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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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日，中央巡捕局。
天青穿着军装，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分外显眼。他无视这样或者那样的目光，径直走向里间的局长办公室。
里间。
“我要看关鹏一案的所有资料。”
手指头缝儿里夹着一根烟，俩耳朵后头各加了N根烟的中央巡捕局局长，李寒空，狠狠地打了个寒噤。他抬头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同窗，脑袋疼得变本加厉了。
“我说，那个天青，你来了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跟你打了招呼，你还会乖乖待在你的办公室里吗？”天青没好气地看了某人一眼。两人是读军校时候的同窗，不过同窗同窗，听起来十分美好荡漾，可现实是残酷的，特别是当你摊上这么一个极会踢皮球的某位仁兄。
“天青，你也知道我们的难处啊……”李寒空相当厚脸皮，希望以哀兵政策取得胜利。
“少说废话，借我看看你又不少块肉。”天青很干脆地把脚翘到某人锃光瓦亮的书桌上，做大爷状。
小弟李寒空相当卖命，出去指使自己手底下的人拿这拿那，一副家奴派头。
天青看着拿来的尸检资料，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真，真的是马上风？”
李寒空推了推他那副金丝边眼镜，严肃地说：“尸检结果就是这样。关鹏有过心脏病史，而且大量使用过奎尼丁，毒副作用很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用。”
“这么说来，关鹏的死的确是个意外？”
一提到工作就严肃起来的李寒空冷着张脸，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现在看来是这样。”
“那么，”天晴修长的食指点一张资料道：“那为什么，其他人的口供都十分清晰，这位烟靡姑娘的却独独这么简单。”
李寒空接过那份资料，只见上面就写了简单的几行字，大意是，烟靡姑娘由于酒酣耳热，实在记不起当时的事情了，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躺在偏房中，然后就发现关鹏死在那里。其他人的证言也佐证了这一点，所有人的话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可能是当时，她的确记不得了。”李寒空放下眼镜，左手揉了揉眉间，觉得疲惫万分。
天青不语。他想起在芙蓉班里看到的和听到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传说中一无是处的凌家大小姐，夙瑶吗？如果是她，那又为何要到那种地方去。那个耳坠子，看起来实在是廉价，不像是凌家大小姐会带的东西。
可如果是烟靡的，就不一定了。
“我要看关鹏的病史。”天青忽然道。
“给关大少看病的是个美国医生，前两天刚刚回国看他老婆孩子，出了这种人命官司，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那也是啊。”天青点点头，食指狠狠敲了敲脑袋，“谢谢你啊，老李。”
李寒空看着同窗好友喜出望外的样子，不由出声：“这案子我们是没办法查下去了。不论是华美的董事会，还是上面，都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弄成个意外就算好了。不过离奇的是，凌家居然也来打招呼。”
“凌家？”
“不错。凌家虽然也有些药材生意，可是也没有好到非要和华美做不可。奇怪的是，这次居然要求我们，不要继续查下去了。这就有些奇怪了。”
天青点了点头：“如果我想的不错，那么上海滩，很快又有喜事了。”
“哎？”李寒空一愣。喜事，自然不是什么平常人家的喜事，那就是上海滩上有名有姓人家办的喜事儿。前些日子刚刚霄大少订婚，算是一件，然后呢？
天青看着老友一脸奋力思索的呆样，微微一笑：“到时候就知道了。”说着就要走。
李寒空连忙拦住他，道：“不多坐会儿再走？”
天青看着他的脸，道：“你小子有什么话直说，怎么没几年就变得这么唧唧歪歪了啊。”
李寒空一咬牙，道：“你还要查下去吗？你知道这里面水深水浅？上海滩不必你以前混过的什么地方，这里一个浪头打下来，我们这些个小船，小虾米们指不定会被冲到哪里去。你，还是消停点吧……”
天青笑道：“放心……”
“放心？两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呢？结果差点连命都丢掉，老师为了你，算是把能求的人都求光了，你的命就是老师给你保下来的，你还想怎么样？”
天青道：“就是冲着老师给我的命，我死也要查下去。”
李寒空被窒得无话可说，只得道：“你记住你说的话。”
天青叹气：“我怎么会忘？你放心，这次我决不食言。”
“食言？哼哼，你倒是说得好听。”李寒空做冷笑状。“对了，你现在见过霄大少了吧。”
“……”天青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挑起眉毛，从一个斜斜的角度看着某人，“怎么了？”
“你，没啥感觉？”
“我要有什么感觉。”天青用食指敲敲某人那张红木大桌子，笑得极其妖孽，“你倒不如想想，你这个案子要怎么结才好。”
李寒空推了推他那副金丝边的眼镜，作严肃状：“真的是不记得了？我可还是记得某个小屁孩儿哭着喊着霄哥哥不要走，不要走的……”
天青一拳捶在某人的桌子上，李寒空顿时闭嘴。
“那个……出于朋友之义，我想问问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天青微微一笑：“我准备……等……”
说着就出门离开，留下李寒空一个人对着人来人往的走廊发呆：“天青啊，你还是这个犟脾气啊……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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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仲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天鹅绒小盒子，敲开了玄霄办公室的门。
“霄少爷。”
玄霄从宽大的书桌上面抬起头，道：“进来吧。”
“这样，霄少爷还满意吗？”
盒子被小心翼翼地打开，里头是个钻戒。钻戒没什么特色，如果实在要说，也不过是个大而已。
硕大的粉色钻石闪闪发光，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折射出层层的喜气。
玄霄抬起头看了一眼，恩了一声，又埋头在书桌上。
“呵呵，这个不错，够实在。呆会儿就给她送去吧。”
“是。”
奚仲站着看了一会，突然出声：“奚仲不明白，霄少爷为什么要帮她。”
玄霄的动作顿了下，道：“这算是，同病相怜吧。”
奚仲不语，鞠了个躬，离开了。
玄霄看着窗外蒙灰的梧桐树叶，叹了一口气。
世事几多风雨，人生几度秋凉。种下的那个因，也只能看老天要他长出什么果。
有些事，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修改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