出来。
　　不曾想童飞雁伸手的目标不是那一根软趴趴的烟，而是夺过了那个如果还能被称为盒子的香烟壳“没收。连火都没有，来个鬼啊。再说就是有火让你借。”童飞雁摇了摇手中的盒子，掌心被盒子上的油污染脏“就这？点的着？”
　　“那你是要？”鱼舟哭笑不得。
　　童飞雁突然逼近，自信的笑了一下“今儿，姐就教教你正确的利用方法。”
　　“首先，把这破烂壳子撕了。”一边说，手上一边就做着动作。
　　“然后，把烟捣鼓出来，哎嘛，咋还粘一起了。”
　　“你能不能行啊？”鱼舟觉得自己藏了这么久的珍贵烟草就要被霍霍了。
　　“你放心，看我的。”把烟卷子拆了开来，童飞雁仔细把里面的烟草挖出来，一丝都没放过。“啊，今天天气也很好呢。”做完精细活，童飞雁把烟草铺在先前撕开的壳子里，拿出去暴晒。
　　“哎，我说你到底要干啥？”童飞雁猛地转头“啊，你没跑过船，正常正常。”
　　半晌，童飞雁搓搓烟草“嗯，成了。”然后捏了一撮扔进嘴里直接嚼。
　　“唉！你确定吗？有可能发霉了啊。”“那算个屁，什么我没吃过。”童飞雁不理他。
　　“这东西要收拾上，虽然就一点，但是挺管用的。”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童飞雁问鱼舟“天儿不错，出去走走不？我过几天也要回安平了。”
　　“算了吧，你自己走路都不太行吧。路上小心。”鱼舟看向童飞雁的腿。天冷加的衣服仍然勾勒出厚厚的膏药和绷带的位置。
　　“那就回去吧。”说着又伸了个懒腰“痛痛痛唉！喂艹！”
　　鱼舟摇头“...你就好像有那个大病。长点记性。”

　　张晴安想着去看看鱼舟。不顾李荷的劝阻，坚持要自己走过去。
　　“要绕七八条街呐，路上车不长眼，不如坐黄包车来得快。”
　　“没钱。”张晴安理直气壮。
　　“钱是啥问题吗，咱这里不缺这一点。”李荷说着就要掏口袋，被张晴安止住了。
　　“我想走走。”李荷视线抬起，对上张晴安的眼睛。不知是从那眼里看懂了什么，点头随他去了。
　　张晴安便走着过去。路是很长，手腕上的表早也就不转了，不知晓时间过了有多久。他自己也没那看表的习惯，不去深究。
　　“找鱼舟。”轻声对门卫小哥交代来意。那小哥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眼神虽是奇怪，不过还是挥挥手让他进去。
　　像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般熟门熟路地摸上楼去。推开门与鱼舟四目相对。
　　眼神中不是惊愕，不是久别重逢。
　　张晴安觉得鱼舟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不是白纸，不是透明的存在，就这样落进鱼舟的眼里。
　　张晴安想哭。他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来找鱼舟，也可能为什么这三个字根本不重要。
　　伏在鱼舟的身上，张晴安抽噎着讲完了杜清溪的事情。
　　鱼舟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抚着张晴安的头，感受着手上发丝的触感。很熟悉，也陌生得很。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