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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会所一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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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洄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潘子以为她是不高兴了，忍不住就问她：“丫头，妳怎么了？”
“大潘，你说…既然他们以为我们是在…那啥…那你太早送我走，不会被人家说，有点太快了？”吴洄调皮地道。
“妳…妳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潘子一愣，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女人用荤段子调戏。
“我只是说，你太早送我走，人家会起疑的吧？”吴洄道，眉眼里尽是淘气，她就是想看看大潘可爱的反应。
潘子说不过她，索性放弃，吴洄则在旁边开心欣赏大潘结巴的样子。
“行吧…那妳…总之…妳就先在那沙发休息吧。” 潘子有点无奈，觉得自己对一个小丫头竟一点办法也没有。
吴洄乖乖应了，但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干啥才好，才发现肚子实在饿得厉害。
潘子已经站在一旁，试图集中精神，继续研究那些一沓沓像是流水帐目的东西。
之所以站着而把沙发让给吴洄，还是因为多年的习惯。
三爷坐沙发时，潘子总是站着。
三爷坐在办公桌那张全羊皮豪华董事长旋转椅时，潘子才偶尔会在沙发那边坐着。
而办公桌那张椅子是三爷的，他是不会碰的。
而今那丫头坐在沙发，他心中总下意识认为那丫头是来自他心中所定义的，相对高的阶层，自然而然将她的地位视为高于自己，便不与她同坐，吴洄央他坐，他也愣是不坐，坚持得很。
潘子拿着那叠东西看得认真，实际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平常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就很吃力了，今天这丫头在这，他发现自己更是静不下心，但想逃避那种陌生的感受，只好更加装作极度认真研读的样子，其实一直在留意那丫头。
发现那丫头一直不怎么安份，老盯着他看，欲言又止，便随口问道怎么了。
肚子饿了，吴洄道。
潘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桌机拨了快捷键，接通后便下了请他们送餐的指令。
等待送餐时，潘子继续在看帐目，房内又是一片沉默，吴洄这次不像上次去济南探病，带了一大堆书。这次只想着是来探班，原是想看看就走，岂知后来出了那么些事。
总之，她这次什么都没带，大潘看上去有很多杂务要处理，她也不想打扰他。
潘子说她如果睡不着，可以开电视，但吴洄又怕吵到潘子，索性就真躺下来，不过她难得有跟大潘独处的机会，此刻是一点想睡的心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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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送来了，一阵扑鼻香，馋得吴洄食指大动跃跃欲吃。
只见那经理语带双关地说，您好好享用，潘子很想揍他还是忍住了。
有了刚刚的经验，加之刚刚那经理暧昧的表情，潘子心中不知怎地不是很放心，便在东西端上桌前，仔细闻闻检查。
不检查还好，这一检查，潘子何等警醒，立时发现这些菜里被加了料，赶紧阻止让吴洄别吃。
饭菜里面，放了助兴用的药，就是那种俗称的春药。
这味道他熟悉得很。
以前年轻时，跟着三爷其他伙计，跑过各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当然也包括灯红酒绿的那种场子。
以前那些大老爷们，最喜欢让那些姑娘吃了动过手脚的菜，观察她们的反应。
见那些小姑娘吃了药后，一个个全身发软意识蒙胧像小猫似的贴上，那些大老爷们无一不是兴奋地口水直流。
当时那些人也让三爷一起玩，但三爷不喜欢这种玩法，虽然那些姑娘本就是叫来的，本就是来被玩的，但这种用药的玩，虽然可助兴，但三爷表示，把人迷得晕呼呼再上，觉得没意思，不喜欢。
用三爷的意思来说，就是鱼还是吃新鲜的好，打晕了再吃，就没弹性了。
当时底下一票人皆汗，心想这是哪门子形容，不过有想三爷不愧是三爷，想是连女人，都要有点辣手的才看得上眼。
后来三爷底下开了这会所，原是禁用那些莫名其妙的助兴药的，只是后来实在太多老板指名要玩这个，久而久之，经理们也为了奉承客人而照做。
为了不让客户不开心，三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做生意，确保金钱流动无虞才是切切实实的。
而潘子一直都不喜欢这些花样，当时身边几个小伙计总说羡慕，有机会也想学那些老板们那样玩玩，潘子却不以为然。
