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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长沙乱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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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洄这段时日过得垂头丧志、闷闷不乐，不过在宝贝的怂恿下，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但凡有潘子的消息，不管他在哪里，她都必须冲去跟他见一面，要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没错，她豁出去了。
她已经受不了这样没着落地等待，每天晚上提心吊胆地担忧潘子的安危，夜不能眠。黑眼圈都重到被科里的人以为她夜生活靡烂。
但那不重要，只要潘子能够平安回来就好，只要还能再见上一面就好。
她央求虎牙一定要密切留意长沙的情况。
虎牙也很是挂心潘子跟三爷他们的情况，所以不用吴洄说，他也几乎天天地打探三爷队伍的消息。
但是虎牙毕竟离开三爷产业已久，消息已经不甚灵光，当他得到消息已经是潘子他们回到长沙后的三天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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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潘子回到长沙的消息，虎牙便赶紧打电话过去。
他担心潘子担心得很，而且还听说，三爷失踪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潘爷！可急死人了！您没事儿吧！”
“还行吧！”潘子刚从医院出来，回到长沙，面对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他是半分休息的余地都没有，也不怪他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
“你说你们这次，神秘兮兮，撇着长沙产业不管，搞得像是要一去不回似的，光我听说的，这各盘口都出了不少猫腻，趁机惹事生非的、趁火打劫的、另起炉灶的！我说那些家伙他娘的简直不是东西！”虎牙连珠炮似地骂。
“人心啊！我操他妈的！”潘子也忍不住骂道。把烟头拧灭了按在桌上。他捏了捏眉心，感到烦躁挥之不去“三爷不在了，以前老伙计们还在时还好，现在…局面只会越来越乱…我实在…”
说实在的，他也真的没办法。
“潘爷！您别自责！我告诉您啊！这锅里的粥只会越搅越浑，您尽力就行，剩下的就甭管了吧！安心退休过日子吧！”虎牙宽慰潘子道：”不如这样，您看时机差不多，就退了，来大理这儿和我们一起吧！这里好山好水，风景开阔，您会喜欢的！”
“再说吧…几个铺子都给掏空了，下边那些来要债的，讨不到钱，在外面到处放话，他妈的，以前三爷怎么对他们的！现如今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口，真他娘的恶心！总之，我得想办法把那帮人的嘴给堵了！”
“潘爷！您别硬扛了！底下都散成这样了，您那来的钱？”
“凑也得凑出来些，大不了把以前三爷给我的车子房子都卖了。”
虎牙语塞，对于潘子坚毅的忠诚感到肃然起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叫潘子不要太过勉强，真的不行的话，他和逢春随时欢迎他过去。
潘子随便应了，也不知有没有放心上。
虎牙有些担心，突然想到等等可得给吴洄赶快发个消息。
想到这个姑娘，虎牙不禁替潘爷感到宽慰，这姑娘似乎是真心地关心潘爷，如果这时候，这姑娘能去陪着潘爷，那是再好不过了，潘爷也不至于那么消沉了吧。
“潘爷，不如让之前那个姑娘去陪陪您？分分忧如何？”虎牙不禁就问。
潘子愣了一下，有点出神，随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潘爷，您就告诉我，您喜不喜欢那姑娘？”
“我……”潘子竟然无法言语，不论经历的多少，不擅说谎，就是不擅说谎，他向来不是个心机深沉或是善于隐藏的人。
听潘子这反应，虎牙心下已有几分了然，这些日子被逢春已经训练到对这种事情颇有几分判断力。
“潘爷，我看人姑娘家对你那是情真意切，您不也差不多该退休了吗？您就接受人家呀！那不好吗？”虎牙这段日子把吴洄对潘子的一片心意都看在眼里，且此时看潘子正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
“……你小子今儿个怎么话这么多呢…老子没工夫跟你闲扯…”潘子随便敷衍应了，然后就说有事处理急着就挂电话了。
虎牙来不及再说什么电话就断了，只好转头先给吴洄发了短信，说潘子已经回到长沙了。
吴洄一收到短信，想也没想就立刻给潘子拨了电话。她实在太想听听他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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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看到吴洄的来电，手机差点没拿稳脱手，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接起电话。
