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完结以后》茶己昭

60、援手

　　人都走了，沉均还愣在原地，系统都有些着急了：“你不是要去找萧浪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他认知里的娥芸已经是出窍期，而现在看人家别说入魔了，连入道都还没有，但也不是太早的时候。甯枝到底把他放哪来了。
　　“现在距离我飞升过去了多久？”
　　系统已经放弃挣扎了，老老实实道：“没算过，估计几百年吧，毕竟他都已经洞虚了。”
　　几百年......沉均想了想，这个跨度，长生宗恐怕都已经换了宗主，他想探查关于萧浪童年时的秘辛就难了。
　　系统见他还是一言不发，以为是不满意它的回答，继续补充：“萧浪离开剑阁后去了北陆，入了魔道，那是杀得昏天黑地啊，他以杀为剑心，可不就是进步神速吗？”
　　“杀得昏天黑地？”沉均有些疑惑。
　　系统连连肯定：“可不是吗！他不认人的，自己人都杀的！风评很不好的，你千万要小心啊。”
　　沉均还是不大相信系统的说法，他转而问起了其他：“你给我准备的身体是什么修为的，我怎么探查不到？”
　　系统：“......”
　　系统：“是凡人啦。这次任务本来就很简单，你只需要找到一个放牛娃给他开开窍就好啦，所以预算没多少，搞得太隆重它会怀疑的啦。”
　　习惯了一抬手就排山倒海，这突然做回了凡人，沉均突然觉得有多种不适，更何况他现在难道要徒步走过去？
　　沉均：“可有大神行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系统：“商店里好像有，但是你现在没有积分啦也没有解锁。”
　　沉均：“你似乎没什么用。”
　　系统：“......开业大酬宾好啦。”
　　沉均拿着从系统那里讹来的神行符，这次商店的配置也很差，只有神行符，没有能一步到位的大神行符。
　　系统：“......你的表情一定要那么失望吗？”
　　系统说萧浪在镜水城，而镜水城此刻也算是南陆边缘众多沦陷城池之中唯一还屹立着的了。再联想起萧浪和镜水似乎认识许久了，他不禁有些好奇：“萧浪和镜水是怎么认识的？”
　　系统：“啊？你不知道吗？在长生宗的时候啊，镜水性格不是也怪么，可能惺惺相惜？怎么了？你吃醋啦？哎呀这不错——”
　　沉均熟练地使用了噤声，虽然这次系统没教他怎么开静音模式，但是之前他可没少用。
　　神行符距离有限，他只得分批次使用，难免要到周围落入魔修的地方里歇一脚。
　　北望城在南陆北部偏内一点，说是北望便是北望，沉均知道随着萧浪实力大涨，魔修也少不了狐假虎威，侵占南陆，但没想到会退到北望城来。
　　他站在北望城外的郊区，犹豫着是否要继续前进，神行符并不能把他一下子送到镜水城，或许城内有别的方法能够到镜水城去。
　　他这么想着，就要转身回北望城，但是临走前的最后一眼，他却看见了远处有一个身影，对方背对着他，但即便是背影也让沉均觉得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人影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他，也转过了身。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这装束沉均可太眼熟了，这不是当初领着他看萧浪在剑阁时候经历的神魂残念么？为什么这里也有？他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对方应该也看到了他，但是却是果断地转身就走。
　　沉均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凡人的事实，他追了上去，此刻他只想追上神魂残念，问他究竟想做什么。
　　但是刀剑相撞的声音却让他猛地清醒过来，他终于回过了神，一抬头就看见甯枝精巧的袖剑洞穿一个魔修的喉咙。
　　甯枝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却不是生气，而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甚至从中看出了一点......惶恐？
　　甯枝甚至都懒得训斥他莽撞的行为，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说上几句，而现在她只是一挥袖，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沉均回到了北望城。
　　踏上实地后，甯枝才有些后怕地说道：“以后你要是再遇到他，离他越远越好。”
　　沉均有些疑惑，毕竟他已经见过了，也不觉得神魂残念是什么洪水猛兽：“为什么？你好像很怕他。”
　　但是没等甯枝回答他，就有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师兄？”
　　这声音虽然也很温和，但是绝不是楚秀，更何况甯枝一幅见了鬼的表情，沉均转过头，看见了一个青年人，对方的表情比甯枝好不了多少：“你不是飞升了吗？”
　　能让甯枝这幅表情还喊他师兄的，沉均稍作思索，就想到了一个名字：“衫岚？”
　　衫岚现在应该已经是长生宗宗主了，但是见了沉均，他也还是难掩兴奋，不免有些失态：“真的是你啊师兄！”
　　他一个劲地只叫师兄，却对甯枝仿若陌生人，沉均有些好奇，他们按理说不该认识吗？而且仔细一看甯枝似乎还难得收敛起了她一贯的狂妄姿态，一根尾巴都没露出来。
　　不方便和衫岚叙旧，更何况他确实对衫岚没什么印象，没旧可以叙，沉均连忙结束话题：“这只是我留下来的一个残念，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到镜水城去。”
　　“师兄......是想找魔尊萧浪？”
　　沉均：“......”
