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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章 ...

  •   李绣跟着掌柜走了进去,掌柜给她上了热茶,安排着她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站在她面前问:“你这药是哪里来的。”

      李绣端起茶盏,吹了吹里面的茶叶,这会功夫编了一个理由:“家父原来也是行医的,手下出了一个名徒,这徒弟尊师重道,游历四方得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最贵重的就是这虫草。因父亲的缘故,我从小浸染在药房里,对草药也有所研究,掌柜你看你能给出什么价格。”
      她茶水没喝,又放在了旁边的案上,紧紧看着掌柜。

      掌柜犹豫了一会,说:“这位娘子,你手里有几根虫草啊?”

      “先别管几根,你就告诉我一根多少钱。”

      掌柜低着眸子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来。李绣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起身便往外面走。

      掌柜连忙上来拦住李绣,谄笑着说:“咱们好商量好商量,快坐,去年新出的毛尖娘子你尝尝。”

      李绣虽然不通药理,但是虫草这东西是一种极品,从古至今都不便宜,书里还说过品相不好的虫草也炒到了四两银子,一两银子绝对打发不了她,她冷哼了一声道:“掌柜这不是好商量的态度啊,一上来就这么不实诚,我看咱们还是别做生意了。”

      掌柜知道李绣大概是个行家,真像她说得一样药房里浸染大的,这下也不好欺瞒,咬了咬牙说:“娘子,我给你三两一根,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李绣又是一声冷哼,议价的事就是稍微一退缩便要吃亏,她强硬地说道:“这东西稀缺,你当我不明白,药材越多单价反而越高,掌柜怎么能一概而论。”

      “那……那你有多少根。”掌柜问。

      李绣伸出五根手指,直接了当地说:“我不跟你说虚的,我有五十根以上,我要四两的价格。”

      “四两,这……我们卖也只能卖到四两,况且这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我们还得辛苦往外售卖不是,总得有点赚头。”掌柜露出为难的神情。

      李绣重新回到太师椅上坐下,语调平坦地说:“掌柜,我以前跟你算半个同行,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东西在咱们这地界是有价无市没错,可是往北走,去了别处就不一定了。不管赚多赚少你还是赚的,你要嫌少放着钱不要我就去找别人。”

      掌柜还要开口说难,李绣又道:“咱们这有这么多虫草的药房药店可不多,您买了我手里这些,别的不说,光名声就够你赚的,就算钱赚的少点又如何。”

      李绣这话算是说中掌柜的心事,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娘子怎么弄得来那么多名贵草药,但只要能买下来,四两也值得,他一拍手:“成!就四两,咱们这就签了字据,我给你拿银子。”

      李绣笑了笑,拿起茶盏小口品尝着甘甜的茶水,看着掌柜忙前忙后准备好了字据。

      之后,他们一起清点了虫草的数量,去掉一个破碎的,一共是六十二根,一根四两,合银子二百四十八两。

      这笔银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掌柜的只能给上八两碎银子,剩下的二百四十两掌柜的只能拿出银票。

      这正和李绣的意,许星竹身体不方便,带着二百多两银子走都走不动不说,出门还容易被贼惦记,打也打不过别人,只有被抢的份,运气不好命也得丢了。
      银票好,银票不会遭人惦记。

      李绣拿着二百多两的银票和八两银子出了药铺,她想,许星竹知道她给他的药材谈了这么合适的价格,应该会高兴。

      将所有钱揣好,李绣决定发扬艰苦奋斗精神,继续去写信赚钱。但现在没有便宜墨水给她用了,一块墨一个砚台最便宜的都要一贯钱,以她现在都财力是买不起的,借用许星竹的钱也不行,短时间内她还不起。

      她冥思苦想了一阵,决定觍着脸去姓云的那里买点墨水。
      果然,云先生还在那里帮别人写信,而且写信的人只增不减,她挤过重重的人群,将十文钱放在云先生的书案上,装出一副可怜样子,“先生是我,夫君他没墨水了,你……”

      云先生听着这个声音,笔尖一顿,落下了一个黑点,烦躁地将那封信纸团了团扔在一边,抬眼看着李绣:“又是你。”

      “可怜天下读书人。”李绣说。

      云先生虽然是烦,但今天生意好,便不跟她计较,将桌上都十文钱收起来,然后拿出一个小罐子,给李绣倒了一点墨水,甩了甩手打发她走了。

      李绣拿着墨汁钻出人群,故技重施在另一边支起了一个摊子,先是秀自己的字,然后是吆喝着人来。
      不同于上次的顺利的是,她刚完成了两个单子,把墨水钱赚回来,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就是云先生。

      同行见面分外眼红,云先生表情像是要把李绣生吞活剥了似的,“昨天我就听有人说这里有人摆摊只要五文,原来就是你,你不是给你夫君买笔墨的,你是抢生意的!”