他年轻时也玩过不少女人，但他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三爷的影响，打心里不喜欢这种用迷药的玩法，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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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洄看见整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就想扑上去，潘子却一脸严厉地把盘子拿开。
“这菜有问题，别吃。”
“怎么了？有毒？”吴洄想，难道你手下想毒死你，这不是反了？
“不是…”潘子自然不知道吴洄心中的小九九，但又不知怎么解释这不吃的理由，只好半含糊地道”总之，里面掺了东西…妳…别吃”
“掺了东西？又不是毒？能是什么？”
“不重要，总之别吃。”
潘子已经在打电话让他们再送点吃的，并且用严厉的语气强调他要『正常的一般的』想了想又补充：”是老子要吃的，他妈的别动手脚。”
吴洄也大概想到里面加了什么，不禁有点害羞。
眼神瞟向潘子，正好和讲电话的潘子对上。
两人都迅速移开了视线。
潘子挂了电话，觉得有点躁热难耐了起来。
吴洄坐在那儿，忽然坏坏地有点享受这种只有她和大潘的时光，还有点儿暧昧的感觉，但她想，应该是她的错觉。
后来东西送来，潘子就说要出去抽根烟。
其实他是想冷静一下，顺便压下那种三番两次涌上的躁热。
吴洄听见，忍不住忧心，他还抽烟呢，但又想自己确实没资格管他。
于是潘子便走出去了，寻了一处透气的阳台，拿出烟，点上。
四面静寂，夜空如洗，晚风渐渐，烟圈弥漫，他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孑然此身，一向都是习惯了的，怎地此刻，莫名浮起一股子没来由的萧瑟，他一笑，想着自己真是老了。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是因为不在那丫头的身边，反令他不习惯，感到寂寞了)
正想着，一个伙计碰巧也溜到这小阳台来，碰着潘爷，想起刚刚经理们说的『关于潘爷的风流韵事』，直觉就认为潘爷在抽事后烟，不觉脱口而出了一句他事后感到万分无比后悔的话：
”潘爷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那一夜，会所各处的众人，都似乎有种听到遥远某处传来惨呼声的错觉，但很快又被音乐声还有忙碌的招呼声、应酬敬酒的吆喝声给掩盖过去，众人皆当作是耳边的幻听，不以为意。
只有在会所内场准备处远离前方外场嘈杂的部分人员，以及目睹了那名小伙计跟潘爷先后出了那扇通往阳台的门的少数人员，默默为那名小厮在心中哀悼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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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们这次准备的菜色『十分正经』，并非常丰盛，山珍到海味一应俱全。吴洄很是满意，在潘子回来时，吴洄仍吃得起劲，一边吃，口中不住跟潘子赞说每一道都太好吃了。
潘子看着她的吃相半晌，心中好笑她是饿了几天，但他没发现他有多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也没发现自己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弯起的弧度。
吴洄问潘子一起吃一点，说反正这饭菜量看上去是两人份，碗筷也有两份呢。
潘子说他不饿。
吴洄不太相信：”怎么可能，我印象中，你的饭量很大的。”
潘子想起在云南时，他们好歹也曾一起餐风露宿了一段时间，尤其那晚吴洄做菜，剩下的白米饭，几乎都是潘子一人消化完的，他也不好否认，只好坐到吴洄旁边，和她一起吃着。
这种两人肩并肩吃着饭菜的片刻，让潘子心中没来由地感到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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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吴洄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等醒来时已经是将近天明的四五点时分。
吴洄有些不好意思：”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抱歉，我是不是睡太久了…”
“没事，天亮前都行”潘子道：”我原想妳再不醒就要叫妳了，不過妳自己就醒了。”
吴洄想到刚刚她睡着时的睡相是不是都被潘子看光了，就有点发窘起来。
潘子也不会知道她心中那些心思，两人收拾了一下，潘子便带着吴洄出去了。
外场的音乐嘈杂依旧，空气此时弥漫着一股情欲交杂的气味，那些半掩的布幔背后，一个个包厢，正上演着一幕幕的男欢女爱。
潘子要吴洄紧跟着他，一只手在前开道，一只手隔着安全的距离，环绕着她，保护着她。
潘子目不斜视，如入无人之境，心无旁鹜地带着吴洄往大门处去。
---至少在吴洄眼中看起来是那样子的。
其实潘子心中还是有点动摇的，他也不知为何，今晚，在这丫头身边，他的定力似乎直线下降中。
只好几近瞪视地凝望出口的方向，同时又不敢触碰到那丫头的身子，在熙来攘往的酒客中，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总算将吴洄带出了那灯红酒绿的场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