　　有这么明显么。
　　衫岚也收起了和煦姿态，终于有了点一宗之主的模样：“我知道师兄和魔尊是旧识，但是魔尊萧浪和他手下屠戮百姓，乃是祸害，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萧浪了，我不会让师兄去找他的！”
　　沉均还没想好怎么说服他，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甯枝却突然冷笑一声：“祸害？衫岚真人可真是高贵呢。”
　　衫岚奇怪地看向她：“仙子这是何意？我似乎和仙子无冤无仇吧？”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沉均想找个时机溜走，却见甯枝突然抬手，她那精巧的袖剑就朝着衫岚一划，这突然的弑夫还不算什么，在她那袖剑一划后，衫岚也像个被撕破的画皮，如飞烟一般散去。
　　甯枝收起袖剑，好似只是做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玩笑的神态：“树灵的功法会勾起所有入阵之人的心障，我管教无方，让仙尊见笑了。”
　　她这个管教无方就让沉均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现在也懒得去刨根问底了，更想去另一边：“你可以送我去镜水城吗？”
　　甯枝点点头：“最后一次，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了。”
　　临行前，她还是特意再次嘱咐了一句：“记住，离他远一点。”
　　——
　　镜水城里和他印象里的镜水城没什么区别，虽然外面危机四伏，但是里面依旧热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沉均行走其中，没见得人们有什么惶恐，他们对于城主似乎很是信任。鹊巧芙蓉楼此刻也已经伫立在这里，但还没有他见过的那么华丽，兴许连那层浮世都还没有建造。
　　他本想进去楼里看看，但是刚走到门口，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灵力波动，似乎还伴随着一些喧闹。看方向像是北城们那边。
　　已经见识过镜水的木偶了，沉均并不惊讶，只是有些感叹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做出了这些木偶。他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就算登上城门木偶也未看他一眼，依旧在原地待命。
　　北城门之上，一眼望去的荒原，杀声震天。
　　不管是什么修，都混做一团，尸体被控制着不断扑上前，魂魄也被驱使着，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兽毒虫......它们组成了乌泱泱的漫天大雾，想要吞没镜水城。
　　但也止步于北门了。
　　沉均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他手中的岁封势不可挡，脚下积郁的鲜血远比敌人更浓郁，那浓重的煞气即使相隔这么远，也让人觉得窒息。
　　但这都不是什么，让他觉得胸中沉闷的是萧浪对此的态度。
　　他不再排斥杀戮，甚至十分享受，狂笑不止，不放过眼前任何一个敌人。即便是他，都情不自禁地感到背脊一丝凉意。
　　看得出神了，他甚至没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刺痛，还是有人将他猛地后拉，让他回过神来，他才注意到手指尖已经像干枯的树枝一样枯萎了。
　　萧浪的修为增长，他与生俱来的煞气也在随之增长，而自己现在又只是一个凡人，以他现在的修为......他离得太近了。
　　沉均收回手，这才抬起头看看是哪个好心人，可他一抬头，便愣住了。
　　眼前这人，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他认为是神魂残念，甯枝却警告他不要接近。
　　但是这次好像是对方故意找上来的。
　　比起之前那个还算有点表情的神魂残念，眼前这个神魂残念没有任何表情，而且眼睛还是紫色的，他突然好奇莫非有什么美容方面的神功吗？
　　就在他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的时候，对方开口了，依旧面无表情：“你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根本找不到答案。”
　　“我可以帮你，帮你找到任何你要的答案。”
　　这种全都满足的话语的背后通常都是陷阱，沉均看着他：“条件是什么？”
　　对方突然笑了，但很明显他不适合微笑，僵硬得可怕：“没有条件作为交换，但是最后你会答应我的。”
　　他看上去自信极了，甚至挤出了这么难看的笑容来表达喜悦。沉均看了一眼远处的萧浪，然后又看向眼前的人。
　　“你要怎么帮我？”