      “是……我顺便给我夫君赚点读书钱。”李绣自知理亏,惭愧地低下头,同时又说:“可怜天下读书人。”

      云先生也就是个读书人,否则早就掀摊了。
      有人还排着队等李绣写信,这时候催促了云先生几句,让他别打扰别人做生意。

      云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与李绣一个女人闹将起来,只好狠狠说道:“行,那就各凭本事。”说完,就甩脸走了。

      被云先生这么一斥,李绣实在静不下心来写字,她干脆收了摊子,卷好纸笔,带着糖葫芦离开了,并决定以后不抢云先生的生意了。

      理亏不理亏的不说,是真赚的不多。

      回去之前,李绣又去买了几包点心还有几包烙饼,然后弹了几斤棉花做了被褥,雇了一辆马车直接把人和货送到了后山。

      这个时候她身上揣着自己的二十五文钱和许星竹的二百四十两银票、六两多的碎银子,加起来是二百四十六两五十六文。

      下了马车,她艰难地抱着被褥和吃的往山洞的方向去,然而刚到洞口,旁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几个人。

      李绣被吓得不轻,手中的被子和食物掉在了雪地上,她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刘氏还有其他的街坊四邻,清一色都是妇人。

      一看到李绣,刘氏就跳脚地指着她骂起来:“天杀的,我这儿媳妇她果然有事!跟男人在这山洞苟且,你看这被子都拿好了,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刘氏骂着,其他妇人也对着李绣指指点点,李绣看了看山洞里面,心里咯噔一下,那许星竹还在山洞里,难道是刘氏发现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绣顿时语塞了,解释?解释她们不会听的。

      “我就说你昨晚上去哪了,要不是有人看见你往后山来今儿告诉了我,我还不知道她做出了这种混账事情。”刘氏拍腿哭骂,然后指着李绣问:“说,你那个男人去哪了!你把他藏哪去了!”

      李绣听刘氏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并没有发现许星竹的踪迹,既然这样她只要死不承认,刘氏也没有证据,“要不是你把我赶出来,我昨天怎么会来这山洞里过夜,不在山洞里过夜,难不成冻死在外面吗?还有你说我买被褥做什么!你老是一不顺心就赶我走,我不买被子,难不成一被你赶出来就天为被地为床地在外面冻着吗!再说,捉奸捉双,你不要空口污蔑别人清白!”

      “你没有跟男人苟且,那你买这些东西的钱哪来的?”刘氏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李绣哽了一下,幸亏她脑子活泛,立马解释说:“我在县城里给别人写信赚钱,手都快写断了才赚的钱,你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个女人在县城里给人写过信。我不过是想为家里分担,你看,我还不忘给你们买吃的。”她看了看手中的点心和烙饼,决定献祭食物保全自己,“结果还被人这么诬陷,你要看不惯我就休了我,污人清白不是逼人去死吗!”

      众人听李绣这么一说,明白了。李绣昨晚来山洞是被婆婆赶出来无处可去,李绣买被子是因为经常被婆婆赶出来要为自己打算,李绣买被子的钱来自于在县城里给人写信。

      这么一听,条理清晰,好像没什么问题,反而显得这婆婆对儿媳太过苛刻。

      刘氏被李绣用话一堵,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谁知李绣突然一下跪在了刚买的被子上,呜呜地哭起来,说道:“你没有证据就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是想逼死我吗?”

      她这么一哭,众人面面相觑动了恻隐之心。都是一个村里的,刘氏平时对绣儿怎么样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刘氏对绣儿不是打就是骂,这些绣儿忍了就算,现在还被说成了私通气成这样也难免。
      虽说她们跟绣儿相处不来,但也知道以绣儿的胆量是不敢跟男人私会的。

      有人对刘氏说道:“你别听风就是雨,把你二儿媳妇逼太紧了,咱们来这儿不也只看见一堆柴火和几根兔子毛吗,既然没看见人也没看见证据,这话可不敢乱说。”

      又有人附和:“是啊,再说这绣儿被说跟男人私通,张家面上也过不去,她刘姨,这事就算了吧。”

      刘氏心里憋了一股子气,她就是觉得这李绣有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但现在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她也不能把李绣就地正法了不是。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金库:二百四十六两五十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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