“大潘？”电话那头传来吴洄殷殷关切的声音，焦急中似乎透着点哽咽，潘子听到她的声音，心无端紧缩了一下。
“是我…”潘子回道，发现自己声音干涩地不像自己的。
“你可算回来了…让我去见你，好吗？”吴洄单刀直入地问，她已受够了等待。
潘子语塞了，一口气就堵在心口，闷着痛，他是多么想见她，一个好字却说不出口。
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已经不该跟她有所牵扯，如今更是一无所有，拿什么脸见她？
潘子此刻又想起三爷在柴达木那时找他问的话，虽然三爷当时没说什么，但潘子一直觉得，他和那丫头有牵扯，已经是在丢三爷的脸了…三爷只是没有直接责备他，反而宽容地用玩笑带过。
而现在…他如果再在长沙危如累卵之时，再去与那丫头有所牵扯，他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三爷？
“现在…没办法。“潘子艰难地道“这里现在一团乱，我实在忙得紧。”
“我看看你就走，我知道你忙，我不会多打扰你的，真的，我不会再像之前给你添麻烦，你让我去看看你吧。“
“妳是我什么人？”深呼吸一口气，下了决心，他声音低哑，尽量去忽略心里那疯狂又陌生的痛楚。
这些年来闯了多少凶险的古墓、历过多少盘口斗殴的腥风血雨，在刀口上过日子、血里来火里去，多重的伤，多难忍的痛楚他都可以一声不吭地扛下来，却在如今这个当下，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好。
深吸一口气，他又说下去：”老子已经够忙了，不需要妳再来添乱，算我求妳，别来烦我。妳知道每次伺候妳，我有多累吗？”
“这是你的真心话？”吴洄问道。
潘子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刚刚的那些话，已经是他紧握拳头都要滴出血来，才挤出的话语，此时他已然无以为继，他闭上眼，疲倦无比地轻轻说了句：”真的。”
真的，我真的，想見妳。
心里这么想，嘴上那么说，手上已经挂断了电话。
潘子坐在床沿，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身影颓然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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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潘子没有时间去想了，眼下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
那日，刚跟几个马盘底下的小头吃了场不快愉快的饭局，那群老头到了深夜还想去会所接着玩，他已经看够他们刻薄的嘴脸，不过就是想从他这边敲三爷的好处，他也够腻烦了，就不奉陪。
谁知潘子走过两个街口，过一暗巷拐角，一群人就操家伙围了他，一看，是城南小皮匠的人。
只见那臭皮匠不知从哪冒出来，嘴里直冒酸言酸语，说三爷是藏着好处只留给潘子他们自己人，潘子这是急着赶去帮忙销赃去了云云。
潘子懒得理会，想绕过，那群家伙竟操起家伙不由分说就砍了上来。
潘子哪里是好惹的，三下五除二撂倒了三个最先围上的人，心里想还以为这小皮匠发达了，结果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潘子对小皮匠道：你以为光靠这些地痞能够动得了我？你要不试试？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就轮到你了。
潘子发狠的眼神和散发的杀伐气息，让在场人都是一凛，瞬间都想起这只三爷的疯狗有多狠，这么说断不是开玩笑的，都迟疑地往后退。
小皮匠原想趁着夜深人静，把三爷底下这碍事的家伙除了，这样以后他和几个马盘伙计意图掏空三爷产业的计画，必能更加顺风顺水，没想到这家伙明明落单，气势上还是如此慑人。
越想，小皮匠就越不是滋味，向手下们喝道：”看什么！？大伙全部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还能长出三头六臂不成？”
那群小流氓闻言才回过神，毕竟长年在圈子混，要找回逞凶斗狠的气势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人多了时便会有种谁都不是对手的错觉。
但那终归是错觉，潘子何等身手，这群半调子的家伙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够看，上去几个就被他撂倒几个。
只是他今天毕竟喝了酒，打了一会便觉有些头晕无力，心里笑自己真他妈的老了，手上动作还是俐落干净，那群人根本看不出他状态不好。
只是眼尖的小皮匠还是看出来了，他趁着几个人围着潘子时，狡猾地掏出手枪，默默对准潘子的方向，他枪法不是很好，但对他来说，就算误伤了那几个小流氓，对他损失也不大。
而若能在今晚把潘子这眼中钉给干掉，那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虽然开枪要是引来雷子是有些麻烦，不过这开溜速度他们训练有素。
想着他便扣下板机。
砰───
枪响，却是小皮匠手里的枪落了地，手上穿了一个窟窿。
潘子举着枪，眼色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